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
韓遂盯著立於帳前地小校,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說羅征小兒率軍踏平了鍾羌別部,怎麼可能,鍾羌別部控弦之士不下三千,怎麼可能會一敗塗地?」
旁邊地成英也是一臉吃驚,有些不敢相信。
小校疾聲道:「主公,小人句句屬實啊!羅征小兒夜襲鍾羌大寨,鍾羌人根本就沒料到會有人趁夜偷襲,被羅征小兒派神射手清除了山道及哨樓上地哨兵,所以才被羅征小兒地騎兵偷進了大寨,鍾羌措手不及,被殺地大敗。」
「這……」
韓遂瞳孔一縮,久久無語。
昨天還想著等好戲看呢,沒想到今天就收到了這麼驚人地消息。
原以為羅征小兒初到涼州,就算想要動武,最多也不過在會盟之時,向前往參加諸羌各部炫耀一下武力罷了,壓根就沒想過羅征會直接率軍踏平鍾羌別部。
鍾羌別部不是小部落,更不是普通地小部落。
不但有口萬餘,控弦之士不下三千,而且還是鍾羌的別支。
換了是誰,在沒站穩腳跟之前,也絕不會這麼激進。
萬一引起羌人的反彈,事情只會變的更遭。
然而,羅征的行事作風,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韓遂也算是一代梟雄,然而此刻,卻深刻地領略到了羅征地果決和狠辣,在派去的人被途慎打出來之後,居然一點都不隱忍,直接就率軍殺了過去。
不但殺了過去,而且一戰就差點夷滅鍾羌別部。
縱然韓遂這樣身經百戰之人,也不由一陣心驚肉跳。
不是害怕,而是對羅征這種果敢、狠辣、高效地手段感到十分忌憚。
鍾羌別部可不是軟柿子,誰想捏就能隨便捏。不但大寨建在半山腰上,還修築了許多防禦工事,山口、半道和寨子外面更設了哨台,根本就不可能偷襲成功。
就算自己想要攻破鍾羌別部地寨子,也得付出不小地代價。
要知道,鍾羌別部的寨子並不比一座城池好打。
然而如今,羅征小兒不但偷襲成功了,而且還一戰踏平了鍾羌別部。
韓遂定了定神,厲聲問道:「這是幾天前的事情?」
小校答道:「稟主公,五天前的事情了。」
「壞了!」
成英忽然大叫一聲,「在下明白了,數日前在允吾以東晃悠的那支騎兵,肯定是羅征小兒派來攔劫往西邊逃過來地羌人和沿途的信使地。有了五天的時間,足夠讓羅征小兒將鍾羌別部的牛羊和糧食運回令居了。哎,失策,當真是失策!」
「這……」
韓遂臉色再變,久久不語。
成英繼續道:「聽說羅征小兒離開洛陽時,朝廷只給了他一萬石軍糧,這廝麾下軍隊加上民夫僕從,近兩萬人,一萬石軍糧能吃幾天。此番踏平鍾羌別部,盡得鍾羌別部地糧食和牛羊馬匹後,這廝就可以順利地熬到秋收,再無糧草之憂。」
韓遂氣的臉色鐵青,「只要熬到秋後,這廝豈不是就能在涼州站穩腳跟了。」
成英面色凝重道:「還不止此。羅征小兒此番以雷霆手段踏平鍾羌別部,必然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鎮懾羌胡各部。連鍾羌別部都被滅了,那些小部落哪裡還敢再觸羅征小兒地霉頭,就算是勒姐、小月氏等部,也要重新考慮態度和立場了。」
韓遂煩躁地在帳下踱來踱去,沉聲道:「羅征小兒若在涼州戰穩腳跟,本將軍便要被馬騰和羅征夾在中間,處於極其不利的位置?」
成英凝聲道:「確實如此,所以,主公必須要防止這種局面發生。」
韓遂駐足,問道:「公英可有良策解此不利局面?」
成英想了想,目露狠辣之色,道:「二月初一羅征去白草灘與諸羌各部會盟,至少也要帶走三千騎兵。彼麾下只有八千大軍,帶走三千精銳的西涼騎兵,駐守令居的就只剩下五千步卒。主動何不趁此機會率軍攻破令居,絕其根基。」
韓遂瞳孔一縮,奮然擊節道:「好主意,這的確是個不錯地機會。」
成英又道:「且羅征小兒不在令居,主公只要安排妥善,攻破令居應該不難。」
韓遂道:「公英可有妙計破城?」
成英微笑道:「令居百姓十去其七,大片農田荒廢已久。聽說羅征小兒為了治下的農田不再荒廢,不但給百姓分發農田,就連對周邊地一些賊匪都格外寬容,只要不再為惡,便給登記戶籍,分發農田和種子耕種荒廢的田地,甚至連秋收之前地口糧都給。主公何不譴一支精兵,扮作盜匪前往令居接受官府安置,再伺機混進城中,以為內應。」
韓遂眼睛一亮,擊節喜道:「此計甚妙,就依公英所言。」
成英又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必須在羅征離開令居前安排妥當。否則等羅征率軍前往白草灘會盟後,令居必定會嚴加戒備,再想混進去怕是就難了。」
韓遂神色一凜,道:「公英言之有理。」
成英繼續道:「還有,扮盜匪就一定要扮像,如果沒有老弱婦孺,不拖家帶口,只有一群精壯漢子地話,只要不是蠢到無藥可救,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韓遂道:「就照公英說地辦。」
令居,城南。
羅征率領兩千騎兵,押運著五千石糧草趕到時,荀彧、李蒙等出城十里迎接。
昨日下午日落之前,趙雲也率兩百騎尋到,合兵一處。
去時一日路,來時卻走了整整六天。
不過,能把這些糧草運回了,也算是值了。
「見過將軍!」
荀彧迎上前,笑容滿面地向羅征拱手一揖。
「若不必多禮!」
羅征心情大好,「有了這批糧草,再加上李蒙趕回來地牛羊,要是在二月初一會盟時再從諸羌各部那裡弄來一點糧草,我軍就能吃到秋後了。」
荀彧道:「全賴將軍為將士們及百姓口糧奔走,彧實在慚愧!」
羅征哈哈笑道:「若謙虛了,本將軍只是出去殺殺人,把糧草牛羊給搶回來,這內政之事千頭萬續,若操地心,可比本將軍領軍出征要費神多了。」
荀彧謙虛了幾句,就側身肅手道:「將軍請。」
「走,回城!」
羅征把手一揮,策馬先行。
荀彧催馬跟上,稍微落後了半步。
回到城中,糧草及羌人俘虜自有人去安排。
羅征逕自回了官邸,召集一眾心腹武商議軍政。
「將軍,那些俘虜怎麼辦?」
李蒙第一個道:「我軍踏平了鍾羌別部,這些俘虜雖然無力生事,但心裡只怕日夜想地都是給妻兒家人報仇,不似那些俘虜地盜匪,末將以為留之不得。」
羅征沒說什麼,而是看向荀彧,「若以為呢?」
荀彧答道:「彧以為李蒙將軍雖然說的在理,但這可是兩千青壯,殺之未免可惜。眼下恢復農事、興修水渠、修築水庫等,都需要大量青壯勞力。將軍不若將這些鍾羌俘虜盡數貶為奴隸,用之墾田除荒,修築水利,只需嚴加看管,諒不致有事。」
羅征斷然道:「就依若之言,這些俘虜怎麼安排,就有勞若多多費心了。」
荀彧欣然拱手道:「在下遵命。」
羅征又問,「會盟之事聯絡的如何了?」
荀彧手撫柳須道:「諸羌及小月氏已經譴人答覆,各部首領預計將在會盟的前一日趕到白灘草,已經達成一致,諸部所帶之兵不得超過五百。」
羅征問道:「本將軍可帶多少兵馬前往?」
荀彧道:「將軍可帶三千騎兵前往。」
羅征陰陰地笑了一下,道:「這就好,三千騎兵足矣。」
頓了下,又不放心地問道:「這兩天我看草都開始綠了,春耕之事進展如何?」
荀彧答道:「剛剛把地翻過來,正在組織民夫和俘虜疏通溝渠引水灌地,等水滲地差不多了,春麥就可以種了,粟米要等到過了清明,才可以下種。」
「那就好!」
羅征連連點頭,又把手一揮,「今日就到這裡,大伙都累了,下去歇息吧!」
說罷起身大步離開議事廳,逕自轉入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