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母妃過得很好。」南宮菲然輕輕拉著妖冶的手,「能夠找到你,母妃已經很滿足了。」眉宇之間透著一抹欣慰的笑意。
「母妃為何從來不爭?安清水做的這些事,想必父王都是不知道的吧?雖然父王不寵母妃,好歹母妃也是西冷的公主啊,何必受這種氣呢!」
古代的公主不是都有一股子嬌氣嗎?怎麼能忍受丈夫這樣對自己?別說是娶小妾了,就算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定要鬧個雞犬不寧吧?
「冶兒……」南宮菲然似乎是不想提起往事,可迎上妖冶倔強目光,又無從拒絕,也許她的冶兒長大了,南宮菲然笑了笑,伸手撫過妖冶的臉頰,淡淡的掀開了深藏心底的往事……
「也許你不信,我是真的愛你父王……當他揭下我的紅蓋頭的那一刻起,那個風姿綽約,豪情萬丈的男人就入了我的心。剛成婚的那幾年,你父王也是對我極好的。」回憶起過去的幸福,南宮菲然的臉上暈開一抹笑容,雖然極淡,妖冶也看得出,她很是懷念那段時光。
「那母妃就更應該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啊!」
「都是命啊……你的父王初時納側妃只是為了應酬,對她也不是很上心。可自從你失蹤之後,你父王就……想必他也是太傷心了,怕看到我就會勾起傷心的事。」南宮菲然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妖冶又是一陣心酸。
是因為她這個女兒,才害得母親淪落至此嗎?
「母妃,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命運!現在冶兒回來,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妖冶的手輕柔地撫上南宮菲然的臉,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眼中露出一束堅毅的光芒,「母妃,若是你還愛著父王,就記住,我命由我不由天。其他的一切,冶兒都會替你討回來的。」
暗處的人影聽了這話,心裡一個咯登,握著劍的手幾不可見地緊了緊。
她的話輕輕的,柔柔的,就像在述說一件生活瑣事,卻在南宮菲然平靜的心湖上激起一片漣漪。
其實能找回女兒,她這輩子已經無所求了。
真沒想到,失蹤的這十年,冶兒竟有如此眼界。
如果當初冶兒沒有被劫走,會不會也只是個受欺負的平凡郡主?
想到這兒,南宮菲然甚至有些感激那個劫走冶兒的人了。
「冶兒,母妃不求什麼。只要你幸福,健康,以後嫁個好人家,母妃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不要去做一些沒有沒有意義的事。」
不知為何,她很相信她的冶兒可以幫她討回一切,可是她只想讓自己的女兒快樂無憂地度過一生。
妖冶將頭枕在她的肩上,腦袋輕輕地蹭了蹭,「母妃放心,不會是沒有意義的事。母妃想要的,就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這種在母親懷中的溫暖感覺,就當報答南宮菲然對她的寵愛,就當是為死去的百里冶盡孝……
南宮菲然伸手摟著妖冶,唇角含笑,不再反駁,她的冶兒真的長大了……
一陣微風拂過面頰,滿院的青草也散著清新的氣息。真是應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前行的目標,就連這原本不堪的野草也變得養眼起來。
回到倚欄閣已是傍晚時分,看著空落落的院子,妖冶愣了幾秒才發現,是自己讓墨蘭把蘭花移去了冷香院,「墨蘭,明兒個再讓人尋些蘭花來,要跟原先一樣的。」
「哎喲,冶兒可真是好孝順呵。將王爺千金買來的蘭花都移去冷香院那種地方了。」墨蘭還未及應答,倚欄閣就來了不速之客,尖銳的嗓音幾乎要劃破妖冶的耳膜……
妖冶抬頭望向聲音來處,淡淡的說道:「謝謝安側妃誇獎,百善孝為先,冶兒孝順,父王該高興才是。」微微施了一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這禮行得有多散漫。
本來因為玉兒的哭訴已經咬牙切齒的安清水,又聽說妖冶把倚欄閣的蘭花搬去了冷香院,更是讓她恨得牙癢癢。
而現在,這小蹄子還這麼囂張,「你還懂不懂規矩?見了姨娘不知道好好行個禮嗎?」揚手一指妖冶,「還有,誰允許你沒經過王爺的同意就把倚蘭閣蘭花移走的?」
百里玉微微揚起嘴角,滿臉得意地看著安清水大發神威的好戲。就算百里冶敢跟自己囂張,諒她不敢不把母親放在眼裡。
「姨娘?」妖冶語調一升,不怒反笑,「呵呵,冶兒剛入王府,還真沒人教過冶兒如何好好行禮。至於蘭花的問題,冶兒倒是想問問安側妃,又是誰允許你沒經過父王的同意就不准冷香院栽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