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秦劍!」
「定秦劍……定秦劍……定秦劍……」
凌風在心中重複了無數遍,將這三個字,以及這把劍牢牢地銘刻在那裡。
這把劍,此刻靜靜地插在那裡,他卻有一種感覺,那是一雙眼睛,站在極高的地方,俯瞰整個眾生。
此時此刻,今時今日,他還沒有可能,也沒有資格擁有它。
但在可以想見的未來,某一天裡,凌風說不准就能持著它,重現在那個久遠輝煌的時代裡,定秦劍在始皇帝手中迸發出來的威壓天下光彩。
在凌風喃喃自語,在他凝視著定秦劍的時候,武安君白翳也在盯視著他,眼中閃著神秘莫測的光。
這種現身至今,從瀟灑自若模樣變成狼狽不堪情狀,至始至終都保持著溫和語氣,出手殺人卻恐怖無邊的巔峰強者,始終沒有表露出他的意思。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凌風忽然扭開頭,不去看定秦劍,繼續如之前一樣,沉下心來觀摩四壁的浮雕圖案。
一開始,武安君白翳還耐著心等待著,他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耐心飛快地消磨著。
「他到底在看什麼?」
武安君白翳心中想著,神色變化,目光如刺,直刺在凌風的後背上。
若不是剛剛精神武學衝擊波及到凌風的那一剎那,讓他判斷出以精神武學的力量,壓根無法壓服這個外來人,他怕是都要忍耐不住出手了。
轉眼間,又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武安君白翳的臉色都變了。
這麼長的時間裡,凌風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忘記了定秦劍的存在,忘記了外面隨時可能趕過來的秦皇護衛的存在,竟然專心致志地看著那些浮雕,從這一面看到了那一面,又從那一面看回來,彷彿沒有止盡一般。
「他這是在跟我比耐心嗎?」
武安君白翳的臉色陰沉下來,若不是面前插著威壓天下的定秦劍,他都有暴起的衝動了。
他當然不會知道,凌風現在是真的把他給忘了,或者說,把除了壁畫之外的所有東西都給拋諸到了腦後。
這,都是源於他的一個發現。
「不對,不對,絕對不對!」
凌風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掀起了驚濤駭浪,連大陸都要為之陸沉。
「這絕對不是**碑刻,似是而非,裡面蘊含的東西截然不同。」
「若說,**碑刻是一部史詩,講述的始皇帝帶領大秦軍團橫掃八荒**,最終登上至高無上位置的過程。」
「那麼,眼前的浮雕,就是在登上至高位置,掌握至高權柄後,對這股力量的運用。」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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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結果!」
凌風從一開始的走馬觀花,到後來的全神貫注,終於發現了眼前浮雕與**碑刻截然不同的地方。
有著觀想**碑刻,從而得到心境武學的經驗,他自然而言地按著原本的路子去學習,將眼前這些浮雕中蘊含的手段牢牢地記了下來。
「只是……」
凌風驀然止步,就站在整個地下空間的正中間,低頭沉吟不語,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皺成了一個川字。
「不對,好像少了什麼。」
他倒不是真的把武安君白翳給忘卻了,始終記得有這麼一個不知道目的,不知道深淺,高深莫測的存在在那裡,自然不敢全身心地沉浸下去修煉武學。
真要那麼做的話,最後會出現什麼情況天也不知道。
只是大概的觀想的,還是讓凌風把握住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隨著觀想的進行,一幅幅景象,一個個念頭,一片片感悟在他的心中流淌而過,凌風隱約能看到幾個大字,在黑壓壓一片大秦軍團的景象中若隱若現。
「只要能看清楚這幾個大字,自然能修煉成這一個功法。」
「有著修煉到先天境界的八荒**獨尊功作為底子,做到這一點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
凌風百思不得其解,「到底缺少什麼呢?」
「不用看了,你看了也別想學會。」
武安君白翳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邊響起,要是他說的是其他的話,凌風說不准就會置若罔聞了,既與這些浮雕有關,倒是引起了凌風的興致。
「君上有指教?」
凌風微微一笑,時隔半天,再一次正視武安君白翳,「願聞其詳。」
武安君白翳不知道在打著什麼算盤,竟然真的耐著性子解釋道:「很簡單,八荒**獨尊功失傳了。」
「八荒**獨尊功」這幾個字傳入凌風耳中的時候,他心中劇震,狂呼「果然」,臉上卻神色不動,拿出與那蛤蟆周旋練出來的本事,淡定無比,彷彿漠不關心一樣地看著武安君白翳。
武安君果然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他也完全不會聯想到這一點,誰能想到,大秦正統傳承,大秦遺族都失傳了無數年的八荒**獨尊功竟然就在眼前這個外來人的身上?
反正他沒有想到。
武安君白翳以遺憾無比的語氣道:「此處是封禪台,你所見的壁刻其實並不存在於這裡,它們的真身所在是在地下數千丈的,真正的封禪台上!」
「嗯?」
凌風眉頭一挑,無法理解,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看到的又是什麼?
同時,他又暗暗心驚,封禪台竟然是存在於地下數千丈的所在,那樣深的地下,又是怎樣光景?
封禪台又是如何沉入地下的?
這些都是暫時無法得到答案的迷,凌風只得暫時按下,繼續聽武安君白翳往下道來。
「封禪台威能透出,又經上面整個秦宮大陣引動,封禪台上的這個封禪印功法才會浮現出來。」
「只要在合適的位置,也就是封禪台的正上方,對應於封禪台上諸般建築的位置建立相應的建築,受封禪台力量影響,都會被同化成封禪台模樣!」
武安君白翳說到這裡,看著凌風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你懂嗎?」
凌風沉吟一下,緩緩點頭。
他大致明白了武安君白翳所指。
封禪台的力量實在是太過詭異和強大,以至於到了扭曲所有現世,即便是隔著數千丈的底層都無法隔絕。
在這個輻射範圍內,上面的建築會自然地被影響成封禪台相應位置的模樣,連一點雕刻紋路都不會有絲毫變化。
如此力量,詭異到極致,強大到了極致。
凌風在驚歎之餘,慶幸無比,若非有如此詭異的力量在,他又怎麼深入地下數千丈,去得到這個對大秦遺族們無用,對他來說又有大用的傳承。
「你既然明白了,那我們就談談交易吧。」
武安君白翳總算找到口子,說出了他早就想道出的話來。
凌風似笑非笑地道:「不知君上想與凌某人做什麼交易?」
「你看這把劍?」
武安君白翳一努嘴巴,所指的自然是插在他身前的定秦劍了。
「就是這把劍,將本君鎮壓在這裡。」
「我想你來拔出這把劍,放本君自由。」
武安君用痛苦無比的神情道:「定秦劍連煌煌大秦都能鎮壓,它既鎮壓在我身上,這劍就不是我能拔取的。」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本君來說卻是救命大恩。」
話說完,武安君白翳用期待無比的目光望向凌風。
「拔劍?」
凌風啞然失笑,緊接著聲音一肅,喝道:「君上當凌某是三歲小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