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並沒有參加對麥軻的圍追堵截,相比於徹底根除麥軻這個後患,有一件事情更加迫在眉睫。
曾國荃被麥軻抓走了,怎麼向老師交待?
開始的所有努力,不放麥軻離開,大軍層層圍住,目的都是奪回曾國荃;既然最後還是讓他們跑了,再追也奪不回人來,李鴻章就考慮該怎麼向老師匯報這件事情了!
從曾國荃被捉開始,李鴻章就想到了如果救不回來,真的沒法向老師交帳;所以哪怕提前打出底牌,也要救人;現在不得告訴老師這個消息了,感到更加愧對恩師,實在是無從措手,無法措辭了。
李鴻章可是無數次聽曾國藩論說過這九弟(小排行四弟),說曾國荃是曾家五虎中最能打仗的,天生的猛將,而且還是智將。
從對他的使用安排上,也可以知道曾國藩對他的重視程度——他是提前出台的湘軍總司令,現在的名字就湘勇,正式名稱是團練。
這次讓曾國荃充當欽差雖然是臨時客串,其實也是曾國藩總體計劃中的一環;目的是讓這位總司令認識一下自己將來的對手;如果把這對手消滅,不就是提前完成了湘軍的任務嗎?
因此,曾國藩另外給李鴻章寫了一封書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證九弟的安全,哪怕放棄任務,一事無成,甚至遭受其它損失,也要確保曾國荃的安全。
也是自己太低估年輕氣盛的曾欽差的魯莽程度,沒想到在完全上風的時候,他卻按耐不住,被那個比狐狸還狡猾的麥軻給誘惑,進而生擒活捉,把一個好端端的上風局勢拱手讓人。
早知如此。李鴻章一定會派重兵圍住他,讓他寸步難行;甚至把他捆起來!
湘軍還沒有出師,總司令現被捉住,曾國藩豈能不怒?
雖然老師對自己不錯。可是他絕對是狠茬。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罰自己。
哎,事到如今。怎麼處罰也都認了,關鍵是報告老師這件事情,採取措施把人救回來,自己也要竭盡全力。彌補過犯。
於是李鴻章提筆疾書,把事情的經過和結果如實寫上,然後承認錯誤,要求處罰。
他沒有說這是曾國荃師叔的責任,但是從過程的描述中,老師當能體察曾國荃失手被擒,是他自己冒失爭功。不按次序打牌所致。
除非老師氣得糊塗,喪失了往日的精明,或者藉機整人,借題發揮。
寫完以後。又找來的他的書,命令他組織人手,謄寫三十份,分別給曾國藩送去。
這也是李鴻章的一個改進措施,從上次圍剿失利,他找出失敗的原因之一,就是情報系統失誤。
他的改進措施一個是特殊的記號;另一個就是多重發送,到底多少重,看重要程度。
而三十重是最高等級,今天被他第一次啟動。
掌管情報傳遞的還是隱鷹館的鷹潛,對每一個傳遞情報對象,他們都有專門的弟子負責,尤其是重要的服務對象,因此他們是最先知道曾國藩到了哪裡的人,除非服務對像有意對他們隱瞞,比如皇上恢復出巡,大臣微服出訪什麼。
鷹潛知道,現在曾國藩在常沙,湘省團練的總部,所以他就把三十頭靴雕,逕直派往常沙。
按最近掌握的地址送情報是他們的慣例;如果上次通知以後,收信人突然轉移,他們也會有人留守,然後接到送信的靴雕以後,再轉送下一站。
現在,曾國藩正在常沙,依然住在江忠源家裡。
幾個月前,他在這裡組織起了他的基本幕僚班子,現在這四四武八大金剛都是他的副欽差,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這裡還秘密決定了建立自己的武裝力量,保衛自己的家園,後來皇上允許的大辦團練,只是蓋上官府圖章,可以用官方的名義辦事。
他也在這裡受到了刺殺,導致他的護衛頭領康福提議建立衛隊,並獲得所有人的支持;為曾國藩強大的衛隊打下了堅實的根基。
曾國藩到這裡來,主要是檢查團練的完成情況。
他這次來,是一個臨時決定,也和麥軻的凱旋有關,他已經獲悉麥軻在東南亞的所作所為,和李鴻章等人的認識一樣,他知道麥軻這次回來,是一件大事,時局一定會隨之變動。
他當然希望曾國荃等人的連環計能把麥軻解決,但是潛意識又告訴他,麥軻如果在這些人面前身死命殞,他就不是麥軻了。
所以,他一方面盼望他們得到滿天神佛保佑,一邊希望他們別偷雞不著蝕把米,哪怕不成功,也別把自己折進去。
那知道,好的不靈,壞的靈,越怕什麼,偏就來什麼!
他正在那裡思考和猜測,忽聽撲稜稜一陣響動,一群靴雕降落在他的周圍!
原來這裡掌管靴雕的隱鷹館弟子一看是最高等級的情報,沒有耽擱,立刻就知道這些使者,直接送信上門了。
曾國藩一看臉色大變,一種強烈的壞事預感呼啦一下就充滿了他的心臆!
他知道,這一定是壞消息,只有特別緊急的消息才用這種方式傳遞,而好消息,哪怕是天大的好消息,也沒有這麼高的等級。
一向沉穩如山的中興大臣,這時手都顫抖起來,解開兩個綁在靴雕翅膀底下的紙卷,同時打開。
九弟被麥軻活捉!
雖然已經預感到非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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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看到這個消息,還是如同九天沉雷在他頭頂炸響,一下子就把他震得完全昏了頭!
他趕緊扶住了桌子,才沒有摔倒!
眾靴雕看這個收信的人沒有如同慣例一樣,賞給他們好吃的,而是在那來搖來晃去,渾身的怒氣不斷地在高漲,往外迸發,也意識到事有反常,唧唧咕咕地叫了幾聲,穿過窗戶,亟亟飛走了!
隨後一聲如雷吼叫:「康福!給我進來!」
隨時守候身邊的衛士長,一步就跳到曾國藩跟前:「大帥有何吩咐?」
「我命令你親自帶隊,帶領所有衛隊隊員、所有四大鐵衛,立即出發,前往光西,救回九弟!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動用什麼力量,只要你把人帶回來!」
說到這裡還覺得不夠,從胸前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他說:「拿著!這是欽差的御史身份牌,所到之處,不管軍人還是平民,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都必須服從你的調遣!你給我命令所有人,一定保證完成這條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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