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還靈根!」
「這裡竟然有大還靈根!!!」
凌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驟縮的瞳孔中如有火焰在燃燒一般。
「大還靈乳,絕世靈藥,一滴就足以引起先天強者爭奪。」
「既有鐘乳之伐毛洗髓靈效,又有草木靈液固本培元之功,造化級的寶物!」
凌風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翡翠般晶瑩的籐條,岩石片般的灰色葉片,與腦海中大還靈根的資料一一對應,終於確定了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靈根,正是傳說中的大還靈根。
所謂的大還靈根,又名之為木石之精,乃是造化級別的仙藥。偶然現世一滴,別說獨狼這樣一個殘廢的後天三層武者,就是先天強者,也要搶破頭去。
此時此刻,凌風的眼中已經沒有爭鬥正酣的獨狼和巨蛇了,目光順著大還靈根一直望向洞中去,可惜有巨蛇水桶般粗細的身子佔去了大半空間,看不真切。
「裡面十之**就是萬年石鐘乳了。」
凌風的呼吸漸漸粗重了起來,哪怕不曾親見,他也不難猜出裡面到底是什麼。
大還靈根,本就不是指的單一靈根植物,而是任何一種,可以吸取萬年鐘乳精華的草木。
以草木之身,吸取萬年鐘乳精華,再由日月精華蘊養,最終形成的就是木石之精——大還靈根。
看到大還靈根的第一眼,凌風就恍然大悟:「怪不得獨狼能在短短時間修為突飛猛進,以殘廢之身,在紫巖城武院中獲得一席之地。」
「有此靈物傍身,若是這獨狼不是後來殞身妖獸之口,怕是還有機會晉身先天,亦未可知啊。」
與此同時,凌風小心地收回了不知不覺探出了不少的身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獨狼山長,對不住了,這大還靈根凌某就笑納了。」
「便當是你的作為,付出一點代價。」
「凌某也不要你性命,只要你的
——機緣!」
凌風眼中精芒迸發,呼吸卻反而細微了起來,只要不是近在咫尺,怕是壓根就不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懸崖之下,獨狼酣戰正濃,自然想不到有人在暗處算計著他,臉上全是狂熱之態。
「區區一條怪蛇,也想阻我機緣。」
「這是上天彌補給我的,誰也不能攔我!」
獨狼低聲吼叫著,絲毫不顧眼前不過是一靈智未開的怪蛇,彷彿將一生不滿盡數宣洩了出來一般。
「我從小修煉,就是為了出人頭地,上天不公,憑什麼讓我殘肢盲目?」
「我苦苦巴結那些權貴,幫著欺壓那些普通的武徒,低聲下氣全無尊嚴,就為了能得到點固本培元的藥物,彌補虧損的元氣,為什麼就是得不到?」
「那些世家紈褲,名門子弟,又是什麼玩意兒?除了有個好的長輩,還有什麼能比得上我?」
「哈哈哈哈~~~」
「現在有了大還靈根,我看你們還怎麼看不起我?我踩死你們!」
獨狼狂笑著,狀若瘋狂,動作卻一點不慢,突然間一腳踢出。
「彭~」
假腿如攻城錐般飛出,轟在巨蛇的頭上,血光四濺,立盲一目。
「嘶嘶~~」
怪蛇狂怒,嘶嘶蛇鳴聲中水桶粗細的巨大身子從洞穴中一竄而出,崩碎了洞口處碎石無數,濺射如雨。
獨狼以僅剩下的一條腿金雞獨立,眼前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抬頭一看,正前方正是怪蛇人立而起的上半身,疾撲而下。
怪蛇一撲,腥風席捲,哪怕是在懸崖頂部的凌風都為之變色。
「好畜生,在這小小空間裡面,一撲之勢,就是後天巔峰亦不能擋!」
空間狹小,無法趨避,怪蛇又是怪力無邊,以人類之軀,除非臻至先天境界能借天地之力為己用,否則還真無法硬抗,非被逼落懸崖不可。
然而獨狼既是精心準備,又豈會如今的情況沒有考量?
「哈哈哈~畜生就是畜生,合該我獨狼得此寶物。」
獨狼不驚反喜,大笑著以獨腿點地,不待怪蛇撲至高,整個人便倒飛而起,出了平台範圍。
正常情況,這一下肯定要跌落崖底,可是正如獨狼所說的,怪蛇終究不過是靈智未開的畜生,完全不明白獨狼腰間所縛的繩索作用。
「崩~」
繩索繃到極限,獨狼於空中有一個停頓,就好像凌空立於虛空中一般。
此時,一人一蛇,正面相對。
怪蛇人立而起,蛇信吞吐,凶威無邊,卻也將最脆弱的腹部暴露在外;
獨狼為繩索拽著,有那麼一剎那居高臨下凝立在空中。
無論是人,還是蛇,都不難明白,這一剎那過去,繩索重新蕩回,獨狼無異於自投怪蛇口中。
凌風從崖頂望去,甚至還能看到怪蛇血盆大口張大著,涎水四溢,就等著獨狼自己投入口中呢。
獨狼絲毫不懼,狂笑著將木頭手臂揚起,對著怪蛇的腹部,大吼出聲:「畜生,去死吧!」
「轟~」
木頭手臂炸開,火光中無數鐵砂爆出,如一團被搗了蜂窩的馬蜂般一擁而出,密密麻麻地打在怪蛇坦露的腹部上。
霎時間,血光四濺,怪蛇哀鳴一聲,高高揚起的上半身砸在平台上,發出一聲巨響。
一擊,斃命!
懸崖上,凌風亦不由得露出駭然之色,望向獨狼鮮血淋漓的斷臂,目光登時就不一樣了。
「這獨狼著實了得,斷臂獨腿本是大破綻,卻能被他換做出其不意的殺招,別說是區區一畜生,即便是人,若非早有準備,也難免為之所趁。」
凌風雖然對獨狼刮目相看,卻也沒有放他一馬的打算,一報還一報,凌風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瞬息之間,形勢轉變,獨狼面露狂喜之色,整個人就要隨著繩索蕩回平台。
眼看著,只要打一個哈欠的功夫,他就要重新登上平台;
眼看著,怪蛇已死,大還靈根這一造化級別的寶物,就要落入其手,一生命運就要改變。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先是懸崖之上,凌風一個手刀砍在麻繩上,本來就繃得緊緊的麻繩瞬間斷開;
繼而,獨狼臉上的狂喜之色凝固,吃力地抬起頭來,偏偏看不見上懸崖上半個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
獨狼腦海中渾渾噩噩,此念方生,整個人就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嗖」地一下從空中墜落了下去。
只餘下,「啊啊啊~」一聲慘叫傳了上來,直入凌風的耳中。
「不~~」
耳中依稀還能聽到獨狼的叫聲,凌風掏了掏耳朵,施施然地探出頭去,但見懸崖深深,人影渺渺若蚊蚋,看不得清晰。
「獨狼,凌某在你最得意的時候斷了你的希望,再奪你機緣,算是報了你當年助紂為虐的仇。」
「自此以後,你我兩不相欠。」
凌風早在剛到這處懸崖的時候,就大致估計了一下懸崖的高度,以獨狼的修為還有他的經驗來看,直摔死是不至於,但重傷卻是絕對免不了的。
若是如方德般的血海深仇,凌風絕對不介意繞道崖下,來個斬草除根,不過換成獨狼嘛,卻不需要如此。
「獨狼,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是誰在你最得意時推了你一把,奪走了你的機緣。」
「這也算是一個懲罰吧。」
凌風笑笑,旋即將獨狼此人拋開,信手在左右找了找,於老樹下發現獨狼的包裹,從中取出一團備用麻繩,在手中掂了掂面露微笑。
「如此,倒也省得我在搓樹皮為繩了。」
凌風心安理得地將獨狼的準備據為己有,把麻繩往老樹上一纏,便從崖壁上一躍而下。
「彭彭彭~」
凌風足尖在崖壁上連點,緩了一下墜落的勢頭,轉眼間就落到了平台上。
腳邊,是怪蛇的屍體。
凌風的目光只是在怪蛇上掃過,旋即凝到了山洞處。
怪蛇為了最後一擊,整個身子幾乎都從崖洞中竄出,正好省了凌風的功夫,一彎腰,就鑽了進去。
入得山洞中,凌風也顧不得四面都是怪蛇留下的粘液,觸之黏糊糊噁心無比,只是循著大還靈根籐的方向,向著山洞最深處走去。
隨著凌風的深入,外面天光漸漸不能照入山洞中,四面一點點陰沉黑暗了下來。
畢竟還不到虛室生白的境界,凌風的眼力雖然好過普通人,卻也不能在這樣的黑暗中視物,正要取出火折子照明呢,洞穴深處忽有點點白光透出。
「咦?~」
凌風心中一動,將火折子重新放回,身子一矮,就向著白光處走去。
不過片刻,便到了盡頭。
一到這處白光充盈,亮如白晝的所在,凌風眼中登時一亮,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果然是這裡!」
凌風站在前方已無路的洞穴最深處,藉著四面散發著白光的奇石,將此處的情況看了個清楚明白。
眼前,不過一步遠處,一個洗澡盆大小的池子,裡面積存著一池淡白色的液體,如同稀釋過的牛奶一般。
頭頂上,一根翠綠的籐條從洞外一直延伸到此處,根部扎入池中。
「萬年石鐘乳!」
「大還靈根!」
看到這一幕,凌風最終放下了最後的擔憂,酣暢地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