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八樓之後,我砰砰亂跳的心還是沒有安定下來,匆匆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畢竟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我拿著文件,準備給張楚燁送去,卻在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因為辦公室裡細碎的聲響。
「啊∼老闆,我,我快要受不了了……」
女人急促的呻吟,和男人粗厚的喘息聲,交織而出,我一下子愣住了腳步,反應過來此時張楚燁的辦公室正發生著什麼。
「啊,老闆,我要來了∼」
我聽見女人興奮的叫聲,還有男人低吼的聲音,當下把文件放在了門口,準備桃之夭夭。
「站住。」
辦公室裡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讓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這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像張楚燁,又有點不太像呢?
他好像對那女人說了一句出去,我聽到女人慌亂穿衣服的聲音,她慌慌張張的走了出來,本應該是一張**過後的粉嫩臉,現在看起來確實枯黃的蠟色,眼底青黑一片,完全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薇薇?」我叫了她一聲,她趕緊抬起了頭,汗水使她的頭髮貼在了臉上,就像一個剛從水裡鑽出來的水鬼,想到這,我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她歉疚的低下頭,對我說:「宋瑤,對不起,是老闆讓我跟他……」
她沒有說下去,我趕忙解釋道:「那個……我和老闆沒有關係,你別聽別人瞎傳了。」
薇薇聞言,嘴角上揚起了一個幸福的微笑,說了聲我先走了,便低著頭,開心的離開了。
我看著薇薇的背影,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這下,我就可以離張楚燁遠一點了。
「愣在外面做什麼,進來。」裡面的人命令了一聲,讓我的疑惑變得更濃了,張楚燁難道在一夜之間變了?連聲音也變得更加的低沉。
我進去,只見張楚也**著上身,坦然的靠在沙發上,房間被拉上了遮光簾,開著一盞昏黃的燈,燈光打在張楚燁白皙的皮膚上,讓他今天看起來和往常不太一樣,我在門口躊躇著,不敢進去。
「在等我過去嗎?」
我後知後覺的撿起地上的文件跑了過去,把頭低的不能再低:「老闆,文件給你,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
我自言自語的說完這麼一大段話之後,趕緊往外跑,張楚燁卻騰的坐了起來,一把拉住了我,我一下子跌進了他的懷裡,他嘴角揚起一個冷笑,說:「急著走?」
「你鬆開我。」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
「為什麼。」他的聲音也宛如冰封。
我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手指顫抖的指向他:「你根本不是張楚燁!」
他一下子愣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那我是誰。」
我趁這個瞬間,趕緊跑到了窗戶的邊上:「你是……十六層……」我沒有往下說,因為我的牙齒在打架。
「哦?」他低低的疑惑出聲,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趕快離開張楚燁的身體,否則,我就拉開窗簾。」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他說,眼神與我在電梯關閉前看到的那個如出一轍。
「你快點消失!」我尖叫道,因為我的恐懼正在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突然,張楚燁倒了下去,從他的身體裡慢慢走出一個黑影,他的皮膚如同紙一樣蒼白,只有兩隻長著黑色長指甲的手,其他,全是一團黑霧。
我好像被人掐緊了喉嚨,在他走向我的過程中,猛地拉開了窗簾,可是,窗戶竟然被封死了!
房間裡是死寂的黑,唯有一束昏黃的燈光,將房間暗暗的渲染著。()
那雙漆黑色的眸子輕輕流轉,刀削一樣的面龐冷冽的緊繃著,僅僅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生前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
我摀住了眼睛,口不擇言的說:「冤有頭,債有主,我沒有害過你,我求求你也不要害我。」
他冷哼了一聲說:「膽子倒是越來越小了。」
我不知他話裡的意思,也不敢多問。
他命令道:「抬頭看我。」
我抬頭,又匆忙的低下頭,害怕的舌頭都在打結:「看,看到了。」
雖說對於鬼神這些東西都司空見慣了,可是這個沒有身子的一團黑霧,實在是不按常理出牌,就像只有一張臉和兩個手飄在空中一樣。
「膽小如鼠。」他冷嗤一聲,捲起一陣子冷風,我再畏畏縮縮的抬頭之後,已經是什麼都沒有了,當即嚇得我也不管張楚燁死活,馬不停蹄的跑回了九樓。
李萱萱把我叫到了辦公室,像是惋惜的對我說:「我也是不小心知道馬薇會出現在老闆辦公室裡的,還想著怎麼把這件事告訴你比較合適呢。」
「謝謝你了李總,只是我跟老闆沒有半點關係,這種事也不用告訴我。」
李萱萱強裝淡定的端起一杯咖啡,抬眼問我:「那……老闆跟馬薇在幹什麼?」
「老闆在交代她一些事情。」
「你少騙人了。」李萱萱把咖啡猛地放在了桌子上,說:「馬薇剛剛回來的時候,不僅滿頭的汗,連衣服髮型都是亂的,傻子都看得出來。」李萱萱說著,手攥的緊緊的。
「李總,還有別的事嗎?我改回去工作了。」
她或許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對我揚起一個老練的笑容:「行,你去忙吧。」
剛坐定,張楚燁就從樓上下來了,在辦公室女人艷羨的目光下走到了我身邊,他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禮盒,我納悶的看著他,今天明明不是我生日,為什麼這麼多人要送我禮物。
我看到李萱萱一臉鄙夷的看著我,我知道她一定覺得,我剛剛在她面前是在裝,是在炫耀,是在假惺惺的說和老闆沒關係。
張楚燁見我雲裡霧裡的樣子說:「你忘了嗎?這週六是陳琰和杜梓霜的婚禮。」
「啊?」我連忙把禮盒推開「我就不去了。」
「我前女友都結婚了,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去參加她的婚禮?」
「嗯,有馬薇啊,或者李總,不都挺合適的嗎?她們比我漂亮,懂得也比我多。」我又開始在電腦前,敲敲打打,選擇性的忽略他。
張楚燁沒說什麼,可是這個挨千刀的拔了我的電源線,我還沒有保存呀!
他把我拽了出去,拽到了休息區之後,把門從裡面反鎖了起來,不用想,外面又已經炸開鍋了,我只不過想好好工作,怎麼就這麼難!
「為什麼不去?」
我沒有回答他,剝了一個奶糖吃。
「是介意陳琰?」
「不是。」我趕忙解釋道:「老闆,真的不是因為別的事,我和他們都不熟,為什麼要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呢?」
「你和我熟啊。」
「可是……咱倆又沒有什麼關係。」我越說,聲音越小。
「奧,你是在怪我沒有確定下來是嗎,我的心意已經很明顯了,逃避的是你。」他兩手撐在玻璃桌上,俯瞰我。
我的手緊張的玩著糖紙:「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別意思過來,意思過去了。」他打斷了我,然後把禮盒扔給了我說:「鞋子晚上再給你送過去,這可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衣服,去的話,加薪一倍,不去的話,一毛錢我都不給。」張楚燁的手插在灰色的亮面西褲裡,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嘴角帶著斯文的笑容。
「你決定吧。」
我聞言,猶豫了三秒,接過了禮盒,低著頭說:「老闆,我盡量,不給你丟人。」
他伸過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說:「明天我去接你。」
對,沒人能在金錢的誘惑下不被動搖的,我如是的催眠自己,絕對不是因為我想去他倆的婚禮,絕對不是。
回到辦公室,感覺周圍的氣氛都炙熱了起來,李萱萱走過我的身邊,對她的助理小劉說:「小劉,給我來一杯greentea。」
小劉回答道:「萱萱姐,greentea沒有,倒是有一杯bitch,你喝不喝啊。」
辦公室其他會意的人都在暗笑,暗笑李萱萱她在說我是綠茶婊。
算了。
我繼續雙而不聞窗外事的工作,我可以輸在起跑線上,但我不能輸在起跑線的同時,還洋洋自得,我應該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晚上,我回到租的房子,在家裡唯一的一面鏡子前,換了七八個髮型,把那件禮服穿了脫,脫了穿,怎麼弄都不太滿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裙子是純白色的,帶著飄紗,頗有幾分仙氣,必須要穿上細跟的高跟鞋才能駕馭,可是我對高跟鞋這種物種,偏偏不太熟悉,於是穿起了我剛畢業那會兒買的高跟鞋,在房子裡練走步,步子倒是沒練好,泡先出來了。
我沮喪的脫了高跟鞋,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準備睡覺。
就在這時,門『登登登』的響了,我從貓眼看了看,差點嚇個半死,門外站著的竟然是一身休閒裝扮的戊戌!
他怎麼會來,又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我正準備轉身,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怎麼,想讓我把門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