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回家。瞧母妃一高興就忘記了。」南宮菲然取出帕子給妖冶擦了擦眼淚,臉上淚水與笑容並存,又緊緊握住妖冶的手,好像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這女兒又會不見掉,「冶兒,快跟父王和母妃回家。」
銀樓中。
「樓主,屬下已經查明,那玉珮確是被那個叫妖冶的女人撿到了。現下汝南王已經把她當成了郡主帶回王府了。」
百里雲開略一沉眸,揮了揮手示意暗衛退下。
「樓主大人,你不想去將那玉珮拿回來?」皓月身著一襲深紫色長衫,一顆碩大的珍珠簪將墨發鬆垮垮地束起,毫無圖案修飾的錦緞配上金色絲線挽著的袖袍,穿在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妖魅俊朗。
此刻,他噙著笑意的桃花眼微微一瞇,唇瓣綻開一抹瀲灩的弧度,雙手環抱於胸前,左手修長的指節輕輕撫著自己光潔的下顎。
「你看不出樓主並不想要回玉珮嗎?否則他剛才就不會讓暗衛退下了。」身側一襲藍袍的繁星輕哼了一聲,童真可愛的臉上浮現一絲邀功似的表情,一瞬不順地盯著百里雲開,「主子,我說得對嗎?」
皓月翻了個白眼,立刻反唇相譏:「你個笨蛋難道看不出我是故意這麼說的嗎?」
「你個笨蛋難道看不出我是故意諷刺你的嗎?」
蕪星無奈地看了兩人一眼,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反觀座上的黑衣男子,此刻正紋絲不動地把玩著手中的青花瓷茶盞,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那兩個聒噪的屬下的影響。
半響,百里雲開微微抬頭,墨黑的鳳眸中一片瀲灩,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漠然中帶著興味的話語緩緩流瀉而出:「玉珮不必拿回,影月,從今日起,你去留意著那女人的一舉一動,有何異動隨時匯報。」
「是!」影月聽完命令,拿劍的手微微一拱,轉身悄然離開,除此之外再無動靜,惹得皓月在背後不停地咕噥:「這冰山怎麼死性不改……」
「那也比你這煩死人的蒼蠅好……」
蕪星微微一笑,溫柔的臉上閃著異彩流光,俊朗飄逸的外表之下掩藏著一顆深不可測的心。對上百里雲開的視線,蕪星略一挑眉,唇畔的笑意更深。
樓主終於對一個除了張如月以外的女人感興趣了……
馬車緩緩停下,一路上,南宮菲然始終沒有放開妖冶的手,剛一下馬車,她便又對著妖冶伸手,「冶兒,到了,我們下去吧。」
妖冶心中一暖,卻沒有馬上遞上自己的手,而是靈巧地跳下馬車,改由自己扶著她。
汝南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這個女兒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現在更是光彩奪目,艷壓群芳。
這麼多年,他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這個女兒了,沒想到在自己要放棄的時候,她這麼神奇的出現了。
橫樑之上,「汝南王府」幾個大字在陽光下閃著熠熠金光,珵亮得恍若不沾一絲灰塵,紅木的牌匾底部透著古老的高貴與低調的奢華,乍一眼看去,便是一派皇家的氣息。
妖冶被南宮菲然拉著緩緩走近了王府,假山怪石嶙峋,花草紛繁,春天的氣息洋溢在各個角落。
還未穿過正門的花圃,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嬌媚的呼喊,「王爺,姐姐,你們回來啦?」
迎面走了兩個濃妝艷抹的女子,都是狹長的丹鳳眼。不過較老的那個臉上的脂粉塗得更厚些。本來都是美人胚子,卻偏要打扮的這麼俗艷。
妖冶的眉頭幾不可見得皺了皺,這古人還真是……
想到剛才王妃說,二姐百里柔已嫁作太子側妃,不在府中。那這兩個,八成就是狐媚子側妃安清水和她的寶貝女兒百里玉了。
「清水啊,你還病著,怎麼不好好休息呢?」汝南王很受用的拉過安清水的手,輕柔的撫了一下,眼神裡滿是關切。
安清水郝然垂眸,故作嬌羞的抽回手:「王爺別這樣,姐姐還在這兒呢。」
好似少女般嬌俏柔美的嗔怪讓妖冶渾身打了個冷顫,噁心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大把年紀還學人家嬌羞,你當你是四十一枝花的西門小恨恨啊……
「父王,娘親這還不是擔心你嗎?你出去了這麼久沒回來,娘親哪兒能安心休息啊!」軟糯的女聲響起,看來確實是這母女倆不錯了。
還真是一張巧嘴,既在王爺面前討乖,又在下人面前炫耀了恩寵。
妖冶在心裡翻了白眼,看來深宅大院果然沒有真愛,這苦命的王妃在王府的地位,遠不及外表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