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說這話的時候,唇角不禁勾了起來,笑容猶如繚繞在薄雲濃霧之中的山巒,顰顰作態,溫婉美好,卻又太過涼薄,孤冷。她望著下方跪著的十六人,抬手讓他們起來。
隨後,花清茉微做停歇,繼續道:「不知你們可有什麼好的計謀?」
聽花清茉此話,雲邪拱手向她,溫雅如竹的面容之上有著一抹高山行雲一般的笑容:「少主做事一向深謀遠慮,必然心中已有計策,屬下等皆聽從少主之令。」
「我是有一計,但能否成功尚是未知之數,所以想聽聽你們可有什麼想法?」花清茉注視著雲邪,語氣很是溫和平寧。
於此,雲邪微斂眼簾,面露沉思之態,此時站在在雲邪旁側的青狐突然開口。
「少主,兩軍交戰,糧草甚重。梁王大軍遠征於此,對於糧草的護衛必然是十分嚴密,想要暗中偷取極難。但若想要智取,如何智取比偷取怕是要難上幾倍?」青狐的聲音難得嚴謹,絲毫不像平時的輕浮隨意。她望著花清茉,嫵媚漂亮的臉龐之上儘是認真嚴謹,以及堅毅冷卓。
青狐的話,營帳眾人皆懂。但如此被她挑明而說,臉色不禁沉了幾分。
「若是我們假裝偷襲,必然能夠引起梁王大軍的注意,那時糧草的守護必然會鬆懈不少,利用大內密探,應該能取不少糧。」夙畫看著花清茉,出聲回稟。他的手放在下唇的位置,儼然一邊說話還一邊尋思考慮。
夙畫剛說完,戰在雲邪另一邊的貓兒便直接開口,毫不留情,直接指出其計謀的弊端:「大內密探武功不低,取糧不在話下,但想要一個個攜糧全身而退便是一件難事。況且,梁王大軍不是傻子,再怎麼笨也不可能因為我們偷襲而完全不顧糧草的安危。反而還有一種情況,便是我們的偷襲讓他們更加嚴密看管糧草,這樣可就是打草驚蛇,得不償失了。」
貓兒的話雖然有些直接,但卻是事實。他們都知道,這世間之事瞬息萬變,前一秒還是高高在上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摔到地面。所以貓兒所說的情況,完全有可能發生。
隨後綿逸,鈺陽,溪風等等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終究差了分毫無法採用。此時一直沉默的雲邪,抬眸望向花清茉,漆黑安寧的目光中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波動。
「少主,以雲邪對你的瞭解,你不會打草驚蛇,也不會與梁王大軍大打出手,更不會讓梁王因為糧草之事生出即刻出戰之心,你想的計策必然是會讓梁王自己丟棄糧草,雲邪說的可是少主心意?」
雲邪將心中的想法說出,隱於袖袍後的雙手因為心中無法制止的顫抖而僅僅握住。若他們少主真能做到他所說的這般,那麼她的謀劃已是將中少有。
經綸之才,世間難有。
「雲邪你倒是瞭解我。」花清茉聽到雲邪的話不禁一笑,隨後她低頭看著懷中的茉茉,將剛才夜禎送於茉茉的比翼雙飛戴在她的腰帶之上。「若是公然有奪取敵方糧草意圖,梁王必然能夠想到我軍糧草不足,以梁王的為人,他必然守株待兔,等待我們糧盡之日不費吹灰之力消滅我軍。當然,這是在我們未奪取糧草的情況下所做的設想,但若是……」
花清茉說到這兒,抬頭望向幽雲十六騎,聲音依舊平和溫淺,如流水一般讓人覺得清潤暢然:「我們奪取糧草惹怒梁王,他必然會盡快發軍攻打我軍,這就與我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所以,我們取梁王捨棄的糧草是最好的事情。」
「少主說的有理,但如何捨棄?怕是沒有會捨棄糧草的大軍。」鈺陽面露疑色,但更顯凝重。
「捨棄一樣東西的理由只有兩個,一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梁王不可能不想要糧草,所以我們便讓他不能要。」花清茉唇角之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深遠笑意,猶如映照深山老林的一道虹光,那般的璀璨,卻又那般的深邃。她的面上的肌膚此時似乎比平時越發的白皙,恍若天空之中縈繞的白雲,白的純潔卻又白的虛幻。
午後,溪風、鈺陽以及貓兒三人一起出發,前往梁王大營。花清茉派他們三人前去並非偶然,溪風輕功最好,不易被人發覺,貓兒五感超群,極其敏銳。至於鈺陽,自然是發揮他的長處。
到梁王大營之時,鈺陽便於溪風以及貓兒分開,前往他處辦他所需辦的事。至於溪風和貓兒,則是分開前往司徒信營地糧草所在之處。
營地之**有四處放置糧草之地,分為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每處守軍可達千人,且周圍有極多的巡視小隊。
貓兒去的北邊,溪風去的是南邊。兩人選擇這裡也是有一定原因,因為這兩處離朝廷軍營較近。
到了北邊糧倉時,貓兒看著眼前巨大的建築,秀麗冷艷的面容之上浮現出一絲極寒的笑意。她慢慢抬手,附在腰帶之上,正欲拿出裡面的東西時,一陣窸窣聲音傳來。
對此,貓兒立刻回頭,手已經移到腰間佩戴的彎刀刀柄之上。望著離自己還有十米的人,貓兒死寂如水的雙眸有了一點波動。
剎那之間,貓兒握緊朔月彎刀的刀柄,但是分秒之後,她又鬆開,不再去看那人,準備執行花清茉的命令。
她自己的事和少主的命令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見貓兒這般無視自己,風疏用的靜如長峰的目光有著湖水淺淺流動一般的漣漪。他快速的移至貓兒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冷漠卻又瘖啞至極,彷彿壓抑著什麼。
「跟我走。」
「放開。」貓兒沒有去看風疏用,只是望著他緊握自己手腕的右手。這雙手曾經牽著她走過很多地方,而且她還天真的以為能夠牽一輩子,雖說當時的自己忘記了一切,但是終究還是傻傻的信了。
是啊,傻傻的。
「跟我走,否則我便鬧出動靜,後果你應該知道。」風疏用說這話時,牙齒緊咬,一字一言彷彿從齒間狠狠擠出。但是他握住貓兒手腕的手,卻在不知不覺中溫柔了下來。
「風疏用,你……」貓兒的雙眸中浮上一絲的怒意,她望著風疏用俊美的如同雕刻出來的臉龐,慢慢消除了怒意,取而代之的依舊是死水一般的平寂。「我如今有令在身,不能動手殺你,反而遭你威脅是我倒霉。走吧,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
兩人快速從梁王大營離開,一路子上,風疏用都緊緊的抓住貓兒的手腕,生怕她離開。而貓兒想要殺風疏用,卻幾次被他擋住,甚至封住了三大穴位,半個時辰內不能再動內力。
到了一處普通百姓的茅屋前,風疏用直接拉著貓兒推門走了進去。
茅屋裡面有著一個穿著樸素的農家女子,她正坐在桌前縫補衣物,見一男一女突然闖進來,她愣了一下,正欲說話之時,風疏用丟了一錠金子過去。
「滾出去,你這屋子歸我了。」
那農家女愣了一下,詫異至極的看著剛剛接住的金子,她張嘴咬了一下後,立刻拿起她握緊金子,陪笑道:「是是是是,這位大爺,這房子是你的了,我這就出去。」
說完,那農家女便走了出去,而且還體貼的給風疏用和貓兒關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風疏用慢慢的鬆手,似乎是要放開貓兒,在手離開她柔軟細膩的肌膚之時,一種說不出來的空虛瞬間圍繞著他,同時先前花清茉所說的話在他耳邊縈繞不停。
「若二姐夫真想如此,清茉便讓她嫁於你,貓兒定會聽從清茉的話。」
是啊,貓兒那麼聽那個女人的話,一定會好不反抗的嫁於別人。但是她,她怎麼能嫁給別人?
她是他的,永遠是他的。
風疏用轉身,一把將貓兒推在門上。貓兒的後背被門栓硌的有些疼,她剛想移動,風疏用便壓了過來,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如此動作讓貓兒一愣,她快速的推搡風疏用,但是風疏用的身子彷彿山巒一般立在她的面前,無論她使多大的力,都絲毫不動。
唇舌被風疏用毫不留情的侵佔,一股說不出來的屈辱侵襲著她。雖然貓兒奮力掙扎,但是兩人的身體無論如何都緊緊相觸,貓兒感覺自己的身上似乎又要沾染他的氣息。
此時,貓兒恨自己剛才為何要急著殺他,被他封住穴道。不然現在,她也不會這般受他侮辱。
兩人糾纏之間,風疏用有意的將貓兒引至榻邊,然後直接將貓兒壓在了臥榻之上。他的唇從貓兒的唇上移到她的脖頸,不停的吮吸著貓兒的肌膚,在上面留下一個個屬於他的印記。而他的手直接扯開貓兒的腰帶,隨後急不可耐的撫上她柔滑的肌膚。
風疏用的動作讓貓兒意識到一絲的危險,她拚命的想要掙扎,但是如今的她沒有內力,光憑拳腳她根本不是風疏用的對手,結果都是一樣。意識到兩人差距之後,貓兒停止了掙扎,雙手平放在臥榻之上。她望著上方破舊的屋頂,以及從縫隙之中落下的光芒,唇角之上浮現出一絲的笑容。
「要我就快些,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