「你……」未等安清水開口,「啪」的一聲,妖冶揮手打掉了安清水指向自己的手指,「懂規矩的安側妃,提醒你一句,以手指人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並且,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
下人個個面面相覷,有的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都知道這母女倆可不是省油的燈,有的卻是一臉好笑,側妃和大小姐平時對下人一向苛刻,眼下見她們吃癟,怎麼不讓人高興……
安清水和百里玉面色瞬間鐵青起來,「你……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講話?不過就是個撿來的郡主,還真當自己是主子啦!」被妖冶搶白的無地自容的安清水心下一急,顧不得思慮就脫口而出。
「本郡主不是主子,難道你是不成?」妖冶嗤笑一聲,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就算本郡主的母妃不受寵,那起碼也是個王妃啊!是這王府的正室,當家嫡母!」妖冶的語氣冷漠森然,「既然安側妃這麼本事,吹了這麼多年的枕邊風,怎麼也沒見你把王妃之位吹到手呢?」
安清水的臉被妖冶特意咬重的側妃兩字,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藏在袖袍中的手顫顫巍巍地半抬著,卻又礙於剛才一幕,遲遲未敢舉起,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你……你你……」
冷冷的掃了一眼傻了眼的下人們,妖冶倏地板起面容,「我警告你們,母妃再不受寵,她也是父王的正妃,只要一天沒被廢,她就是你們所有人的主子!不要因為她性子好,你們就騎到她頭上去。母妃不計較,不代表本郡主也不會計較!還有,就算母妃被廢了,她還是西冷的公主!以後要是讓本郡主發現有人對她不敬,我想,跟東啟與西冷的邦交比起來,在場的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她的聲音不大,但一句句都是擲地有聲。
所有人的心裡都升起一絲寒氣。這些年,安側妃橫行霸道,王妃與世無爭的習慣,讓他們幾乎都忘了王妃還是個主子,甚至忘了她和親公主的身份。
現下驟然被提起,個個都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百里玉頓時惱怒的跺腳,氣急敗壞地對著眾人大吼:「你們別聽她的!」
「不過母妃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所以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後怎麼辦,我相信你們都是懂得。不要被某些心胸狹隘的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父王追究起來,死的可只會是奴才。」妖冶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百里玉這隻豬,還真是能幫她不少忙。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只能偶爾聽到兩聲唏噓的歎息。
安清水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一直被汝南王寵著,被奴才捧著,現在這是怎麼了……
「送客」,妖冶挑挑眉看了眼一個失魂落魄一個惱羞成怒的母女臉,轉身徑直進了屋子,留下滿院怔楞的人。
不錯,這個結果,她妖冶還算是滿意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聽完影月的稟報,皓月微瞇著桃花眼,邪魅的俊顏上綻開亮麗的笑容,喃喃地將那句話複述了一遍,眼神中透著一絲獵奇的興趣,「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
繁星撇了撇嘴角,可愛童真的臉蛋彷彿孩童那般不諳世事,略帶不屑地看著皓月,「你確定不是變態?」
「我知道,你就喜歡你青衣姐姐那樣的是吧?真不知道為什麼,青衣只有對著你的時候才會發揚她母性的光輝。」皓月見他以變態來形容被自己誇讚的女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諷刺他兩句。
座上的男人嘴角微揚,細細地回味著那句話,修長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著桌面,靜謐的房中僅有這一處聲響,迴盪在空曠的房裡。他的眼中透出一股興味的光芒,熠熠的眸色就像一隻看到心儀獵物的豹子。
果然,任由她進王府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可是,她明明不是百里冶,為什麼會對王妃那麼好?
蕪星沒有錯過百里雲開的表情,故意拿皓月開涮,調笑了一句,「這就幫著她了,你是打算對她出手了嗎?」
皓月張了張嘴正待解釋,百里雲開就堵住了他想說的話:「皓月,去南疆那邊查查,有沒有能讓非親之人血液相溶的藥物。」
「為什麼是我!」皓月大嚎,「而且為什麼要去南疆這麼遠?說不定是西冷,說不定是邊塞呢?」
「你覺得除了你,還有誰合適?」百里雲開撫了撫下巴,冷冷開口。
蕪星瞄了一眼風無涯,恐怕是因為南疆最遠吧?
他奸計得逞地笑了笑。
估計皓月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這頭看似溫和的狐狸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