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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自污 文 / 無言不信

    為了掩人耳目,羅士信與平陽在關中境內分手,先一步回到了長安。

    羅士信向兵部覆命,為了感謝李世民的最初的出計援手之情,還特地將在伏牛山獵來的大棕熊的熊掌送了一對給李世民品嚐。

    回到家裡,問福伯家中情況。有福伯這位干略出眾的老管家在,一切都很正常,並無任何值得掛心的地方。

    不過很快他就得到鄭家的傳訊,要為鄭麗琬舉辦喪禮。

    羅士信眼中也流露出傷感之意,一年多了,該放下的也放下了,放不下的終究放不下。

    如鄭仁基一樣,羅士信做好了鄭麗琬已經身死這一事實,只是到了這證實的時候,難免會為之感傷。

    趕到鄭家,從鄭仁基那裡得知的一系列的情況,查訪的人終於從當鋪那裡發現了鄭麗琬的首飾,追根究底的查探,得知是一個窮苦老實的婦人在黃河下游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見女屍穿金戴玉,為了家中患病的幼兒,將金銀玉飾偷藏起來,隨即遵從焚屍的法規,將屍體焚燒,以免引發瘟疫。

    但因處於愧疚,特地將骨灰收集,埋葬了起來。

    這等風聲過去,婦人方才將首飾賣到當鋪,從而確認了鄭麗琬已死之事。

    羅士信聽極緣由,也不知當喜當悲。

    喜的是鄭麗琬終於有了一個著落,沒有葬身魚腹,屍骨無存;悲的是那點點的希望隨著消息的證實,煙消雲散了。

    羅士信自然不會懷疑鄭仁基說的是謊話。哪有父親會在自己女兒的安危上作假。他卻不知,在鄭麗琬最初失蹤的那斷時間,他陪著鄭仁基不厭其煩的尋找。在他患病的時候親自請醫餵藥,照顧周到。

    這路遙知馬力,患難見真情,羅士信的行為,讓頑固如鄭仁基者都大為感動,只歎女兒命苦服薄,未能嫁的如此佳婿。

    羅士信對鄭仁基一片赤誠。鄭仁基自是真心相對,不願意見因為鄭麗琬之故而使得羅家無後。作為一個正統儒家傳人,對於繁衍後代之事。看的是極為嚴重的。羅士信年僅二十三,還未娶妻生子,那是極其嚴重的事情了。因此,同意了崔氏那帶著幾分過分的要求。

    羅士信幫著協助辦理婚事。再一次提出讓鄭麗琬以羅家夫人的身份出殯。

    古代重男輕女的形勢極為嚴重。女子是不得入宗族祠堂的。未出閣的女子,死後就如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一樣,不能享受後人的香火拜祭。鄭仁基在的時候還能受到父親的祭拜,一但鄭仁基百年之後,那就享受不到香火了。

    古人很迷信這個,所以在伏牛山一直有人特地給楊素、楊玄感上香祭拜,司徒傷在那種情況之下也不忘派人趕往楊氏祠堂添些香火祭祀。

    鄭仁基見事隔一年,羅士信依舊不改初衷。大為感動,也同意了他這個要求。心中更是覺得自己的選擇無錯。

    在這個時代,不存在丈夫為妻子戴孝一說。羅士信也並非對鄭麗琬無情,而是個人性格受不了繁縟節,一切也是能免則免,也就舉辦了簡單的儀式,將鄭麗琬遷入羅家,也就了事了。

    這處理完鄭麗琬之事,崔氏立刻找上了門來,想再給他張羅婚事。

    崔氏作為五姓女,自幼也是受到禮法的熏陶,對於傳宗接代一事,看的極為嚴重。對於羅士信現在的情況,著實為他擔憂。

    羅士信愕然道:「方剛辦完麗琬的喪事,道義上怎麼說的過去,嫂子這是不是太急了些。」

    崔氏驚愕的老半響方才道:「什麼道義?這妻子去世,續絃再娶,理所當然。」說著又毫不客氣的道:「都多大了,我這當嫂子的能不急嘛!不過話說回來,你還不是一般的受歡迎,近來諸多名門大戶都到我這裡探著口風,都想將自己的千金小姐嫁給你呢。」

    羅士信這才知道在唐朝壓根就沒有妻子死了,短期麼丈夫不能談婚論嫁一說,反而鼓勵續絃再娶。只有女子才會因為丈夫死了,為之戴孝守節。但因唐朝風氣開放,也不鼓勵守死節,而是鼓勵再嫁的。

    便是如此,羅士信還是回絕了崔氏,暫時不想往這方面考慮事情。

    崔氏亦無可奈何,這種事也實在強迫不得。

    平陽特地在秦嶺一代遊玩了些許日子,帶著全新的心情,遊覽了秦嶺風光,直到今日方才返回了長安。

    這一入長安,平陽也沒有直接回府而是直奔皇宮而去,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她親自面對處理的。

    平陽有自有出入皇宮的特權,直奔李淵所在的太極殿。

    太極殿西堂李淵正聽著李元吉的滿嘴忽悠,說什麼遷都襄鄧一代的便利,唯有遷都襄鄧,才能避敵休整之類的。

    李淵對於長安這個國都還是比較滿意的,並沒有多少遷都的意思。不過李元吉向來游手好閒,四處嬉戲闖禍,讓他這個做爹爹的操碎了心。難得見兒子關心大唐政局,有了自己的政治主張,也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也就任由他說著。對於他的觀點,不予評價,既不贊同,也不反對,讓他向這辦法發展。

    想著自己的三個嫡子一個嫡女,老大老二皆智勇雙全,一時龍鳳,不虛他操心。老四也知道要了,開始上進,關心國事參與國事。唯一的嫡女兒似乎也有點戲,情不自禁的老懷大慰,暗暗發笑。

    李元吉見李淵高興,還以為說道點子上了,說的更加起勁,滔滔不絕。

    李淵左耳進右耳出,突然得到了平陽求見的消息,哈的一笑,道:「這丫頭終於捨得回來了,就知道他要不了多久必定回

    來。」說著打斷了李元吉的長篇大論道:「四郎,這遷都一事,非同小可,還需謹慎又謹慎。你且回去好好翻翻古籍,找找資料。看看史前幾個朝代的興衰,看看他們選擇國都的目標需求,詳細的瞭解之後,重新再做結論。」

    李元吉暗罵平陽壞事,無可奈何地告辭退了下去。

    太極殿外。

    李元吉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平陽,懶散的叫了一聲:「二姐。」

    平陽在李元吉面前站定,道:「既然你還叫我一聲二姐,那就聽二姐一聲勸。少與那些狐朋狗友往來,劉粲一事,我就不與父皇說了。免得他又來訓斥你。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自己好自為之。」

    李元吉在平陽面前,跋扈如他者,也不得不低下他的腦袋,道:「是,我知道了。」

    平陽繞過了他,走進了大堂。

    李元吉咬著牙齒,憤怒的回頭看了平陽的背影一眼,憤然想道:「一個一個,一個一個都是這樣,小的時候,你們不管我,大了憑什麼管我。我李元吉走我自己的路,誰也管不了。」

    太極殿西堂。

    李淵故意板著臉道:「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月,還知道回來。」

    「父皇!」平陽歡喜的上前,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道:「女兒想父皇了,自然就回來了。」

    「哼哼!」李淵不客氣的道:「我看是羅士信回來了,你一個人無聊,這才回來的吧。還裝,一起回來不就是了。我是大唐皇帝,誰敢胡言亂語,我砍了他的腦袋。」

    平陽帶著羞愧道:「有點不好意思嘛。」

    李淵本來想著興師問罪的,但平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卻開不了口了,只能拉著平陽坐下,關懷的道:「跟父皇說說,你跟羅士信到底怎麼樣了。他去探望李靖,你跟去的還是什麼?」

    平陽低歎了口氣道:「父皇你想多了,女兒是因為知道大將軍離開了朝廷,心情煩悶才外出遊玩的。遊玩的時候聽說南方亂起,心中擔憂掛念,實在忍不住這才偷偷的趕往江淮。女兒是中意大將軍,但跟大將軍真的沒有什麼,父皇別多心了。」

    「這……」李淵臉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看了平陽好一會兒,長歎道:「好吧,好吧!父皇不過問也不管了。」

    原以為好事將近,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平陽一廂情願,自己送了上去,心中自然萬分鬱悶。

    平陽看著李淵,心中也湧現愧疚之意。她並不想欺瞞一心為她的父親,但是她不能讓李淵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下去,更不想讓有心人因此危害到羅士信。

    因為劉粲這突發事件,她與羅士信的行蹤暴露,繼續在這方面糾纏下去難保不會查出羅士信南下並未為了探望李靖,而是為了營救裴青衣,犯了欺君罪名。

    不論事大事小,欺君都是不容忽視的罪,尤其是有心人刻意針對之下。

    羅士信與李元吉的關係不好,劉粲一事又得罪了他,平陽最擔心的就算李元吉別有目的的調查此事,針對羅士信。為了預防這一點,平陽索性來個自污。犧牲自己的名節,斷了李元吉查下去的可能。

    試想一個寡婦,掛心一個男的,千里追尋,這個寡婦還是大唐的平陽公主,若是傳開了來,那多難聽。

    李淵是不允許任何人在這方面調查下去,有辱平陽名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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