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追查內奸(二)
碧艷母親也是好強之人,且心靈手巧,硬是靠著為人縫縫補補,撐過了這年,本想第二年再種莊稼,只要獲得收成,兩人倒也可以繼續過活。怎料第二年持繼乾旱,未等到秋收之季,地裡的莊稼早已旱死,而且兩年大旱,其餘人家也沒了餘糧,紛紛出外逃荒。
碧艷母親就算再手靈手巧,可沒了鄉親也就沒了活計,只好也跟著出外逃荒。
沒想到娘倆一路逃到京城,碧艷的母親一路奔波,且為照顧碧艷終於病倒了。年僅十二歲的碧艷想請大夫,可身上又分文沒有,只好帶著母親跪在一家醫館門前給人磕頭。那醫館中人卻似鐵石心腸,不理不睬。恰巧這一切被魏府的一個管事看見了,這管事平時便專門負責挑選美女,送與朝中各大臣處,雖然現在的碧艷已經是面黃肌瘦,可他還是覺得這女孩長大必然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當下將碧艷領回了魏府。
開始碧艷還以為是遇到了好人,可一年後漸漸明白了,原來這些人也是不安好心,要等自己長大後再將自己送人。可明白的卻有些晚了,到此時,她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母親了。她想找到母親一同離去,卻被人告知,當日為他母親治病花了大把的銀子,而且這些年來她吃的住的都是要花錢的,只有還了銀子,才能放她走。
可憐碧艷那裡有錢,就算想要偷跑,母親卻被這些人藏了起來,每月只能通過一封書信聯繫。最後碧艷只心心不甘情不願的成了魏府的一名歌妓,直到被魏忠賢送給吳三桂。
到了吳府後,碧艷因為母親一直被魏忠賢所控制,不得不聽從魏忠賢吩咐,而且魏忠賢承諾,只要她能上報一次有用的大消息,便將母親還給她,還給她一筆銀兩,讓她們過自由的生活。
至於說吳三桂的疑惑,說穿了也沒什麼。在三桂府院地下竟有間密室,這連吳清也不知道,魏忠賢只告訴了碧艷一人。當日被三桂趕出府院,她便匆忙來到密室,通過一支直通客廳的銅管將三桂及那傳信之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碧艷為了救母親,別無選擇,用早已約定的好暗號通知府外暗探取走了情報,這才讓魏忠賢有了準備,只是這魏忠賢卻並沒有按照約定放出她的母親,碧艷也不敢去魏府要人。
聽到此處三桂已經不再怨恨碧艷,為人子女,若是連父母都不顧了,又何以為人?
碧艷述說完這一切,再次哭求道:「少爺,奴婢愧對大人,死而無憾,只求大人能救出奴婢母親,讓母親不再受那囚困之苦,奴婢願以死謝罪。」
「胡鬧,你既有求於我,為何又非要一死?我要你一具屍體又有何用?還不好留著有用之軀為我效力。再說若真能救出你母,你母卻不見親女,又生面何趣?」說完讓人扶碧艷去休息。
既已解了心中疑惑,對其餘下人,三桂也沒了興趣,全交給吳陽處理。吳陽將所有人審了一遍,共發現暗探二十餘人,其餘只是普通下人,並無不妥。而那二十餘暗探竟有大半願留在府上效力,三桂也就由著他們,交給吳陽進行訓練,希望將來能派上些用場。
轉眼服喪期滿,朱由檢在皇宮第一次早朝,以朱由檢為人,雖然還沒抓到魏忠賢確切把柄,但又豈會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地處高位,怕是連睡覺也不會安穩。若不是有些顧忌其勢力,甚至將其殺死的心都有。而對三桂、田立等在這次登基中立下大功的將領又豈能無所表示,雖然心中對三桂有些不滿,可若是不封不賞,又怕寒了其餘眾將的心。
當下大賞群臣,任命太監高時明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總督,免去魏忠賢東廠總督之職,又加封三桂為忠勇侯,依舊為神機營副將,不過左掖軍超出士卒不需裁員,俱留營聽用。加封吳襄為定海侯、祖大壽為定寇侯,兩人此次可是借了三桂的光,吳氏一家三人被加封為侯,也是歷朝所不多見的。田立也被封為勵志侯,繼續為待衛統領。其餘有功之人也個個都有封賞。
朱由檢登基的這第一把火便燒得魏忠賢有些焦頭爛額,坐臥不安,心中也明白了這朱由檢卻不同其兄,看來不好糊弄。不僅魏忠賢心驚,那些平日裡以魏忠為首的閹黨個個惶惶不可終日,最後紛紛上表,以辭官作為試探,想看看朱由檢是不是真的要對自己下手。而且也是想給朱由檢一個下馬威,讓朱由檢知道自己人多勢眾,不容輕辱,沒想到這卻成了閹黨最大的敗招,
按常理,官員辭官,皇帝總要留上一留以示對其尊重,可此時的朱由檢因軍隊在握,不怕引發內亂,而且就憑這些跳樑小丑還真沒放在他眼裡,當下對這些請辭之人個個恩准,於是幾十名太監總管及各部官員只能是啞巴吃黃蓮,誰讓是你自己提出辭呈的,此時後悔也晚了,只得乖乖收拾行囊回老家去了。
魏忠賢失去了這些有力支撐,加之朱由檢有意削弱其手中權勢,日子已經是一日不如一日,客氏也看出了其中奧妙,主動搬出鹹安宮,退居京城私宅,每日不出,只求將來能免其禍。
不日,朱由檢又下聖旨,將寧國公魏良卿降為指揮使,東安侯魏良棟降為指揮同知,安平伯魏良翼降為指揮僉後事。此旨一下,滿朝振驚,更有明眼人一眼看出,當今的萬歲爺對魏家卻是極為不滿,看來是要動手了。
如今朝中大臣雪中送炭沒有幾人,可落井下石卻個個拿手,看出萬歲心思,當然個個不甘落於人後,紛紛上本,矛頭直指魏忠賢。有工部主事陸澄源、吏部主事錢元愨等人細數魏忠賢及其奸黨罪狀,請求將其依法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