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城上激戰(四)
費英東是早年追隨努爾哈赤起兵的功臣之一,後金定都盛京後,費英東奉命駐守長春府。見侄子來投當然是高興不已,馬上把他安排在軍伍之中。
直到皇太極下了全國調兵令,費英東也不敢怠慢,派出帳下最精銳的三千騎兵赴盛京聽侯調遣。而鰲拜從小便以叔父為榜樣,並經叔父介紹拜在莽古爾泰門下,一身武藝雖然不如三桂,可確也不凡。聽到此信,忙求叔父將其派至盛京。費英東開始還怕戰場凶險,若斷了哥哥一門香火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可鰲拜卻道:「大丈夫不能建功立業,只貪圖享受豈不叫人恥笑。」費英東無話可說,只好將鰲拜也派到援軍當中,只是暗中卻吩咐將卒對其多加照顧。
等到了盛京,皇太極為更好的調度各地援軍,將這些援軍全部打亂,從中抽出精銳另組一軍,鰲拜憑借其一身本事,竟也被選為精銳,被派到攻城隊伍當中。
「噢,你竟是費將軍的子侄,又師從四弟,果然是將門虎子,將來必是我後金又一巴圖魯!」
「屬下不敢妄想,只求為後金盡自己一份心力。」
「好,鰲拜,我今日封你為牛錄額真,負責統率你身後這一千人,如果這仗打得好,回京便封你為甲喇額真。」
「喳!」鰲拜感激泣零,翻身下馬跪倒在地,領旨謝恩。
皇太極相信,有這頭幼虎率領,那怕其餘這一千人只是綿羊,也必能發揮出一千惡狼的戰鬥力。大手一揮,道:「出發!我等你們勝利的消息。」
鰲拜二話不說,上馬後,大叫道:「跟我衝!大丈夫生就應該在戰場上名揚四誨!不奪下義州城,有何臉面再回滿州!」
千餘後金逃兵也跟著衝了上去,怎麼也不能讓他一個小娃娃沖在自己前頭。他們此時卻是心中感慨,一方面感激皇太極並未處罰自己,另一方面也暗自己後悔,怎麼就叫這個小娃娃佔了先,只是一句話,便成了牛錄額真,若是自己該有多好。他們那裡知道,皇太極封賞鰲拜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其還有些豪氣,而且此時也確需如此來鼓舞士氣,可更多的卻是因為其叔父費英東和師父莽古爾泰。今天若是其餘人如此回話,皇太極頂多誇獎幾句,卻決不會輕易封其官職。
鰲拜率千餘軍卒先衝了出去,皇太極的三千近衛軍卻落在了後面,在親衛統領的一聲令下,除留下三百保護大汗外,其餘兩千七百人也快馬加鞭,緊跟在鰲拜軍身後。
祖大壽在城上看到這幾千後金軍卻並未在意,畢竟此時城上已有近兩萬明軍,而城下後金軍卻只有一萬左右,就算加上這幾千騎軍,自己兵力也是佔據上鋒。
可這幾千後金軍戰力之強,卻是他所想像不到的。城上明軍此時只顧得與登城的後金軍交戰,那裡還有時間去管這幾千後金軍,就連大炮此時也啞了火,後金登城的地方便在幾門紅衣大炮不遠處,就連炮手都拿起了武器與後金軍作戰,那還有人有功夫去開炮。
幾千後金援軍未受到任何阻礙便來到義州城下。鰲拜率領這千餘軍卒剛想下馬攻城,後面近三千近衛軍已衝到他們身後,卻不其勒馬止步。鰲拜雖不知他們要幹什麼,卻也知這些近衛軍自己可是得罪不起,忙命人給他們讓路。
只見這些近衛軍地直衝到屍堆前也未停步,竟是打馬上了屍山!這屍體堆的如同小山雖說與城牆基本等高,可畢竟不是土石之山,就連人向上登也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便會從上面滑落下來,更別說戰馬加上騎兵重達千餘斤的力量,人的血肉之軀如何承受得住。可這些近衛軍卻是馬術嫻熟,硬是變不可能為可能,一路上吆喝著,讓正在登城的後金軍給他們讓路,而他們則在這屍山中踏出一條血路,雖有幾百人跌落馬下,可大部分卻一直上到城牆。
鰲拜看得歎服不已,大汗的近衛軍,確實是非同一般。看著已經登上城牆與明軍交上手的近衛軍,鰲拜一咬牙,道:「他們能行,咱們憑什麼不行,都跟我上!」說完他自己第一個向著高達十餘米的屍山衝了上去。
其餘人在未到盛京時,也都是本地軍伍中的佼佼者,當然不能讓鰲拜這個娃娃把自己比下去,不然回去後如何有臉見人。當下也拍馬跟上。只是這千餘人的騎術明顯不如近衛軍,只有百餘人跌跌撞撞的騎馬登上了城牆,其餘人卻早被摔落馬下,只能連滾帶爬的衝上城牆,卻不知他們竟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要稻草。
城上祖大壽原本還比較樂觀,就算看到後金前來支持的這幾千騎兵也沒放在心上,等他們衝上城牆,明軍應該已經將後金軍趕下城去。可不料這些後金軍竟是騎馬衝上城牆,不但速度快了幾倍,更可怕的是他們雖僅有兩千餘人,可氣勢竟比前幾日幾萬大軍攻城時還要讓人心驚,其整齊的隊伍,強大的戰力,初一登上城牆,便給明軍帶來了無窮的壓力。
就連一向好戰的吳三枷也被打得步步後退,就更別說其他普通士卒了。很快兩千多近衛軍已有大半登上城牆,其他普通後金軍緊跟其後,不到一刻鐘,已經佔據了一段百餘米的城牆。穩固好陣地後,後金軍以騎兵為先鋒,步兵壓陣,步步向兩側明軍緊逼。
祖大壽連忙做出調整,長槍、大刀兵在前,弓箭、火銃在後,迎上後金軍。在弓箭、火銃的打壓下,才堪堪攔住後金軍前進的步伐。可好景不長,士卒隨身攜帶的彈藥本就不多,而此時城上大亂,後勤部隊根本上不來,箭羽、彈藥很快便要耗盡。
後金近衛軍看出便宜,馬上揮舞著手中長刀,再次向明軍衝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