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然副處如此有信心,這盤棋我當然也要不遺餘力,但願我們都能得償所願!」林之巖推了下金邊眼鏡,向然方伸出了手。
不管如何,身為柳卿大舅子的然方居然會向柳卿出手,本來就讓他很驚訝,但是不管然方想要做什麼,他的行為已經算是一個大把柄交到自己的手裡,如果未來柳卿平安無事,那麼他自然可以拿這個秘密和柳卿交易換一個後路。
如果柳卿真的被自己打下去了,那麼以後他自然就是sc的主子,憑借對sc的業務瞭解,他完全不必懼怕然方。
然方輕笑,彷彿完全沒有看到林之巖眼中的詭譎光芒,也伸出手,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卻仿似心懷默契般地握在一起。
林之巖出門的時候,四下看了看,就朝自己車的方向去,打算開車走人。
只是他走進自己的車就看到了一名戴著墨鏡的交警正在抄牌,林之巖皺了一下眉頭,立刻上前,交警明顯也看到了他,邊抄牌邊問:「同志,這車子是你的吧,這裡是不允許停車的,你不知道麼?」
林之巖立刻鑽進車子裡,同時道:「沒錯,是我的,我馬上開走!」
但是交警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逕自開了罰單,貼在他的本田雅閣上面。
原本這點小錢對林之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但是他感覺到了一種對自己的輕視,尤其是在他覺得自己就要飛黃騰達的時候,這種輕視尤其不能容忍。
他立刻鑽出車子,走到車前扯下那張罰單,扔到交警面前:「我不是說了我馬上就走了麼?」
交警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但是你的違章行為已經出現,怎麼,你有意見可以到交警大隊交了罰款再行政復議吧。」
「那是肯定要行政復議的,對市民的違章行為本來就應該以教育為主!」林之巖揚著手,很不滿意地道。
只是他的手似乎伸得有點長,或者說是交警自己剛好湊到他的拳頭上來,總之林之巖只覺得自己只是輕輕碰了一下那個交警,那個交警就一下子跌倒了,然後對方爬了起來,怒氣沖沖地對著自己大喊:「你居然襲警!」
說著交警也毫不客氣地揮著拳頭對著林之巖就狠狠地打去。
林之巖本來就是個文弱書生,最多也就是打打高爾夫球,哪裡躲得開對方的大拳頭,他驚恐地睜大眼,正要警告對方,就感覺一陣劇痛從自己臉上傳來,然後他就感覺自己飛了出去。
再然後就是眼前一片黑暗。
臨昏迷前,他惡狠狠地詛咒,一定要把這個交警告到坐牢!
那名交警立刻走上前,提著被揍暈的林之巖扔進他的本田里面,然後他也跟著坐了進去,四周的行人也只對這一幕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就匆匆離開,沒有人願意參合這樣的事情。
上了車,交警立刻將林之巖翻過去趴在後座的凳子,扯開他西裝的領子,隨後從自己的腰包裡面掏出一隻看起來非常奇怪的金屬注射器,又拿著一次性包裝的酒精棉花在他的後背脊椎附近的皮膚上擦了擦,然後拿著金屬注射器插進林之巖的背後的皮膚,『叮』了一下,就拔出來。
交警看了下林之巖的背後皮膚,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副處,都已經做好了,我已經把金屬監聽器給他注射進去了!」
然方在茶館裡靜靜地坐著,輕品了一口茶對著自己的手下道:「做得很好。」
他看著自己杯子裡的茶,唇角勾起輕蔑地一笑:「不過是一隻豺狗,也想要獅子王座,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
……
那交警下了車,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注意到自己後,立刻就駕著自己的警車離開了。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離開沒多久,一個拿著相機的男子從一輛比亞迪裡面鑽出來,對著他離開的方向拍了個照片,隨後又鑽進了林之巖的車子裡。
他拿出一個類似金屬探測器的東西對林之巖渾身掃瞄了一遍,最後在林之巖的背上停了一下,隨後立刻也打了一個電話:「喂,老闆,我在林之巖身上發現了監聽器,不知道是什麼人放的,是要處理掉麼……!」
迷路在電話那一頭頓了一下,隨後輕笑著道:「不必處理,留著吧,把我們的監聽器也安在他身上,要最先進的納米形監聽器,我可不想被任何人發現我在他身上放了監聽器。」
看來不只她一個人對林之巖有這樣的打算,能做這樣事情的人還有誰?
她和然方還真是不謀而合。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看誰是黃雀了。
那個男子立刻道:「是。」
隨後將fbi研製出來最先進的納米形皮下監聽器注射進了林之巖尾椎上方。
一切完畢後,他立刻鑽出車子,也回到自己的車子上,扯下臉上的偽裝,赫然就是迷路身邊的最擅長、密碼、竊聽以及偷竊專家的吉爾斯。
他開著車揚長而去。
等林之巖好不容易醒來後,摸著自己暈頭轉向的頭,看著四周早就空無一人,只有自己像個破麻袋似的被扔在後座上,不由懊惱地狠狠詛咒:「可惡……該死的!」
除了自認倒霉,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了兩撥人馬的實驗品,還猶自暗喜自己即將有機會入主sc
——老子是一無所知的林之巖的分界線——
「最近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迷路看著空中被冷風捲起的飛揚落葉,輕歎了一聲,把窗子拉上,隔絕了冷風吹進病房內。
她抱著花瓶放在病床邊,將放在一旁的藍紫色的鳶尾花拿起來邊修剪,邊似對這病床上的人說話:「天是冷了,人心可不冷,你的sc集團還真是出乎人意料的龐大,不知多少人虎視眈眈,我也不過來了才大半個月,就已經攔下了好幾次明槍暗箭的刺殺了。」
她順手將幾隻滿天星配在花瓶裡面,白色的滿天星配著藍紫色的鳶尾花,看起來異樣的美麗。
迷路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邊道:「當然,那些刺殺和在美國的時候遇到的那些危險,比起來真是不夠看的,拙劣的要死,你看,我為你付出了這麼的心力,冒著生命危險去保著你的sc,你不覺得該給我點回報麼?」
說完,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閉著眼的柳卿的臉上,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得發青,只能靠著呼吸機維持著生命,只是迷路知道,他的神經損傷嚴重,仍舊陷入重度昏迷,但至少,他已經不需要呆在重症監護室裡了。
這也算是一種很大的進步了。
迷路伸出手,指尖在柳卿的臉上輕輕地描繪起來:「sc真的只是屬於你個人的私有財產麼,柳卿,你最好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報酬,如果你再騙我,我不保證,會不會把sc集團給拆了,別忘了,我是一個沒有國籍的人,沒有國籍,就沒有皈依、沒有信仰,我和你不同,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你明白麼……。」
末了,她低下頭,在他的耳邊輕喃:「所以,別以為你把sc給了我就一切都萬事大吉!」
幾乎是惡狠狠地說完這句話,迷路才算是把心中的鬱悶之氣吐出啦。
醫生說,要經常刺激一下病人的神經,他才會有清醒的機會。
那她就什麼刺激的,什麼戳心窩的選什麼來。
這叫什麼事兒!
本來以為自己至少算是撿了個大便宜,結果接手了sc,才發現事情遠沒有想像中簡單。
這廝倒好,自己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知道,就把她拖下水了。
「你想把sc集團怎麼樣!」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女子的厲聲呵斥。
迷路抬頭看去,不是優雅美麗的柳夫人又是誰?
看著那張保養得宜,幾乎沒有一絲皺紋的臉,迷路的心頭就忍不住一陣厭煩。
這個女人比她想像中更惹她討厭。
這是分別數年後,她第一次見到她的前婆婆,不過迷路並沒有打算和她廢話,她將插好的花瓶放在病床邊的桌上,撿了包準備走人。
柳媽媽這輩子就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她立刻上前攔住迷路:「迷小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抱著很麼心思,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引誘卿兒就這麼將sc交給你這樣水性楊花、卑鄙的賤人,我是不會就這麼讓你把sc集團奪走的!」
律師通知了迷路,自然也會通知柳家的家人,柳將只是在聽到這樣的決定的時候怔了一下,但沒有任何異議,柳老爺子根本懶得關心這些事,他只關心自己的孫子,
迷路的腳步一頓,冷冷地睨著柳媽媽:「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誰是賤人!」
那種冰冷而充滿了壓迫的目光讓柳媽媽忍不住退了一步,她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身上見過可以稱之為『佞氣』的東西。
但她一輩子都被人捧慣了,就是柳老爺子雖然嫌棄她有點頭髮長見識短,但也懶得和她計較。
她自然不肯被一個小輩嚇到,柳媽媽毫不避諱地瞪著迷路:「我說錯了麼,你沒有進我們的家門,一個外國人的情婦,就想靠著勾引卿兒得到sc集團,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卿兒一定是被你的陰謀蒙蔽了,像你這樣的無恥女人,一輩子都別想進我們家門!」
柳媽媽也是氣急了,她這輩子一向是罵人都崇尚不帶髒字的,現在不是聽說柳卿把sc集團交給迷路,還剛好在進門的時候聽了半截迷路的自言自語,就認定了迷路居心叵測。
迷路冷冷地看著面前的柳媽媽,上輩子,她還敬重這個女人是柳卿的媽,還想著討好她,現在,她只想給這個老女人狠狠地一巴掌。
當然,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了。
「啪!」
柳媽媽摀住自己被打痛的臉,簡直不敢置信地看向迷路,帶著琥珀鉑金戒指的顫抖的食指伸出去:「你……你居然敢打我!」
這輩子裡,這些年輕的女孩兒都會為了柳卿討好她,哪怕是出身高貴如然紫紫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要靜聲斂氣地當個乖媳婦兒。
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竟然敢打她,這簡直讓柳媽媽徹底地懵了。
「為什麼不敢,這不過是教訓你不要口出狂言,下次你再口無遮攔,就別怪我更不客氣,柳夫人,我可不是那些想要嫁進你們柳家的女人,我和你是平等的,現在是你兒子求著我幫忙,你最好看清楚這一點!」迷路厭惡地拿著紙巾擦了擦打過柳媽媽的手,隨後鄙夷地扔進了垃圾桶。
她完全沒有去管幾乎徹底昏倒、滿眼猩紅的柳媽媽,更沒有去搭理那些看見她走身邊都嚇得立刻退開的柳媽媽的助理們。
迷路暗自輕哼,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沒有讓李瑞文把所有遺囑內容都公佈出去,讓所有人都把矛頭對準自己,否則安心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麼樣的詆毀和攻擊。
她可以容忍一切針對自己的行動和言語,但是卻不能容忍有人傷害到安心。
柳媽媽望著迷路離開的背影,含著淚白著臉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屈辱感幾乎要讓她無法承受,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平時的柳媽媽還是一個清醒並且具有一定政治眼光的女人,所以她在柳將身邊也不是白呆了那麼多年,可就是因為這種自負和自傲,讓她蒙蔽了眼睛和理智。
畢竟這輩子她還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
還是一個當別人情婦的女人。
迷路還沒有走出醫院大樓,忽然就接到了李瑞文的電話,電話裡的李瑞文滿心焦急地道:「老闆,你看了今天的各大報紙財經版了沒有!」
迷路一頓,有些不詳的預感:『我記得我們在媒體有自己的人,怎麼,沒有截留下什麼不好的報道麼?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新聞?「」柳總裁病危的消息已經被發佈出去了!「
李瑞文在電話那頭氣惱得幾乎要跳腳:」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各大報刊的人都沒有消息傳回來,這個消息是臨印的時候,臨時加上去的消息,我們的人得到消息的時候,所有的報紙都已經裝車,派去追的人根本攔不下多少!「
迷路心中一沉,果然,必定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事情保密得非常好,報社的大主編們都被打了招呼,否則不會到了最後,他們的人才知道消息!
這時候,電話裡已經換了萊克斯那一口標準的牛津腔英文,萊克斯沉聲道:」老闆,我們可能要有所準備,九點股市一開盤,sc的股票就會應聲下跌,現在茱莉亞已經去聯繫奧美公關的老闆,讓他們立刻準備危機公關!「
迷路沉吟了片刻:」萊克斯,對手已經開始出招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你去讓負責操盤的裡維斯準備一下,如果實在跌得太過,我們就準備自己接sc的盤!「」老闆,這樣風險太大!我們在深圳的房地產上面還有巨額投入!「萊克斯有些猶豫。
迷路淡淡道:」你要知道,sc集團是做實業的,而且它的實業去年的年利潤是百分之一百,它的股票就算大跌,也只是被市場低估而已,它的實力還在那裡。「
她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沒有必要一直介入,我們也跟市場走,我們的對手也一定會趁機大肆購入sc的股份,就看他們什麼時候出手,我們再做決定,說不定還有賺大錢的機會,我們在深圳的項目就沒壓力了!「
萊克斯想了想,語調稍微輕快了一些:」好的,老闆,我明白了!「」嗯,等會召集所有人在會議室開會!「迷路利落地指揮下令。」是!「
等迷路快要到達sc集團總部的時候,股市已經開盤,果然,從一開盤,sc的股票就應聲下跌了五個百分點,再跌五個就要變成跌停板了。
迷路目光從ipad上的股市走向圖,落向窗外,sc集團門口已經圍了許多記者,扛著長槍短炮看到任何一個sc的級別高一點的員工都要圍上去。」老闆,地下車庫那邊門口也圍了許多記者,要不要該走側門?「司機低聲問。
迷路搖搖頭,吩咐:」去讓他們把保衛人員叫過來,我們從正門進去。「
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一定要面對的,不如大大方方地讓記者們拍個夠,迷路看著安保人員全部出來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立刻從車子裡下來。
往日她在摩根身後,都是為他在幕後處理事物,現在這是她自己第一次站在台前,自然不能落下氣勢。
虛張聲勢也是一種本事不是麼?
迷路下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要不注意到也不容易,畢竟那麼多安保人員一出來就衝到了迷路的車前。
誰都知道這裡面必定是大人物。
尤其是在迷路露臉後,還有女記者尖叫了一聲:」是sc新請來的ceo!「
於是所有人都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而第一個問題,就讓迷路聽得異常刺耳。」請問迷路小姐,你能當上sc的ceo是靠著和sc的高層們上了床,這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