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州城前的荒原,旌旗處處,戰馬嘶鳴。
岳嘯盯著遼軍陣前頭戴狼盔、身穿蠻甲的大將,高聲叫道:「你就是號稱遼國第一勇士的蕭達凜?可敢與我一戰?」
蕭達凜「桀桀」怪笑:「你就是那狗屁狼騎將軍?長成了這樣,不去做兔子真是可惜了,哈哈。」
岳嘯聞言也不動怒,微微一笑,道:「兔子?也不錯啊,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這隻兔子的厲害!」
語罷,岳嘯即雙腿一夾胯下戰馬,高舉起手中三稜長槍,向蕭達凜疾衝過去。
見岳嘯衝了過來,蕭達凜一聲大叫,揮舞著手中狼牙棒,拍馬迎了上來。
冬天冷冽的寒風刮過面龐,帶來了浸骨的寒意,而岳嘯卻沒有感到一絲寒冷,他在感受著戰馬疾行帶來的悸動,感受著手中長槍和自己的血肉相連。
蕭達凜拍馬衝到岳嘯面前高舉起狼牙棒,向岳嘯頭頂重重砸去,岳嘯一聲大喝:「來得好!」即挺起三稜長槍迎上蕭達凜的狼牙棒。
巨大的「噹」的一聲金鐵交鳴聲在兩軍陣前炸起,直震得屏息觀戰的燕遼兩軍兵將們的耳中「嗡嗡」作響。
狼牙棒被高高蕩起,蕭達凜胯下的戰馬被震得「蹭蹭」倒退,岳嘯收回槍勢,穩住稍有些發麻的手臂,高喝一聲:「好一把力氣!再來!」
語音未落,岳嘯再次高擎起長槍,長槍疾如星火的刺向蕭達凜面們。
蕭達凜強忍著手臂劇烈的酸麻,奮起精神舉起狼牙棒想要格開岳嘯的長槍,手中狼牙棒剛提到面前,面前剛還帶著點點寒星的槍尖卻突然消失了,蕭達凜舉著狼牙棒一愣。
只聽「噗」的一聲,鮮血四濺,蕭達凜不能相信的瞪著銅鈴般的巨眼,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猶在不斷抖動的長槍,良久才圓睜著雙眼向後倒去。
岳嘯卻不讓蕭達凜落地,他手臂一振,擎著長槍把蕭達凜龐大的身軀高高舉起。待把蕭達凜舉到頭頂,他左手取過繫在馬背上的佩劍,「唰」的一聲,蕭達凜頭顱飛起。岳嘯任憑尚帶溫熱的鮮血灑落在自己臉上、身上,縱臂一把抓過飛起的頭顱,一把舉著蕭達凜無頭的身軀,一手拎著蕭達凜猶在往下滴血的頭顱,縱聲高呼:「爾等主將已亡,爾等還不早降!」
看見岳嘯神威凜凜,狼騎軍士縱聲高呼:「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岳嘯虎目掃過噤若寒蟬的遼軍,高聲呼道:「燕軍威武!」
「燕軍威武!燕軍威武!」
岳嘯右手一甩,把蕭達凜的無頭殘屍高高拋起。看著蕭達凜的殘屍重重落在地上,砸起蓬蓬灰塵,他高高舉起三稜長槍,槍尖直指虛空,高聲下令:「先鋒營,衝鋒!」
語音剛落,即從燕軍陣中衝出一千鐵騎,這一千鐵騎中衝在最前面的五百來騎都騎著被著鐵甲的戰馬,手舉三稜長槍。
這一千鐵騎,直插遼軍陣中,像狼入羊群一般把仍不能相信自己那號稱「遼國第一勇士」的統帥已經戰死,軍心大失遼軍陣形沖得大亂。狼騎戰士手起槍落,不是在遼兵身上留下一個透明窟窿,就是在遼軍戰馬身上留下一個血洞。一時間,遼軍陣中,兵士慘叫聲,戰馬哀鳴聲,不絕響起。
見遼軍陣形已亂,岳嘯手一揮:「全軍衝鋒!」
餘下的七千戰馬飛起四蹄,踏起遮天蔽日的塵土,帶著如狼似虎的狼騎精兵猛撲向陣形混亂的遼軍。
一時間,塵土遮蔽住了冬日的暖陽,血水浸透了枯草覆蓋著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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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州、涿州二戰,絕不僅僅意味著岳嘯把遼人手中的幽雲十五州變成了幽雲十三州,這兩場戰事的意義更在戰場之外。
先前,岳嘯輕取瀛州,就好比只是在大海裡投下了一顆小石子,一個漣漪蕩過,再沒有任何波瀾,一座城池罷了,你一支深入敵後的孤軍,拿得下,可你能守得住?從燕遼兩國到幽雲百姓,包括瀛州的大多數百姓,都認為岳嘯將被趕出瀛州,問題只在於,岳嘯能待多久了。
可持懷疑態度觀望著的人們卻驚奇的發現,在他們看來應據守瀛州的岳嘯卻領軍出現在了莫州高大的城牆前,一ri之間,和瀛州一樣的效果,遼軍全軍覆沒,且連屍體都被燒成了黑炭。莫州,瀛州,一個一ri,一個一夜,都是被岳嘯即攻即下,所有的抵抗,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掙扎。
莫州之戰後,人們又見岳嘯一改在瀛州時的消極,取下莫州五日後即兵鋒直指涿州。他領八千狼騎疾行二百里,與涿州城郊與一萬遼軍決戰。戰中,岳嘯身先士卒,陣前力斬遼軍大將,趕來為耶律沙助戰,有遼國第一勇士之稱的蕭達凜,使遼軍軍心盡失,而手持三稜長槍充當先鋒的五百狼騎,乘勢殺入遼軍陣中,緊隨其後的狼騎一陣衝殺,直殺得遼軍潰不成軍,屍橫遍野。
這一場大戰,狼騎軍斬首八千級,得兩千俘虜。更於戰後,通過潛伏在涿州的「諜影」賺開城門,與城中殘留的守軍進行艱苦的巷戰,攻下了涿州。
攻下涿州後,岳嘯發「告幽雲百姓書」,通過諜影散發到了幽雲各州,岳嘯在書中言道:
「今嘯雪華夏之恥,奉父遺志,領軍驅虜,幸炎黃庇佑,軍士用兵,兵鋒所指,州郡皆下。嘯今深入敵境,力有不逮,切望我華夏族眾,揭竿而起,給(音ji)嘯助力,諸君與嘯,共驅蠻虜,復我華夏河山。」
岳嘯這篇「告幽雲百姓書」得諜影之力,在幽雲傳播極廣。在岳嘯的號召下,久受遼人壓迫的幽雲漢人,紛紛起義,反抗遼人的統治。一時之間,這年幽雲的寒冬,寒冷被民眾高漲的革命熱情取代。
民眾自發組建了義軍,並大多自發聽岳嘯指揮,而少數別有用心者很快被義軍的洪流淹沒。他們在岳嘯通過諜影的指揮、部署下,攻打府衙,襲擊遼軍兵營,燒燬遼軍囤積的以備戰馬冬用的乾草,搶掠依附遼人狐假虎威的富商,使遼人的統治陷入癱瘓,軍隊疲沓,糧草不濟。
此等有利情形,岳嘯自然不會放過,他遣雷鳴和十名狼衛各領精兵,協助義軍作戰,並伺機攻城奪邑。狼衛久在岳嘯身邊,耳濡目染,用兵極有章法,不過月餘,取下了蔚州,新州,應州,寰州,朔州,並收編此五州八萬餘義軍。而雷鳴更是在戰場上把自己的軍事天賦和勇武品質展現得淋漓盡致。他炮製岳嘯之法,火燒新州,生擒有「凶神」之稱的遼將耶律和謨。不過兩月,幽雲十六州,岳嘯攻取了涿州等八州,基本與遼國劃桑乾河而治。
而桑乾河以北的幽雲地區,因遼國緊急增兵,幽州等州的義軍的反抗俱被血腥鎮壓。而因自身兵力緊張之故和遼軍在桑乾河北岸嚴密佈防,岳嘯也無法直接越桑乾河北上。更重要的是他深知,這兩個月來的苦戰,雖傷亡不多,但消耗了狼騎騎軍大半的戰力,此時貿然北上,定討不到好。於是,他在光復桑乾河以南的全境後,以跨桑乾河的新州、朔州、寰州為據點,陳重兵於桑乾河岸,一邊休養生息,一邊防禦遼軍的偷襲。
桑乾河以北義軍的反抗讓遼國損失慘重,而桑乾河以南遼國勢力的被連根拔起讓遼人徒呼疼痛外卻無可奈何,於是遼人也不得不默認與岳嘯劃河而治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