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月暖香下意識地追上去，問道：「流素，你聽到他要廢除後宮，沒一點感覺麼？難道你對他，真的不再有任何一點感覺？！」
月滿樓好歹是流素腹中胎兒的父親，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卻看不出流素對月滿樓還有情愫。
「我只想出宮，不想待在這個有月滿樓在的地方。」流素喃喃自語，「我已經好久沒試過在外面過日子了。我這一生，前半生只在三個地方生活。一是飛魔教，二是天涯山莊，三就是月滿樓的皇宮。我希望我的後半生可以遊覽天下，而不是再捲入這些是非或是被人當棋子利用。」
她曾有的一點激情被月滿樓打擊得一點不剩。現在的她，只剩下這一點念想了。
想過如果有一個孩子，有個伴倒也不錯。如果因為這個孩子月滿樓要跟她糾纏到底，那她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可孩子漸漸大了，她不可能再把孩子拿掉，這是她的困擾。
方湘兒一案的最終結果，是將方湘兒打入天牢，聽候處置。
而方氏一門，並未因方湘兒的事受到牽連。方年仍是當朝丞相，這事似乎就這麼不了了之。
外界的許多人並不知其中因由，只道當今聖上月滿樓胸襟寬廣，念及夫妻舊情才放過方氏一族。
所有人並不知道，月滿樓還有後著。只待方湘兒一事淡去，才將廢除後宮之事提出。
與此同時，他還要想辦法討流素歡心。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只要他一靠近流素，流素便會大發脾氣，半月時間過去，月滿樓與流素之間仍毫無進展。
可喜流素腹中的胎兒漸穩，只是情緒仍不穩定，月滿樓不敢大意，是以還是不敢離流素太近，一如此刻。
月滿樓頻頻向內室張望，只見月暖香與流素小聲講大聲笑，流素時不時回一句，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
「皇上，娘娘笑了，還是暖香公主厲害，能討娘娘歡心。」大滿也不禁會心一笑。
看到流素開心了，月滿樓自然也開心，於是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便也好過了。
「大滿，限你一個時辰給朕想個辦法親近素兒！否則……」
月滿樓收回視線，若有視無地看一眼大滿，滿是警告。
大滿的笑容僵住，這樣的難題豈不是要她小命麼？
大滿吱吱唔唔，急得口齒不不清，「皇，皇上，奴，奴婢愚鈍，還，還請皇上……」
「大滿，朕相信你的能耐，定能為朕想到好方法！」語罷，月滿樓踱步離開了素宮。
大滿苦著臉也跟了出去。
一個時辰，不正是用晚膳的時候？難道月滿樓想與流素一起用晚膳？
若是她想不開辦法，月滿樓會怎樣處罰她？
月滿樓才率眾離去，月暖香便湊近流素道：「他每天這樣默默守著你，倒也有些誠心。相信不久他便會提出廢除後宮的旨意，界時後宮獨你一人，流素，這樣很威風，不是嗎？」
若有一個男人這般待她，也許她會很歡喜罷？
她至今不明白流素為何不肯原諒月滿樓，這其中許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因由。
可流素從不說她與月滿樓之間的過往，她曾試著從大滿那裡打聽消息，偏生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廢後宮是他的事，與我何干？」流素淡聲道，方才臉上的笑容消逝無蹤。
「就知道你會給這樣的答案。也對，你住在皇宮不開心，他若真喜歡你，就應該放你離開，讓你自由！不過吧，月滿樓不是這種人，只會掠奪不會忍讓。遇上他，倒是你的不幸了。」月暖香笑了，不與流素爭辯。
流素輕抬眼，似笑非笑地道：「暖香，你住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父皇身體不好，你是不是應該回去多陪陪他？」
她的意思是，月暖香應該回月落國皇宮，而不是成天和她賴在一起。
「不要。我父皇的身體好著呢，你不在那裡我很無聊，我要跟你在一起。」
月暖香對流素笑得無賴，緊緊圈著流素的頸子，「我要賴著你，一輩子！」
流素看到月暖香無賴的樣子，不禁失笑。
笑厴綻放的瞬間，如花骨朵，清新妍麗，把月暖香迷住……
「皇上，奴婢想到一個方法不知可不可知？」大滿囁嚅道。
月滿樓給她的時間無多，她絞盡惱汁，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說說看！」月滿樓合上手中的奏折，好整以暇地道。
「不如皇上來一個苦肉計。娘娘心地善良，即便是陌生人受苦，也會心有不忍，何況是皇上？」
大滿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心有忐忑，怕月滿樓責怪於她。
「你確定素兒心地善良麼？」月滿樓反問。
苦肉計？
流素也許會不忍看到其他人受苦，但他月滿樓，流素一定不會有任何不忍。
「這，這個，不大好說。」在月滿樓的瞪視下，大滿低頭回道。
「你所謂的苦肉計，儘管試試……」正當大滿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月滿樓說道。
「呃？」這回輪到大滿詫異。
若真用這苦肉計，為何月滿樓之前不用？
「隨便給我下點什麼毒，幾天半把月下不了床的那種。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儘管試試。」月滿樓無奈地道。
是他對不起流素，流素才對他視若無睹。
再這樣僵持下去對他有害無益，一定要找個突破口，打開流素堅硬如鐵的心房。
「皇上是萬金之軀，使不得，還請皇上收回成命！」不想月滿樓有此一說，大滿盡快不迭地道。
「無妨，你只管按照朕的吩咐行事。記住，不能走漏風聲。再有這毒，一定要找一種罕見的毒，否則會被素兒識破。抓緊時間處理！可惜今日的晚膳，又是朕一人。」月滿樓一聲輕歎，走出御書房，往素宮的方向而去。
月滿樓走至素宮，流素才剛坐下，與月暖香一起用膳。
此次月滿樓沒有片刻猶豫，倏地坐下。
大滿見狀，忙對宮女們使了個眼色，宮女會意，忙加多一副碗筷。
有月暖香及流素的瞪視下，月滿樓若無其事地用膳。好半晌，流素終於回神，她大力將碗筷摔在地上，想用同樣的方法把月滿樓趕走。
只見月滿樓用膳的動作頓住，抬頭看她一眼，幽幽地道：「方纔我在批閱奏折時打了個盹，卻是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人追殺，一片腥紅……我只是想見你一面，確定自己還活著。」
語罷，月滿樓再次埋頭苦吃。
流素不知是否該像以往那般發脾氣。
乍聽到月滿樓所說的話，有些猶豫。
這一猶豫，月滿樓已吃了一碗飯……
流素終於回神，大力將碗筷擱在桌子上，沉聲道：「月滿樓，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