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容成暄二十四年來頭一遭對一個女人說這種話,卻沒料到會被拒絕得這麼快,這麼乾脆,一時心裡竟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不過,他到底也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隨即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衝動,不禁啞然失笑,道:「本王似乎有些失禮了,但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是有意要輕浮冒犯,只是,見你一個柔弱女子孤身在外,便本能的想要去保護你,你不要誤會。」
這就是成熟的男人,懂得進退有度。方顏並不在意,道:「你已經在保護我了,昀王的事,謝謝你這麼用心。」
雖然她知道,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不過是出於他個人的利益。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利用他也利用得毫無壓力。
「不過,雖說你們是同父異母,但終歸還是兄弟,為什麼你會願意幫我這個外人來討公道呢?難道,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不好嗎?」方顏轉開話題的同時,伺機向他套話。
果然,提到這個,容成暄面色略微沉了沉,道:「皇室之中,便是親兄弟也不見得有多親近,又更何況是同父異母?」
方顏點了點頭,故意道:「昀王的品性一定很惡吧?」
也許是為了忘掉之前的尷尬,容成暄便也隨她聊了起來,道:「恰恰相反,三弟這人作風素來嚴謹,不管是做事還是待人,都很能讓人折服。雖然小我一歲,心思之縝密成熟,卻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兄弟之間他與老四最為親近,但對其它兄弟也還算謙和。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能夠這麼坦承的讚賞對方,他也不簡單啊。
「這兩天城裡百姓對他的議論我也聽了一些,和你形容的倒是很相近,沒想到他在民間竟也有這麼好的口碑。」說到這裡,方顏歎道:「但我所認識的這個昀王,與你們說的卻是孑然不同,簡直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關於容成瑾是假冒的這件事,方顏自然不便挑明,點到即止,讓他自己去猜。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的確不像是老三一貫的作風。」容成暄心裡那點小小的疑惑瞬間便被放大了許多,不過面上卻沒顯露出來,道:「今天是第三天,明天所有收集的證據應該就會被送到青州了,聽爾青的意思,還是有所收穫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
雖然不抱什麼希望,方顏還是下意識的問道:「那我要找的東西呢?有沒有消息?」
「這倒還沒有下落。」不忍見她失望,容成暄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繼續找下去的。實在不行,便再予你做一個,就算材質特殊,只要是這世間有的,我總有法子替你弄到。」
可這偏偏是這世間沒有的,方顏在心裡暗歎了一聲,拐進了街旁的一間藥房。拿不到返程儀,她就讓容成瑾那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很快便降臨了。待到亥時過半,方顏又故技重施,順利的來到了青州大牢附近。
還是那兩名獄差,大概是因為昨晚被打暈的事,兩人今天警惕了許多,抵牆而站,手按著腰間的挎刀,不時的打量著四周。方顏暗覺有些好笑,藉著夜色的掩護,她悄無聲息的飛身落在兩人身後的屋簷上,隨手朝簷下灑下一團粉末。
默數了三秒之後,方顏一躍而下,就看到那兩個獄差正歪歪斜斜的軟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