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出,鳳棲宮中的人皆都議論紛紛,更有甚者站了起來準備去看看發生了何事。很快鳳棲宮的宮人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有些焦急的道:「啟稟皇后娘娘,華貴妃剛才出去有些急,撞上了準備過來行禮的舒貴人,如今舒貴人見紅了。」
一聽這話,夜宸雪立刻目光一沉,有些焦急的道:「快去傳太醫,隨後去永樂宮通知皇上。」
「是,皇后娘娘!」宮人離開退了出去。
夜宸雪輕拍著鳳座的扶手,歎了一口氣道:「這年夜,大好的日子,怎麼突然發生這事?華貴妃也真是的,就算再疲累也該注意著,舒貴人如今有孕在身,這如何撞得了啊?」
說完之後,夜宸雪望向殿中的其他人,微微的笑了笑,道:「如今事出突然,守歲之事只能作罷,都各自回府吧!」
「是,皇后娘娘!」殿中的人站了起來,向夜宸雪行了一禮。
殿中的人並不算少,花清茉因為身子疼的異常,所以便讓所有人離開之後再行離去。目光無意中劃過凌晏華的明紫檀夔龍紋玫瑰椅,後方置的一黑色之物讓花清茉微微一愣,隨後在袖袍之中,她取下手腕上戴著的紫珠手鏈,用內力將手鏈丟到了那黑色之物的旁側。
丟完之後,花清茉看向夜宸雪,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九千歲送給清茉的手鏈掉到了一邊,清茉能否讓婢女撿一下?」
「自然可以。」夜宸雪並未想那麼多,點了點頭。
見此,花清茉看向身側的相思,吩咐道:「相思,我的手鏈不小心掉到對面的椅子下面,去幫我撿來。」
「是,小姐。」相思應了一聲,隨後走到了對面的椅子開始尋找花清茉的手鏈。很快,她便看到那紫珠手鏈,當然也看到紫珠手鏈旁側的東西。此時,她才知道花清茉是故意這麼做,為了讓自己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她伸手撿了起來,聞了聞,然後將那物放回了原處。
走到花清茉的身邊,相思將紫珠手鏈交給了她,花清茉戴回了手腕之上,隨後也慢慢的出了鳳棲宮。此時鳳棲宮外的偏殿處,人來人往,而剛剛借口疲累離去的凌晏華也站在那裡,美麗妖嬈的臉上依舊有著無法訴說的高傲。
到了鳳棲宮外,候在那裡的墨淮以及墨博迎了過來。
「夫人,督主讓屬下送夫人去紫薇宮,說是今夜宿在紫薇宮。」
「我明白了。」花清茉只是淡淡一笑,笑容清冷至極。到了紫薇宮時,裡面已經燈火通明,花清茉走進正殿,滿殿白色的幔帳微微拂動,燭火照在上面,倒是格外的溫雅。
隨意的洗漱了一下,花清茉換上一件玉蘭色寢衣,靠在臥榻之上,目光看向四月。她還未開口,四月便已知她要問些什麼,直接開口回她:「啟稟小姐,剛才在小姐手鏈旁邊的是由幾種藥草混合而成的藥,點燃之後會讓人出現疲累之態。」
「是嗎?」聽到相思這話,花清茉目光微沉。凌晏華剛才說自己疲累,或許是真的疲累了,不過大概的原因是受此藥的作用。只是,就算疲累不堪,她也不可能就這樣撞向舒貴人。畢竟她雖然高傲放肆,但是也不至於做此等錯事。微微沉思了片刻,花清茉看向相思,道:「你讓墨淮帶著你去太醫院一趟,然後看看這幾個月舒貴人的用藥可有什麼不對?」
「是,小姐!」
相思很快離開,紫微宮正殿之中便只剩下花清茉與四月兩人,四月默了片刻,隨後出聲問道:「小姐,你為何要派相思查這事?此事牽扯不到小姐,小姐當做不知不就好了。這宮中之事瞬息萬變,且牽扯過多,小姐何必進這趟渾水之中?」
「話雖如此,不過後宮與前朝盤根錯節,紫簫更是與其牽扯不清,所以這些事我還是弄清比較好。」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寧靜的猶如靜靜流淌的流水一般。身上的傷口疼痛難忍,花清茉雙眉微蹙,目光望了一眼旁邊燃燒的燭火,隨後看向看四月,道:「四月,你下去休息吧!外面有宮人守著,不會有事的。」
「嗯,那小姐早些休息。」四月行了一禮,隨後退出了正殿。
側躺在臥榻上,花清茉沉思了片刻,覺得此事還得等著相思回來稟告才能更加好的揣測。加上她今日吹了些冷風,疲累異常,所以並未等待白紫簫,先躺下了。
迷迷糊糊之中,花清茉感覺到一雙手在她的臉上撫摸,那雙手極為灼熱,讓她感覺很是不適,隨後她睜開眼睛,便看到司徒恆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茉兒。」見花清茉醒來,司徒恆絕美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溫柔至極的笑意,隨後他俯下身去吻花清茉。
這動作讓花清茉目光一沉,她想要抬手反抗,但是卻發現自己的穴道被人點住,如今動也動不了。望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司徒恆,花清茉冷聲道:「別碰我。」
「為何?」司徒恆停了下來,目光凝視著花清茉,幽深的雙眸此時深如大海,看不見一點的光亮。
「我已嫁做人婦,恆世子也已娶了嬌(jiao)妻,你如今這般不合於理。」花清茉看著司徒恆出聲提醒,她的目光望向外面,有些不解為什麼宮人會放司徒恆進來?
聽見花清茉的話,司徒恆微微一笑,他的手附在花清茉的臉上,溫柔的道:「茉兒,白紫簫是個太監,他不能碰你,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而且,你已經不是處子,就算與本世子風(feng)流一夜,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說著,司徒恆的手慢慢的移了下去,指尖滑過花清茉優美的頸項,讓她感覺到一絲的冷意。很快,司徒恆的手停了下來,附在她寢衣的帶子上,正準備解開那帶子之時,花清茉再次出聲。
「紫簫很快就會回來,恆世子你不要在此放肆,被他發現是絕對不會放過你。」
「茉兒,你以為本世子為什麼今夜會來此?」司徒恆微微的笑著,絕美的臉龐上笑容越發的妖艷。他的手慢慢的解花清茉寢衣的帶子,而他的聲音比平時要陰冷了很多:「那閹狗被皇上叫去處理奏折,今夜怕是回來不了。他不是權傾朝野嗎?不是手握大權嗎?若是他的妻承歡在本世子身下這事傳了出去,即使是太監也會顏面盡失吧!」
司徒恆的話讓花清茉目光一沉,對於眼前的人,她突然覺得陌生至極,這已經不是那個畫舫之上對她表露真心的司徒恆了。若還是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也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司徒恆,你若是真的碰了我,我會恨你一輩子的。」花清茉看著司徒恆,目光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認真。原先雖然見著他和花姒錦那般對他有些厭惡,但是在娶親此事上,她終究覺得欠了司徒恆,對他還是有著一絲的歉意。但若是司徒恆真的不顧自己的意願碰了自己,她必然會恨司徒恆,此生絕對不會原諒他。
聽到花清茉的話,司徒恆的停滯下來,目光凝視著她,漆黑的雙眸彷彿不可見底的深淵,濃深沉重,一瞬間似乎看透了她的一切,讓她覺得有些無所遁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花清茉竟然覺得此時司徒恆的目光與白紫簫有幾分相像。
「茉兒,已逝雲王與你有過一夜,為何你從未說過恨他?難道就因為他已逝世,而我還活著?」司徒恆出聲詢問花清茉,目光之中有著一絲的沉痛悲哀。他不懂,為何當初的她可以對著自己笑意淺淺?而轉瞬之後又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凝視著司徒恆,花清茉沉默了片刻後,出聲道:「恆世子,這與生死無關,清茉與雲王那夜只是意外,清茉又如何去怪雲王?如今你已經是清茉的妹夫,按理還得叫清茉一聲七姐,這世間有很多事不得強求,恆世子也不必太過執著,以前之事還望世子忘了吧!」
「忘了?」司徒恆涼涼的重複花清茉的話,隨後冷冷的勾起唇角,道:「你讓本世子如何忘?本世子這條命是你救的,只要我還活著,這條命不許本世子忘了你。」
司徒恆的話讓花清茉有些無奈,但是她又必須和他說話拖延時間衝開穴道。司徒恆既然進得來,外面的宮人怕是靠不住,四月已經睡下,如今這邊的動靜必然是驚醒不了她,靠她也不可能。白紫簫被叫去處理奏折,就算夜裡能夠回來,怕是也要幾個時辰之後,到那時必然已經遲了,如今,她真的只有靠自己。眼簾微垂,花清茉看向司徒恆,歎了一口氣,道:「恆世子,是清茉與世子無緣,世子是睿智之人,何必一時衝動做了錯事。須知,凡事都該三思而後行。」
聽見這話,司徒恆絕美的臉龐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意,他的手放在花清茉的臉上,輕柔的拂動著,道:「茉兒,你是在給九千歲守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