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凌浩翔的話,眾人不由得都愣住了:怎麼會這樣?
虎王厄瑞克斯不由喃喃道:「這麼說,這一千年以來,我們所有的自相殘殺,根本就是一點用也沒有嗎?」
狐王波萊爾也喃喃而語:「若非我們的自相殘殺,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被教廷和撒旦教所利用;獸族也不會越來越弱,越來越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個下等種族。」說著,他臉上的顏色已經變得蒼白起來,「我們之間自相殘殺唯一的用處,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蛇王雅戈泰也是臉色蒼白地接過了話:「這一千年以來,我們一直在自取滅亡!」
凌浩翔歎了口氣,面容一正:「已經過去的事了,大家就都別多想了。說這些,一方面是消除大家對我的疑惑,另一方面,也是想告訴大家:我凌浩翔雖然是人類,但是對我恩重如山、用自己的死亡來換取我的活命的養母是獸族一脈;對我情深意重,自從認識我的那天起就以我的安危為己任,以保護我的安全為自己生命唯一目標、並且最終為了保護我而失去自己年輕的生命的雪凝是獸族一脈。
「所以,在此,我凌浩翔,以我的生命起誓:從今天開始,在我的心中,獸族和凌氏同樣重要。在光復凌氏的同時,也把重興獸族的任務放在首位。自今而始,獸族和凌氏就是兄弟關係,欺侮獸族,就等於欺侮凌氏!」
說到這裡,凌浩翔『啪』地一聲,折下面前桌子的一角,雙掌合攏,把那塊桌角在手心搓成粉沫:「若有違誓,如同此物,人人得爾誅之!」
眾獸人頓時激動萬分,在狼王安格斯和狐王波萊爾的率領下,深深地拜了下去,自凌浩翔出現以來,第一次所有人都心悅誠服地喊道:「獸王至尊,萬獸朝拜!」
「都起來吧。」凌浩翔含笑而答,「正如本尊剛才所說的那樣,今日過後,本尊可能就離開英國了。所以,既然話已經說開了,大家還有什麼問題,現在就全都說出來吧。本尊不希望大家以後因為對本尊心存疑惑而不齊心協力,讓敵人再有可乘之機來分裂我獸族。拋開這一點不說,我也希望,我們之間都能夠坦誠相待。心中想什麼就說什麼,不要有什麼顧忌,也不必借他人之口來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狐王波萊爾俊臉不由一紅:「回王尊,我和阿拉菲爾的私交最好,自然明白他是那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毫不考慮自己說出的話來會造成什麼後果的人。所以,剛才我以腹語讓他替我說出我心中的疑慮,我也知道只要有人問,他就會毫無顧忌地說是我讓他那麼說的。」
凌浩翔呵呵一笑:「明知道他會出賣你,你還讓他做你的代言人?」
阿拉菲爾不樂意了:「放屁!誰出賣他了?阿拉菲爾從來就不是出賣朋友的人。」邊說邊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說話的是凌浩翔,不由又是一驚,「呃……王尊,我……」
凌浩翔毫不在意地打斷了他的誠惶誠恐:「沒關係,我剛才說了,我拿你們當兄弟看,兄弟之間說話不用考慮那麼多,所以我不會計較你語言上的失禮的。」
「嘿嘿……」阿拉菲爾樂了,憨厚地摸了摸腦袋,「歷代族王都說,獸王至尊的尊嚴向來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咱還是第一次聽到有把大家當兄弟看待的獸王至尊。」豪爽地拍了拍胸脯,「王尊陛下,就衝你拿阿拉菲爾當兄弟看這一點,沒說的,咱阿拉菲爾這條命就賣給你了。」
凌浩翔也樂了,逗他道:「瞧瞧瞧瞧,連自己的命都會隨便賣給別人的人,還說不會出賣朋友?」
阿拉菲爾又不樂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凌浩翔:「要不看你是王尊陛下,咱就要罵你又在放屁了。」
噗——眾人被他絕倒,這還不叫罵?
凌浩翔毫不在意地笑道:「你幹嘛要罵我?我有說錯嗎?」
「你當然說錯了,咱阿拉菲爾的命可是很值錢的,怎麼會隨便賣給別人?咱只會把命賣給朋友和兄弟,其他人,想都別想。」
凌浩翔故做深思狀:「這樣啊?可是剛才,怎麼我聽波萊爾講的那個故事中,是誰要把自己的命賣給青鋒的?」
阿拉菲爾不由愣住了,嚥了口唾沫,突然說出一句讓眾人驚訝不已的話來:「咱那是自己出錢買自己的命,是把命賣給自己了,不算是賣給青鋒。」
咦?這算是福至心靈嗎?大笨熊也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
「呵呵,算你說的有理。」凌浩翔一樂,重把目光看向波萊爾,「說說你的理由。」
狐王波萊爾的嘴角,突然浮起一個極其狡猾的微笑來:「因為,波萊爾在賭!」
「賭?」
「是的,賭。賭王尊您是否是真的不計較阿拉菲爾那爽直的性格,賭王尊您說把大傢伙當兄弟看是真情還是假意。」
「哦?倘若不是呢?」
「倘若不是,那麼就算王尊您是聖武神獸所欽點的獸王至尊,我狐族一脈自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忠誠於您,但是想要讓我們死心塌地,估計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凌浩翔不由失笑:「狡猾這個詞原本就源自狐狸的身上,波萊爾,你把『狡猾的狐狸』這五個字,演繹得可是淋漓盡致啊。」
波萊爾笑容可掬地彎了彎腰:「這是王尊對波萊爾最大的誇獎,波萊爾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了。」
「呵呵。對了,你剛才說,因為凌繁叔叔的那些話,你相信本尊是真正為了獸族的前途著想了。那麼你就沒懷疑,那些話是本尊讓凌繁叔叔故意說出來取信你們的,而事實上我凌氏門人並沒有戰鬥的準備嗎?」
波萊爾笑著看了凌繁一眼:「回王尊,波萊爾可以懷疑這世上任何的事情,卻絕不會懷疑諜王凌繁會這麼做。」
「哦?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他。」
「但是,他可是凌氏門人,凌氏門人對凌氏家主的命令,一向是不打任何折扣地執行的。倘若本尊讓他說這些假話,他也不敢不說。」
波萊爾再看凌繁一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說明,波萊爾聰明反被聰明誤。也只能說明,波萊爾交錯朋友了,那麼波萊爾雖死無怨。」
凌浩翔笑著看向凌繁:「凌繁叔叔,本座費了那麼多口舌,倒不如你一個露面更容易取信於人,早知道這樣的話,我一開始就讓你陪我一起過來了。」
凌繁笑著向凌浩翔行了個禮:「家主取笑了,凌繁惶恐。」
「呵呵,好了,既然是如此。那麼,凌繁叔叔,以後,五大家族和獸族之間的聯繫以及協調事宜,本座就交給你了。」
「凌繁遵命,謝家主成全。」
「嗯。」凌浩翔點了點頭,「各位族王,自有獸族以來,由於獸王至尊一直是由狼王擔任,所以無形之中,狼族就成了整個獸族中的貴族,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以狼族的意見為主。
「本尊雖然身承狼族血脈,但是本尊畢竟是人類,對於獸族的許多事情都不是很瞭解,包括對狼族的瞭解也並不多。所以,本尊剛剛才宣佈安格斯長老榮升為狼族之王,狼族的內部事務,以後全由安格斯來管理。
「至於關於獸族的公眾事務,本尊剛才說過了,我們可以仿照人類社會的『議會制』,由眾族王共同管理。但是如同人類社會的國會一樣,我們也需要一個對於日常事務做出決定,發佈施令,以及直接對本尊負責的人。這個人,本尊認為,狐王波萊爾比較合適,大家認為呢?」
眾族王沒有接話,都把目光放到了安格斯的身上。
安格斯笑了:「我又不是獸王至尊,跟你們一樣,都只是一族之王而已,王尊剛才已經說了,現在的狼王,和你們的地位一樣,大家都是平等的,你們幹嘛都這麼看著我?」
眾族王不由得也都笑了。
安格斯笑著看向凌浩翔:「回王尊:狐王本就是各族王之中最聰明的一個,由他負責日常事務,再好不過了。」
「嗯。」凌浩翔也笑著點頭,「波萊爾,你怎麼說?」
波萊爾坦然地看向凌浩翔:「回王尊,波萊爾也覺得,在獸族十八王中,自己是聰明的,也是最細心的,所以波萊爾自問自己能夠勝任日常事務的處理。但是……」
「哦?還有但是?」
「當然有但是。」波萊爾笑了一笑,「但是,波萊爾雖然聰明有餘,但是關於群體戰略戰術,也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軍事方面,波萊爾自認為並不是自己的專長,所以波萊爾希望王尊能夠讓狼王安格斯和波萊爾一起擔任這項工作。」
「嗯,」凌浩翔讚賞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是國家主席,安格斯是軍委主席,對嗎?」
「王尊聖明。」
「呵呵,其實能夠說出這些話,你才真叫聖明。」此時的凌浩翔,可以說心花怒放了,「好,就如你所說,你和安格斯一起負責十八王議會制吧。」
「是,王尊。」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凌浩翔撤去時間結界,「凌繁叔叔,立刻通知青鋒叔叔,獸族參戰,執行b計劃。」
「是,家主。」
阿拉菲爾不由大為好奇:「b計劃?那肯定還有a計劃了?」
「當然。」凌浩翔淡淡一笑,「a計劃,是在本尊不能說服你們參戰的情況下,由五大家族獨力擔任消滅血族的任務。」
呃……眾獸無語。
看著凌繁的背影,片刻之後,阿拉菲爾弱弱地問道:「那個,王尊陛下,如果獸族不參戰的話……我是說,如果你們執行a計劃的話,您是不是……就不要我們了?」
凌浩翔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如果本尊現在不能說服你們,那就說明,你們根本就不服本尊。那麼本尊就只有讓五大家族打完這場仗以後,把暗黑世界送給你們,用暗黑之主的位子,來收買你們了。」
「啊?為什麼?」阿拉菲爾又呆了。
凌浩翔歎了口氣,感慨地說道:「娘是一代狼王,雖然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狼人的身份,但是讓觀音的秘密重現於世,是她和她的祖輩們永遠的遺恨。我是娘的兒子,是娘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兒子,怎麼可以讓她的遺願不得滿足?
「雪凝也是一代狼王,回歸獸族、振興狼族是她生前的心願,也是她師傅留給她的任務,為了我,她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也是為了我,她沒有完成師傅生前給她的任務,我怎麼可能不代她去完成?
「聖武神獸碧凌,在日本被八歧大蛇和天照妖女所害以後,為了不讓後人再受到這兩個獸魔的侵犯,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用自己最後的精魄凝成兩尊玉觀音,他不以我不是他的後人而放棄我,認我為他的傳人,把他畢生所創絕學『伏魔術』要訣傾力傳授於我。獸族是他親手所創,我又怎麼可能因為你們不認同我就不替他完成心願,重興獸族呢?
「所以,如果不能在行動開始之前說服你們接受我的話,如果要執行a計劃,那麼我所能做的,就只有把暗黑世界送給你們,然後以此為條件,希望看在權利的份上,你們能尊我為王。
「這樣,我也算是勉強完成了任務吧?那麼雖然對他們抱愧,但是在我死了以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有臉見他們了吧?」
「王尊……」
眾獸人頓時被凌浩翔這一番話感動得無以復加。
輕舒一口氣,凌浩翔拍了拍狐王波萊爾的肩膀:「波萊爾,本尊要謝謝你,謝謝你對獸族的忠誠,也謝謝你的聰明,更要謝謝你對本尊的懷疑。否則的話……咱們之間的這些結,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解得開呢。」
「王尊……」
看著凌繁再次走進大廳,凌浩翔阻止了波萊爾的感慨:「好了,時間緊迫,想要勾通,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讓凌繁叔叔告訴大家在這次戰鬥中各自擔負的任務是什麼。本尊要先行一步了。」
「恭送王尊,祝王尊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