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子裡睡覺就是不爽,人會感覺這屋子要倒下來,屋子這麼破,睡著覺,萬一塌了怎麼辦?更何況,屋子裡連個破床也沒有,地上只有一個破鞋,而且只有一隻,這麼爛的地方,到處都是灰塵,蟲子都不想在這裡住,可是偏偏有這麼四個人在這裡住了一宿,也算是能堅持。
天光很明亮,早晨的空氣也是讓人振奮的,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再去看屋子裡鋪的草,那草真醜陋,歪歪扭扭,破枝敗葉,簡直不能看,一晚睡覺,這樣的草堆,硌得慌。
說什麼也不能再在這屋子裡睡覺,黑雄姿要到一個市鎮上,那樣,他就可以擺地攤賣武器,就可以賺錢啦。要是賺到錢,想幹什麼幹什麼。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把人給憋死。
可是去什麼地方,黑雄姿也不知道,那就先往前走,走著走著,也許就知道想去什麼地方。
離開破屋子,走上荒野的路,這裡有風吹,吹動荒野裡的草,就能聞到荒草的氣息,這種比較濃重的氣味兒,雜有泥土的味道。
繞過一個向左傾斜的土坡,回頭就不見那破屋,這裡的地面寬大好走,可是因為路途比較遠,還是比較難的,走到這裡,黑雄姿就停下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歇息,不想走啦。
黑雄姿氣喘吁吁地說:「我推車了,你們都沒有推車,你們也該幫幫我,把這車推上,一車武器呢,好重的,我一個人推,多累啊。」
虎子抹抹額頭上的汗,他說:「我有些胖,一走路就出汗,天上的太陽這麼大,我衣服都有些濕。下面有個大水坑,真想跳下去洗個痛快澡。」
「有水?」黑雄姿起身,「哪裡有水?」
虎子說:「下面那麼大一坑水,你難道看不見嗎?」
黑雄姿:「早說啊,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黑雄姿和虎子就奔下去,黑星、白星一心想找到五獸圖,沒有這個閒工夫去洗澡,兩人面面相看,他們再往下看時,虎子和黑雄姿已經到達大水坑的邊沿。
那裡的水是綠的。似翡翠。看上去的確挺涼的。給人一種涼絲絲的感覺。黑雄姿和虎子就都扒光身上的衣服,一起跳進那涼爽的水裡。前面的水不深,往後走水就深了,虎子和黑雄姿都不會游泳。都不敢去深水區,就在淺水區洗澡,水很涼,在那裡洗澡很爽快,從黑雄姿和虎子進入水中的樣子就能看出來。
水中出現一種怪物,這種怪物身體是棕色的,有著綠色的邊緣,這怪物在水中,像是水草。也像一塊朽爛的木頭,不容易被人發現是怪物,這水怪曾經被蘇雨發現過,蘇雨用法術擊退了驚現的水怪,這水怪逼近黑雄姿和虎子時。他們並沒有發覺。黑星和白星在山坡上面嗑瓜子,更沒有注意水中的情況。
水怪綠色的長腿靠近黑雄姿,突地纏住黑雄姿的左臂,左臂還以為是虎子的手呢,就說:「你幹什麼啊,我又不是妓女,摸什麼摸。」那綠色的腿更多地纏過來,足足有七條腿纏住黑雄姿的左臂,黑雄姿感覺到異樣,轉頭一看,見有一個棕色的傢伙,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黑雄姿嚇了一大跳,他開始哆嗦。
那虎子從水裡出了腦袋,抹了抹頭上的水,就看到黑雄姿被一個怪東西纏住,水怪,這是水怪,虎子衝過去,用雙手有力地朝黑雄姿左臂扒,可是那幾條綠腿緊緊纏住黑雄姿的左臂,並不是那麼好扒開的。虎子用了很大的勁去扯那綠腿,都無濟於事。
虎子就轉身朝山坡上呼喊,正在嗑瓜子的黑星和白星,聽到虎子驚慌的聲音,就朝下面看,見下面水中的黑雄姿,被一團綠東西纏住,他們也知道那是水怪,就趕緊跑下去。
白星左右手的中指一彈,就有兩顆黃色的光點打過去,這光點比狙擊手的槍還厲害,就打在那棕色的木頭一樣的水怪的頭上,水怪疼痛,鬆開它的綠色的腿,就遊走了。
那水怪從水裡出來,到達一棵樹旁邊,身體一躍,它身體的棕色部分在樹上成為枝幹狀,綠色部分成為葉子狀,猛一看去,人不會覺得那是一個動物,而以為是樹的枝葉。以前,牛驢在五靈山遇見的樹怪,就是這種水怪,這水怪在水中,會伏擊入水的人,出了水域,會在樹上形成枝葉狀,往往襲擊靠近樹的人,這水怪和樹怪,原來是同一怪,是一種殺傷力很強的怪物。
黑雄姿說:「那水怪好恐怖,抓住我的左臂不放,要吃我,我都快被嚇死了。」
虎子說:「破怪物,擾亂我們洗澡,我都不敢下水了。」
山坡上走來兩個人,是一對夫妻,都很老了,走路蹣跚,他們手中拿著東西,是來洗衣服的。老太婆來到水邊,等著老頭子也來到水邊,他們就將帶來的衣服放在草地上,準備洗衣服。
虎子說:「你們在這裡洗衣服,你們不要命啦?」
兩位老人不解。
黑星說:「二位老人,這水中有水怪,是吃人的,你們在這裡洗衣服很危險。」
老太婆說:「我兒子都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老頭子趕忙說:「說這個幹什麼?」
老太婆說:「我心裡堵得慌。」
黑星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兒?」
老頭子說:「我的兒子,一心想要學習法術,他知道法術學好了,能到天下的很多地方闖蕩,可是我也知道,學習法術,需要找到一個好的老師,到一個好的學校裡面去,認真學習,持久學習,才行。我的兒子也用功,他沒日沒夜地學習,就是想要去一些大山上闖蕩,可是他的法術一直不行,對付對手,根本就對付不了,他一度因為法術不精很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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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黑星問:「那後來怎樣?」
老頭子說:「他不是抑鬱了嘛,然後就每天很煩悶的樣子,我看不慣他那種死樣子,我說莊稼人嘛,吃飽肚子就行了,練什麼法術,法術又不能當吃不能當喝的,我說他他不聽,他和我強嘴,我就給了他一個耳光,照他臉上狠狠地扇,他耳朵都被我扇得耳鳴了,我打他那樣狠,可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是想學法術,我也不管他,他願意學啥讓他學啥,他那豬腦子,學什麼都學不成,百事不成。」
白星說:「做老人的,也該理解孩子。」
老頭子說:「他不體諒人,他就不懂我,我說的話,他就不理解,他不理解,他一點都不理解,不理解也行,不理解算,早晚有理解的時候。」
老太婆說:「生他的時候,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一直希望他能掙很多錢,讓我們二老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這龜兒子不爭氣,這慫一點氣都不給爭,就是一天滿腦子想著那法術,就是想練法術。他是聽說人家會法術的人,能滿天下去闖蕩,他就也想和人家一樣,滿世界跑。」
老頭子說:「他那是白日做夢,做夢哩,就他那麻桿,麻桿樣,還學法術,異想天開,整天腦子裡不知道想些什麼。看他那球樣,就來氣,一肚子氣。他跟我強嘴,我就打他,我嫌他沒出息,他一氣之下,你們猜怎麼著,上吊死了。我也沒錢埋他,你說他這死的,真不是時候。他還在那裡吊著呢,等我掙下錢,才能埋他,現在墓地可貴了。」
黑星等人這才知道,那個破屋子裡的窮書生,就是這對夫妻的兒子,他的兒子死了,他們沒有錢埋掉他。
老頭子說:「我這裡有塊木板,上面寫著我兒子寫的詩,這個可以作為我兒子的墓碑,別人的墓碑是石頭的,我兒子的墓碑是木的。我也不認識字,不知道這木板上寫的是什麼。我現在沒有錢埋我的兒子,留著這木板也沒什麼用。我想以後有了錢,再把他埋了。我兒子生前愛跟人打交道,我看這位白衣公子很,就把這木板送給你,也許你喜歡。」
黑星聽老頭子這麼說自己,心裡也高興,他接過老頭子的這個木板,看木板上的字,這木板上寫著:「向悟道老師學習。」這其實不是詩,是他兒子的一種願望。
悟道老師,天下聞名,他對人的教導是傑出的,很多人都想跟著悟道老師學習法術,得到悟道老師的指點。也有人想跟悟法老師學習,可這兩位老師,都去世,這是天下的悲哀。
老頭子說:「木板上寫的是個啥?是詩不是?」
黑星說:「不是詩,是一句很樸實的話。」
老太婆說:「我兒子死了,這是一件莫大的悲傷事件,我的心總是在抽搐。」
黑星收下那塊木板,告訴他們:「我們也該上路了,你們不要在這水裡洗衣服,也不要靠近那邊的樹,樹上和水中都有怪物,是吃人的。你們在平凡的地方生活,勤勞樸實就可以,可是在五靈山上,就不能沒有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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