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等等我。」我喊他,卻沒有移動步伐,我太痛了,渾身像是要散架了。
沒想到,他會真的停下來等我。
於是我咬著牙站了起來,他見狀,又一臉不高興的返回來,把我橫腰抱起。雖說他是一隻鬼,但此時卻藏在張楚燁的身體裡,所以我不太害怕。
我叫他把我放下來,他卻理都不理我。
「十六樓,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繃著個臉,像個嚴肅的小老頭:「我有名字。」
「奧,那你叫什麼?」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俯視我,雙唇微微開合:「隱夜。」
「隱夜……」我低低的重複著:「這個名字很適合你,隱身於夜晚。」
他抱住我的雙手猛地收緊,漆黑如夜的眸子,清冷的看著我。
他把我放在了地上,單手扶住了潮濕的牆壁,有些痛得樣子,我連忙趕了過去問:「你怎麼了。」
「我該走了。」
話音一落,張楚燁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我怕他醒過來看到我,於是趁著這一會,扶著牆壁拚命的往前跑,我渾身都在痛,估計跑不了多遠,就算跑不了多遠,能躲一下也行。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想躲著張楚燁,可能就像我之前說的,我不想和張楚燁走的太近,我希望在我記憶裡,他永遠只是個斯文的人。
我就這麼低頭走著,直至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我抬頭,看到了一張慍怒的臉。
他怎麼會在這裡?只要一眼,我就氣的渾身發抖。
他冰冷的瞧著我,諷刺的說:「你不是見到張楚燁就像一隻搖著尾巴的狗嗎,怎麼現在他扔下他,自己一個人跑了。」
我真的是夠了!
「要說狗,也應該是你吧,你倒是把生存守則學的好,趨炎附勢,惺惺作態,你才是杜家的一條狗,你沒資格說我!」
他冷冷睨著我,一把扯掉了我的衣服。
「你幹什麼!」我羞憤的看著他,奈何擺脫不了他的桎梏!
他不理會我,把手掌咬了一個口子,扯過我的胳膊,把血滴進了我的傷口裡,本來破爛的傷口,瞬間就癒合了,我死死的想要推開他,他卻像一座風雨不動的山一樣。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大聲地喊著,嗓子都在痛。
「我要……」他把我抵在牆邊,冰涼的嘴唇摩擦著我的耳朵,低沉的聲音撥動著我耳朵裡的絨毛:「我要你身體裡流著我的血。」
「你瘋了!」我用力的推著他,可是怎麼也推不開,我很生氣,氣我自己無能!
「戊戌,就算是流血,也是你身體裡流著我的血!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要你救我,你的血讓我覺得噁心。你果然只是一具骯髒的屍體,沒有任何人性可言。」
「骯髒的屍體?」他說,眼睛裡帶著怒氣。
我在力氣上敵不過他,只能在語言上勝過他,我氣憤的說:「沒錯,不僅骯髒還齷齪,卑鄙,不知好歹,恩將仇報,令人……唔。」
他高大的身軀強勢的壓了下來,攝住了我的嘴巴,我死死的閉著唇,左右搖晃,結果他直接不耐煩的掐住我的下巴,我的牙根發酸,流著涎水,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在我口中纏綿起來。
我渾身緊繃,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渾身都在發麻,頭腦發脹。
「唔……」
我難過的胸口抽搐,可是眼睛酸痛,流不出半顆淚水,我死力的掙扎,卻無濟於事,他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
我不能咬破他的舌頭,如果我嚥下去他的血,我也會變成殭屍!
他用力的吻著我,我的舌根都酸了,見我停止掙扎,他的動作也溫柔了起來,他的舌尖捲著我,掃蕩了我整個口腔。
終於,痛苦的折磨逝去,他鬆開了我,我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
太噁心了!
我狠狠的擦著自己的嘴巴,擦得火辣辣的腫了起來,才肯罷休。
他就這麼盯著我,言語裡帶著調笑:「怎麼不繼續擦了,要想抹去我的痕跡,除非割掉自己的舌頭,你敢嗎?」
他的眼睛一片陰霾,整個人陰沉的可怕,他是只千年殭屍,我根本就鬥不過他。
「你想要……我的舌頭?」我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掙扎出的一身汗,已然涼透。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他冷言。
什麼?
「如果下次……」他伸手,捏住了我的耳垂「你見到張楚燁還是這麼開心的話,我會更加的懲罰你。」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我憑什麼要任你擺佈。」我的眼眶發酸,心裡涼了一片「戊戌,如果下一次,還會有今天在教堂的那一幕,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讓你死,如果你再這樣對我,我一定會讓你消失!讓你灰飛煙滅!」
「你不會。」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我不會坐以待斃,讓你這只殭屍操控!」我惡狠狠的說著,手指都在顫抖。
「可是……」他的手指指著我心臟「你這裡,已經住著我這具屍體了。」
我從他有些鬆動的手臂裡逃出,不想在和他糾纏下去,我邊走,邊頭也不回的對他說:「我說的是真的,以後,我再也不會救你,你也不要來管我,幫你在杜梓霜心裡立穩地位,已經是我仁盡義至了!」
戊戌沒有跟上來,潮濕的空氣中,我聽見了他的冷哼。
我擦著自己的嘴巴,覺得委屈,我討厭嘴巴間的觸碰,可是剛剛,除了羞辱,我竟沒有覺得討厭。
宋瑤,你不可以這樣,你不能跟那個老殭屍一樣,變成個瘋子。
在教堂的時候,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他之所以裝可憐,不過是騙我救他。
那麼之後呢,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在人前將我羞辱,人後又假裝好人,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為何還要手長腳長的管我的事。
我並沒有給他造成阻礙,他為什麼要折磨我。
如果我愛上他,我的自尊會將我的心割成碎片,將我痛死。
所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回到了出租屋,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除了淤青,身上已經完全沒有傷口了,可是,我心上的傷口沒有癒合,今天所受的羞辱,我會一輩子記得。
總有一天……
我,最終沒有說總有一天我要加倍奉還,因為我知道那一天將距離我太遠,退一步,真的能海闊天空嗎……
因為是週末,所以我睡到了很晚,早上醒來一打開電視,就看到了一則重磅新聞。
昨夜凌晨時,死了兩個人,死者身上血液消失大半,然而卻沒有傷口,雖然死者的臉被打了馬賽克,根據衣著,我已經看出來是誰了……
就是昨天杜老爺子的那兩個手下,我拿起手機,撥了110,看著滾動播出的新聞,我渾身都在發冷,難道他要開始殺戮了嗎?
「喂,是警察嗎,我知道昨夜殺死的那幾個人的兇手是誰。」
「您說。」
「……」我拿著手機,久久沒有說話。
「又是個來尋開心的。」對方掛了電話。
我還是說不出口,做不出主動傷害別人的事,算了,他自求多福吧。
我接到了一通電話,竟然是李萱萱給我打過來的,這個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她邀我一起出去玩,我打了車,在經過醉仙樓的時候,我不由得一陣膽寒,那個大鬍子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李萱萱穿的美艷動人,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就成了佈景,棉麻的白色裙子,相比起來實在太素。
我不知道她今天怎麼會邀我出來,人家是上司,又是第一次邀約,如果拒絕,倒顯得不給面子。
「李總,你今天好漂亮啊。」
「在外面你就叫我萱萱姐吧,叫李總顯得怪生分的。」
我們一起來到咖啡廳,李萱萱心不在焉的攪著咖啡,她說:「宋瑤,你知道嗎?」
我抬頭,她接著說:「馬薇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眼角都掙得疼痛,我的聲音帶著恐慌,怎麼好好地人說死就死了:「她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死了,怎麼死的?」
「不知道,法醫鑒定是說她是在晚上熟睡是沒的呼吸,死的時候,整張臉都青了。」
我回想起那天馬薇從辦公室出來時,她雖然臉色難看,卻帶著一副小女人的微笑,今天,就死了?
沉默一陣,她開口「那個……你和老闆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心情有些沉重,淡淡的說:「我和他沒關係。」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臉頰羞紅:「你知道老闆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
我想起了杜梓霜,於是就說:「身材好的,性感的。」
「那,他喜歡什麼姿勢?」她羞赧的說。
「咳、咳、咳、」我聞言,劇烈的咳嗽,咳嗽的面紅耳赤,沒想到李萱萱會這麼直白,張楚燁喜歡什麼姿勢,我怎麼會知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女人之間交流一下應該沒什麼的吧。」
我拿紙擦了擦嘴邊的咖啡,尷尬的說:「他可能喜歡……呃、呃……女、女上。」
以上,只是我從馬薇從他辦公室出來時他的坐姿推測來的。
李萱萱繞著自己的頭髮,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等等——
上次張楚燁和馬薇在辦公室那個時,有沒有被附身?如果當時他被附了身,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