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看起來很大,但個個修仙,交通發達,通訊更發達。真正的內幕鮮為人知,小道消息傳播的速度卻可以媲美流行性感冒。姬容小白臉那點本事,洪荒眾生津津樂道了數百年。姜虞更不得了,她那點小成就,茶樓裡說書的每天至少說上千百來遍。如果可以收版權費,她早就已經是洪荒首富。在這樣的趨勢下,西陵無垣此人居然默默無聞,實在是相當不正常。
再結合他的作風舉止和姜虞等人的態度來看,此人十有**也是個深藏不露,大智若愚之輩。
他苦心孤詣,忍辱負重留在聶陽聖殿,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他背後,又有什麼樣的故事?
大約是遭遇太過雷同,她自己的過去簡直就是他的山寨版,琉鸞對西陵無垣此人,越來越好奇了。
西陵無垣搖著折扇笑了一聲,「跟女人鬥嘴,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也罷,前塵往事皆是空,唯有美酒佳餚最實在。走,喝酒去。」
琉鸞知道他被自己逼的無話可說,也不再繼續苦苦相逼,「普通的酒我可不喝。」
「醉月樓一千八百年的好酒如何?」
「尚可。」
「不醉仙翁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壇獨醉千秋又如何?」
琉鸞好歹前世今生許多年,見過玩過吃過穿過。在風這方面,也稍微有點見識。她頭髮一甩,學著電視劇裡面的高人慢悠悠說,「不如何。要論好喝,絕對是陳家村的陳年梨花酒。」
「梨花酒?」
「梨花酒,喝的就是那份甘甜清新。年份不用太長,三十年就夠了。也不用太講究,翡翠杯就夠了。」
「沒有聽過。」
琉鸞白他一眼,「你當然沒有聽過。陳家村是南海旁邊的一個小村子,住的都是凡人。酒也算不得什麼稀罕物,不過貴在自然純真。」
「南海啊?」西陵無垣摸摸下巴,「南海離這裡不遠。」
「那是。」聶陽城可以說就在南海邊上。很多年前她之所以會路過聶陽城,就是因為到南海尋找法器的緣故。
「有機會真要嘗嘗了。」
琉鸞伸手往南邊一指,「你要是想去,招朵祥雲一個時辰也就到了。」
西陵無垣立即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呵。」琉鸞看著他興致勃勃的神情,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我看到的西陵無垣,跟姜虞看到的西陵無垣是同一個人嗎?」姜虞面前的西陵無垣,冷靜漠然,拒人於千里之外。而她眼裡的西陵無垣。喜怒形於色,全然沒了那份清高的姿態。
西陵無垣側目,「你覺得呢?」燈火闌珊映著俊逸的面孔,分外妖嬈。
琉鸞淡淡一笑,「洪荒大神知道。」
「到了。」西陵無垣不想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合上折扇往旁邊一指,「請吧。」
琉鸞側身走進醉月樓,「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請我喝酒。」
西陵無垣一面讓店小二帶路,一邊笑道,「因為……我正好想喝酒,也正好需要一個人陪。」
琉鸞悠悠側目,「怎麼?你對那冥xx放不下麼?」
西陵無垣壓根忘了有冥月羅這回事,愣了一會才道,「她配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嘶吼,「西陵無垣……你給本小姐站住。」
西陵無垣嘴角抽搐了一下,「背後不能說人。」
琉鸞心知那女子十有**就是冥月羅,很淡定地補上一句,「尤其是說壞話。」
「是的,尤其冥xx是只死兔子,耳朵天生長。」
琉鸞恍然大悟,「兔子啊,原來您好這口。」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兔子應該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西陵無垣瞬間滿頭黑線,「額……誤會,我的意思是,冥月羅原型是隻兔子。而她本人,絕對是女的。」
琉鸞一本正經地拍拍他的肩膀,「別解釋,我懂的。」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解釋就是掩飾,在這個全民攪基的時代,我已經很淡定的接受雄性都是同性戀的事實。我們家後院的阿黃跟廚房的阿花都是公的,不過他們深深相愛了。於是,我相信男人之間的愛情了。」
西陵無垣怎麼也沒有想到,看起來如此正直、如此有風範的琉鸞,腦子裡的思想居然比豆腐渣還糟,無可避免地被雷的外焦裡嫩、七葷八素。
長長的沉默之後,他得出了一個很痛心的結論,「原來……洪荒已經腐女橫行。」
琉鸞拍拍他的肩膀,「腐女這種生物絕對是時代的產物,有人類的地方就有基情,有基情的地方就有腐女。蛋定,蛋定。」
西陵無垣嘴角一扯,「你沒有蛋怎麼蛋定?」
就在兩人胡扯的時候,冥月羅已經追了過來。手裡提著兵刃,風風火火衝到西陵無垣面前,「好啊西陵無垣,終於讓本小姐抓到你了。本小姐告訴你,這婚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琉鸞抬起頭,看見一個胸大腰細,媚眼嫵媚的女子,盛氣凌人地抬著下巴。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還可以看到兩根白色的鼻毛。
雖然長得像隻狐狸精,好歹是個美女,頭抬那麼高幹啥?秀鼻毛多影響形象啊。
「看什麼看?」冥月羅見琉鸞盯著自己,媚眼一橫,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兩根鼻毛微微晃動,稍微有點噁心。
琉鸞眨眨眼,「冥xx小姐,無垣已經同意退婚。具體詳情,請咨詢姜虞仙子。最重要的是,你頭抬那麼高,鼻毛露出來了啊。」
西陵無垣和旁邊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完全拿冥月羅當小丑。
冥家是名門望族,冥月羅又有姜虞護著,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一時怒火攻心,抬手就要打琉鸞。
琉鸞常年被鳳儀毆打,生平最恨有人打她。一看她抬起手,立即袖子一揮,「小傢伙們,救命啊。」黑壓壓的馬蜂群刷一聲飛過來,沖在在冥月羅臉上。
冥月羅不知道她玩什麼把戲,完全沒有防備,只能眼睜睜看著馬蜂群黑壓壓衝了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張臉已經潰爛得不成樣子。
「啊……救命……」冥月羅捂著臉,發出淒慘的叫聲。
琉鸞於心不忍搖搖頭,「早就跟你說過,你的鼻毛露出來了。」
「哎呦,這馬蜂太殘忍了。」西陵無垣雙手環在胸前,閒閒說,「太沒有人性了。」
琉鸞揮揮袖子收回馬蜂,「誰要是想動手打我,都必須付出點代價。冥xx,你最好記住,不是洪荒所有生靈,都必須任你們姐妹欺凌。」
「你……」冥月羅氣紅了眼,一雙玉手指著琉鸞抖啊抖,「本小姐不會放過你的。」
琉鸞很淡定地點頭,「嗯嗯,我知道。」
西陵無垣則做了個『請』的手勢,「冥小姐,姜虞仙子已經替你出面解了婚約。從今以後,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再也不用再纏著我退婚了。」
冥月羅眼角挑得老高,不屑地打量著琉鸞,「她是你如今的相好?一個窩囊廢,一個醜八怪,真是天生一對。」
琉鸞看著她那張紅腫潰爛的臉,幸災樂禍笑道,「是啊,醜八怪和窩囊廢,真是天生一對。你這樣的醜八怪,也只能找窩囊廢。像無垣這樣的翩翩佳公子,你是無福消受了。」
冥月羅臉色一變,「你……你等著。」
琉鸞用袖子扇扇風,涼涼的說,「怎麼?想找姜虞給你出頭?」
「哼。」冥月羅氣急敗壞冷哼一聲,轉身跑出去。
琉鸞眨眨眼,「什麼情況。」
西陵無垣兩手一擺,「我怎麼知道?」
琉鸞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拖著他往樓上走,「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