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依舊猶如被火燃燒一般,熾熱灼烈,腦中更是猶如漩渦一般,急速旋轉間,朦朦朧朧,迷迷糊糊,但是卻又帶著一絲的清明。花清茉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另一股灼烈的火焰一點一點的撕裂開來。如此的疼痛之下,花清茉身子不自覺的一顫,完全是不受她控制的想要逃離。
白紫簫立刻按住她,幽暗的雙眸之中彷彿暴雨靠近,冷寒之中卻又透著一絲的瘋狂的預兆。聲音依舊是那麼冷漠涼寒,可是卻有著一種低沉的邪魅。
「乖,別動。」
「我疼。」花清茉聽到聲音,微蹙著雙眉出聲,聲音有著平日裡都未曾有過的柔媚動人。
「疼也別動,我如今也疼。」白紫簫冷聲的說道,絕艷的臉龐上似乎有著一層薄淡的細汗,燭火光芒溫潤柔和,沿著他的臉龐慢慢的潑墨上一抹又一抹的艷色,在極致的華美,窒息的妖冶之中,仿若盛極綻放的血色菡萏,散發出一陣陣媚人的妖蠱與誘(you)惑,絕艷一時。
白紫簫的聲音讓花清茉再次忍著身子上的疼痛,不再亂動。不知多了多久,身子中原本燃燒的熱火,和帶來撕裂疼痛的熱火慢慢融合。在極度的熱火之中,花清茉感覺到一股涼意慢慢的襲來,身子似乎漂浮在汪洋之中,浮沉波動,尋不到彼岸,又像是漂浮在雲端之上,飄蕩徘徊,握不住方向。
夜靜無聲,卻又有聲。
人似無情,卻又有情。
紫薇宮的周圍燈火通明,落在周圍的紫薇之上,彷彿滿樹紫薇盛放開來,繁花似錦的一片美麗,彷彿落下了一種無可替代的永恆。
此日此夜,彷彿真的花開,傾倒了一片寂寥的流年。
紫薇花開,沉迷的愛。
翌日。
午時時分。
花清茉感覺身子和被白紫簫教授武功之後一般,沉重的彷彿千斤壓著,想動卻有些無力,身子的各處更是一股無法訴說的疲累和隱隱約約的疼痛。
艱難的睜開眼睛,一道刺目的光線傳來,花清茉立刻抬手去擋,雙眸微微的瞇著。昏沉了片刻之後,花清茉突然意識到一事,雙眸立刻睜大。她轉而望向一邊,此時映入雙眸之中的,是白紫簫那張彷彿紅蓮業火妖嬈燃燒的絕艷臉龐。
蒼白如雪的肌膚一如往昔,白的詭異,死寂的白中見不到一點的紅潤,一如她元池邊第一次看清他的臉時那般。妖嬈的鳳目微微閉著,彷彿還未盛放的罌粟,邪魅之中隱藏了起了妖惑。
欣長的睫毛微微上揚,卻又在他的眸上投下了一層深重的剪影,暗沉陰詭。而他的唇,此時彷彿點上了朱紅的妖嬈,透著一種蠱惑的美麗。
凝視著白紫簫片刻,花清茉的目光頓時沉幽的異常。雖然她被情毒折磨的迷糊不清,但卻還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那一幕幕畫面猶如被清水一遍遍的沖刷乾淨,也越發的清晰起來。
白紫簫他……
他竟然……
竟然……
花清茉感覺自己彷彿在做夢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幻真幻假。她小心翼翼的掀開錦被,拿起放在裡方淡紫色纏枝紅梅交領中衣準備穿衣。目光劃過自己的身子,一點點紅色的吻(wen)痕猶如一朵朵紅梅落在身上,幾乎遍佈了整個身子,其中更是夾雜著咬痕,尤其是在腿上,顯得格外刺目鮮艷。
穿好中衣之後,花清茉輕手輕腳的下了臥榻。一站到地上,她便兩腿發軟,腰疼不已,身上咬痕之處更是有著一陣說不出來的刺痛。她的目光看向白紫簫,心中有著一股火。
白紫簫是太監,所以她便捨棄想要孩子的想法,只為了和他在一起。但是,現在她才知道,他是假太監,是假的。虧他們還同床共枕這麼久,他更是每日抱著自己睡覺,還未曾有過任何的反應。
花清茉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覺得她需要冷靜一下。
快速打開了一邊的衣櫃,花清茉從裡面拿出了一件淡紫底折枝辛夷花暗紫鑲邊長襖穿上。隨後,花清茉站在銅鏡前,望著裡面的自己。
長髮隨意披散,略顯凌亂,臉色雖然看著蒼白,但是卻有著一抹淡化不去的艷色,和平時看著有極大的不同。而且,最傷腦筋的是她的脖頸處,吻(wen)痕密佈,咬痕深刻,根本無法示人。
花清茉沒有辦法,從衣櫃中淡藍鑲領銀白底子粉藍繡金花卉紋樣對襟比甲,穿在長襖外面,比甲的領口、袖口等都有著一圈白狐毛,剛好能夠擋住她脖頸處的痕跡。之後,花清茉用一根青玉雕木蘭花簪子挽好長髮,拿了一件青色綠萼梅刺繡斗篷便出了紫薇宮的正殿。
紫薇宮外很少有宮女太監來往,花清茉一人走在鵝卵石小徑上,倒也是讓她漸漸平靜下來。
雖說,昨夜之事的發生,讓她確定了白紫簫心中有自己,但是卻給她帶來了另外一種不安。在兩人同房之前,白紫簫吃的那藥是什麼?還有她身上的情毒是楚玄瀟所下,但是最後他竟然輕易放自己走,此舉證明了,他對自己下情毒的本義,就是要讓白紫簫替自己解毒。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玄瀟絕對不會是想讓她知道白紫簫是假太監,他此舉必然有她自己料想不到的深意。
「唉……」思來想去,花清茉都想不到楚玄瀟用意,便不禁輕歎起來。抬眸看向周圍,不知不覺之間,她走到一處假山旁側。
這周圍因為太為偏僻,所以安靜的異常,甚至連一個宮女太監都看不到。花清茉沒有想到自己一出神,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方,轉身便準備離開。
「元澈,算姐姐求你,姐姐真的很想要這個孩子,你幫姐姐一把,可好?」玉文嫣的聲音突然從假山裡傳了出來,花清茉立刻停下腳步。用異能循著剛才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
此刻,在假山裡的一處洞中,玉文嫣、司徒元澈以及司徒元琪三人站在裡面。玉文嫣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下身一件紫羅蘭色鑲金線滾邊素色褶裙,身量纖纖,柔弱嬌怯,彷彿枝頭爛漫的合(huan)歡花一般,絨花吐艷,輕柔雅致。她素面對人,清秀的臉龐素雅淡靜,倒是比花清茉前幾次見著更加的清秀動人。
「姐姐,元澈說過,姐姐已經嫁給皇上,德親王府與姐姐只是娘家與出嫁女兒的關係而已。況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然不想要這個孩子,姐姐不要便是,何必如此執著?」司徒元澈倚靠在假山之上,俊美的臉龐一如往昔,帶著一種如風一般的灑脫俊逸。他身穿玄色闊袖雲水紋長袍,身長玉立,風姿卓然。
司徒元澈的話落音之後,司徒元琪極為平靜的望著玉文嫣,粉色的唇微微勾起,道:「哥哥說的對,皇上想要這孩子的命,姐姐最好遵循,別妄想著用德親王府的勢力反抗。況且,姐姐別當我們不知,這孩子雖然是姓司徒,但卻不是皇上之子,姐姐求我們保護簡單,但若我們真如此,便是對皇上的背叛,姐姐讓我們置德親王府於何地?」
聽到這話,花清茉倒是沒有一點的意料。畢竟,玉文嫣與司徒映有染,玉文嫣懷的不是司徒宣的孩子也是極有可能。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司徒元琪竟然知道這事,而且看這樣子,德親王府的人大概都是知曉此事。
司徒元琪這話,讓玉文嫣的臉龐頓時變得煞白,她雖然知道他們都曉得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司徒宣的,但是卻未想過司徒元琪會如此直接的說出來。畢竟,她與司徒映之事乃是欺君大罪,若是被外人知道,她逃不過被廢黜的命,而司徒映也必然會受到牽連。況且,她如今有了孩子,即使這孩子來的如此意外,但這是她的孩子,她必然要好好保護他。
只是,司徒宣不要這個孩子,即使他以為這是他的孩子,也依舊不要。她不想這孩子被害,如今只能求德親王府的庇佑。可是,他們卻如此不念骨肉之情。就算這孩子不是皇上的,但卻依舊是德親王府的後嗣,他們如何能不管不顧。
玉文嫣的目光望向司徒元澈,目光憐柔懇求,她上前一步,抓住司徒元澈的手臂,道:「元澈,不管怎麼說這孩子都是你的外甥,你不能如此無情,你難道真的忍心他還未出生就這樣沒了嗎?」
對於玉文嫣此話,司徒元澈的臉色並未有任何變化,他笑容隨意依舊,放肆之中帶著一絲的邪氣。他望著玉文嫣片刻,隨後附在玉文嫣的手上,道:「姐姐,身處其位,當為其事,姐姐身為賢妃,卻與皇上的兄弟有染,是為不忠;身為德親王府的女兒,卻在犯罪之後,妄想尋德親王府庇佑,不顧王府,是為不孝。為這個孩子,姐姐當真要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嗎?」
說完,司徒元澈將玉文嫣的手拿掉,而玉文嫣的臉色比之前看著更加蒼白。她的手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腹部,表情微沉,隨後她望向司徒元澈,道:「元澈,你說的這些,姐姐何嘗不懂?但是姐姐是個母親,只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而已。此番元澈若是不答應幫姐姐,姐姐就直接撞在這假山上,嫁禍於你。不管皇上多不想要這個孩子,但若真發生這事,對你,對德親王府,必然都不是好事。」
玉文嫣的話剛說完,花清茉微微一愣,腳無意中碰到了一邊的碎石子。頓時司徒元澈和司徒元琪同時看向一邊,冷聲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