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她可不會理會對方是什麼人。只要她看不順眼,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不會將對方放在眼中。
月滿樓的視線轉向說話的黑衣女人,掃視一眼,才道:「陶梨,朕和素兒有話要說,你滾開!」
作為滿天門門主,陶梨確實有狂傲的姿本。
但在他月滿樓跟前,陶梨不過就是一個江湖高手。她滿天門勢力再大,也不可能與他的朝廷對抗。
「素聞月滿樓是一腦袋長草的草包,今日一見,才知傳言非虛!」陶梨冷言反諷。
敢在她的地頭放肆,月滿樓以為自己身為皇帝,便能一手遮天?
桑芷既然把流素交給她,她與流素一見如故,斷不會坐視不理。
流素的事,她將插手到底,誓要帶著流素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月滿樓只是微挑了挑眉,眸中閃過不悅之色,很快收斂無蹤。
流素卻看到了這個細節,這證明,月滿樓生氣了。
月滿樓變得內斂,是做大事者,陶梨雖狂傲,武功亦不弱,卻太過衝動,怎麼會是月滿樓這隻老狐狸的對手?
「陶梨,你莫惱,讓我和他單獨談談。」流素擺上笑臉,對陶梨道。
陶梨瞪著流素,只見流素對她輕笑,「有些事必須當事人解決,我會盡力而為。」
陶梨冷著俏臉,一揮手,週遭的氣氛便鬆了下來,隱藏在週遭、隨時準備動手的暗衛撤退,流素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待到所有人迴避,流素才對月滿樓道:「我以為,所有話都已說清楚。我跟你,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流素木無表情,現在的她,對月滿樓沒有喜惡。
「我並沒有說過這話。你趁我還沒答應,便離開皇宮,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素兒,你識趣,跟我走。我的能耐,你應該知道。你若想看到京艷樓被夷為平地,儘管試試!我的耐性有限,給你半個時辰考慮!」月滿樓說罷便轉身往外走去。
他不想聽到流素拒絕的話,亦不想聽流素說往日的情份,更不想與流素撕破臉。說到底,他竟是不知該如何與流素相處,畢竟,他對不起她。
流素一愣,飛身擋著月滿樓的去路,「為何事到如今,你還是一意孤行?讓我回宮做你的丫鬟?我相信,這件差事,許多人都能擔當,不差我一個。即便你我情誼不再,今日是否還要日夜相對,相看兩厭?月滿樓,我沒有求過你……」
「你不必求我什麼,因為說什麼我也不會放你離去,否則我不會來到京艷樓。你給我聽好了,我給你的時間無多。半個時辰,已浪費了將近一刻鐘!時間一到,京艷樓立刻被毀!」
「你是皇帝,怎能這樣對待你的子民?!」流素大聲吼道。
「你既知這個天下是我的,那我想要做什麼,天經地義,輪不到你來教訓!」月滿樓好整以暇地回道。
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人,流素有了面對他時沒有的喜怒哀樂。
在她眼中,他這個皇帝就只是皇帝。那他做任何事,她不該感到詫異才是。
「是不是做了皇帝,你便以為能夠為所欲意?!」流素咬牙切齒地道。
「你以為呢?」
月滿樓輕笑,眼眸卻沒有沾染半點笑意,「我告訴你一個事實,你最好出來,否則時辰一到,我會將你連同這座京艷樓,一同燒燬!」
看到流素青白交錯的神情,月滿樓笑著步出了京艷樓。
敢背著他進京艷樓這種地方,流素就該受到懲罰。
若不是為了逼流素回宮,他一早將京艷樓燒燬,不留痕跡。
京艷樓還在,是因為流素沒有回宮。
他要的東西,就要不折手段得到,不惜任何代價!
待月滿樓離開,流素頹下雙肩,備感無力。
為何月滿樓會變得如此難纏?
是她小看了月滿樓,還是小看了自己的魅力?流素苦笑,愁眉不展。
「流素,你該不會向他妥協吧?」陶梨悄然去到流素的身後,問道。
「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流素反問,長歎一口氣。
「我不希望你因為京艷樓而妥協。我滿天門不是善茬,他月滿樓敢動滿天門,我要他提頭來換!」陶梨狠聲道。
流素搖頭失笑,輕拍陶梨的手道:「只怕你未取到他的頭,你的頭已在他的手上。陶梨,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朋友。我此次出宮,收穫頗豐!」
「你什麼意思?!」
陶梨加大音量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必須回宮……你莫急,聽我把話說完,」
見陶梨又沉不住氣,流素揚手制止道:「不是我小看滿天門,而是月滿樓的行事作派我知道得太清楚。民不與官鬥,你應該知道。更何況,月滿樓的武功深不可測,我曾經見過他出手。他的武功,雖比不上月疏桐和雲天涯,但絕不比你的差!你想想,光一個月滿樓就能對付你,再加上他的千軍萬馬,我們怎麼會是他的對手?以卵擊石,是最不可取的。要說自救,當然還是智取,不宜力敵!」
陶梨夠義氣,行事卻太過衝動,絕對不可能鬥得過月滿樓。
月滿樓根本無需給她半個時辰考慮,她便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若我真想得到自由,除非離開月狼國!我想,機會不是沒有,只要想到一個好方法……總之你放心,我會擇機行動!」流素笑道,有了精神。
不過是回宮,又不是天要蹋下來。
進了宮,自然就可以出宮,沒什麼大不了。
「可桑芷把你交給我,我怎能無功而返?!」陶梨知道流素去意已決,不滿地道。
「姐姐那裡以後我跟她解釋!她一早對我說過,我的路,得由我自己來走,別人幫不了我。現在,我能體會她話中的深意,畢竟她是過來人!你給我留下你滿天門傳遞消息的方式,到時我還是會需要你的幫助!」流素計上心頭道。
陶梨點頭,將滿天門傳遞消息的方法告訴流素,這才送流素走出了京艷樓。
流素上了車輦,依依不捨地看著站在京艷樓前的陶梨,朝她揮手。
人生總有那麼多的離別。
她才與陶梨相見相識,卻在當晚便揮手道別。那些年與桑芷,何嘗不是如此?
此生她經歷的離別太多,為什麼她還學不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