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刺殺的是華王爺,冷影麻木的臉上,再度出現表情。今天一天,可能是他近幾年來心情起伏波動最大的一天了。
先是遇到二十年不見的傳功恩人,如同將他再造的恩人若離,沒有若離,可能他已經死了,或者還在某個大的財主家裡做苦工,而他自己的仇,恐怕到老死也不能得報;再是刺殺到大平國的王爺,這件件事情,都驚心動魄!
「沒錯,本王正是華王爺。」
「末將冷影,參見王爺,不知是王爺,多有得罪,望王爺恕罪!」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我們正要到李將軍處去,不如你來帶路。」既然是若離教他的功夫,那就是一家人了,華神光也不再追究。
「遵命,王爺。」冷影為若離和華神光牽來馬道:「前輩,王爺,請上馬!」
冷影也騎上自己在路邊樹林拴著的戰馬,一馬當先,帶著兩人從一條小路前往運城方向。
冷影雖然面無表情,神情木訥,但並不代表他不聰明。從小到大,他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最後混到了李國忠大將軍的心腹這個位子上,可謂是步步驚心,步步艱難。他是一個人,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到達這個位子,自然要時時審時度勢,處處料敵先機才行。
他現在已經是肉身七重頂峰的境界,在軍中也是名列前茅的高手,力有近六千斤。用現代的話說,一輛小轎車在他手上,就像一個玩具,可以隨意把玩。這種力量,在俗世中,已經是了不起的高手了。可是遇到若離這位傳他功法的前輩,依然是一招敗北。
若離還好,但是這個肉身三重的華王爺,他偷襲的一劍,竟然被躲了過去,其中原因,就有待他認真思考了。
肉身三重與肉身七重,差距是不可想像的。
「如果我猜得不錯,前輩肯定是法力境界的高手,修為通天徹底,一根指頭,就能按死無數個我這樣的人物;而這個華王爺與前輩之間的關係,肯定非同尋常,看起來就像是多年的好友,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境界差距造成的隔閡。傳聞之中,華王爺被弘法殿的秦戰前輩收為內門弟子,難道這個若離前輩也是弘法殿的高手?若離前輩曾傳我功法,我得趁此機會,表明我的心意,爭取若離前輩收我為徒,若是錯失,恐怕以後再難遇到這麼好的機會,能與法力境界高手同行一路了。」
一路走,冷影一路思考著,終於,在中途休息的時候,他鼓起勇氣,給若離跪下:「冷影得蒙前輩賜功,才有今天的成就,冷影三生有幸,能再遇到前輩,深知機不可失,墾求前輩收我為徒,晚輩當尊師重道,視師如父母,絕不違背師命!」
冷影突然的舉動,讓若離詫異一下,問道:「你要拜我為師?你說說,為什麼要拜我為師?」
聽若離問話,冷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第一步,至少讓前輩開口相問了,便鄭重答道:「前輩在冷影小的時候傳我功法,晚輩內心,早已視前輩為恩人,為師父,只是當晚輩長大後,明白事理時,想再尋找前輩,已經晚了。晚輩不求前輩如何教我,只求能常伴前輩左右,如侍奉父母般侍奉前輩,報答恩情,余願足矣!」
若離呵呵笑了一下:「你倒挺會說話,你用二十年時間,在沒人教導的情況下練至肉身七重,的確是個習武的好材料,你我能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也屬緣分,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
冷影心情激動,想大笑,卻又笑不出來,臉皮一抽一抽地,怪笑著,反而看得華神光和若離都笑了出來。
「徒兒冷影,拜見師父!」冷影立即給若離叩了三個響頭,把地面泥土都叩得陷入三分。
若離點頭接受,嚴厲鄭重地說道:「冷影,你既然拜我為師,那你就是我幻天門的弟子,我將你記錄為幻天門的內門弟子,從此以後,你必須忠於幻天門,忠於我,忠於華王爺。」
「徒兒字字不忘,定要忠於幻天門,忠於師父,忠於王爺!」
冷影心中吃驚,暗自想道:「原來前輩不是弘法殿的人,而是幻天門的人,這幻天門我卻從未聽過。不過肯定是一個了不得的法力大派,能直接成為內門弟子,真是我三生有幸,日後突破肉身境界,領悟法力,超脫世間,指日可待。還有師父要我忠於王爺,看來她與王爺之間的關係絕非朋友那麼簡單……」
一時間,冷影心中想到很多東西。
若離運轉法訣,手中出現一個令牌,有些類似於弘法殿的「法牌」,只不過形狀大小不盡相同。
「這面令牌,是我幻天門內門弟子的腰牌,我現在賜其於你,你滴入鮮血,便可意念將它收取,但我必須說明,你鮮血滴上之後,如有背叛師門之心,則會受到反噬,承受萬劍穿心之苦,你可考慮清楚,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若離手中,一面令牌,介乎真實與虛幻之間。
冷影沒有思考,直接咬破手指,把血滴了上去,瞬間,許多信息便出現在他腦海,他心神一動,這面令牌就消失無蹤。他再度給若離叩了三個響頭,才站起身來,木訥的面部也難以掩飾他的喜悅。
華神光心頭一驚,對若離問道:「糟糕,我入弘法殿時,也滴了一滴血到令牌上面,是不是我日後有背叛之心,也會承受萬劍穿心之苦?」
「哈哈,沒想到堂堂王爺,也會為一個令牌擔心害怕。你這人真是奇怪,才加入弘法殿,就想到背叛門派,要是換作他人,能被收為法力門派的內門弟子,會對門派恭敬得不得了,有時,我這個高手都不清楚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也只有和華神光,若離才自由隨意說話,而對待他人包括冷影在內,都是冰冷,冷淡之中自有一種威嚴。
「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會了?」華神光聽若離不正面回答,以為也是這樣,心想當時怎麼就那麼魯莽,受不了秦戰那人的誘惑,一下子心情就糟糕起來。
看華神光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若離笑得十分燦爛:「算了,我告訴你實話吧,據我所知,只有少數門派才會像我幻天門這樣,一般的門派,令牌就是一個象徵而已,是不會有控制功能的。」
華神光大舒一口氣,擔心少了很多,對若離鄙視道:「你們還真是個爛門派,連入個門,都要施展控制之術。」
「爛門派?你真是無知,才會說出這種話。這是我派的門規,誰也更改不了!」
華神光對冷影說著:「冷影啊,你可慘了,日後生是幻天門的人,死是幻天門的鬼,你賣身給幻天門了!」
「王爺,莫要開這種玩笑,我已有師父,自然生死都會效忠於師父,同樣,師父要我效忠於王爺,我會誓死效忠王爺,於情於理於師於道,都該當如此。」冷影又恢復語言冰冷,面無表情。
「你這人不懂幽默,算了不說了,你快帶本王去見李將軍吧。」華神光感到無趣,只好加快速度。
若離呵呵笑著,悄悄對華神光傳音:「修習無情劍法的人,本就會變成這樣,你對他開玩笑,無異於對牛彈琴。」
「冷影,到了軍營之中,不可透露我的消息,也不要稱我為師父,只當我是華王爺的丫鬟即可,知道了嗎?」若離吩咐道。
「徒弟遵命!」冷影心中再次震驚,師父竟然甘願拋棄法力境界的威嚴,在外人面前以王爺的丫鬟自稱?
……
「報!將軍,冷影將軍護送華國公之孫華王爺前來,請將軍前去迎接!」
「什麼?華王爺?華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