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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麥,你為什麼不事先跟我說?」
李麥剛回到辦公室,收拾著東西,準備去學校接孩子放學。詹天琪一進來,就興師問罪起來。
正好此時,翟若男打來電話,已經到學校門口,準備接浩浩。李麥掛了電話,就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說,「請坐。」
詹天琪有些憤憤地坐下。終於單獨面見完了了所有的部門負責人,計劃今天完成的幾件事情,總算在下班之前完成了。但計劃和事前的有些出入,所以,一閒下來,她就忍不住跑過來興師問罪了。
「跟你說什麼?」李麥卻是反問道。
看見李麥淡淡然然的表情,詹天琪也慢慢冷靜下來。現在和以前大有不同,彼此的身份變了。李麥還是李麥,詹天琪卻不再是以前的詹天琪。她現在是槍團公司的ceo,是李麥僱傭的職業經理人,而且又是在老闆的辦公室裡。說話的語氣表情等等,都不能和以前那樣的。
身份決定態度。
「昨天咱們商定的,我出任槍團建設集團總經理,並未提及水利水電股份有限公司ceo。你臨時改變決定,是不是應該事先徵得我的同意?」詹天琪換了緩口氣,說。
李麥微微笑道,「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槍團建設集團的班子和水利水電股份有限公司的班子,基本上一致,兩塊牌子一套人馬。你既然擔任槍團建設集團總經理,理應兼任水利水電股份有限公司的ceo。」
頓了頓,李麥說,「如果你是擔心我會限制你的權力,那就多慮了。槍團建設集團由總經理負責全面工作,不會設立其他高於總經理的職務。所以,你大可放心。」
詹天琪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水利水電行業,我極少接觸過,這是專業性非常強的行業。企業管理我可以,經濟金融我也沒問題,但我不熟悉水利水電。我能擔任集團總經理,但不合適擔任水利水電公司的ceo。」
「李主席,我們之間有過約定,一年的時間,我給你再造十個槍團。但是這不包括今天之前包括今天都沒有任何實質存在的水利水電公司。」
李麥看著詹天琪,點了根煙,抽了兩口,才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修正一下約定。再造十個槍團,基礎不包括水利水電公司,槍團地產也排除在外吧,就按照汽車租賃公司的標準,一年之後,汽車租賃公司的規模是現在的十倍,盈利能力是現在的十倍。你的意見呢?」
詹天琪瞇了瞇眼睛,說,「主席先生,從你的話裡,我怎麼聽出了其他意思。你認為我詹天琪不可能用一年的時間完成十倍增長的目標,是嗎?」
「呵呵,絕無此意。」李麥說道,「只是重新把基礎確定一下,希望你不要壓力太大。」
詹天琪也笑了,「我詹天琪不吃激將法,所以以後這一套,主席先生你還是收起來吧。既然我們起初約定的是十個槍團,既然水利水電公司是以建築工程部為基礎組建,那麼約定的基礎也沒必要修正了。就這麼著吧,還是那句話,一年為期,達不到目標,我就地辭職。可是如果達到了,主席先生你可不要心疼錢。」
李麥含笑說:「很好,這話聽著舒服。白紙黑字寫在那裡,你不用擔心我不認帳。今天起,公司就交給你了,咱們的約定,也從今天開始。」
詹天琪站起來,笑了笑,轉身離去。
李麥拉開抽屜,拿出魏鎮華交上來的賬本,認真地看了一遍,然後才打開保險櫃,和那個硬盤放在了一起,鎖好。收拾了一下,離開公司。
安海白家大院,書房裡,白建仁看著保險櫃發呆,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存放賬本的那一格,空空蕩蕩的。保鏢隊長和幾個保鏢在那裡站成一排,心驚膽戰地看著白建仁。
此時,白建仁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一切都完了。
保鏢們做好了心理準備挨訓挨打,等了好長時間,卻沒有等來預想中的老闆暴跳如雷。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白建仁慢慢轉過身,保鏢們看見他的臉色,頓時吃了一驚。
白建仁彷彿瞬間蒼老了幾十歲,面容憔悴臉色難看之極。
「你們都出去吧。」
白建仁無力地揮了揮手,保鏢們猶豫了一下,保鏢隊長示意大家出去,書房裡只剩下白建仁一個人。
他癱坐在大班椅上,渾身沒了力氣。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身心俱疲,更讓他看不到了任何希望。活了半輩子,遇過各種各樣的事情,再危險再艱難都走過來了。唯獨這一次,他覺得自己走不過去了。
硬盤丟失,到現在也不知道在誰手上,既是一顆定時炸彈,也是一顆足以摧毀半個南港官場的原子彈。
如果說這還有挽回的希望,那麼,賬本的丟失,就再無任何懸念了。裡面的賬目不管最終會出現在哪個人或者哪個部門手裡,他白建仁都完了,和他一起完蛋的,就是賬本上面記錄的人。
這一次,對方是潛進了他的家裡,有目的行竊。白建仁已經可以肯定,有人搞他,但他卻不知道是誰!
白建仁毫不懷疑一點,自己將會成為爭相報復的對象,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後代,都會永遠生活在恐懼當中。
此時,白建仁死入死灰,甚至生出了自我了結的念頭。
猛地,他突然想起了幾天前,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也是在書房裡,他和孫良的談話。當時,孫良提到了一個人,就是槍團公司的李麥。孫良隱晦地表達了一個意思,能救自己的,只有這個李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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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山莊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一直到現在這般境地,白建仁竟把這件事情忘了。
想起和李麥在山莊短暫的見面,白建仁心裡猛地燃起了一絲希望,同時也有些懷疑——李麥真有能力幫助他度過這個難關?
他不相信,但是看著扔在桌面上的那張支票,白建仁知道,秦國華是鐵了心不管他的死活了,他只能去找李麥試試!
死馬當活馬醫!
想到這,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出書房,朝別墅下面的地下室走去。他的妻子從臥室裡探出個腦袋來,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暗暗鬆了口氣,嗅了嗅自己身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汗水味,於是她急忙關上門,快步走進洗浴室洗澡。
白建仁沿著樓梯快步下去,抬頭就看見一道門,門前擺著一張辦公桌一台電腦,一個中年人坐在那裡看著顯示屏。
「老闆。」
看見白建仁過來,中年人站起來打招呼,然後不用吩咐,飛快地從腰間拿出鑰匙去開門。
白建仁走過去,中年人閃到一邊,他飛快地摁下密碼,讓開,中年人再次用另一把鑰匙擰了一番,這才有些吃力地推開門。居然是一扇厚厚的鋼製大門,看樣子,沒幾十斤高能**,甭想炸開。
這扇門的設計很奇怪,從外面打開很複雜,並且需要人工推動,從裡面卻是很簡單,只需要輸入密碼,就能自動開啟和關閉。
白建仁進去之後,便關上了門。
裡面卻是一個空間不小的小金庫,四面牆壁、天花板以及地板,都是經過特殊的防爆隔音處理,儼然銀行金庫的模樣。
這裡,便是白建仁這輩子攢下來的全部家當——兩個嚴嚴實實密封著的鋼製櫃子裡,滿滿的全是金條!
白建仁沒什麼化,他不懂股票不懂期貨,也不相信銀行存款數字。他對財富的概念只有一個——黃金。
整整一噸黃金,這就是他的存款!
沒有人知道這處花費了上千萬軟民幣建造的密室裡藏著什麼,就連白建仁那個小妻子都不知道。大家一般的猜測,裡面要麼是一些貴重物品就是大量的現金,大家都知道白建仁喜歡現金,但絕對想不到這裡面存放了整整一噸的黃金。
按照現在的市價,一噸黃金超過了三億軟民幣。但是,價值的換算並非這麼簡單。一噸黃金可以輕易地換成一點五噸軟民幣,但一點五噸軟民幣,絕對很難換來一噸黃金。
一噸黃金零零散散地分散在民間,看不出什麼來,國家允許民間擁有黃金。但一噸黃金集中在一個人的手裡,意義非同一般。
官方資料稱,國家銀行地下金庫也只是存放了上千噸黃金而已。白建仁能做到個人存儲一噸黃金,可見他花費了多大的心思。這個人不相信任何貨幣,他認為,不管什麼時候,黃金才會唯一的硬通貨。
打開櫃子,看著裡面碼得整整齊齊在燈光下散發著淡淡亮光的金條,白建仁無聲地歎了口氣,緩緩伸手撫摸著冰冰涼涼的金條。
「大半輩子的心血,換一條命,值得嗎?」
他低聲自問,最終緩緩閉上眼,喃喃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把你們一根不落地拿回來!」
有了決定,白建仁關上櫃子,快步走出去,厚重的門緩緩關上,白建仁看著慢慢消失在門縫裡的貨架,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不會有人會夠抗拒一噸黃金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