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風花雪月
華夏帝都內城，東、南、西、北四條主街是帝都真正的黃金地段，在這些主街上的商舖、酒樓都有著深厚的背景。
正北主街，一棟九層高的雅致樓閣在帝都內城極為醒目，龐大的配套建築群佔據了正北主街三分之二的面積。事實上，在正北主街這條黃金路段上僅僅存在兩家商舖。其一，是九層高的青樓建築群，另外一處是帝都最大的魔核商行。
沒有人知道青樓背後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神秘勢力，但在帝都多年的老貴族，心中都隱隱有著一個猜測。更多的人相信，如果不是需要有一家別類商舖襯托，魔核商行根本不可能存在至今，早已和正北主街原來那些消逝已久的商舖一樣。
不管青樓存在於帝都顯得多麼不合理，它終究是在無數風浪中豎立至今，一切曾經打過它主意的貴族、家族乃至強盜，早已被人們遺忘。
一頂頂華麗的轎子整整齊齊擺放在青樓正門兩側，在這裡每一個轎位都有著他們固定的主人，這些人都有著深厚的背景。金錢，在青樓是最不值得炫耀的東西。在這裡人們炫耀的是權勢，青樓的每一種佈置，每一項特權無不將這種炫耀昇華到極限。
「先生，請出示您的會員卡。」青樓前的一名侍者將企圖走入青樓的司空浩玄攔住。
青樓的侍者不會看低任何人，也不會高看任何人，他們只認一樣東西—會員卡。一種鑲嵌著金邊的粉紅色卡片，一種在大陸炒到百萬紫晶幣一張的卡片。
「他們是我的朋友。」一個幾乎沒有任何力量支撐的聲音，傳入司空浩玄耳中，也阻止了即將踏出青樓的拇指腳步。
林九命在侍女的攙扶下，從青樓邊的一頂轎子中緩緩走出，看來她在這已經等了不少時候。
青樓前的侍者仔細檢查了下林九命遞過的會員卡，「小姐，您的是三星卡，只能帶兩個人進入青樓。」
林九命微微一笑，向身邊的侍女道，「你在轎子裡等我。」
「可，小姐……」
林九命不再理會身邊的侍女，向司空浩玄笑了笑，「青樓在帝國是個奇異存在，希望這裡不會讓空玄失望。」
司空浩玄點了點頭，抬步向青樓內走去。一名青樓中的素衣侍女，在林九命剛剛踏上青樓台階時，已經快步上前，穩穩的攙扶住林九命那柔弱的身子。
「又吃了桫欏毒素。」
林九命向著司空浩玄的背影微微點頭，輕聲道，「只有它能夠激發我生命的潛力，對抗死亡。」
青樓中的安靜有些出乎司空浩玄意料，在他想像中，這裡該充滿嬉笑、歌舞和一名名美艷的女子。
林九命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到司空浩玄身邊，「有些意外？在撒克一定傳說這裡是座龐大的妓院。」
司空浩玄環視著青樓大廳中一道道青色的隔音光幕，笑了笑，「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林九命那雙迷離的美目如同司空浩玄般環視著青樓大廳，「人們來青樓的目的，決定了青樓本身的意義。」
「林小姐，您本來定的雅閣，已經被我們老闆臨時取消，您的四位朋友已經在七樓等待多時了。」拇指走到林九命身邊解釋著，如同不認識司空浩玄一般。
「七樓？！」林九命心中微微一震，據她所知，七樓的風花雪月閣，青樓還不曾對外開放。
「請跟我來。」拇指並沒有給林九命詢問的機會，帶頭向廳中的一個角落走去。
林九命向司空浩玄微微聳了聳肩，「走吧，去見識下青樓的風花雪月閣。在這裡，他們的老闆有權改變一切，曾經有人試圖對抗這種改變，但都默默的消失了。」
風，柔和的風吹似乎能夠吹拂出人們心中的懶意，讓人毫無戒心的徹底放鬆。淡淡的花香，幾乎讓人遺忘了自己的所在，淡化了一切人為的雕琢。如同一片片雪花般飄落的白色光點融入身體，旺盛的生命氣息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服。藍色光芒如同月光一般，映亮著整個空間。
踏入七層的林九命精神了不少，一片片融入體內的光點，似乎在緩緩淡化她身體中所蘊含的痛苦。
林九命深深吸了口散發著淡淡花香的空氣，「好一個風花雪月閣。」
司空浩玄心中也暗暗讚歎，「將光明元素化為一片片飄雪，塔爾，你好大的手筆。」
拇指將司空浩玄三人引入了風花雪月閣的花廳後，沒有留下任何話，獨自離去。
花廳內，最為醒目的是一簇簇鮮花，有數百種之多，沒有一簇是重樣的。別說司空浩玄，就算精通百家雜藝的林九命也無法叫全這些鮮花的名稱。
琴聲，出自於一名身著金色長袍的青年之手，哪怕是對音律不太瞭解的司空浩玄也清楚，這人的琴技頗為高超。身著粉色長裙的女子，斜靠在琴邊的軟椅上靜靜的傾聽著。
一名寶藍色長衫的青年手中，緩緩翻閱著大陸通史，大陸最為晦澀的史籍。他身邊一名淡紫色長裙的清艷女子指著他手中的通史，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另外兩名青年，一個在和一名女子專注對弈，似乎正殺的難解難分。讓司空浩玄意外的是，另一個神情專注的青年竟然是瑞傑，他手下的畫筆正在描繪著眼前的宮裝女子，女子很美，在他筆下緩緩成形的女子更添了幾分美麗。
四名青年，四個氣質完全不同的美女做著四種不同的事，神情都極為專注。司空浩玄三人進入花廳，都沒讓他們有所察覺。
「對不起，我來晚了。」林九命輕輕的話語，總算將四名青年從他們的專注中拉了出來。
琴音停頓，身著金色長袍的青年起身笑道，「九妹哪裡的話，你身體欠佳，能來參加我們這小小的聚會已經很給我們面子了。」
「這位就是我向你們提及的空玄先生。」林九命指著四名青年一一為司空浩玄介紹，「姬家的少主，姬仲。秦家的少主，秦師。柳家少主，柳易。奧斯家少主，瑞傑。」
瑞傑聽到林九命稱呼司空浩玄為空玄，將起身拜見的動作改為行禮，他嘴角掛著一絲苦笑，「見過空玄先生。」瑞傑做夢也沒有想到，上午剛剛見過的司空浩玄，竟然會出現在青樓，這裡似乎和夏王顯得格格不入。
司空浩玄的目光從四名青年的身上掠過，只是在那金袍姬仲身上略略停頓了一下，敵意？
林九命那被桫欏毒素摧殘了幾年的身軀根本無法長久的站立，她斜靠在侍女搬過的軟椅上，繼續介紹，「這四位姑娘是四位少主在青樓的紅粉知己……」
司空浩玄突然覺得他和這些公子、少主實在沒有一絲交集，懶得和他們搭話，「青樓看過了，我先走一步。」
「等等。」姬仲從琴台邊度出，向司空浩玄笑道，「空玄兄來自於撒克那種蠻荒之地，怕是對我華夏還不太瞭解。難道不借此機會，瞭解下在華夏貴族圈子中流傳的四大雅藝？」
林九命坐在軟椅上再沒說話，她帶司空浩玄來青樓的目的正是希望藉著一些矛盾，再看看這個精通九候之法的男人。
「四大雅藝？」司空浩玄指了指四周的琴棋書畫，「它們？」
姬仲揚了揚眉毛，「正是。」
「我不感興趣。」說完，司空浩玄向著花廳外走去。
姬仲臉上隱諱的浮現出一絲勝利的微笑，「我想請問，空玄先生對什麼有興趣？」
瑞傑在花廳角落靜靜的坐著，心中苦笑，「見過想不開的，但沒見過這麼找死的。天下間，敢對夏王如此說話的人，恐怕只姬仲一個。」
姬仲的話並未引起司空浩玄的怒意，反到讓他微微一愣。
「空玄先生，您到底對什麼感興趣？又精通什麼？」姬仲心裡已經知道空玄不善言談，他不遺餘力的破壞著司空浩玄的形象。
似乎想到什麼的司空浩玄，回頭向姬仲微微一笑，輕吐，「殺人。」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花廳中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司空浩玄的兩個字，將姬仲所有希望說出的話頂回了肚子。琴棋書畫、風花雪月似乎在這兩個簡單的字下，都成了最為可笑的笑話。
姬仲看著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的林九命，衝著走到花廳門口的司空浩玄喝道，「我要和你決鬥。」
司空浩玄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似笑非笑的林九命，「你想看清楚，現在看清楚了？」
「還差一點。」
姬仲見司空浩玄完全沒見自己放在眼中，冷冷開口，「我在和你說話呢。」
「讓你一次看的清清楚楚，但其中的代價你是否能承載？」
林九命那迷離的美目中隱隱閃過一絲痛苦，柔聲道，「我已經承載了很多，不在乎再多點。」
司空浩玄點了點頭，重新走回花廳，「胖子，我不希望他以後還能提及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