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正是因為娘娘，皇上才不上朝，娘娘是真笨，還是在裝糊塗？娘娘可知……」
「大滿，我說過，我只是丫鬟，以後別就此事來找我，只恐會引起誤會！」
流素端正顏色，打斷大滿的質問。
看著流素娉娉婷婷地走遠，大滿忍不住又追了上去，攔著流素的去路道：「無論皇上是不是廢了娘娘的貴妃之位，在奴婢的心中，娘娘就是娘娘！皇上之所以不願上朝，無非就是為了娘娘。娘娘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皇上此舉的意圖為何……」
「錯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皇上要做什麼，那是他自己的事！大滿，我厭煩你，你最好別再來煩我！」
冷冷地看著大滿，流素眸中頓現殺機。
在皇宮過日子，讓她漸漸回復了一些屬於毒手仙子的本性。
她以前便不是什麼好人，是桑芷的出現，讓她覺得做一個好人不錯。不一定是好人，只要不作惡，不殺人，她便能過一個正常人的日子。
可現在，她不想再做一個正常人。
如果只有沾滿血腥才能離開皇宮這個鬼地方，她願意一試！
大滿清楚看到流素美眸中的嗜血，她這才想起流素曾經的身份——毒手仙子。
流素變了，不再是那個以前隨性灑脫的流素，也不再是那個溫暖的流素。或許，是月滿樓逼流素變回以前的那個毒手仙子。
是她的錯，她不該來找流素，更不該明知這是月滿樓的詭計，還助肘為虐，想以此逼迫流素就範。
聰慧通透如流素，如何不知這一點？
月滿樓以為將流素逼至風尖浪口，便能讓流素向他低頭。
孰不知，反而將流素越推越遠。
月滿樓一錯再錯，流素一退再退。
退到無路可退之際，月滿樓是不是將徹底失去流素？
大滿愁容滿面，不知是否應對月滿樓說實話，更不知月滿樓是否能聽得進她的勸誡。
板著俏臉的流素心情不好，她往千月宮而去。
不想就將到達千月宮之時，她再被人擋著去路，這一回，是方湘兒。
「奴婢見過淑妃娘娘，娘娘吉祥！」
流素無奈地對方湘兒行禮。
她不喜歡這個鬼地方，只因不喜歡對人卑躬屈膝，更不喜歡自稱奴婢。
她的耐性就要用光，怕只怕下一刻她會爆發。
方湘兒將她攔截，定又是因為月滿樓不上早朝之事。
月滿樓以為這般便能讓她臣服，她倒要看看，這些人怎麼將所有的罪過都推至她身上！
方湘兒以挑剔的眼光打量眼前的流素。
流素不是宮女的裝扮。
一襲白衣素裙，青絲長至腰間，隨著裙擺輕輕飛揚。素臉朝天，絲毫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乍一看過去，仿若豆寇少女，青蔥可人。嬌小的身子，纖腰素裹，像是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原來的流素，便名為百合，倒也切合她的氣質。
眼前的女人，很耐看，耐品，在皇宮中，到哪裡找流素這樣的女子？
以前她以為流素普通，此刻才知，是自己小看了流素。
拋去成見與敵意，流素確實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女子。
否則以月滿樓挑剔的眼光，如何會對流素欲罷不能？
定是有靈氣的女子，才令月滿樓荒廢朝政，將心思都花在流素的身上罷？
「姐姐，你陪我走走可好？」方湘兒對流素露出溫婉的笑容，問道。
流素輕點頭。
該來的趕不走，不如就看看方湘兒找她欲意何為。
方湘兒與流素一前一後地走在寬敞明淨的宮道之上，兩人皆不言語，彷彿都在專注地欣賞雕欄玉砌的重重宮殿。
方湘兒偶爾回頭看一眼流素，只見她沉靜了容顏，輕靈的姿態，讓人忍不住瞧多一眼。
暗暗驚詫於流素無意散發的魅惑，方湘兒感覺到了威脅，不禁握緊粉拳。
「姐姐……」
「奴婢只是丫鬟，娘娘身份矜貴，切勿如此稱呼，只恐引起誤會！」流素糾正方湘兒的語病，淡聲打斷方湘兒的話。
「在我心裡，你就是姐姐，無論姐姐是不是滿樓的貴妃……」
方湘兒仔細打量流素的神情，只見她毫無動容，「平素稱呼他為皇上，是因為他是一國之君。在我的心裡，滿樓就是我愛著的男人。不知姐姐對他的感情為何，但對我而言，自見他的第一眼，我便被他迷住，從此就把他放在我的心裡。我知道，他有後宮三千，更有他中意的女子，那就是姐姐你。可我以為，沒關係，只要他身旁有一個我的位置便可。」
她在說話的當會兒，很仔細地搜尋流素的表情，欲尋找流素臉上的動容之色。
可惜的是，流素沒看她一眼，甚至心不在焉的模樣，仿若沒有聽到她所說的話。
感覺到她探尋的視線，流素側頭看她，回她一笑，「這證明皇上是有福氣的人，有娘娘這樣的好女人死心踏地跟著他。」
流素的笑意加深，只因方湘兒置疑的模樣令她覺得可笑。
「娘娘若無其他吩咐，奴婢告辭了！」
流素端正了神色，不想再繼續待下去。
「等等，我的話未說完。」方湘兒忙道，攔著欲離開的流素。
「娘娘請明示！」
頓下腳步，流素無法說不。
「這幾日皇上不上早朝，文武百官怨聲不斷。身為他的女人，自然應為他分憂解勞。我曾勸過他，可他不聽我勸告。我想，或者是因為我不是姐姐。若姐姐勸誡皇上，定能令皇上重新振作……」
在流素清澈的眸色之下，方湘兒的話不知如何繼續。
「娘娘該記得一件事，奴婢不再是什麼貴妃，只是皇上身邊一個人微言輕的丫鬟。這些事，娘娘對奴婢說起不免有些可笑！」流素不卑不亢地道，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流素驕傲離開的樣子，令方湘兒握緊了粉拳。
若不是因為流素能夠影響月滿樓，亦知流素在月滿樓心中是特別的存在，她便無需刻意討好流素。
流素卻擺高姿態，令她無法容忍。
她本想與流素結為盟友，共同霸佔龍寵。畢竟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
不想流素如此難以接近，不能收為己用，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趁流素羽翼未豐之前，將其剷除。
流素走了老遠，亦感覺到方湘兒毒辣的視線緊緊相隨。
她不想樹敵，但是方湘兒顯然把她當成了敵人。在她安全離宮之前，要小心防範月滿樓的那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