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爺子早知道,但還是做出驚訝的樣子,就連一邊的華神光,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做出很誇張的表情。
老爺子沒說話,華神光倒先接上話了:「龍哥,真的啊?看來這吏部令平時作惡太多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他平日沒有做出這些事,那這謠言也傳不起來。
「光兒,別亂說,現在無憑無據的,你不能污蔑高大人!」華老爺子故作不悅狀,教訓著這個孫子。
華神光不依了:「我哪有亂說?如果他沒有貪贓枉法,怎麼會那麼多人說。就像我一樣,我知道我不學無術,到處惹事生非的,所以你看,外面關於我的傳言都是不好的,爺爺你有聽說過有人說我英俊聰明、有愛心的傳言嗎?」
「你,你還不以為恥,自以為豪了?氣死你爺爺我了!」
「老師息怒!老師息怒!光弟雖然頑皮了點,但他這話也有些道理!」太子拍著華行文的後背,勸道。
華神光給太子一個笑臉,繼續說道:「爺爺,你看龍哥哥都說我講得有理。我雖然頑皮一點,但其實我是有一顆深深地愛國之心,我最敬佩的就是爺爺你,兩袖清風,正直剛正!我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以權謀私,中飽私囊,人前是人,人後是獸的貪官!現在我大平國內憂外患,想必聖上正愁著呢。而這些個貪官,只顧自己利益,表面上說得好聽,其實根本沒有你孫子我這般愛國之情!」
說完,華神光深深地歎息一聲:「孫兒知道自己不學無術,但是,光讀那些死書有什麼用?除了作作詩,畫點畫,紙上談談兵,還會做什麼?我想的是,有朝一日,我大平國的國威遠播,如有人犯,雖遠而必誅之!」
「好!好個雖遠而必誅之!」太子聽到華神光這充滿激情的演講,感同身受,發息內心地鼓起掌來。他和華神光一樣,被龍升視為不學無術的人,其實他不是不學無術,只是不想讀書,他時時都盼望國家能強大起來,只是不想讀書而已。
華神光的這些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你個免崽子,你還有理了你?難得和你說,和你講道理,等於對牛彈琴!你那麼有愛國之情,那今天太子就由你來招呼,你給他出主意吧!」華老爺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直搖頭道。然後就走了出去。
華神光撇撇嘴,不以為然道:「又把爺爺給氣著了,爺爺怎麼就不理解我呢?哎!」
「龍哥,你理解我嗎?」
「光弟,沒想到你還有一片拳拳報國之心,平日接觸你太少了,龍哥覺得,你比那些個偽君子強多了,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啦,都是真性情!」龍升拍拍華神光肩膀,剛才華神光的一席話,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上京城出名的人渣公子。
「當然,龍哥,我覺得你才是真性情,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身在皇家,還能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像那些迂腐虛偽的大臣!」
龍定天聽到此話,心中感歎,沒想到這上京城,最瞭解他、最支持他的人,竟然是這個人們口中常說的人渣!一下有將華神光引為知己的衝動!
「龍哥,我爺爺是你的老師,但你別太聽他的,他就是一迂腐的人。在我看來,世間之事,沒有什麼像爺爺說得那麼絕對……」
幾句話獲得太子好感後,華神光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大到人生哲理、小到雞毛瑣事。那話語猶如滾滾長江流水不絕,其中時不時的夾雜著幾句經典的語言,直讓這個太子聽得雙眼發光,內心激動!
龍定天越聽,越發覺這個華神光和外界傳聞相差太大。他不讀書,是因為他不讀死書,但是他善於從書中思考出各種道理!他不務正業,是因為沒有什麼好的「正業」能讓他去「務」,如果給他一片田地,說不定田里就能長出金子!
「光弟,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你我都是被人誤會的人。你說得對,做真正的自我,何必去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剛才那句話叫什麼來著?什麼走路?」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華神光補充出來。
「對,就是這樣,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太子越想,越覺得這句話有深意!
如果說剛才他還有把華神光引為知己的衝動的話,那麼聽了華神光這後面的話,他覺得華神光就是他的知己了!
「我恨啊,恨為什麼不早些與光弟促膝長談,光弟一席話,勝讀百年書啊!」龍定天感歎著,華神光這些話,有的就是故意針對他說出來的,解掉了他心中很多很多的結。想想一個太子,從小就沒了自由,還被貫注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該有多悲哀?
「龍哥,我也恨啊!恨為什麼不早些與你長談,你經常來我家裡,這十幾年,我到今天才知道,只有你最瞭解我!」華神光也無比感歎道。
最後,兩人同時哈哈地笑了起來。
「龍哥,你我相知恨晚,如果你不介意,我請你喝酒去,你天天在宮裡,很少出來走動吧,我就帶你去上京城最有名的醉花樓去喝酒!」
「醉花樓?好,要不是父王管得嚴,我早就想去了,走!」說著龍定天就拉著華神光要走。
「慢,這樣可不行,如果有人知道你是太子,那喝酒就沒意思了,得裝扮一下!」看著太子脫下身上的黃色錦袍,穿上一身普通貴族的衣服,又戴上華神光作弄人搞出來的假髮。華神光點點頭,別說,這太子脫下錦袍,也有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這樣一來,如果不是長時間近距離接觸極為熟悉的人,一般人是認不出太子來的,況且本來太子就不常在外面露面。
同時,華神光知道,今天根據太子的性格特點談出的一席話,已經讓他和太子完全成了好友,那種不分上下級的好友。太子屬於那種很好相處,一但和他建立起好的關係,他就會真正把你當成朋友那種人。這種人也是華神光認為,最值得結交的人,因為這類人對朋友夠哥們兒,能夠同甘苦、共患難。
以後要的是,時不時鞏固一下關係就行了。
太子讓護衛都先行回宮,只帶了兩個肉身七重的高手,讓他們暗中保護,就和華神光大搖大擺地往醉花樓而去。
現在太子換了衣服化了妝,也放開了心裡的桎梏,一路和華神光左看看,右瞧瞧,沒有一點太子的威風。
看到華神光拿一把寫著他自己歪斜字體:風流二字的紙扇,一路還哼著小曲,太子心中又是一陣感慨,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世人笑我太瘋癜,我笑世人看不穿!」華神光口中冒出兩句經典詩句,讓太子回味了好久。
「好詩啊,好詩,光弟,沒想到你還能作出這種佳句!」太子讚揚著,回味著,兩人就慢慢走到了醉花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