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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張 平陽與鄭麗琬 文 / 無言不信

    呼奚山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可怖的一刀從他的左肩直抵右腰,銳利的刀鋒劃過了心臟,割開肚子,腸子流了一地,血花噴射的時候,羅士信還橫移了一步,擋在了鄭麗琬的面前。任由飆射出來的血液,濺射他一身。

    呼奚山到死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那神來的一刀是如何砍過來的。

    也只有張暴看清楚了一切,他用著狼狽的招式滾到了一旁,雖然因為傷勢嚴重,無力對付呼奚山這種力量型的猛士,但想著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這裡是大陸,指不定會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義士經過,或者來個人趁機將羅士信、鄭麗琬救離此地。

    但是呼奚山並不受他算計,一心衝向了羅士信,要置他於死地。他心中焦慮,卻來不及起身相救。眼看著呼奚山一狼牙棒要將羅士信、鄭麗琬兩人砸成肉泥的時候。羅士信卻意外露出了冷笑,七星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那把刀與先前的霸道不可阻擋不同,變得刁鑽陰毒,無跡可尋,以詭異幾乎違背常理的角度繞過了呼奚山的狼牙棒,在他身上開了一道口子。

    張暴是用刀行家,他的師傅虯髯客更是刀中霸主,手中的大夏龍雀縱橫江湖以碾壓一切是絕對實力闖出了天下第一豪俠的名號,但是他從未見過如此刁鑽陰狠的刀法,無聲無息,卻能開膛破肚。

    若王虎在此,一定會為之震驚。

    羅士信使用的正是從庖丁解牛刀法中的一招殺招。庖丁解牛刀與越女劍法為春秋兩大絕學,自幼奧妙之處。

    庖丁解牛刀中和了快、準、狠、刁鑽、陰毒等幾大特性,羅士信施展出來。竟深得其中五味,就算王虎也要望塵靡及:畢竟兩人修為上存在著的巨大差距。

    「你沒事?」鄭麗琬看著威風凜凜,猶若戰神般的羅士信,破涕為笑,激動的站了起來。

    「怎麼可能!」

    羅士信應了一聲,手中的七星刀掉落在地,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氣,似乎呼吸有些不順暢:「快,送我回去!再下耗去。真的就頂不住了。」他說話的時候,嘴角都溢出了點點鮮血。

    能夠傷張暴,再次起身殺呼奚山,歸根究底在於羅士信中的毒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眼中。

    滕遠黛研究出來的蠱毒。看似神妙。說出來其實也是不值一提。

    蠱是苗疆千百年來研究出來的詭異產物,這精通蠱術者,擅於控蠱,能夠以蠱蟲害人或者救人。

    滕遠黛勢單力薄,想要復仇,難於登天。事故在接觸中原毒術的時候,突發奇想,將蠱術毒術合二為一。利用蠱蟲的控制力下中原的毒。中原人不通曉苗疆蠱術,自認為苗疆蠱術神秘莫測。相對的中原毒術也是千變萬化。苗疆人不識中原毒術,自是難以應對,復仇有望。

    滕遠黛想法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人類作為最具有靈智的生物,抵抗能力或許比不上大象、犀牛之類的生物,但比蟲子可強悍的多。能夠毒死人的毒藥,尋常的蠱蟲也支撐不住。

    費盡千辛萬苦,滕遠黛練就了一種耐毒性極強而且能飛的蠱蟲。這種蠱蟲固然抗不住烈性毒藥,卻能抵得住中性毒藥一時半會,但因為蠱蟲懼陽,不能在陽光下使用,同時也存在著點點命中率的問題。就算滕遠黛控蠱能力,出類拔萃,遇到人多的時候氣息混亂,沒有智商的蠱蟲很難準確的遵從主人的命令。

    也因如此,滕遠黛提出了人少、傍晚或者沒有太陽需要幫手等條件。

    今天正是陰天,一切消息符合,正是天賜良機,滕遠黛卻忽視了一點。人的反應不一樣,受到蠱蟲叮咬的情況一不一樣。有的人反應遲緩,讓蚊蟲叮咬要很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嚴重的甚至能讓蚊蟲吃的飽飽的,都毫無所覺。有的人只要有一點點感覺就能感受的到。

    羅士信毫無疑問是後者,他六識之敏銳,遠勝常人,蠱蟲咬破他肌膚,將體內的毒液注入。才注入不足三分之一,便直接讓他打死了。是以他中的毒,並沒有想像中的深,只是因為頸部靠近大腦,暈眩的感覺特別強烈。

    他也只能以意志對抗,傷張暴,裝暈暗襲,躲避馬車衝撞都在他的理性之內,最後斬殺呼奚山就有些勉強了。感受到呼奚山來到近前,他捨不得嬌嫩的鄭麗琬陪他一起死,更無心放棄,強制咬破了舌尖,用疼痛刺激大腦,維持短暫的清醒,將他斬殺。

    殺呼奚山的那一刀,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這中毒之後,沒能及時放血去毒,反而多番用勁,加速了毒性的循環,縱然的鐵打的,羅士信也支持不住了,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間,羅士信只聽到了鄭麗琬的驚呼。

    鄭麗琬見羅士信真的昏死過去,驚慌失措的叫了兩聲,但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叫道:「還愣著幹嘛,過來幫忙。」

    張暴內腑讓羅士信震傷,無法聚勁,力氣倒是無妨,幫著鄭麗琬將羅士信抬上了馬背。

    鄭麗琬爬上了赤驃的背,往長安飛馳而去。

    赤驃存著也許野性,本不讓他人隨意騎乘,但今日卻有所感覺,奮力狂奔,速度不斷提升之餘,跑得還異樣平穩。

    鄭麗琬馳騁入城,毫不猶豫的跑向了羅士信的郯國公府。

    福伯見鄭麗琬一副如見鬼魅的樣子,但聽羅士信中毒,也來不及過問其他在乎細節,親自騎馬趕往太醫署。

    福伯作為羅士信的管家,雖無官爵,地位卻是不小,是一個能獨當一面與上流人士往來的人物。

    太醫

    署的門戶也不敢攔他,通報了太醫令王之道,直接見到了本人。

    王之道一聽羅士信中毒也不敢大意,叫上了負責研究解毒的太醫,並且通知了孫思邈,讓兩人一併去給羅士信醫治。

    孫思邈醫治好平陽之後,並沒有離開長安,面對李淵的招攬也沒有應承。他一如以往的認為走仕途,做高官太過世故,不能隨意,多次辭謝了李淵的封賜。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留下來,幫助唐王朝整合醫典,將自己的行醫心得,編寫成書,經由大唐朝廷傳遍天下,並且傳授御醫經驗,以提高大唐整個王朝的醫學水平,以救助更多的人。

    這便是孫思邈,世界三大醫德名人之一。在歷史上醫術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並不少,但真正比起醫德,卻鮮有人能夠比得上他的。

    孫思邈與專門研究解毒的御醫金凱一併來到了郯國公府。

    此時羅士信面色蒼白、大汗淋漓、手足發麻甚至有些僵硬,呼吸時快時慢,情況特別嚇人。

    孫思邈、金凱來到近處,見羅士信這幅模樣,相互望了一樣,心中已經隱隱有底。

    「你把脈!」孫思邈沉聲說道,扶下身子去看頸部傷口:羅士信被咬的頸部已經微微腫起,呈現駭人的紫色。他用微火消毒過的小刀割開肌膚,紫近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下。

    孫思邈嗅了嗅刀鋒,臉色嚴峻。

    「脈搏時快時慢,極不穩定。加上汗流不止,手足發麻,面色蒼白,錯不了了,應該是常見的烏頭毒。可能是因為直接注入身體的緣故,毒性極為厲害!」金凱得出了初步的判斷,問道:「孫大夫,我覺得應該立刻以甘草敷於患處,暫時減緩毒性。繼續讓毒性蔓延下去,大將軍危矣。」

    聽到金凱的話,福伯、鄭麗琬相繼變色,烏頭毒是一種較為常見的慢性毒,中毒者不發作便罷,一但發作起來必死無疑。

    鄭麗琬立刻叫道:「我去準備甘草。」

    「慢著!」孫思邈搖頭道:「不可大意。」說著將小刀遞給了金凱。

    金凱嗅了嗅,驚愕道:「不對,這不是烏頭毒的味道,還有一種毒。」

    孫思邈點頭道:「不錯,一時間我也分辨不出是什麼毒,但是聞這氣味,我可以推斷出這種毒很熱,而且有些霸道。」

    金凱震撼道:「好狠,下毒的人,耍的好心機。」

    他們說的話,外人是聽不懂。

    不過福伯、鄭麗琬都是精明之輩,都能從話中聽出那絲凝重,心中固然是焦慮萬分,但很理智的任由兩人探討問題,沒有多插一句的嘴。

    金凱想想就算一陣後怕,對於孫思邈也更加信服。醫道之事,果然不存在半點馬虎,一個不慎就算一條人命。

    烏頭毒以甘草醫治,卻有奇效,但是甘草極涼,遇上極熱的毒會冷熱相沖陰陽不調,能夠直接致人死亡。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金凱神色跟著凝重,醫毒不是治病,醫錯誤診只要情況不是很嚴重還能有迴旋的餘地。但是醫毒若不能對症下藥,將會直接導致死亡。

    便在孫思邈思索醫治之法的時候,一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她見孫思邈、金凱在沉思,竟然沒有開口,而是選擇靜靜的呆著。

    鄭麗琬看向來人,心中苦澀,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好美,比遠距離看的美多了!

    平陽目光這時也落在了鄭麗琬的身上,眼中也露出了驚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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