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拉娃請李麥到會客處的沙發那裡坐,李麥卻是走過去,在她的大班椅上坐下,感受了一下她的位置,李麥示意拉娃在辦公桌前面坐下。
坐下之後,拉娃把茶水端到李麥面前,動作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
李麥打量著拉娃,觀感上和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他還記得第一次見拉娃的時候,拉娃身上什麼都沒穿,兩人面對面地交談了很長時間。往後幾次拉娃都穿著很能體現出自己氣質和身材的衣服,怎麼看都是一個性感的尤物。
現在呢,相對樸素的職業裝穿在身上,紮起來的頭髮,略施粉黛的面容,還有那隱約的黑眼圈,都昭示著拉娃已經變成了一個工作狂人。
心裡微微歎了口氣,李麥說,「拉娃,咱們挺長時間沒好好聊聊了吧。」
拉娃點點頭,說,「自從我出院,就一直忙工作。後來嫂子懷孕,你不怎麼來公司了,有三個多月了。」
李麥略帶愧疚地說,「辛苦你了。」
笑著搖了搖頭,拉娃說,「我很喜歡現在的狀態,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讓我感覺到自己的存在非常的有意義。」
面對很率性的拉娃,李麥其實沒有更多的話要說——她甚至從來沒有提過待遇的問題。無論是出於報恩也好,還是因為她用這一種方式把對李麥的愛深埋起來,李麥都必須會感覺到愧疚。
但是還有比當前這種情況更好的選擇了嗎?
把思緒拉回來,李麥問道,「怎麼樣,最近投資管理部的工作開展得還順利嗎?」
拉娃馬上從桌面上拿起一個件夾放在李麥面前,說,「我本打算下午讓人送到你辦公室的。」
看見李麥翻看起來,拉娃便簡單地匯報了一下,「手上的幾個投資項目都很順利,按照計劃,所有的投資項目都會在春節之前完成。其中我們投資了一個手機遊戲開發公司,他們那個團隊創意不錯。」
瞭解這些情況,只不過是在找一個切入點以便談下面的話題,李麥點點頭,合上件夾,說道,「詹總三月份開始休假。」
拉娃恍然,說,「詹總很辛苦,現在又有了寶寶,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是啊,她是我見過工作最拚命的女人。」李麥說道,「她最早得到八月下旬才能回來工作。所以,在她離崗的這幾個月,我得暫時頂替她。」
「明白,晚些時候我向你提交一份更加具體的情況匯總,關於投資管理部的。」拉娃說。
擺了擺手,李麥說道,「但我脫離具體事務時間太長,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發揮決策者的作用。」
看著拉娃,李麥緩緩說,「所以,我需要一個合適的助手。」
迎著李麥的目光,拉娃眼睛眨了眨,說,「李先生,你想讓我當你的助手?」
李麥點了點頭。
「但是……」拉娃猶豫了一下,說,「嫂子那邊……」
「這個問題不需要擔心。」李麥說。
拉娃還是猶豫著微微搖了搖頭,低下頭,慢慢地說,「可是我不行。當你的助手意味著要經常和你在一起,我怕時間長了,我做不到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李麥奇怪問。
拉娃抬起頭看著李麥,說,「我怕我忍不住要和你上床。」
李麥頓時臉都紅了,咳嗽了幾下,說道,「呃,拉娃,我知道你說話直白。但,這樣的話,還是要含蓄一些表達。而且,我真的不能再和你有任何身體上的交流,雖然我覺得那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我已經結婚了,我不能背叛我的妻子。」
「我明白。你是一個好人。」拉娃說,然後笑了笑,說道,「實際上我剛剛接到嫂子的電話,詹總已經跟她提到過這件事情。我剛才那麼說,是因為嫂子讓我試探一下你,看你會是什麼反應。不得不說,老闆,你交了一百分的答卷。」
說著,她拿出手機,「我錄了音,一會兒就給嫂子發過去。」
李麥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目瞪口呆地看著拉娃,「你,你,你,這,這……」
抱歉地笑了笑,拉娃說,「其實我跟嫂子的關係很不錯,從浩浩出事的那天起。我住院的時候每天都能吃到嫂子做的飯菜,說起來已經有好長時間沒吃到了。」
李麥站起來一言不發地朝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停下來說,「下個月到董事局秘書部上任,和裴小帥交接,投資管理部這邊你也得兼著,讓章冬月輔助你。」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去離開了。
看著李麥的背影,拉娃終於忍不住笑了,馬上把手機錄音給張曉雨發了過去,附帶了一條信息:嫂子,李麥被嚇得面如土色。
李麥像靈魂出竅了一般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一路都在低聲地自語呢喃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張曉雨的勢力居然滲透到了自己身邊!
想想都不寒而慄!
剛才若是自己稍微表現得意志不堅定,又或者說的稍微模糊一些,得,妥妥完蛋了。太特麼驚險了,太嚇人了,沒心臟病也會給嚇出糖尿病來!
「完了,看樣子我在這場漫長的戰爭中,已經處於絕對劣勢的地位,往後還有私密空間可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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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李麥拿出電話就給胡兵打了過去,胡兵聽得那是一頭霧水,他那邊正在忙著案子,便不耐煩的說,「你抽什麼風,有事說事沒事掛機!」
「沒事,就是表達一下心裡的恐懼。」李麥說完就掛了。
胡兵在那邊喂喂喂幾下沒聲兒了,罵了一句「傻逼」,又繼續分析案情去了。
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前,李麥猛地站住腳步,回頭用跟雷達似的目光掃視著秘書部的那些人。此時他的目光停留在誰的臉上,都覺得可能是張曉雨策反掉的人。
秘書部的小姑娘被老闆的目光嚇到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頓時忐忑起來,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小雪。
小雪是她們的直接上司,但是小雪也不知道李麥抽什麼瘋啊!
李麥就那麼嚇人的審視了一陣子,才走過去,進了自己那間佔地將近一百平的超大辦公室。
「哎,雪姐,大老闆怎麼了?目光好嚇人。」就有秘書妹紙壓著聲音問小雪。
小雪皺著眉頭,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說著,她壓著聲音對大家說,「大家工作的時候認真點,檢查一下有沒有出什麼問題,別等大老闆發現了那就晚了。」
大家頓時緊張起來,更加賣力地工作了。
李麥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好長時間都沒緩過神來。太特麼嚇人了,照這樣下去,自己說過什麼話甚至一個細小的表情,都會被反饋到張曉雨那邊。
這日子沒法過了!
「張曉雨啊張曉雨,我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是一個搞滲透搞策反的高手。」李麥自言自語地說,想到以後的生活,頓時死的心都有了,「這特麼以後還怎麼過啊,都處於你的監控之下,自由不再有啊!」
李麥越想越悲憤,兩滴淚水慢慢順著眼角滑落。他慢慢地抬起右手,用手指比成了手槍的模樣,慢慢的把槍口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面。
他臉上悲憤之色越來越濃,漸漸的,赴死的毅然決然出現,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扣動了扳機,嘴巴發出「砰」的一聲,然後雙手無力地垂下來……
「嘟……嘟……」
手機突然想起來,李麥活了過來,連忙拿起手機,一看到頭像是張曉雨抱著浩浩的照片,忙不迭地接通,頓時臉色變得諂媚起來,「媳婦,電響三下必須接電話,我保證始終做到這一點!」
那邊,張曉雨翻了翻眼睛,說,「你緊張什麼?」
李麥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我沒啊,我沒緊張啊。」說著故作輕鬆地說,「我很輕鬆啊,這會兒正在使勁兒使勁兒地想你呢。」
「少來。」張曉雨沒好氣地說,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真的,現在聽到你的聲音,我骨頭都軟了,媳婦,挺長時間不見,我好想你啊!」李麥苦著臉說。
「李麥你正經點!」張曉雨無奈地訓了一句,「你不就是去上了一天班而已嘛,有多長時間!」
「我是一分一秒都不願意離開你的啊!」李麥堅決地說。
張曉雨知道不能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了,否則李麥那廝就沒個完的時候,當下說,「你正經點!我問你,你要拉娃當你的助手,你徵詢過人家的意見沒有?」
李麥打起精神,回答,「有啊,我剛剛和她談了談,她沒問題。」猶豫了一下,李麥說,「媳婦,我就是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張曉雨得意地笑了笑,隨即恢復語氣,說,「李麥,我告訴你啊,我不會限制你,你覺得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李麥心裡暗暗說,我信你才怪,但是他不得不這樣說,「媳婦,天地為鑒,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果然,張曉雨語氣緩和了一下,說,「這還不錯,以後我繼續管教你哈。」
「啊……」李麥失聲叫出來。
「啊什麼?你不願意?」張曉雨哼聲問。
李麥急忙說,都笑出花來了,「沒有沒有,小的哪敢,您喜歡怎樣管教就怎樣管教。」
「這還差不多。」
掛了電話,李麥發現背後都是冷汗。
他娘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可是李麥卻感受到了幸福——特麼的,男人就是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