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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番外2:袁世凱的夫人1 文 / 封卷殘雲

    狗窩。

    當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蘇州大街上,突然看到這兩個用白色粉筆寫成的字之後,原本還不錯的心情,就糟糕起來。尤其是等我看到越來越多的白色「狗窩」,甚至在一家「樓子」的挑招上,都寫著這兩個白色的粉筆字之後,我的心情就越來越糟糕。

    大概在五年以前,那時厲海還比較年輕,我麼,也假裝很年輕。一次酒後發瘋,我們用和這棵樹同樣顏色的木頭在這裸樹上枝葉最濃密的枝椏間搭了一個小木屋,比起鳥窩的規模當然要大一點,但也談不上有多舒適。那時候我們是為了好玩,好在厲海的輕功也很不錯,所以搭這麼一間木屋我也沒有太費勁,太費勁的事情我不會做,就像我從來不會講求浪漫一樣,浪漫往往都是很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當時厲海提議:「我們就把這地方叫狗窩好不好?」

    「為什麼要叫狗窩?」我很不樂意,「如此高的地方,落腳的只有老鷹和大鵬,麻雀都不夠資格,狗又不會上樹,我們為什麼要把這裡叫狗窩?」

    「因為我喜歡狗。」厲海的回答通常總是讓無奈,誰叫他比我年輕呢,所以我只能摸著鼻子保持沉默。

    「而且以後我們說不定也有一天會被別人像野狗一樣追得沒有地方可走的,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躲到這裡來了。」厲海如是說,雖然我不認為我會有這麼一天,但他覺得是這樣,所以這地方就定名為狗窩。

    以前我們也沒有被別人追得像野狗一樣到處亂跑,卻還是到這裡來過,帶一葫蘆酒,摘幾個果子,喝得滿樹爬,把心裡所有不能、不敢、也不願對別人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才走。

    最後一次要走的時候,我們還約定:「只要有危險,就躲到這裡,不管先來的是誰,另外一個人一定要來救他。」

    厲海還說:「如果我要來,我一定會在你常去的每個地方都留下『狗窩』兩個字。別人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可是你一定明白的。」他告訴我:「那時候我的情況一定很緊急了,所以你只要一看見,就一定要馬上趕來,如果你看見我是用白粉寫的字,那麼你來遲一步恐怕就得替我買口棺材來了。」

    而我在蘇州大街上看到的這兩個字。就是用白粉寫的。看上去那些粉塵都有些脫落了,一些經受風吹雨打的地方,很多筆畫都只是留下淡淡的一道痕跡而已。照我的判斷,厲海留字的時候距離現在最少已經十五天到二十天了。

    最近我雖然常在江南,常在這一帶,可是這一帶的範圍還是很廣闊,我能夠在三十天之內看到厲海留下的這兩個字,已經算他的運氣很不錯。可是二十天已經不算短了,在這二十天裡,死掉的人已經很有可能比任何一個人活著時,看到的螞蟻都多。厲海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

    不過當我氣喘吁吁的爬上大樹的時候,去看到厲海並沒有死,反倒是我,差點被氣死了!他連一點危險都沒有,而且遠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風流快活。

    山還是那座山,樹還是那裸樹。在這一片淒迷的雲煙和蒼鬱的山色中看,好像什麼都沒有變。而樹上的那個狗窩已經變了。它的外表也許還沒有變,因為它是用一種最好的木頭和兩雙最靈巧的手搭出來,所以經過多年風吹雨打後,還是原封不動。可是它現在已經變了。當我看到它的時候,相信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認為這個地方是個狗窩。就算硬要給它按上一個窩的名字,那麼不管是安樂窩也好,是神仙窩也好,卻絕不是狗窩。厲海的樣子看來也絕不像是條被人追得無路可走的野狗。

    這個窩裡本來應該只有一張小木桌,兩張破草蓆,幾個空酒罐和一個厲海,不輪死活。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變了。就好像曾經有一位神仙到這裡來過,飛過洞庭湖之後順便到這裡來了一趟,用一根能夠點鐵成金的手指頭把這裡每樣東西都點了一點。

    於是兩張破草蓆忽然就變成了一滿屋世上最柔軟、最溫暖、最昂貴的毛皮。於是那些用乾泥巴做成的空酒罐,也忽然變成了白玉黃金蹲,而且都盛滿了從天下各地飛來的佳醉美酒。於是一個應該落魄失魂,滿臉胡茬的厲海也變成了五個人──一個男人和四個女人。

    女人當然都是可以讓男人神魂顛倒,只要看過一眼就會連睡覺都睡不著的女人,我不是很會用形容詞來形容女人,但我知道,這四個女人,並厲海以前經歷過的女人,都要有特色,而且可以用「梅蘭竹菊」這種詞來分類,也就是說,不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而是各有各的味道。

    男人當然是個很有資格配得上這些美女的男人,高大健壯而成熟,頭髮梳得光光亮亮,鬍子刮得乾乾淨淨,臉上看起來也是一本正經,不帶半點笑容,而且我也能聞到,他身上的衣服中有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傳出來。和那個以往整天嬉皮笑臉的厲海簡直是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不幸的是,我一眼就看出了這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就是一個。我常說,「厲海你就算被燒成灰,我還是一眼就可以把你認出來。」一點不誇張,事實上就是如此。

    可厲海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這個地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我想不通。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樣一位神仙下凡,真的有這麼樣一根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指,我倒真的想把這根手指借來用一用,在這個已經不像是厲海的厲海身上點一點,把他變成一頭豬。人是不會變成豬的,可是厲海如果真的變成了一頭豬,也不會讓我覺得更奇怪。

    我實在是連做夢都不會想到厲海能會變成個這樣子。最重要的是,他還戲弄了我。我看著厲海,他也在看著我,居然也好像第一次看見我這個人一樣,而且我臉上還長著一朵喇叭花。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厲海居然問他,「還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這個人有尾巴?」一個女孩子故意瞪大了她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我怎麼看不出他的尾巴在哪裡?」

    「一個人如果成了老狐狸就算有尾巴,別人也看不見的。」厲海一本正經的說,「可是你們看,他的樣子是不是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好像剛把一隻又胖又肥的大耗子活活的吞了下去?」

    女孩子們都吃吃的笑了起來,她們的笑聲就像她們的人一樣迷人。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真是很想把這雙手捏成拳頭送到厲海鼻子上去,把這小子的一個鼻子打成兩個。一個人的臉上如果長著兩個鼻於的時候,大概就不會放這種狗屁了。只可惜我的朋友實在是太少了,少到我不忍心對其中任何一個出手,萬一打死了,我就會很孤獨,很孤獨。

    女孩子們笑得更開心,厲海居然也陪著她們笑起來,而且笑得比她們更開心。那種由衷的放聲大笑。

    「好玩好玩,真是好玩極了。」我望著厲海:「你幾時變得這麼好玩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難道你覺得不好玩?」厲海眨著眼,「難道你在生我的氣?」

    他居然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難道你一定要看到我已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像野狗一樣躲在這裡,你才會高興?」

    小桌上除了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於果、蜜餞、糕餅、肉脯外,還有兩罈酒。厲海拍著酒罈子問我;「你看不看得出這是什麼?這一壇是三十年的女兒紅,這一壇是最好的廬州大曲。」他又摟起了旁邊一個細腰長腿的女孩子:「你雖然腦子不靈,眼光卻一向不錯,當然也應該看得出這幾位小姑娘,每一個都比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女孩子好看十八倍。」厲海搖著頭歎息「一個人有了這麼好的酒,這麼好看的女孩子,居然還沒有忘記把他的朋友找來分享,你說這個人是個多麼夠義氣的朋友。」厲海歎著氣說,「要是我有這麼好的朋友,我簡直要流著眼淚跪下吻他的腳。」

    聽到厲海這一番長篇大論,我笑了,我這一次,還真是笑了。如果你交到這麼一個朋友,你能對他怎麼樣?咬他一口?

    那個大眼睛的小姑娘吃吃的笑道:「你放心,他不會真的要你吻他的腳的,他只不過想你想得要命,所以才用了一點詭計把你騙來的,只不過要你陪他喝杯酒而已。」她跪在小桌前,用白玉杯滿滿的倒了一杯女兒紅,她的一雙手比白玉還白,手上還藏著個碧綠的翡翠戒指。我只好坐了下來,盯著她這雙手,表現的自己就像一個標準的老色鬼。「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笑得更甜,把酒杯送過來,送到我的面前,「你先喝光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不行,喝一杯不行,」我搖搖頭,「我最少也要先喝十八杯。」

    大眼睛的小姑娘嬌笑著不依:「你壞死了,你真是個壞人。」

    「我本來就是個壞人。」我相信現在自己已經笑得有點不懷好意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比你想像中還壞十倍。」

    只聽「咯」的一聲響,這位小姑娘一雙白玉般的小手已被他拗脫了節。她手裡的白玉杯,已被我擲出去,打在那個細腰腿長的少女的腰眼上。她的翡翠戒指也已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我脫下來,以中指扣母指彈出,擊中了另一個女孩子左肩上的肩井穴。

    大眼睛的小姑娘疼得叫出來的時候,她們已經不能動了。三個女孩子都已被嚇呆。她們實在連做夢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懂得憐香借玉的人,居然會這樣子對付她們。她們之中看起來最柔、最弱、最嬌小的一個,卻忽然抽出了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抵住了厲海的咽喉。

    「玉邊雲,我佩服你,你的確有兩下子,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麼會看出這地方有破綻來的。」她恨恨的說,「可是你只要再動一動,我就割下他的腦袋」無論誰都看得出來她不是在故意嚇唬人。我也看的出來。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種女孩子,平時看起來好像比小貓咪還乖,可是只要有一點不對,她就會露出她的利爪,不但會把你抓得皮破血流,就算把你活活抓死,她也不會眨一眨眼。

    這個女孩子無疑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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