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主要職責乃是:軍糧儲存、運輸以及定期發放;設立軍醫館,治療傷員,診斷軍中病患,維持軍中不被大規模傳染病波及等等;接收軍械,並維持保養,定期發放;戰後撫恤之核實,評判,撫恤金之發放等;軍馬餵養維持;為軍中牲口治病,戰馬為其中重中之重;營房修建,維修;對外採買各項物資;維持食堂運營等等。
董策把軍需處下面各個司的職責劃分的很細,而且很明確,一聽名字就能聽出來是做什麼的,簡潔明瞭。
這就不像是朝廷的機構,你若是跟一個普通老百姓說太僕寺,他能猜到是養馬的麼?你若跟他說軍馬司,他定然大致知道是什麼衙門了。
只不過,他劃分的實在是太細緻,把稍稍一個單獨的不同的領域,都是各自劃分出來了。其實就拿軍馬司和獸醫司來說,完全是可以合併在一起的。但是董策有自己的看法和原則,細分一些不怕,就怕事情籠統,權限籠統,導致到時候互相推諉,誰也不做事,誰也不願意承擔責任,那就反而不美。
是以他把這個獸醫司也給分了出來,不過估計獸醫司會是最小的司,全司上下只有一個人也說不定。
不過董策並不在意、
若是按照董策這個分法兒的話,那麼軍需處的權限便是變得相當大,從刀槍劍戟到軍糧肉食再到衣服鞋襪,幾乎一切跟軍隊供應有關係的,全部都要劃歸這個部門管轄。這也正是董策的目的,他現在的設想中,是把自己手下整個軍隊的職權劃分成幾個大塊,到時候一看,什麼活兒該誰幹,則一目瞭然。()各司其職,各守本分,既不會有越權的情況出現,也不容易出現人浮於事。
軍需處便是其中之一。
把所有的部門一一寫好並標準好其具體職責,董策撂下筆,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很快董策便是發現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自己現如今不但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組建這麼一個軍需處,自己的夾袋中更沒有一個人物能夠來統管這個部門!
石進周仲?不成,他們還得領兵。暫時軍事上的軍官就這兩位,如果不用他們的話,還能用誰?
難不成從民事官員上往軍隊上轉幾個?
想到這兒,董策頓覺思緒豁然開朗!
對啊!怎麼就不能民事官轉軍事了?反正是統帶後勤,統帶軍需處的,又不是讓他上前線去調兵打仗?只不過是物資調派安排而已。反而這軍需上的事兒,更傾向於民事一些。這些運籌算計的事兒,民事官員做起來,比軍官們來說反而是更有優勢。
但如此可用的人也沒有,一個蘿蔔一個坑兒,都佔著呢!
王羽的畜牧養殖司和漁獵……李貴周伯等,也都是各自都有差事。
想要動,真是頗有難度。
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一尋思,董策方才有點兒回過味兒來,他發現自己手下的這些官兒們,一個個權責都是相當不明確,有的管的多,有的管的少,而且還有不少交叉的。
實在是很混亂,這會兒想想便是頭疼。
董策腦海中忽然過了一個名字,頓時便是一拍腦袋:「我怎麼把他給忘了?這人,倒是個極好的人選。」
他思量著便越是覺得可行。
但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僅僅是這麼做的話,未免有些不足,便起身踱著步子,細細的思量起來。
外間燈光略略昏暗了些,白墨沒什麼事兒做,正自靠在桌子上,腦袋一低一低的,跟小雞啄米也似的正在打盹兒。
董策又是思緒良久,方才停了步子。
明亮的燭光下,他的目光一陣閃爍。他心中已經是有了思量,定了主意,並且一個大概的脈絡已經成形。這一次,他不但要把一批官員從民事轉為軍事,而且要把軍事上的職責差事,以及民事上的職責差事,重新進行一次大的劃分,明確各自的權力範圍,該管事項。
這也算是一次另類的陞官封賞了。
他立刻揚聲道:「白墨,去傳令,把紀長運找來。」
「啊?」
白墨一驚,霍的一下便是坐直了身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思緒還是迷迷糊糊的,口中卻是很清醒,半絲睡意也無,連聲道:「是,是!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白墨出去告訴了外面站著的家
丁,家丁自去傳令了。沒多一會兒的功夫,便是跟紀長運一起過來了,在外面通傳請見。
「進吧!」董策吩咐了一聲。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紀長風邁步進來,先掃了一眼坐在那兒的白墨,白墨衝著他笑了笑,紀長運卻沒搭理他,視若未見,直接一拐便進去了。白墨的笑容僵在臉上,氣哼哼的白了他的背影一眼,揮了揮拳頭。
他卻是不知道,紀長運自從經了那一次淒慘劇變之後,整個人便是變得孤僻偏激了許多。現如今還算好的,多少緩過來了一些,要是放在幾個月前,無端端的便會突然放聲大哭,指天劃地的大罵,然後披散著頭髮,茫無目的的四處遊走,見了人或是傻笑,或是大哭。
整個兒就跟個瘋子也似。
若是那會兒的白墨見到他,只怕是要嚇個半死也說不準。
紀長風進去,衝著董策抱拳行禮,深深一揖:「學生見過大人。」
他畢竟是讀書人出身,也有些自持身份,是不會像董策其它的下屬那般畢恭畢敬的行禮磕頭的,不過這般行禮,倒也算是頗為恭敬了。他現在雖說是在董策手下做事,但沒什麼名分官位,是以自稱學生也是理所應當。
董策倒是不在乎這個,對待什麼人,就要有什麼態度,這一點他熟稔的很。對待手底下那些親信人,大頭兵,他是該打打,該罵罵,這樣大夥兒反而覺得親近。但對待張寒和紀長風這等讀書人,就得持重文雅一些了。
「免禮免禮,大訥你是客氣了。」
董策笑笑,指了指一邊的三腳黃楊木圓凳:「坐下說話。」
紀長運謝過,一抖衣袍,在凳子上坐下了,挺直了腰板兒,神態自若,頗為不卑不亢。
「大訥啊,你在這邊兒,住的可還習慣麼?」
董策笑吟吟的問道。
這便是拉家常了,若是一上來就說正事兒,未免顯得突兀,而且也有沒禮貌,一上來先拉家常,把話題說開,慢慢再往正事兒上引,這才是正理。
「托大人您的福氣,換了新房子,寬敞亮堂,住的比之前舒服多了,就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住著,總有些說不出的怪。」紀長運擠出一絲笑意,答道。
從這兒就能看出他有些不成熟來之前的住處,可也是董策給他安排的,怎麼著,嫌之前住的不好?你這是變相的表示對董大人的不滿啊!
不過董策也不在意這個,紀長運本就是個書獃子,又是遭逢大變,本就不怎麼會和人打交道,現下更是性格偏激,連笑模樣兒都不多,能指望他說出多漂亮的話來?
「看來自己的盤算是不錯的,就這性格,總得好生歷練才是。」董策心裡暗暗想了一句,正想順勢開個玩笑說那正好尋個填房夫人在家中,如此一個人便不奇怪了,只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嚥了下去。怕是這對於紀長風來說是個敏感話題。又扯了幾句沒營養的閒話,董策便道:「大訥,想不想,做些差事?」「想,如何不想!」紀長風一聽,頓時兩眼放光,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