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刀與劍
在胖子還在回味第十道封印守護中的平靜時，眼前第十一道封印守護中的空間，讓胖子緊繃的心神略略一鬆。這裡和第十道空間中的一切是那麼相似，天依舊是湛藍色的，草也是碧綠的，樹上的葉子也在風中微微動盪，陽光中的溫暖將胖子從通道中帶出的幾分冷意驅散。
同樣有一座小木屋，只是屋前少了一條大河。一名留著長長美須的青年，手持利斧砍著豎立在土墩上的粗柴。
「該死的亡靈。」胖子無法不罵，本來好好的心情，被那根詭異的粗柴破壞殆盡。
斧頭剛剛將粗柴砍成兩半，還沒等粗柴散落到木墩兩側，就再次合攏，而青年的劈砍動作就這麼一直重複著。
「咚……」的一聲，長鬚青年將份量不輕的斧頭杵在木墩邊，凌厲的目光落在司空浩玄三人所在的位置。
胖子隨著那道凌厲目光指向長鬚青年，「這……老闆，他好像發現我們了……」。
司空浩玄笑了笑，「遠古的劍聖和神聖魔法師屬於同一層次人物，他當然能發現我們……」
司空浩玄的話音未落，一道深藍色的劍意，穿越了短暫的空間距離，刺向司空浩玄三人，劍意的速度並不是極快，至少胖子能夠通過靈覺感知到劍意的軌跡，但讓胖子心中驚駭的是，他竟然無法判斷出這道劍意的目標。
在胖子還在猶豫之時，司空浩玄的右臂徒然伸出，五指的張合間，那道深藍色的劍意如同跨越了長長的空間，沒入司空浩玄的掌心，再無痕跡。
站在木屋前的長鬚青年，心中一震，凝結第十一層封印守護的全部力量，形成的「厲魄」就如此消失了？它怎麼消失的？哪裡到底有著什麼？好像是人類的氣息。
「胖子，你留下，好好感受。在底層意義上，劍和刀其實沒有什麼分別。」
「是，老闆，您放心吧。我會讓那劍聖明白，刀和劍是有區別的……」胖子越說越覺得不對，「這個，老闆，我的意思是，劍和刀其實沒什麼分別……」
司空浩玄根本沒聽胖子的囉嗦，帶著雪兒消失在空間中，「老闆……」胖子看著緩緩淡卻的司空浩玄和雪兒，心中暗自嘀咕，「刀和劍沒有區別？刀擅砍、而劍利刺，沒區別還叫什麼刀劍？」
暗自嘀咕的胖子突然感到有一縷銳利的目光落在背後，他徒然回頭叫道，「看什麼看，沒見老闆讓我教你用刀。」
長鬚青年看了看胖子四周，將心中的驚駭緩緩壓下，人類終於有了超越聖級的人物了？如果青年瞭解三大神師，將會把心中人類超越聖級的時間大大提前。
「難道是啞吧？亡靈還會有這個缺陷？」胖子遙遙望著木屋前的長鬚青年，低聲嘀咕著。
「刀和劍沒什麼不同，我不需要你教。」長鬚青年清晰的聲音，讓猜疑中的胖子找到了準確答案。
身影一動，隨著一道凌厲刀氣，胖子出現在青年五米開外，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長鬚青年，心中有些意外。他想不到在封印的深處還能碰到這麼個老實人，嗯，是老實的亡靈。
「強大的劍聖閣下，我叫胖子，能知道您的名字嗎？我們彼此也好有個稱呼。」胖子笑呵呵的和長鬚青年套著近乎。
「劍聖……」青年的眼神中露出了幾分迷茫，成為亡靈的他意識顯然沒有那個垂釣老者清晰。
除了對司空浩玄，胖子可沒有為他人著想的嗜好，他殘忍的打斷了長鬚青年的回憶，催促道，「劍聖先生？」胖子並不知道，這個回憶對青年是多少珍貴。
「克曼。」回憶被打斷的青年，明顯沒有意思再去追尋。
胖子聳了聳肩，顯然在心中品評著這個普通的名字，也就過了一瞬，胖子僅存的左手一張，在刀氣繚繞下，一柄透著濃濃詭異氣息的灰色長刀，出現在他手中。
「殘臂化刀，慘烈之刃。」克曼的意識似乎有些模糊，但意識好像並不影響他的實力。
胖子呲牙向克曼笑了笑，手臂微微一抖，那如同刀氣凝聚的刀，竟然發出了金屬般的微鳴，「劍聖先生……」
「這裡沒有劍聖，只有劍魄。」克曼的意識似乎突然清晰，但那是亡靈的意識。
胖子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好吧，克曼，你為什麼在這裡砍柴？你的家鄉在哪裡？」
不知胖子在什麼時候染上了囉嗦的毛病，看上去連亡靈都不願意和他繼續對話，一道深藍色的劍氣，在乍一出現，就已經到了胖子胸前。
「操，亡靈怎麼都有說打就打的習慣？」雖然胖子囉嗦依舊，他似乎把從巴隆哪裡學來的字用上癮了，但他的身形卻不慢，長刀暴射出一道刀芒，刀芒帶著胖子的身體，徒然橫移了五米。
深藍劍氣實在太快，即便劍氣乍現，胖子就已經做出了挪移的動作。一截空蕩蕩的衣袖，在胖子挪移而出後，緩緩飄落於地面。
在胖子橫移的瞬間，長刀也跳動了三次，三縷凌厲的刀氣帶著因摩擦而起的嘯聲，奔向克曼。
「轟……」的一聲，克曼身後的木屋，被胖子的刀氣支解，克曼只是微微晃動了幾下身體，就將胖子的刀氣一一躲過。
再沒有囉嗦聲，胖子那雙綠豆眼緊緊盯著克曼，他不敢再有絲毫大意。如果不是殘去一臂，克曼的劍氣胖子根本無法完全躲過。在這之前，胖子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需要一臂，這麼短的距離。
胖子提著刀靜靜和克曼對視著，胖子是不敢先行出手，而克曼是不急於出手。靜立中的胖子並不知道，如果不是「厲魄」被司空浩玄先一步摧毀，他根本沒有此時的靜立機會。
本來如同金屬般的長刀，在胖子手中像霧氣般開始渙散，胖子持刀的手在「霧氣」中越來越模糊。
「刀意？」克曼似乎有些意外。
克曼的話音未落，胖子的手臂徒然伸出，五指猛然向回一收，五縷灰色的刀意徒然從克曼背後激射而出。不知在什麼時候，胖子手中緩緩霧化的灰色長刀已經消失，刀意，忽視了空間中的距離。
灰色的輪迴刀意一如胖子所料，在出現的同時，沒入了克曼的「軀體」，但就在刀意沒入克曼軀體後，胖子的臉色大變，他失去了與刀意的聯繫。
胖子似乎忘記了彼此間的敵對，張口就向克曼問道，「我的刀為什麼對你不起作用？即便你是不具備實體的亡靈。」
「刀意，一如劍意，以心驅動，破萬物。心的強弱，決定意的強弱。」
「劍意？」胖子喃喃的念道了幾聲，徒然抬起雙眼，「你的劍意呢？為什麼不攻擊。」
克曼的神情中再次透出幾分迷茫，「我的劍意被人收了？還是被人毀了？我不知道。」
胖子心中微微一怒，他認為克曼依舊是在鄙視他。五指收合間，又是五縷刀意，破入克曼的「軀體」，只是刀意依舊和剛才一般，初一沒入克曼身體，就完全消失。
「看清楚了？不管是刀意或者什麼劍意，怎麼可能被收、被破。」
克曼突然雙手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神色更加迷茫，「別問我，我不知道。」
「起來，就算你失去了劍意，你還能發出劍氣。來，繼續打。」
胖子並不知道，如果克曼還能發出劍氣，他就不會陷入意識混亂狀態。完全失去力量的巨大反差，才讓亡靈都進入了一種入魔的狀態，他在尋找答案，才在是與否的選擇中迷茫。
當胖子確定蹲在地面，滿面迷茫之色的青年，就是發出那道深藍劍氣的克曼時，不由苦笑著僵立在克曼身邊。
遙遙望著司空浩玄消失的方向，胖子在心中痛苦的呻吟著，「老闆，您到底讓我做什麼？這個亡靈，莫名其妙的瘋了……」
時間在胖子的鬱悶中緩緩流逝，整天面對著神情迷茫的克曼，胖子覺得自己已經快被他同化了。
胖子蹲在克曼面前，一邊提著長刀為克曼刮著鬍鬚，一邊苦笑，「你說，你哪裡像個劍聖？老闆讓我找劍與刀的相同。你說，你已經瘋了，我怎麼找？」
克曼那長而美的鬍鬚，就這麼在胖子刀下被刮的亂七八糟，「你說，你一個亡靈，殺又殺不死，讓我怎麼出去？這道封印守護能破嗎？什麼心的強弱，決定意的強弱？」
胡言亂語中的胖子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克曼反覆念道著，「心的強弱，決定意的強弱。如果我的心比你強，我的刀意就能殺死你？劍意與刀意的根本在心，所以它們相同？」
胖子手中的長刀緩緩消失，他坐在木屋的廢墟中，靜靜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