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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覺得怎麼樣,對咱們的服務還滿意不滿意?」
白金利暗暗鬆了口氣,原來白老大打電話過來,是問李總的情況的。這樣最好,正好把剛才的事情給白老大報告一下。
「李總的要求比較特殊,要喝米酒吃燒豬,這些街邊攤的東西,這個時間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的。這會兒管家們已經帶著他們進房休息了,他們很滿意,不過……」白金利猶豫了一下。
「說。」白老大吐出一個字。
白金利組織了下措辭,說道,「剛才縣府的王主任帶客人來,我給拒了,他撂了幾句狠話。」
「哦?你有沒有說今晚招待的是我的貴客。」白老大的聲音中氣十足,像個練武功的中年人。
「大哥,我說了,我好好的跟他說了好多,他不理解。」白金利說。
「哦,撂什麼狠話了,說來我聽聽。」
「就是說讓咱們注意點,搞不好明天會有檢查,也許凌晨就會來人突擊檢查。」白金利說道。
「呵,這老王口氣挺大。行了,沒別的事了,記住,一定要把李總和魏總給侍候好,他們就是要拆了山莊,你也得提供挖掘機!」白老大語氣嚴肅地說。
「大哥你放心吧!」
白金利暗暗慶幸剛才頂住了壓力,否則白老大一定會扒了自己的皮——從十六歲起跟著白老大混,白金利還是第一次見白老大這麼重視一個人。
到底是什麼原因?
時間回到大約一個小時前,也就是李麥等人正在看節目的時候,在距離山莊約莫十公里處的東郊海邊,一處**莊院,主體建築是一棟不顯山不漏水的三層別墅。
這就是白老大的家。
他約見李麥遭到拒絕之後,便和一位在家裡住了有兩天的另一位客人在書房前的小陽台裡喝茶聊天。
白建仁,安海家喻戶曉的人物,小到剛上小學的小屁孩,大到花甲老人,無人不識白老大,當然,也無人不識他的神廣公司。公司的名號也是有講究的,誰都說這名字取得好,很貼切,神通廣大嘛,是白老大在安海的真實寫照。
然而,白建仁卻不是人們想像中的白髮蒼蒼的老者,而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保持得非常好,頭髮烏黑發亮,長相非常的普通,頰骨分明。這個衣著粗糙得像鄉下莊稼漢的人,就是安海神秘的白老大。
此時,坐在對面的客人,年紀卻是要年輕上許多,三十二歲的樣子,梳著大背頭,看坐姿和動作,似乎是政府機關中的人。
沒錯,此人便是南港市府政法委的一名處長,名喚孫良。這孫良也不是簡單人物,他的親叔叔,正是省府領導之一。
不只是李麥,包括魏鎮華,都不知道白建仁這般周全地招待他們,要和李麥見面,真正的原因是來自於這個孫良。
正如白金利所判斷的那般,從來沒見過白建仁這般重視一個人。顯然,這裡面有更深的原因。
前天,孫良來到了這裡,目的有二,找白建仁弄點錢花,其二,給白建仁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白建仁親自給孫良續上茶水,再一次問,「陳老弟,不是老哥不相信你,沒有的事,只是,這麼重的手,新皇帝真的會狠下心來?」
孫良喝了點茶,沉聲說,「白總,我給你透露這個消息,是看在你我這麼多年的關係上。實話告訴你,我是無意中聽到了我叔叔的電話。我也很震驚,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一場持久的大地震很快就會開始。」
看見白建仁臉色都變了,孫良的虛榮心得到巨大的滿足,他頓了頓,然後說道,「這一次,不是光打雷不下雨,是動真格的。」他說著,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白建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害怕過,但這一次,真的害怕了。孫良的身份和地位不足一提,但是他有一個身處高位的叔叔,因此從他嘴巴裡說出來的東西,是貨真價實的。
而且,合作了這麼多年,白建仁也很瞭解孫良,仗著有一個親叔叔在省府,他極少有像今天這麼嚴肅的時候,天大的事情,總還是有辦法解決的。
顯然,這一次,從孫良一直沒有舒展開的眉頭上看,事情真的很嚴重了。
「老弟,你給老哥透個底,我該怎麼辦?」白建仁誠懇地問,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供養的那一票人要是進去了,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會被一鍋端出來,他也就離死不遠了。
孫良搖了搖頭,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白建仁想起了什麼,起身走進書房,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一本支票刷刷地寫了一張,然後反身出來,坐下,把支票推過去。
「老弟,一點心意,你可千萬別嫌少。」
孫良瞥眼看了一下,七個零,誠意是夠了,當下緩緩地拿起來裝進口袋裡。
白建仁不失時機地說,「花旗銀行,見票即兌。老弟,這只是車馬費,以後還有重謝。」
搖了搖頭,孫良這回說話了,「以後的重謝只怕是懸了。」
白建仁心裡一顫,「老弟何出此言?」
孫良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說,我叔叔也是泥菩薩過江,這回,你得自己想辦法了。」
白建仁沉默了,拿起煙點起來
抽。
收了人家的錢,孫良自然是要怎麼著都要給人指出一條明路來,他喝了點茶,說,「還是那句話,山莊裡那個李總要是願意拉你一把,保你一點事情都沒有。」
白建仁皺眉,又問了一個之前他問過的問題,「他真的有那麼大能耐?」
微微一笑,孫良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南港隱藏著這麼一位大人物。前些日子去了趟市局辦事,無意中看到了一些資料,才知道這個李麥的背景。雖然不是很全面,但已經夠震撼人的了。」
白建仁緩緩搖頭說,「可是人家不願意見我,我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我感覺那個魏鎮華也不簡單,這人倒是挺好說話的,豪爽,不知道通過他,能不能幫我躲過這一劫?」
孫良擺著手說,「魏鎮華的背景也很嚇人,直通軍機處。但他們家族的情況決定了他有能量也沒辦法發揮出來。更何況,從我叔叔和那個神秘領導的通話中分析,魏家恐怕正在忙著把自己摘乾淨,哪裡還有閒心管你這點破事。」
白建仁眉頭都皺著疙瘩了,說,「老弟,按照你這麼說,哪裡還有乾淨的?那個李麥,難道就是聖人?」
呵呵地笑了笑,孫良說,「我聽過叔叔對李麥的父親的評價,你猜是什麼?」
白建仁自然不會去猜,靜等著。
「聖人,軍神。」孫良乾脆地說。
深深地歎了口氣,孫良說,「那的確是一個任何人都不得不敬佩的人,不管你是所謂的清官還是實在的貪官。我經常聽到老一輩的人提起這個人,他叫李路。上一代人給他至高無上的評價。」
扯了扯嘴角,孫良也不知道是在悲哀還是諷刺,「把他比作太祖一般高度的人物,再造新中華。就說南港吧,沒有他,估計也就是個奇葩的偏遠海濱城市,哪裡會成為今天這樣的國際大都市。」
白建仁的確被震撼到了,有些喃喃地說,「李總真要是他的後代,的確,我這點破事就真的不是事兒了。」
隨即,他又苦惱起來,「可惜人家態度堅決不願意見我。唉,老弟,打拼了這麼多年才攢下這點家當,這還沒來得及享受,就……我看我索性把家產都盤出去,帶著老小移民去算了。」
「晚了。」
孫良卻是果斷地吐出兩個字,看著愣怔中的白建仁,他低聲說道,「你不信的話,可以去試一試。」
頓時,白建仁就如坐針氈了。
看了看時間,孫良說道,「白總,我要連夜趕回南港。我多說幾句,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你頂多只有二十天的時間,五一後,特別小組就會進駐南港,到時候……」
白建仁陪著孫良站起來,說道,「老弟,李總如果不願意幫忙,我該怎麼辦?」
搖了搖頭,孫良說,「那就只能戴罪立功,這個不用我教你吧。爭取吧,他不願意見你,你可以過去找他,只要見著人,是可以談的嘛。你不是把整個山莊都封了起來專門為他服務了嗎?怎麼著這份情他也得領。」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來,「對了,你在那些房間裡安裝的針眼攝像頭……對付其他人有用,千萬別用在李麥身上。」
「白總,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我走了,不送。」
說完,孫良就快步離開。
白建仁看著孫良離去的背影,在原地足足發了好幾分鐘的呆。他那年輕貌美的妻子穿著睡衣走過來,趴在他的後背上,用真空的裡面摩擦著他,柔聲說,「怎麼了親愛的,時間不早了,咱們休息吧。」
心煩意亂的白建仁轉身推了她一把,「別煩老子,你先去睡。」
說著,他頓時有了決定,「我得出去一趟。」
扔下飢渴難耐的小妻子在那跺腳,她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了新來的那位皮膚黝黑身材強壯的男園丁,眼珠子轉了轉,就快步走向傭人的住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