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福跟了曾國藩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這麼發火,而且下的這個命令,太有點不合常理。
哪裡有把自己身邊的衛隊全部排出去的道理?更有甚者,這四大鐵衛可都是暗衛,怎麼也一派而光?
那曾國荃再重要,也不如你曾大帥重要是不是?
雖然知道他愛弟心切,也知道他正在震怒之中,近乎失去狼,出於他的責任,他還是不能按這個命令去做。
於是他明確地拒絕:「大人,恕我直言!您的命令我不能執行!根據我們一慣的做法,衛隊最多可以派出三分之一,四大鐵衛一個不能動!
「再說,您也知道,他們只負責保護您的安全,其它的他們才不管,我和他們是合作關係,我管不了他們!
「就是您自己,也不能命令他們去做別的事情。」
其實平常康福不是這樣囉嗦的,今天太特殊,他也一反常態,跟大帥掰扯起道理來,而他的這些道理,曾國藩可比他明白得多了。
其實,康福只有一個目的——拖延時間!他多拖一會兒,其他人就更有可能聞聲而來,一起勸勸大帥,讓他恢復正常,收回錯誤的命令。
不然的話,大帥一味堅持,再命令他一次,他還真的頂不住勁兒。
果然,江忠源、塔齊布,羅澤南,左宗棠,胡林翼,全都趕了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這時。曾國藩的怒氣已經有所控制,一指那兩個紙條,讓他們自己看。
眾人一看,無不立刻變色,這事玩兒的太大了!
這曾國荃儼然湘勇的領軍人物了,這幾位雖然潛力都很大,但是是在其他方面,在最重要的湘軍建立方面,都是在輔助曾國荃,這個核心人物被捉。一切都亂了套!
難怪曾大帥著急!
接著康福跟大家通報了大帥的命令。還有他的意見,同時也告訴大家作為安全的基本措施,以前他是怎麼安排的。
大家一聽大帥竟然下了這樣的命令,都感到哭笑不得。這可是破天荒地事情。
大家不但深刻體會到了大帥對這位九弟的倚重。也對麥軻的狠辣手段深深忌憚。竟然把一向沉穩如山的大帥逼到失常地步。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表示一個意思:一定要說服大帥收回成命,一定要糾正他這偶然失常之舉。
武將幕僚之首江忠源首先開口:「大帥!我認為康福衛隊長是對的。您不能把自己的衛隊都排出去!這不但不起作用,還會壞事!如果您的安全出了問題,那耽誤的事情就更大了,沒有人能承擔的起這樣的責任。請大帥收回成命!」
臣首席李鴻章不在,次席左宗棠上前:「大人愛弟心切,這個我們都可以理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不能亂了方寸;我預計麥軻捉了九弟以後,不會傷害他的生命,而是作為籌碼,來和大帥您討價還價,這樣我們就有機會了。我也請大人重新思考您的命令,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就作出必要的修改。」
果然還是人心細,沒有像江忠源那樣直接讓大帥坐臘。
其他人也都紛紛相勸,都是一致要求大帥不要把自己的底牌都一把打出去。
現在曾國藩完全冷靜下來,自己再看那個命令,也是要打罵一場的衝動,如果不是知道是自己的傑作,他一定要罵那個下命令的人是一個天字第一號大混蛋。
於是,他果斷地廢除了給康復的命令;但是同時也要求這幾位立刻討論,拿出一個解救九弟的方案來。
大家一方面鬆了一口氣,一方面緊了一口氣,又戴上了一個緊箍咒,這個解救方案可不好拿。
不過在座的都是治武功的頂峰存在,再加上康復和四大鐵衛,與曾國藩一起討論,還是拿出了一個不是最好,但是差強人意的草案出來。
四大鐵衛,分別來自少林、武當、峨嵋、崆峒,他們本身都是武功高的下人,智慧頂多等於常人,一聽說討論這麼複雜的事情,坐都沒坐,扭頭就走,只是表示,要和師門匯報,根據他們是否有興趣來決定是否參與進來。
曾國藩趕緊致謝,並要求他們請示師門的時候,千萬加上一句,就說曾某拜求他們幫忙!不管結果如何,都有重大報答。
然後大家進入實質性討論——如何救人。
官方面,主張智取;武將幾位,力主強攻。
塔齊布和羅澤南兩位武將,最是著急,恨不得馬上出發前去救總司令出牢籠,因此二人都要求提一旅湘軍,直搗光西敵巢,不但救人,還要滅了那幫搗亂的傢伙!
左宗棠主張談判,覺得麥軻就是為了利用這個俘虜,逃出重圍,然後得到好處,只要肯答應他的條件,一定能救九弟脫險。
胡林翼則建議排出一隊武功高強的精幹隊伍,潛入敵人的駐地,突然襲擊,奪回九弟。
曾國藩這時已經完全恢復正常,可以把弟弟情緒拋開,客觀地評價和決策了。
他覺得大家的建議都有優點,所以當即決定,多管齊下,由左宗棠來主導這個營救計劃;同時任命江忠源為代理總司令,在九弟返回之前,行使司令權利,全盤管理湘軍的事務。
同時,派遣塔齊布和羅澤南各領一千精銳湘勇,開到光西,接受李鴻章指揮,但是唯一的任務是拯救九弟!
談判事宜由左宗棠親自負責,他說他和麥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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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之緣,就把這個事情攬了過去,除了他,還真沒有人願意幹這份差事。
最後這個偷襲計劃交給了康福,讓他組織那些江湖奇士,隱客俠人去做,應允他們種種有賞!
制定好了計劃以後,曾國藩命令各位負責人立即實施!
他自己則親手寫信給李鴻章,對他嚴厲斥責,並要求他戴罪立功,將功補過。
同時告訴他自己做出的營救計劃,多管齊下,讓他多方配合,不允許再有失誤。
在信的最後,還給了他一個秘密任務——交給麥軻一封信,讓他趕在左宗棠和麥軻談判之前交給麥柯!
給李鴻章的這封信,以及內中附帶的給麥軻的信,曾國藩沒有給慣常的渠道傳送,而是密令康福安排人,親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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