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打開盒子時候,臉上那個表情……」
「是怎麼一回事?」
蕭無敵等人頭上如籠罩在一層迷霧當中,逆天邪的身影消失在了論道崖上都有了數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幾個猶自一臉若有所思之色。
在那最後一瞬間,他們清晰地看到逆天邪臉上的表情瞬間定格,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錯愕無比的事情一般。
那個時候,逆天邪的臉上映照著珠光,蓋過了星輝,他們幾個都看得清楚無比,不可能是眼花什麼的。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呢?」
神拳蕭無敵、妙僧戒色、天機杜如晦,三個人的腦子裡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攪拌一般,硬是要翻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幾個沒有溝通過什麼,但畢竟都不是初出茅廬的雛兒,在那一瞬間,依稀都把握住了什麼。
同時,他們很清楚,正是那個「什麼」,讓逆天邪失色如此的。
隨後,幾無先後之分地,蕭無敵一拳頭搗在掌心,妙僧戒色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杜如晦龜甲險些跌落到了地上,他們三個都想到了究竟是什麼不對勁了。
「珠光!」
「是珠光!」
「黃泉珠神物自晦,映照得逆天邪臉上纖毫畢現的珠光是哪裡來的?」
「難道是……」
蕭無敵他們三個,齊刷刷地一轉身,再齊刷刷地將目光凝到了凌風的身上。
這個時候的凌風,已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施施然地走到了嚴晴語的身旁,拿著那幅論道圖在全神慣地欣賞著。
他的肩膀上,更有一隻玄色中透著暗金光澤的小猴子,在蹦來跳去地玩耍著。
猴子的雙手握著比它還要黑的墨蕭,揮舞著如跟空氣作戰一般,小模樣憨態可掬,可愛無比。
凌風神情那叫一個置身事外,賞畫戲猴那叫一個悠然自得,讓此前接連經歷了緊張、不甘、懊惱、驚疑、恍然……諸般心裡煎熬的蕭無敵等人恨得牙根都癢癢。
一時間顧不得這麼許多,蕭無敵他們三個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在凌風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掃過了好幾遍。
最終,定格到了一個地方。
猴子?
不對!
墨蕭?
對,也不對!
墜飾?
對了!
蕭無敵等人的目光好像有刺一樣,帶著他們強大的怨念,刺激得啼魂渾身毛髮炸起,好在隨後它發現目標不是它,這才沒有做出鑽到凌風腦袋後面的糗態來。
啼魂無辜地舉了舉手中的墨蕭,只見得蕭無敵等人的目光隨之轉動,倒來了興致,也不害怕了,將墨蕭往圓裡掄,化作了眼花繚亂地一大片殘影。
蕭無敵等人的眼珠子隨之轉了幾圈,隨之反應了過來,齊刷刷地怒視啼魂。
這猴頭頓時大驚失色,怪叫?怪叫了一聲,「嗖」地一下縮回了凌風的肩膀後面,感覺安全了,這才敢小心地冒出頭來齜牙咧嘴。
蕭無敵等人哪裡有空跟一猴頭較勁,墨蕭一離手,他們的目光就隨之下移,一直到墨蕭穩穩地落入了一隻手掌中。
「諸位,何必與一猴兒為難呢?」
凌風微微一笑,許是心情放鬆的緣故,他說起話來,也頗有幾分氣死人不賠命的架勢。
「我們與它為難?!」
妙僧戒色眼睛瞪圓,嘴巴鼓了鼓,終究沒有把後面的話爆出來,而是低頭誦讀佛號:「阿彌陀佛,小僧又犯了嗔戒,罪過罪過,不過那小子也著實是太氣人了。」
「哈哈哈~~~」
凌風看著妙僧戒色那都要跟佛陀告狀的架勢,失笑出聲:「和尚,何至於這樣,凌某不說笑了便是,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妙僧還沒有開口呢,蕭無敵便伸手一指墨蕭,道:「凌兄,盒子中可是那東西?」
他手指所指之處,自然不是墨蕭本身,而是墨蕭下方這會兒空空蕩蕩的墜繩處。
他們幾個人都是強大的武者,或許每個人並不都是心思細膩,當是凌風腰間墨蕭上墜著的那一顆明晃晃的明珠,他們還不至於沒有看見。
看到現在墨蕭墜飾全無,聯繫到此前逆天邪臉上的珠光,他們不往這方面猜才怪呢。
凌風一笑,頷首道:「然也!」
「果然如此!」
蕭無敵長歎出聲,「凌少帝你竟然能在我等的面前行偷天換日事,我等竟是一無所覺。」
「慚愧慚愧!佩服佩服!」
感慨了半晌,他接著問道:「凌少帝,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做到的?」
蕭無敵這話一問出口,妙僧戒色、天機杜如晦,甚至是凌風身邊的嚴晴語,齊齊望了過來。
這也是他們想要知道的。
此前,凌風與眾人在石筍天柱上爭奪黃泉珠的時候,那一幕幕可是都映在眾人腦海裡的。從頭到尾凌風就接觸過一次黃泉珠,還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短暫到他連啟動命符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凌風又是如何解下墨蕭明珠,又在眾人眼皮底下偷天換日了黃泉珠的?
這個疑問不解開,相信蕭無敵等人能鬱悶到明年去,這也忒憋屈了。
便宜佔盡了,凌風也不想得了便宜再賣乖,笑著說道:「明珠我是早就摘下了的。」
這話一出口,蕭無敵等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對了。敢情凌風不是臨時起意,竟是早就有了計劃,他們卻被蒙在鼓中,拼得起勁。
想到這裡,他們的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至於怎麼偷天換日的……」
凌風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凌某卻是用了一些旁門手段,貽笑大方,貽笑大方~」
蕭無敵等人在心裡面皆是破口大罵:「你倒是直說啊,我們就想死個明白,管你是大方還是小方的,讓我們死個痛快成不?」
看他們有些不善的眼神,凌風倒不好再賣關子了,不怕別的,就怕他們明知道沒有希望了,豁出去撕破臉也要浪費他一枚命符。
他玩這麼多花樣兒,何嘗沒有省下這塊命符的心思,真要弄到那個地步就不值當了。
「說來複雜,凌某不如再做一次吧!」
凌風連忙說道,話音剛落,他伸出了右手,平攤開掌心向上,掌上空空如也。
眾人的目光,頓時凝聚了過來。
正當大家有些不解的時候,凌風的左手一抹,一顆昏黃色的珠子,忽然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上。
「黃泉珠!」
雖然早就知道此寶落到了凌風的手上,然而看到它出現的時候,
蕭無敵等人還是一陣激盪,下意識地就要挪動腳步。
凌風見狀猛地握住了手掌,將黃泉珠緊緊地握住,隨後警惕地望向了他們。
蕭無敵等人訕訕然止步,心中猶自不解,繼續以好奇的目光望來。
看他們知趣,凌風也不為己甚,微微一笑,再次攤開了手掌。
「咦?!」
眾人皆是驚疑出聲,剛剛明明看到了黃泉珠被他握到了掌中,怎麼現在又是空空的呢?黃泉珠哪裡去了。
凌風不想刺激眾人過甚,隨即攤開了左手手掌。
黃泉珠正好好地躺在那上面呢。
這不過是外道,算不得什麼了不起,可要當著面騙過了神拳蕭無敵、妙僧戒色等人,卻也絕對不容易。
如此手段,也堪稱是旁門中的巔峰了。
「我知道了。」
神拳蕭無敵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問道:「可是空空門的飛雲探龍手?」
話雖是問句,語氣卻帶著肯定。
「不錯,蕭兄果然神目如電,見聞廣博。」
凌風讚了一聲,妙僧等人也才明白了過來。
空空門雖然是下九流的門派,但終究是旁門巔峰,他們門中看家的絕技他們還是聽說過的。
想到,他們身為六御絕巔門下年輕一代的翹楚人物,最後竟然栽在了這樣的旁門手段下,還被耍得團團轉,他們就覺得各種憋屈鬱悶,得不到消解。
至於凌風是什麼時候動的手腳,自然是問都不用再問了。
那個場面,在一剎那間,在他們幾個的腦子裡便回放了無數次。
凌風伸手抹過黃泉珠,然後合上象牙盒子的合蓋,就是在那一眨眼的功夫裡,偷龍轉鳳地以墨蕭明珠代替了黃泉珠。
蕭無敵他們幾個還有些鬱悶呢,凌風的話悠悠然地傳入了他們的耳中:「在來論道崖前,凌某有事耽擱,多回了一趟紫巖城。」
「恰逢紫巖城武者傾巢而出,城中空虛,有空空門下乘隙進城做營生,還偷到了凌某的身上。」
「略施薄懲的同時,凌某看這門旁門手段,亦是有趣,可賞可玩,就學了過來。」
「不曾想用到這裡,貽笑大方了。」
凌風的表情很謙虛,很汗顏,妙僧他們卻很想一拳頭搗在上面,如此方解心頭之恨。
好半晌,他們才順過了氣,由神拳蕭無敵感慨出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又何止可以用在臨機戰鬥之時,這般絕世手段,是吾輩所無,敗在凌少帝的手上,蕭某心服口服!」
妙僧戒色他們幾個也想明白了。
同樣的事情,要是發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也有把握不讓那個空空門人得手,可要是說一瞬間就學到了飛雲探龍手,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天下之大,怕是也只有憑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揚名天下的凌風,有此手段。
從這裡看來,他們不是輸給了飛雲探龍手,不是輸給了旁門手段,而是輸給了凌風的妖孽天賦下。
外加凌風在出手偷天換日前,就已經事先做好了準備,盤算好了要以墨蕭明珠李代桃僵,這般心智謀劃,又何嘗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想明白這些後,妙僧戒色、天機杜如晦,亦是拱手為禮,認輸不再與之爭。
他們的這一表態,凌風亦是長出了一口氣,甚至需要藉著將黃泉珠繫在墨蕭上,作為新的雕飾,這個動作來平復心中的激盪。
外表瀟灑自若,他的心中,卻如有狂風在激盪:
「黃泉珠,命符,真正到手!」
「天池盛會,我來了。」
「迷神谷、商盟,你們等我!」
「馬上,到!」
ps:六更,爆發完畢!
竟然寫到了差不多四點~汗,好在,天還沒亮。
接下來是今天的更新了,早上那章移到中午來吧,估計爬不起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