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起來,是個大睛天。吃過早飯,三月就說:「十月、三小兒,二姐領著你們去滑冰車,去不?」
三小兒跑到三月身邊說:「太好了,二姐咱們這就走吧。」
三月跟陶氏說了一聲就領著十月他倆走了,臨走前陶氏給十月穿上了小皮襖,並告訴三月別玩得太瘋,看著兩個小的點,別凍著了。
昨天下了場雪,所以這會不論看哪都是白茫茫的,而且樹上也掛滿了雪,當真是銀裝素裹。昨晚雪停後,三月就領著十月、三小兒在院子裡堆了個雪人,還用給它用苞米棒做了個鼻子。
三月領著十月、三小兒來到河邊時,河面上已經有很多孩子了。小蘭也跟著一起來了,她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就把冰車放了下來。
三月說:「三小兒,你先打會兒滑吡溜,我先拉十月玩一圈。」
三小跟著小蘭就先到一邊打滑吡溜去了,十月坐上了冰車,三月就在前邊拉著。
十月已經有十多年沒玩過這東西了,所以剛坐上時還有點怕,就跟三月說:「二姐,你拉慢點兒,別把我摔了。」
三月說:「看你那小膽吧。放心吧,我拉慢點兒,不過你也拽著點繩子。」
十月剛拽上繩子,三月就拉著跑上了。她這時可不敢到處亂看了,就一心拽著繩子,沒想到一會兒就找到當年的感覺了,就笑著大喊道:「二姐,你再快點,我不害怕了。」
三月就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十月還沒盡興呢,三月就停了下來,三小兒一直盯著她們這邊呢,看到三月停下來,就跑過來說:「二姐,到我班了吧。」
三月說道:「上來吧。」
三小兒就說:「二姐,你拉我時候快點兒,我才不像十月那麼膽小兒呢。」
三月說:「那你拽住繩子了。」
十月就跑過去和小蘭還有幾個女孩子一起打滑吡溜,邊玩邊聽三小兒一個勁兒讓三月拉快點兒。一上午玩下來,大家都出了一身的汗。最後還是小蘭看了看太陽,說應該是響午了,該回家了,她們這才戀戀不捨的往家走去。
十月她們到家時,陶氏和七月已經吃過響午飯了,看著她們回來,就把飯端了出來,讓她們吃飯。
明天就是臘八了,陶氏早早就把做臘八粥要用的材料拿了出來,十月一看,東西還挺全的。有大棗、大米、菜豆、赤小豆、小米、黃米、核桃、松子八樣,其中大米、菜豆、赤小豆、小米、黃米是需要先泡上的,陶氏就讓七月洗完後泡上。
臘八的早上十月是聞著粥香起來的,陶氏的粥不知道熬了多長時間了,粥香四溢的,十月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都叫了起來。
十月起來後,看見朱林和陶學喜也在家呢,十月就問:「二哥,你咋還沒走呀?」
朱林說:「今天不去了,一會兒二舅也來,管家說今天放半天假。」
昨天朱林他們回來的時候,十月已經睡覺了,所以她不知道朱林今天放假,十月剛收拾好個人衛生,陶氏就和七月將飯擺好了。
十月端起粥放在鼻子下用力的聞了聞,三月在邊上看見了就笑她是小狗,十月沒理她,輕輕地喝了一口粥,真好喝,因為放了黃米,所以很粘稠。而且粥的米香味很重,不像前世時,飯吃到嘴裡沒味,不知道是不是無化肥污染的原因。
吃完飯,陶氏就說:「二小兒,你和大喜去撿點樹枝吧,家裡沒剩多少木柴了。」
十月不想老在屋裡待就跟陶氏:「娘,我也想去。」
陶氏想也沒想的就說:「不行,林子裡都是雪,你走不動。再說,你二哥他們也不能到那就回來呀,外面這麼冷,你能受得了啊,別再凍著了。」
十月一想可也是啊,光想去出去溜躂了,忘了自己怕冷了。按說十月以前也是東北姑娘,所以也挺經凍的。但這裡好像比前世冷多了,十月現在天天就是在屋裡待著,很少出去,而且一出去就必須把皮襖穿上,要不身上馬上就凍透了。
這裡家家都會有幾件皮襖,好的人家就是羊皮襖,條件不好的就是狗皮襖,長時間在外邊的話,必須穿皮襖,要不然能凍死人。
十月不像七月、三月還能每天做點針線活,她一天不是跟三小兒玩,就是烤火盆睡覺,她覺得自己閒的都快要長霉。
朱林走後,十月就跟三小兒踢毯子,這裡也沒什麼玩具,她天天跟三小兒除了踢毯子,就是是玩噶了哈。偏偏這兩樣她都玩不好,不過相對於噶了哈她還是更愛玩踢毯子,因為玩噶了哈有時弄不好,就讓炕上的蓆子把手扎上刺。
十月跟三小兒玩了一上午的毯子,中午的時候二舅回來了,手裡拎著點大骨頭,十月姐妹就和二舅打呼。
陶氏見他拿東西回來,就說:「二哥,你想吃啥就跟二小兒說唄,我就買了給你做,你花這錢幹什麼呀。」
二舅說:「今天路過肉鋪子,突然想吃大骨頭燉酸菜,所以就買了些回來。二小兒和大喜呢?」
陶氏說:「家裡沒多少木頭了,讓他倆去打柴了。上午出去的,按說這個點也應該回來了。」
二舅說:「他們倆大小伙子,還能有啥事兒呀,一會兒就回來了。」
陶氏說:「二哥,那你今晚就別回林家了,大骨頭我晚上給你燉上,中午我燉的山雞蘑菇,還有白菜凍豆腐。」
這時,朱老爹和朱棟推開屋門,走了進來,看見二舅在這兒呢,就和二舅打過呼。
陶氏就說:「哎呀,你們爺倆咋回來了呢,往年也沒放過假呀。」
朱老爹說:「我讓三哥幫著頂一天,就回來了。」
陶氏說道:「有啥事兒咋的?還讓三哥給你頂一天。」
朱老爹這時卻讓七月將十月她們領到西屋待著去,明顯是將她們支走,七月應了一聲,就喊弟妹們一起西屋了。
到了西屋,三月就說:「是啥事呀?又不讓咱們聽。」
七月說:「就你話多,讓你聽,你能咋的?」
三月就喃喃地說:「不聽就不聽,哼。」
七月姐妹一走,陶氏就問;「啥事呀,說吧。」
二舅一看這樣就說:「我還有點活要琢磨一下,我去西屋琢磨琢磨。」
朱老爹說:「二哥,不用過去,沒啥事。就是我們酒樓的劉掌櫃的相中棟了,昨天讓三哥給我透了個話,說是問棟定親沒有,他二閨女跟咱棟年紀相當。」
陶氏說:「那咱們也沒見過他家閨女,也不知道那孩子咋樣,這話咋回呀。」
朱老爹說:「我也沒說准,就說棟兒從小是他爺奶帶大的,孩子的親事得老人點頭。我回來就是想和你明天,去他們屯裡打聽打聽孩子咋樣,要是行就定下來吧。劉掌櫃跟我在一起這些年了,人品那是不用說,性子也隨和,要不東家也不能一直用他。他家的嫂子我也見過兩回,是個爽利人。」
陶氏說:「劉掌櫃是哪個屯子裡的。」
朱老爹說:「他們屯子離咱家還真不遠,就是葉家屯。他大名叫劉遠和,不過我聽他們屯裡人都叫他劉鎖子。他家孩子也挺多,四個閨女,兩個兒子,但他家日子過得挺好。」
陶氏說:「行,那咱倆明個就去。咱找媳婦也不圖他家條件,人好就行。」
朱老爹就說:「棟兒,這事要是真成了,你可不能因為是你劉大爺先提的,就怠慢了劉姑娘。要好好跟人家過日子,知道不?」
陶氏也說:「你爹說的對,你劉大爺相中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在劉姑娘面前拿架子。」
朱棟紅著臉說:「爹、娘,我知道,你們放心我肯定不能那樣。」
陶氏說:「娘知道你是個好的,娘就是提醒你一下。還有,這事不管成不成,都不要聲張。」
朱棟說:「知道了,娘。」
這時候二舅對朱老爹說:「你說的葉家屯,是不是過了河西再往南走大概二十里地左右。」
朱老爹說:「是啊,二哥你去過呀?」
二舅說:「去過,當時他們村裡正嫁閨女是我給打的傢俱。大妹,你明天就去他家打聽吧,到兒你就提陶二就行了。他姓葉,你叫葉大哥就行,我在他家做活時,他跟我關係很好,還給我介紹了好幾份活,我現在平時也會去他家竄竄門。他家很好找,村頭第一家就是。」
陶氏說:「那可太好了,二哥。我正愁沒地方打聽呢,那邊我也沒去過呀。」
屋裡眾人正在聊天呢,屋外朱林和陶學喜走了進來。兩人打了不少的柴,每年冬天都是朱林打柴,今年朱林跟著二舅在林家做活,沒有空打柴,所以二人趁今天有空就多打點。
當天晚上陶二舅沒有回林家住,和朱老爹兩人喝了不少的酒。第二天,吃過早飯後,二舅就領著朱林二人走了,陶氏和朱老爹也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