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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番外:玉邊雲的日記本20 文 / 封卷殘雲

    厲海並不是個很喜歡做夢的人,只不過遇著的事越危險,他越喜歡去想一些有趣的事。他不喜歡緊張,慮,害怕他知道這些事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馬奔行了很久,驟然停了下來。蹄聲驟額,只剩下微風在耳畔輕輕吹動,天地間彷彿很安靜——他還是沒有張開眼睛。一個人正向他走過來。

    這人走在落葉上,腳步雖仍是十分輕微,除了厲海之外,世上怕很少有人能聽得到。

    這人還遠在十步外,厲海就覺得有一股可怕的劍氣迫人眉睫,但是他反而笑,微笑道:「原來是你,我實在沒有想到會是你。」在厲海面前的人,居然竟是韓清。

    秋風捲起了滿地黃葉。韓清正標槍般肅立在飛舞的黃葉中,穿著身雪白的衣裳,白得耀眼;他身後背著柄烏鞘長劍,背劍的方式,任何人都想得到他如此背劍,只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劍拔出來。現在,劍還未出拔劍氣卻已出鞘。他的眼睛裡竟有股可怕的劍氣。只因他的劍就是他的人,他的人已和他的劍融為一體。

    他靜靜的望著厲海,冷冷道:「你早就該想到是我的。」厲海道:「不錯,我早該想到你的,連王升都已看出你那位使者並非遠道而來,韓家莊的人到了王家,自然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

    韓清道:「決戰在即,我不願他再和王家的人生事。」厲海道:「但他在我前面為何還不肯說出來意呢?」韓清道:「只因他怕你不敢來」

    厲海道:「不敢來?我為何不敢來?有朋友約我,我無論如何都會趕來的。」韓清瞪著他,一字字道:「你不敢來,只因為你已不是我的朋友」

    厲海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昨天還是你的朋友,怎麼今天就不是了?」韓清道:「我本來確想交你這個朋友,所以才諾你入劍室,誰知你……」

    他面上忽然泛起一陣青氣,一字字道:「誰知你根本不配做朋友。」「你……你難道認為我偷了你的劍?」韓清冷笑道:「只因我帶你去過一次,所以你才輕車熟路,否則你怎能得手?」厲海幾乎將鼻子都摸紅了,苦笑道:「如此說來,你的劍真的被竊了?」韓清沒有回答這句話,卻垂下頭凝著自己身上的白衫,緩緩說道:「這件衣服,還是我二十年前做的,我直到今天才穿上它,因為直到今天我才遇見一個該殺的人,值得我殺的人。」

    厲海歎了口氣,道:「第一天我到你家,過兩天你的劍就被人偷了,這也難怪你要疑心是我偷的,可是你若殺了我,就永遠不會知道誰是那真正偷劍的賤人了。」韓清道:「不是你是誰?難道我還會故意陷害你?我若要殺你,根本就用不著編造任何理由。」厲海道:「你自然不必陷害我,但卻有人想陷害我,他偷了你的劍,就為了要你殺我,你難道還從未聽說過『借刀殺人』之計?」韓清道:「誰會以此來陷害你?」厲海苦笑道:「老實說,想陷害我的人可真不少,我昨天還挨了別人冷劍……」韓清皺眉道:「你受了傷?」

    厲海歎了口氣,道,「受傷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為何要說謊。」韓清道:「是誰傷了你?」厲海道:「就是我要找的刺客。」韓清銳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道:「傷在何處?」厲海道;「背後。」

    韓清冷笑道:「有人在你背後出手,堂堂的海哥竟會不知道?」厲海摸了摸鼻子道:「當我發覺時,已躲不開了。」韓清道:「閣下若是時常被人暗算,能活到現在倒真不容易。」

    厲海笑了笑,道:「在下被人暗算的次數雖不少,但負傷倒是生平第一遭。」韓清道:「他的劍很快?」

    厲海歎道:「快極了,在下生平還未遇到過這麼快的的。」韓清沉吟了半晌,道:「聽說你和當世的不少高手都交過手?」

    厲海說道:「不錯,要說功夫在他之上的人不少,但論出手之抉,卻還是都比不上此人。」

    韓清臉上似已升起了種興奮的紅光,道:「這人竟有如此快的劍,我也想會會他。」厲海又笑了笑笑容有些神秘,緩緩道:「他既已到了這裡,莊主遲早總會見著他的。」韓清道:「你難道想說盜劍的人就是他?是他想借我的手殺你?」厲海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要給我幾天時間,我可以保證一定能將真相探查出來」韓清沉默了很久,冷冷道:「你受了傷,實在是你的運氣……」他忽然掠上馬背,急馳而去。

    福阿桑住的家,是一棟很小的屋子,顯然最近才粉刷一新,連那兩扇木板門也是新油漆的。福阿桑正在院子裡趕雞回籠。她穿件粗布衣服,頭髮也沒有攏好,赤著足穿著雙木展,正是「圈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雖然蓬頭粗服,看來卻別有一種風情。厲海在竹灣外悄悄的欣賞了半天,才輕輕道:「福姑娘,福阿桑。」

    福阿桑一驚,搶著,瞧見了他,臉忽然飛紅了起來,話也不說,扭頭就走,飛也似的趕了回去。跑回門口,才擺了擺手,好像是叫厲海在外面等。

    厲海只有等。等了半天,福阿桑才出來,頭已梳好了,衣服也換過了。又穿起了那雙水紅色的繡鞋。厲海笑了,輕聲道:「你這雙鞋子好精緻。」

    福阿桑臉突然又飛紅了起來。咬著嘴唇,跺著腳道:「你要來,為什麼也不先說—聲。」厲海道:「本來想明天來的,可是今天晚上我又非來不可。」

    福阿桑垂著頭,弄著衣角,道:「為什麼?」厲海道:「家裡人呢?」福阿桑偷偷看了他一眼,道:「現在都已睡了。」厲海道:「你能出來嗎?」

    福阿桑道:「這麼晚了,叫我出去幹什麼?」她呼吸似乎已有些急捉,但聲音已有些發顫,厲海只覺心裡一陣蕩漾,忍不住自竹籬間攝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好燙。福阿桑急道:「快放手。被我家人看到,小心他們打斷你的腿。」厲海笑嘻嘻道:「我不怕,反正已經來了。」福阿桑道:「你……!你……!你!你不是好人,我偏不出去,看你怎麼樣?」厲海道:「你不出來,我就不走。」福阿桑眼睛瞧著他,輕輕歎了口氣,道:「你真是我命裡的魔星……」

    突聽屋子裡有人喚道:「阿桑,有人來嗎,你在跟誰說話。」福阿桑緊張道:「沒有人,只不過是條野狗。」她又瞪了厲海一眼,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在他手上重重擰了一把,恨恨道:「我一看到你,就知道要倒霉了。」她一扭腰跑了出來,厲海望著她飛揚的髮絲,心裡只覺甜絲絲的就彷彿又回到遙遠的少年時,他和鄰家的小女孩子偷偷約會晚上去湖畔捉魚,魚兒雖始終沒有捉到卻捉回了無限甜笑。福阿桑已走出了門。不肯過來。厲海忍不住餅去抱住了她,輕輕咬了她一口。福阿桑嬌道:「你—。—你幹什麼?」厲海笑道:「你剛則不是說我是條野狗麼?野狗本來就會咬人的。」福阿桑唆著嘴唇道:「你不但是條野狗,簡直是條小瘋狗。」厲海忽然「汪」的一聲,張開了大嘴。福阿桑嬌笑著轉身逃了出去,厲海就在後面追。天上星光閃爍,天地問充滿了溫柔之意,田里的稻子已熟了,在晚風中起伏著,像海浪。誰說生命是杯苦酒?福阿桑已笑的沒有力氣了,跑著跑著,忽然倒在穀倉的草堆上,不停的喘息著,輕輕喚道:「救命呀有瘋狗要咬人了。」厲海「汪」的一聲,撲了過去,抱起了她,笑道:「你叫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我要先咬掉你的鼻子,再咬掉你的耳朵,再咬破你的嘴……」福阿桑哼一聲,想去推他,怎奈全身都已發軟,哪有半分力氣,只有將頭埋人他懷裡,求饒道,「饒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

    她這句話沒有說完,因為她的嘴唇已被支住。在這剎那間,她全身都崩潰了,只覺一個人已在往下沉落,堅實的大地似己變成溫柔的湖水。她的人正在往湖心沉落……星光彷彿正在向他們眨著眼,晚風卻似在輕輕的笑,連田里的稻子都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再看了。生命原來是如此美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厲海忽然站了起來,柔聲通「時候已不早了,我們走吧」福阿桑軟軟的縮在草堆上,吐氣如絲,道:「還要到哪裡去?」

    厲海道:「我要帶你去看樣東西,你看到之後,一定會很驚奇的。」福阿桑伏在厲海背上,就好像在騰雲駕霧一樣。一重重屋脊,一棵棵樹木,迎面向約飛來,又自她腳底飛過去。她第一次領略到這種新奇的刺激,覺得只要和厲海在一起,隨時隨地都可能有新奇的事發生。

    這時他們已到了個很大的庭園中,他們悄悄穿過許多小竹林,來到個小院,院中竹林蕭索,屋裡一燈如豆。屋子裡沒有人,只存口棺材,燭台上燭燭淚已乾,僅剩下一燈瑩瑩,索漫黃格,更顯得說不出的淒涼。神案上有個神牌,上面寫的名字是「韓幕雨」。福阿桑顫聲道:「這裡難道是韓家莊?」

    厲海道:「嗯。」福阿桑道:「你……你帶我這裡來幹什麼?」厲海沒有說話,都推開門,拉著她走了進去。福阿桑只覺得全身都在發冷,道,「你這人真奇怪,帶我到達裡來幹什麼?」厲海笑了笑,他笑得很神秘,道:「讓你來看看這位施姑娘。」福阿桑機伶伶打了個寒酸,嘎聲道:「我不要看,我……我們快走吧!」

    厲海非但不放她走,反面把她拉到棺材旁。福阿桑幾乎忍不住要駭極大哭起來,但卻已怕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她再也想不出厲海為何要這樣對她。

    厲海竟已將棺材掀開。他全神貫注在棺材裡,竟未發覺窗外有個人正屏住了呼吸,在偷偷的盯住他,目中充滿了懷恨之意。厲海忽然把手伸入了棺材,拉去了擋在屍體上面的白布,露出個沒有了人頭、穿著壽服的身體!福阿桑牙齒格格的打戰,人已幾乎倒了下去。

    她這才發現厲海真的瘋了,瘋得可怕。

    厲海似乎在死人臉上揭下了層皮,忽然回頭道:「你來看看,認不認得她?」

    福阿桑拚命的搖頭道:「不……不……」

    厲海柔聲道:「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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