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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鄭麗琬以身試毒 文 / 無言不信

    鄭麗琬看著平陽,平陽也看著鄭麗琬。

    鄭麗琬遠遠的見過平陽幾面,雖然沒接觸過,但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她遠比遠處瞧得更加漂亮更加的英氣逼人。

    相對來說平陽還是第一次與鄭麗琬見面,並不知道眼前這個清秀水靈,容色絕姝的少女便是鄭麗琬,只是訝異這少女的美麗,想不到羅士信竟然「金屋藏嬌」,心底有著小小的吃味兒。

    心胸再廣闊的人,面對這方面的問題都不可能變得大度起來:除非對方不在乎你。

    不過她也沒有想那麼多,只當她是羅士信府上的丫鬟。當然鄭麗琬穿的並非是丫鬟的服飾,但平陽現在心繫羅士信安危,又那裡顧及的了那麼多?

    便在這時,孫思邈突然道:「先放血去毒,免去避免毒性擴散。接著想辦法找到源頭,查清楚什麼毒在對症下藥。」

    金凱頷首同意,目下這也是唯一的法子。

    「放血去毒就由你來吧,我對這方面接觸的不多,沒有你有經驗。我去查另外的毒素到底是什麼。」孫思邈醫術精湛,但便如孔子一樣,信奉三人行必有我師,對於醫術之道精益求精,從不小覷看輕任何一位大夫。

    金凱對於自己的醫術也有著幾分自信,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

    金凱問福伯準備放血去毒的必需品。

    孫思邈卻將鄭麗琬、平陽等人趕了出去。

    「孫大夫大將軍到底怎麼樣了?」平陽一臉焦慮,今日羅士信去天節軍練兵。她自行前往左衛處理軍務,突然得到羅士信中毒的消息,聯想到那些不要命的死士。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不容樂觀。」孫思邈搖頭道:「大將軍中的是草烏與一種不知名的毒術混合在一起的全新毒藥,一般來說尋常下毒手法莫過於服用或者抹於兵刃上隨傷口滲入身體。但是大將軍此次卻是讓人直接將毒液注入身體,還是頸脖這種離頭部最近的地方。如果當時及時救治,這種毒一下子要不了人命,可以很容易的治好。只是大將軍非但沒有做及時處理,還多次用勁促使毒性擴散,已經有了生命危險。」

    鄭麗琬、平陽相繼變色。

    平陽驚愕道:「誰有本事將毒液直接注入大將軍的身體裡?」

    孫思邈搖頭迫切道:「這也是我急需知道的。不查明大將軍中的什麼毒,無法對症下藥。你們誰知道,大將軍是怎麼中毒的?」

    「張暴應該知道。他就在屋外!」鄭麗琬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大步跑了出去。

    果然張暴就在國公府外徘徊。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張暴到現在都沒怎麼弄明白前後緣由,也想弄個明白。跟著鄭麗琬來到了國公府。但因從未與羅士信有過往來,門衛並沒有讓他入內。

    張暴也只好在外頭徘徊。

    鄭麗琬帶著張暴見到了孫思邈。

    孫思邈詢問中毒經過。

    張暴也表示不明覺厲,在他看來羅士信是莫名其妙的中毒,然後莫名其妙的想要一刀將他砍死。但得知羅士信是頸部中毒,低呼道:「難道是那一下?」當即將羅士信暴怒前,拍頸部的動作說了出來,隨即道:「我以為是拍蟲子呢!難道有人給他射了毒針?不大可能,當時我們在官道上左右無人。有人暗下毒手,沒有道理我不知道。」

    孫思邈亦道:「也沒有毒針的蹤跡……」想著他重新回到了屋內。不多時返了回來:「大將軍手心上卻有印跡,掌心一圈烏黑便是那時中的毒錯不了了。那是最純淨的毒液樣本,我去研究一下。」

    說著孫思邈,不理會眾人,再次走進了房間。

    等待是焦慮漫長的,尤其是這種關乎生死的等待。

    「這位姑娘,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大將軍是遭何人下毒?」平陽眼中怒火閃動,一字一句幾乎從牙齒縫裡蹦出來,不管是誰,她都饒不得他。她也察覺出了鄭麗琬並非是原先想的那樣是羅士信金屋裡藏著的丫鬟。

    鄭麗琬看向了張暴,她自己並不瞭解經過,一直掛心羅士信的安危,事後也沒有去找張暴瞭解。現在她同樣想瞭解真正的情況,但與平陽的怒意不同,眼中閃露的是冰冷的寒意。她不如平陽那麼位高權重,能夠直接找上門去,但她有她的應對之法,不死不休。

    張暴依舊是最為茫然的一個,只好將自己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包括他的目的。

    平陽終於會意到鄭麗琬的身份,各種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帶著驚愕的語氣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鄭麗琬沒有好氣的道:「你自然希望我死了。」

    平陽讓嗆的好不尷尬,忙道:「我,我沒那個意思……」她竟然不知怎麼說了,腦袋暈乎乎的。

    羅士信對鄭麗琬的處置方式,她自然知道。儘管兩人並未拜堂,但他已經將鄭麗琬的衣冠塚遷入羅家祠堂,名正言順的羅家媳婦。現在死而復生,這身份蓋棺定論,讓她這個還沒嫁到羅家的大唐嫡長公主怎麼辦?

    李淵沒有立皇后,大唐後宮管事的是貴妃,但貴妃的地位遠不及公主,平陽身為唐王朝的嫡長公主是當之無愧的大唐女性身份地位最高的人物。讓平陽當小,就算她願意,李淵同意,滿朝武都會用言論口水將羅士信給淹死。更何況以李淵護犢的性子,怎麼可能委屈平陽做小?她自己也是心高氣傲,在這種事上,也絕對不後退一步。

    鄭麗琬見平陽失神,想到這些天自

    己流的淚水,心中生出些許快感,沉吟道:「話說這個元配跟繼室到底是誰大一些呢?」

    平陽鐵青著臉,額上青筋暴露,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濃厚的火藥味,在二女之間蕩漾。

    便在這時,屋門大開。

    金凱疲乏的端著小半盆紫中泛黑又帶著紅的銅盆走了出來,他的出現,倒是消除了些許火藥味道。

    平陽、鄭麗琬不約而同的上前了幾步,同時道:「大將軍(士信哥)怎麼樣了?」

    金凱讓來勢洶洶的二女逼得退了一步,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暗暗羨慕羅士信的艷福,耐著性子,道:「目前還好,我這裡放血成功,給大將軍爭取了大半天的時間。關鍵還在孫大夫那裡,還差一點。憑借味道,分辨毒藥,也只有閱歷豐富的孫大夫有這個能力。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那大將軍醒來了沒有?」平陽追問道。

    金凱搖了搖頭道:「大將軍若是清醒,那便好了,能夠通過詢問症狀,了解毒性,能夠更快的查出是什麼毒。也不瞞公主,大將軍的情況,實在危險。這放血去毒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排毒方法,排毒的同時無可避免的也將無毒的鮮血排出體外。一個人身體裡突然少了斤把血,在強壯的人也會變得虛弱不堪,現在是大將軍最虛弱的時候,並沒有脫離險情。能不能成功,還得看孫大夫了。不過二位最好要有點心理準備,我研究毒術二十年。這用毒之道,千變萬化,每一種毒蟲毒草的配合都能衍生全新的毒液。熱性毒何止千百計,下毒之人有明顯存心隱藏,當中動了手腳。孫大夫固然被稱藥王,精通各種藥草藥性。只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查明是什麼毒。」

    鄭麗琬聞言,不動聲色的接過金凱手中的銅盆。

    金凱本能的放手,提醒道:「血液中有毒,最好挖個坑,將毒血倒入坑中埋起……」他話沒說完,驚愕的瞪圓了眼睛:卻見端過銅盆的鄭麗琬毫不猶豫的,將銅盆高舉把腦袋探入盆中,大口的吸了口毒血。

    張暴、平陽一時也反應不及,待回過神來的時候。鄭麗琬手中的銅盆已經掉落在地,人也有些站立不住,往後倒了下去。

    平陽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鄭麗琬,眼中透露著震撼。

    鄭麗琬看著她,眼中卻帶著些許笑意。

    「孫大夫,孫大夫,快點出來!」金凱厲聲大叫,趕忙上前給鄭麗琬把脈。

    孫思邈的思緒讓打斷了,疾步而出,正欲發火,但見當前情況,神色微變,也瞧出了緣由。

    「脈象平穩,烏頭毒還未發作!不過她身體很虛,底子很差,毒有可能加速發作。」金凱強壓著緊張震撼,心平氣和的說道。

    孫思邈點了點頭,還沒等他發問,鄭麗琬便咬著牙道:「我現在頭好暈,眼睛有些花看不清楚,肚子好痛。」

    「是鉤吻!」孫思邈最先反應過來,他行走天下研究過數之不盡的草藥,對於草藥的研究無愧藥王之名,早就用總結了二十多種毒素,正一種一種的排除,鄭麗琬說及身情況,他立刻想到了是哪種毒藥。

    「金大夫,你幫這位姑娘洗胃去毒,大將軍就交由我處理!」

    知道了什麼毒,對症下藥一事,自是難不倒孫思邈。

    金凱身為御醫,醫術亦相當高明,當即也在腦海中整理了一套治療方法,讓平陽將鄭麗琬抱到邊上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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