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注意過,原來這泓水還有這樣的妙用。
「如何,你看到了什麼?」鍾馗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袍子向我走近。
「這是什麼?」
「就是你看到的這些啊,世間百態,滄海桑田,其實也不過是一轉眼的事情。」
沒錯,的確是一轉眼的事情,天上一日,人間已是千年。不過身在紅塵中的人卻實在是苦不堪言。東豐引血。
鍾馗說:「你來了也正好,我也正想找你。這次清明將至,鬼門大開,地府裡恐怕會有遊魂跑出去,你這十天之內都要辛苦了。」
「是讓我去捉遊魂嗎?」
「是的,」
我想了想說:「捉到了遊魂我怎麼交給你呢?」
鍾馗遞給我一個香囊,說道:「這香囊是連接陽世和地府之間的通道,你只用把捉到的遊魂裝進去,它們自然就會到我這裡。」
我點了下頭,收下了香囊,想了想問:「捉到的遊魂是不是都有投胎重生的機會?」
鍾馗說:「只要不是犯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肯定都會重新轉世做人。對於那些做盡了壞事,還要害人的遊魂,那就更加不會輕饒。」
我輕輕點了點頭,又問他:「最近我家附近有很多黑貓,奇怪極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啊!」
我希冀地看著鍾馗,希望他能給我一點提示的答案,可是他卻搖搖頭說道:「人間的事情,地府無權干涉,因果循環,凡事都是逃不過的。」
我聽不懂他的話,不過看他說話神色一片淡然,絲毫沒有異樣,想著也許是我多慮了。
我轉身就想告辭,卻想起上次還見到一隻黑貓,和鍾馗形影不離,這次怎麼沒有看到。
問了鍾馗,他只說:「那隻貓秉性頑劣,也不知道跑到哪裡玩丟了,好幾天沒有回來了!」
真好笑,地府的貓也會有弄丟的嗎?
不過來了這裡一趟,心裡的鬱結似乎變淡了。
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是明媚的晴天。
我打開桌上的畫卷細看,那股邪氣果然已經沒有了。和姚小蝶約了時間,帶了畫我就直接去了姚小蝶的家,將畫交給了他們家人。
下午回來的時候,進了客廳發現有客人,居然是秦隊長和賀法醫,來找趙先生,請他去法醫樓驅邪。
我不禁笑道:「怎麼你們也信這個,不是說凡事要講科學嗎?」
秦隊長笑道:「可是有些東西用科學也無法解釋啊!」
那倒是,我看向賀法醫,想到一個女人,一天到晚和那些屍體打交道,還隨時會接受那些屍體的攻擊,心臟的承受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賀法醫說,最近兩天她在法醫樓,奇怪的事情特別多。比如好好的屍體躺在解剖台上,可是她轉身去拿樣東西,就會瞬間不見,再找的時候,居然在冷藏櫃裡。再有,好幾次臨走之前關好的門窗們,第二天來時,就會發現門窗都是虛掩的,窗戶的插銷和門鎖都沒上,這就證明有人出入過。
可是負責值班的老明口口聲聲說自己絕對沒有打開門窗。
其實,就算不問老明他們也知道。法醫樓邪氣大,一向晚上沒人敢靠近。所以老明名義上是值班,其實都是和前面的值班人員住在值班室裡。
誰敢大著膽子去公安局找不自在呢?再說了,前面一棟樓本來就到處都是人,不可能有人會溜到後面來而不被人發現的。局子裡也沒人要求老明必須睡在法醫樓。
就算要偷屍體,也沒有人會大著膽子在公安局裡來偷啊!
趙先生答應了秦隊長和賀法醫,因為時間緊張,怕出大事,約定了晚上就去看看。
法醫樓的確有鬼,這是我上次去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
趙先生看我回來,於是說馬上動身,現在就去法醫樓。
我敲了趙亨的門,讓他準備東西,一刻鐘之後就出去。
家裡只有外婆一人看家,我想想不放心,又用符紙召杏兒來。
往常我召杏兒,總是很快就會出現,可是今天過了好久也沒看到杏兒。
趙亨又來催了我,所有人都在外面等我了,我正準備走的時候,杏兒終於出現在我的房裡。
我非常生氣地問她為什麼來得這麼晚。
杏兒害怕地說,最近屋子周圍太多髒東西,而且還欺負她,上次她出門,就被他們追得不敢回家,一直在外面遊蕩,所以接到我的消息才晚了。
我囑咐杏兒不要出門,就在家裡陪著我外婆,如果有什麼事趕緊給個消息我。
杏兒問我:「那要怎麼才能傳遞消息給你呢?」
我畫了一張符,又塞了一根頭髮進去,折成三角形,用繩子穿了掛在杏兒脖子上,對她說:「這裡有我的一根頭髮,到時候有事,你只要將這個符用火點燃,我就會知道的。」
這兩天周圍都有莫名的黑貓,總讓我聯想到令儀的那只黑貓,搞得我心神不定。而且,趙先生的話和杏兒的話,都證明了附近髒東西很多,再加上鍾馗的話,我今天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寧的。
到法醫樓的時候嗎,已經天黑了。
趙先生一來到法醫樓前,直接就說:「這棟樓裡果然怨氣很大,加上清明將至,鬼門大開,這幾天之內肯定要出事。幸虧你們今天及時找到我,否則的話還不知會怎樣了。」
趙先生往北走了九步,又往南走了九步,將四個方位都走到,然後拔出背上的長劍,刺進泥土裡,說道:「在這裡做法是合適的位置了。等我做完了法事之後,你們請人來做一個花壇,有供奉和鎮壓的妙用。」
他說完之後,用長劍在泥土裡畫了一個太極圖,然後向前走去,到了法醫樓的大門口。
趙先生在門口看了半天,突然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左一張右一張,一左一右貼在了兩名的門框上。
他囑咐秦隊長和賀法醫說:「這兩張符是鎮守大門的,叫厲鬼不敢出來的,十天內不可揭下啊!否則的話,出了亂子我可不負責。」
說完這話,他又進了法醫樓,在一樓和二樓細細察看,我和趙亨等人跟在他身後,趙先生不斷從身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符紙,貼在了好幾個門上,那些房間裡面全都是擺著腐爛的身體或者人體器官。
上了二樓之後,就來到了我們上次遇到殭屍的那個房間,法醫樓雖然亮著燈,可還是感覺陰森森涼颼颼的。
賀法醫推開第一間門,嘴裡說道:「就是這房間,最近兩天出的事情也最多,經常不見病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卡住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
我之前來過這裡,心裡非常清楚,在這間房間內,應該還有一具骷髏骨架掛在當中。而現在,這副骨架卻不見了。
屋子裡只有兩具骨架和一個乾乾淨淨的手術台。
賀法醫喃喃說道:「怎麼可能?明明我走的時候還是在的。」
「是什麼?」
賀法醫呆呆轉過身,對我們說道:「是一具剛送來的屍體,還有兩幅骨架,現在都沒看到了!」
她這話說完,就看到了她身後突然詭異地出現了一個渾身蒼白的**屍體,一雙眼睛黑洞洞的,伸長了雙手從她身後掐她的脖子。
趙先生立即出手,同時罵道:「真是膽大包天!」一道符紙飄去,貼在了這個屍體的額頭上。
而同時,我感覺到我的頭皮一疼,好像有人扯著我的頭髮一樣!
不好,是杏兒傳信給我,趙先生家裡恐怕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