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自有打算,只能兵行險著。無論如何,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把月醉秋最看重的東西奪走。至於其他的,並不是那麼重要!」月疏桐回道。
他要的東西,其實並不多。如今他就只希望與桑芷白頭偕老,他亦知道,名利權勢,有時很重要。重要到能保護他自己,還有他心愛的女人。
有得必有失,他會試試。
「你打算讓天涯出兵?以其他名目?!」桑芷聽出月疏桐的話外之音,驚異非常。
雲天涯現在是疏王的麾下大將,即便是讓他出兵,也沒有很好的名目。
莫不是,讓雲天涯自封為王?
想到這裡,桑芷大吃一驚。
如此,真的是兵行險著,只因現在的雲天涯太過莫測。
「唯今之計,只能讓天涯出兵攻打雲安城,以他的名義!」月疏桐一字一頓地道。
「你瘋了!」瞪視著月疏桐,桑芷喃喃道。
「沒關係。其實我對皇位並不是太熱衷!只因為你,我才想把月醉秋自皇位拉下來。其他的,都好說!」月疏桐笑道。
扯動了傷口,痛得他呲牙咧齒。
「這其中是否會有變局,還真難說。也罷,隨你吧。」
桑芷看向月疏桐包紮好的傷口,柔聲問道:「還疼麼?」
這回月疏桐傷得很重,若不是他心甘情願受她一匕首,她沒那麼容易得手。
月疏桐真是個傻子,難怪當年會被芸妃牽著鼻子走。
「不疼。」
月疏桐癡癡地看著桑芷。
他覺著自己不是做大事的人,起碼他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月醉秋,為了皇位,不擇手段,傷害自己所愛之人。
「你呀,就是傻瓜!」
桑芷淚眼欲滴,她現在,又要在這個重要關頭離他而去。
可是情義兩難全,她不能只顧著月疏桐,還要顧著流素。只因她欠那個女人太多了,她不能棄流素而不顧啊。
「怎麼了,為什麼又哭了?我不是說了麼,不疼。」看著淚眼漣漣的桑芷,月疏桐有些不知所措。
「呃,沒事,就是要離開你一段時間……」桑芷喃喃道。
她還沒告訴月疏桐,現在的她懷有身孕。
可她怕說了,月疏桐無論如何都不會准許她離開,是以她只能三緘其口。
「什麼,你又要離開?為什麼……我知道了,是因為流素那個女人是不是?她在哪裡,我去派人把她找回來,你給我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哪也不能去……」看到桑芷以憐憫的眼神看他,月疏桐的話音漸隱。
他冷下臉,沉聲道:「你鐵了心要走,是不是?難道在你心裡,我還不如那個女人麼?」
「不是,你們都很重要。疏桐,你要知道,這個世間不只有愛情。我來到這個世界,除了你們給我的那些感情,就是流素和流春。流素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親人,現在她身陷險境,我怎能棄她而不顧?她每回有危險,都是因為我之故。我欠她的,實在太多。你以為我在你身邊,等其他人去接她,我能心安理得麼?你再縱容我一回,等到把她安定下來,我一定回來找你!!」說罷,桑芷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不能棄流素而不顧,連那種想法也不能有,否則她就太沒良心了……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月疏桐快步追上來,拉著她的手道:「芷兒,你一定要走麼?」
「嗯,要走。不過我答應你,一定會在短時間內來找你。還有,你要小心天涯,因為他是個不確定因素。」桑芷看著月疏桐,柔聲道。
月疏桐看了她好半晌,撫上她的小臉,才道:「好,這可是你說的。若你敢騙我,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來!」
「是,我就知道疏桐待我最好了。」桑芷破啼而笑。
她湊上前,輕輕吻上月疏桐的薄唇,輕喃道:「疏桐,我愛你,一直到永遠!」
月疏桐恍惚中睜開眼,耳畔還留有桑芷的那句愛語。
有那個女人這句話,夠了。
他會等她回來,他們相守,一直,到永遠。
桑芷並沒有走遠,她躲在一旁,遠遠地看著月疏桐。她輕撫自己的腹部,這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是她對不起月疏桐,竟在這個重要關頭離他而去。
她發誓,無論如何,她都會回來找月疏桐。上天入地,她都是月疏桐的人。什麼緣錯半生,她再不信命。無論還有什麼困難,她相信都能夠闖過,與月疏桐白頭偕老。
一路上桑芷不敢太趕。即便要找流素,也不能讓她的孩子有影響。等她的孩子更大一些,胎兒便能穩住。
這個孩子倒也會選日子,竟在五月王朝發生內亂的時候住了進來。
趕了幾天路,桑芷終於去到了月影國。
一路上,月疏桐派人保護她的安全,她能感覺到。她就知道,月疏桐不放心她一人出行。保護她安全之人,武功極高,很可能是飛魔教的教徒。千萬莫是霜兒和雪兒,否則月疏桐的身邊便沒有了得力助手。
桑芷先打聽了容無痕所在的軍旅在哪一方。在知道是離邊陲較近時,桑芷便直奔軍宮之中。
「這是王賜給我的玉珮,現在我要見容校尉!」
桑芷掏出月輕舟賜給她的一塊玉珮。正是因為這塊玉珮,她當初能自由出入皇宮內苑。
將桑芷攔截的士兵見到玉珮,不敢怠慢,立刻放行,將桑芷帶到容無痕的軍帳之中。
容無痕恰好在軍帳之中,裡面,還有一個身材略顯瘦小的小兵……
桑芷看了一眼,不敢確信地再看一眼,而後才驚喜地道:「素……」
那個小兵,正是流素。
她一身兵戎,作士兵裝扮。如今的她,是容無痕軍營之中的文書,日子倒是過得自在。
流素傻傻地看著桑芷,好半晌回不了神。但那個帶路的士兵離開,流素才跳到桑芷的身邊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把你救出去!不過我看你在這裡過得不錯,這位,想必就是容無痕校尉吧?」
桑芷看向一旁玉樹臨風、看似溫文爾雅的書生樣男子,問道。
這樣的男人,居然是校尉,一點也看不出。
「正是。姑娘原來是吾王的朋友,還有吾王的信物。貴客臨營,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容無痕笑道。
他的嗓音清清潤潤,聽了令人舒服。
這個男人,果真很特別,令桑芷亦不禁瞧多了一眼。
「是啊,校尉見我識字,還懂一些武功,不只解了我的軟筋散,還讓我跟在他身邊學東西。現在我在這裡,日子過得好自在呢。」
流素的小臉不再像以往那般白皙,曬黑了一些,看起來,確實有很大的不同。
桑芷連連點頭,欣慰地笑了。
還好流素沒事,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跟容無痕請示,流素便拉著桑芷走了開去,在一旁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