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房間中靜的異常,花清茉說完這話之後,更是仿若呼吸都停止了一般緊張。她望著白紫簫,一直平靜寧和的雙眸第一次波動起來,猶如一直平靜如鏡的水面被攪亂了一般,再也無法寧靜下來。
而白紫簫他的表情未變,目光冷若寒雪一般的看著花清茉,聲音從未有過冷寒:「花清茉,本督主的耐心有限,不想聽你廢話。」
「九千歲,茉兒話中真假你懂。」花清茉料到白紫簫會如此,聲音倒是越發的平靜起來。當她確定心中想法時,便已經做好準備,白紫簫與她之間能如何她預料不到,但是她知曉他不會真正傷害自己。
聽花清茉如此說話,白紫簫笑出聲,目光凝視著她,冷笑道:「一個怪物,你也喜歡?」
「茉兒當初一個臨死的廢物,九千歲不也救了嗎?」花清茉笑容溫雅寧靜,隨後她的手附在白紫簫的手背之上,目光凝視著他道:「茉兒知道心中想法之後有過迷茫,但是方姥告訴我,自古宮中就有宮女心儀宦官,茉兒不是第一人,必然也不是最後一人,讓茉兒不要顧念太多。她說這世間匆匆的幾十年,其中的權利地位財富,一切之一切都不及有人常伴身側,永不離棄。茉兒如今,只想留在你身邊。」
白紫簫只是靜靜的聽著花清茉的話,目光似乎比剛才柔和了一些,他望著花清茉秀美清雅的眉宇,默了片刻道:「你可想好了,若是本督主應了你,便不會讓別的男人碰你,你一直想要的孩子不會再有。」
「茉兒會為你守身的。」花清茉回答的有些玩笑之意,不過很快她握緊白紫簫的手,認真至極的看著他,道:「紫簫,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能不能?」
白紫簫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似乎是在考慮,他的雙眸微垂,欣長的睫毛覆了下來,兩道濃重的剪影遮住了他的雙眸,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的幽靜沉深。隨後他的手從花清茉的臉上移到她的腦後,微微用力,將花清茉摟入了懷中。
花清茉微微一愣,隨後有些驚喜的摟住白紫簫。
「花清茉,你若是敢背叛本督主,本督主一定會讓你後悔在這個世間活過。」
對於此,花清茉只是淡淡的勾起了唇角,笑容認真至極:「若真有那時,茉兒願受凌遲之刑,絕不反抗。」
聽到這話,白紫簫的目光微沉,絕艷妖華的臉龐上浮上一絲的幽靜,手不禁更加緊的抱住花清茉。他如今應了這丫頭的情,之後怕是有不少麻煩事,那人便是其一。
不過,得之一人,幸其一生。
總是一人,終覺的太多單薄,能有一人常伴身側,倒也是不錯。
更何況,是她。
過了片刻,花清茉從白紫簫的懷中出來,她伸手向白紫簫,溫和一笑道:「紫簫,茉兒的指甲太長了,幫茉兒修理一下吧!」
「是有些長了。」白紫簫握住花清茉的手,聲音涼淡依舊。隨後他拿出一把指甲刀,開始般花清茉修理指甲,表情看著極為認真。
花清茉安靜的坐在他的身側,凝神含笑的望著白紫簫,越發覺得他的臉華美動人,姿容傾世,非世間女子能匹敵。如此之時,她突然想到方姥曾經說過的錦瑟,盡得天下風華,卻唯戀身邊之人。她不知能否如青弦一般幸運,得白紫簫之情。
「紫簫,你見過的女子誰最美?」花清茉不禁出口詢問。
「雲千夢。」白紫簫抬眸望了她一眼回答。
「那……我呢?」花清茉再次問道,心中略有些緊張。白紫簫自小在宮中,怕是見慣了姿容出眾的女子,花清茉的臉不知在他眼中是何樣?以前她倒是不在乎,只是如今……
花清茉的話讓白紫簫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轉而向她,凝神注視著她,隨後涼涼的說了四個字:「勉強入目。」
一聽見這話,花清茉有些詫異的撫上自己的臉,疑惑的道:「茉兒生的真的這麼醜?」她一直以為花清茉這臉好歹也算是清麗絕倫,姿容上等,如今聽白紫簫這麼一說,她自己都不禁有些懷疑了。
「能入本督主眼目的也就只你一人。」白紫簫繼續幫花清茉修理指甲,聲音涼薄中帶著一絲的溫意。
花清茉微愣了一下,隨後不禁一笑,將頭靠在白紫簫的肩膀上。這動作讓白紫簫的動作微滯,目光的余角望向花清茉,唇角一貫妖嬈的笑似乎柔和了一些。
「咚咚咚……」敲門聲傳了過來,隨之楚向白恭敬的聲音傳了過來:「督主,夫人,梁王爺剛剛進宮,皇上派人傳喚督主和夫人過去。」
對於楚向白的稟告,白紫簫未曾說話,只是專心的將花清茉左手的小指修理好。修理好之後,他轉頭望著花清茉,道:「走吧,梁王爺幾十年未曾回來,如今回來也該好好見見才對!」
「嗯!」花清茉應了一聲,隨後下了臥榻,從一邊的衣櫃中拿出了一件玫瑰紫纏枝蓮紋披風以及一件玄色繡金蟒披風。
穿上披風之後,兩人並肩走出了正殿。到了外面,一陣涼風吹了過來,花清茉感覺涼意滲人,不禁一抖。
此時,白紫簫握住她的手,用內力幫她驅寒。其實論內力深厚,白紫簫尚不敵花清茉,畢竟她身體中有曲公公幾十年的內力,世間少有人能敵。不過花清茉練功不到一年光景,而且經常停止,自然不習慣運用內力。
覺得好了一些後,花清茉抬頭望向白紫簫,道:「茉兒沒事了,你無需浪費內力幫茉兒驅寒。」
「算是對之前之事的補償。」白紫簫涼涼的說道,唇角微抿,涼薄嫣紅的雙唇彷彿沾染了鮮血的罌粟花,美麗而又誘(you)惑。
如此的話讓花清茉不禁一笑,她凝視著白紫簫道:「若紫簫真想補償茉兒,那就答應茉兒一件事。」
「何事?」白紫簫側目望她,深漆如海的雙眸幽暗的猶如包含了整個陰暗的夜空一般,深邃龐大,讓人不自覺落入其中,沉迷不拔。
花清茉微微思慮了片刻後,目光再次望向白紫簫,聲音認真:「日後無論茉兒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你都要一如既往的護我。」
「大逆不道?」白紫簫涼聲重複這四字,唇角的笑容越發的妖嬈華美。隨後他沒有再往花清茉的身體中傳入內力,只是拉著她離開紫薇宮。
雖然他沒有明著言語,但是花清茉知道白紫簫已經應允了自己。她不禁握緊白紫簫的手,唇角的笑容寧和溫雅。
回到天澤湖邊,各王侯府的世子小姐依舊在那裡欣賞花燈,司徒宣以及一眾王爺則是在一邊的天澤亭中。見這情形,花清茉看向白紫簫,道:「紫簫,此等情形,茉兒不宜陪伴在你身側,就不與你一同前去了,而且茉兒還要報仇,如今人多極為適宜。」
「只管去做,殺了人,有本督主替你收屍。」白紫簫俯身,附在花清茉的耳邊,聲音冷漠,卻又帶著無法訴說的縱容。
花清茉聽到這話,不禁一笑,微微側頭,唇輕輕的落在白紫簫的臉上。只不過她只停留了一瞬,除了白紫簫與自己,別人都未發現。
「殺人痛苦的只有一瞬,茉兒喜歡讓害我之人一直痛苦下去。」花清茉說完之後便鬆開了白紫簫的手,向一邊離去。
白紫簫目視著花清茉的消瘦的背影,唇角笑容微揚,笑容華美之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妖蠱。這丫頭還真是膽大的出人意料,不過就是這樣的姿態才入了他的眼目,一點一滴的落下了痕跡。
見花清茉從白紫簫身邊離開,花旻止等人連忙走到花清茉身側,上下打量著她,目光中儘是擔心。見眼前幾人如此的目光,花清茉不禁一笑,溫聲道:「哥,菀姐姐,表哥,你們不用擔心茉兒,九千歲沒有對茉兒怎麼樣,至於剛才那事,他已經補償過茉兒了。」
「九千歲會有這麼好?」花旻止一臉不相信的說道,他凝視著花清茉,越發的想要擁有權力和地位。如今,他只能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人如此欺負,而自己只能在一邊看著無能為力,當真是窩囊至極。但是,他不會一直這麼下去,他一定要手握權力,保護好他唯一的胞妹。
花清茉雖然不知道花旻止心中所想,但是她知道他的擔心,不禁伸手握住花旻止的手,道:「哥,你相信茉兒,茉兒不是安慰你們,九千歲真的沒有對茉兒如何。」
說完之後,花清茉往他們身後望了望,道:「彧卿呢?怎麼不見他?」
「剛才纖羽公主來此,兩個孩子或許好相處,便到一邊玩耍去了。」花旻止說著指向一邊,花清茉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剛好可以看到花彧卿與司徒袖月兩人在一邊玩耍。雖說和司徒袖月只有一面之緣,不過如今見著她,似乎比年宴那日精神了許多,粉妝玉琢的小臉上有著點點紅暈,看著倒是越發的俏皮可愛。
此時,幾道身影走了過來,略顯尖銳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蕭王妃換了身衣裳,倒真是光彩照人,絲毫不見剛才的狼狽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