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囂張了。」迷路輕拍下摩根的臉,笑了笑:「別忘了,你可是因為一級謀殺罪名才被關進德克薩斯的監獄,一個一級謀殺犯威脅典獄長,這可不好。」
傳出去,多難聽。
看著摩根嗤之以鼻的樣子,她沒奈何地搖搖頭:「你總不希望你可愛的哥哥抓到你太多把柄,他可不像我會對你這麼客氣。」
「哼,他就恨不得能把我的頭擰下來,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摩根沒好氣地道,但是還是放開了迷路,讓她從自己身上下來。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嘗嘗今天我嘗到的滋味。」摩根熒綠如鬼火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陰狠,手臂上隆起的肌肉顯示出他壓抑的怒火。
迷路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表示自己的不贊同:「我看你似乎在監獄過得很愜意啊。」
維克多大概是把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恨得牙癢癢的了,從小他就頂著私生子的身份,在老摩根那裡卻比維克多這個正牌長子更受老摩根疼愛,更別說其他的那些弟弟們了,只能看著摩根在老摩根的愛護下吃香喝辣,要什麼有什麼,老摩根也無數次放話了打算把家業給摩根繼承。
維克多怎麼可能甘心把家業讓給一個私生子,何況是猶太家族素來和中國封建時代的家族一樣都是長子繼承製,把老摩根整病了,聯合底下的弟弟花樣百出地整摩根。
現在還把老摩根的死當成個屎盆子扣在摩根頭上,說他弒父,愣是把一向囂張橫行無忌的摩根給逼進了德克薩斯一級監獄躲避維克多的追殺。
但是摩根很出人意料地在監獄混得風生水起。
他哪裡像一個一級謀殺犯的樣子,大部分白人都惟他馬首是瞻,在這裡意氣風發的,到哪裡都有人伺候,連囂張跋扈的獄警也對他頗為客氣。
誰不知道這位是摩根集團的少爺,最有可能的繼承人,還在共濟會裡擁有著『尊主』的地位,乃一方諸侯。
維克多雖然也在共濟會裡擁有不低的——高級督導員的地位,但還是比摩根低了那麼一點兒,官大一級壓死人,維克多只能努力地在共濟會裡顛覆摩根的位子,這並不是太容易的事。
所以他只能不斷買通殺手或者監獄方面試圖在德克薩斯州監獄裡把摩根幹掉。
畢竟監獄裡死人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這裡就是個強者為王,強者生存的世界。
看他大概沒有料到的是摩根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進來就靠著拳頭加金錢把持了監獄北派老大的位子,混的走路帶風,那叫一個愜意。
只是,雖然摩根混的還不錯,但卻連累她跟著不得不到監獄服務,她寧願天天和那群性飢渴的囚犯們打交道,也不想頂著摩根情婦的身份,莫名其妙就被沉屍河底,或者被捅個四刀八刀的。
「所以你是我罩著的人,沒人敢動你。」摩根沒好氣地抱著胸道:「如果典獄長那頭豬敢對你動手動腳,就揍他!」
「好。」迷路聳聳肩,毫不掩飾自己臉上一臉敷衍的樣子,拋下摩根,向典獄長辦公室走。
「喂!」摩根沒好氣地對著迷路背影晃晃自己碩大的拳頭,卻發現自己的威脅好像沒什麼力度,只好憤憤地瞪著迷路離開的背影嘟噥:「真是不識好人心的玩意!」
女人,女人真是麻煩的玩意!
迷路懶得理會那個因為被關起來太久而變得愈發暴躁的野獸,逕自敲敲典獄長的門,在得到允許後,她才禮貌地打開門進去。
「啊,是醫生小姐來了,請坐。」典獄長是個四十多快五十歲的白人中年男子,大腹便便,一頭偏分的亞麻色頭髮,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油水太多還是因為管理監獄太辛苦,那些頭髮很有中央支援地方的形勢,讓典獄長肥胖的臉看起來有點滑稽。
一雙小眼睛被肥肉擠成了一條縫,卻掩蓋不住裡面偶爾劃過貪婪或者精明的目光。
「典獄長先生,您叫我來是有什麼吩咐麼?」迷路輕輕用指尖扶了下自己戴著的銀絲眼鏡。
典獄長呵呵地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反而寒暄似的道:「不知道醫生小姐對在這裡工作感覺怎麼樣?」
這是在討好自己,還是在刺探什麼呢?
迷路微微一笑,很是溫婉的樣子,甚至還帶了一絲應當有的羞澀:「托典獄長先生的福氣,還不錯,大家都很友善的樣子,都有幫助我做事。」
友善?
試圖把自己的精蟲抹在女醫生的臉上,或者總是試圖摸女醫生的屁股,或者不斷說下流話的窮凶極惡,荷爾蒙過剩,精蟲上頭的犯人們能稱得上友善?
典獄長眼角抽了抽,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自己的犯人們很「友善」,難道他能相信那群滿臉橫肉的豬玀唱著聖歌,集體在女醫生的醫務室裡大掃除,滿臉溫柔的抱著小花朵的樣子麼?
不過面前的女醫生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破綻,典獄長精光閃閃的小眼睛在她臉上巡視了片刻,也堆砌一個博愛的滿意笑容:「既然你工作開心就好,我相信有你在,大家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當然包括摩根少爺,聽說最近有些不長眼的豬玀去冒犯摩根少爺,是麼?」
哦,這就來了麼,看來是想試探摩根的勢力是不是還如之前穩固啊……
迷路心底道,臉上卻含著淡淡的笑:「托典獄長先生的福氣,摩根少爺的身體很健康,至於那些不小心打擾到少爺的人,相信他們也已經悔過了。」
是的,到天堂去向上帝做終極懺悔了。
摩根對想要殺他的人,可不會有什麼手軟,監獄工廠做洗衣粉的攪拌機這個月都清洗第三次了,摩根總愛把冒犯他的人丟進裡面攪拌成肉醬的變態惡趣味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哦,是麼?」典獄長的小眼睛死死頂住迷路的臉,確信自己沒有看到任何一絲猶豫動搖和畏懼後,這才放鬆,露出個虛偽諂媚笑來:「那就好,希望摩根少爺在這裡住得開心,醫生小姐也能工作愉快,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和您聊聊天,喝杯咖啡。」
是想從我這裡探探摩根是不是能抵擋得住維克多的不斷謀殺,然後判斷自己應該多收哪邊的錢,倒向哪邊,才對吧!
如果她剛才一旦露出虛弱來,典獄長這個老傢伙大概就要落井下石了,維克多給了他不少錢才對,如果典獄長倒戈向維克多,那麼她和摩根的處境雖然不能說立刻危險異常,但是麻煩會變的很多,畢竟監獄可是他的地盤,那些獄警要下黑手方法多的是。
你喜歡演戲,那我就陪你好了。
迷路微微一笑,彷彿受寵若驚似的:「真是謝謝典獄長先生了,只是醫務室的活兒還很多,我想下次再來叨擾您會比較好。」
「當然,當然。」典獄長客客氣氣地堆著笑把迷路送出門。
典獄長似乎忽然才想起來什麼,熱情的補充道:「啊,對了,迷路小姐,您明早還是要再來一趟我的辦公室,您有訪客。」
「是麼?」迷路頓了頓,她是真有那麼一點詫異,但想了想,還是笑著道謝。
「謝謝您。」
「不客氣。」
兩人滿臉虛偽地互相熱情道別,像一對叔叔和侄女。
只是等到看著迷路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典獄長『匡當』一下子關上門,沒好氣地捧著自己的肚子嘟噥開了:「真是的,真是的,什麼狗屁麻煩都找到我的地盤上,我還有多久就要退休了,唉!」
「但如果沒有這麼麻煩,您也賺不到足夠的退休金啊!」一旁站在倒茶的瘦高白人男子討好地給典獄長遞上一杯紅茶,身為典獄長的小舅子,他當然要幫著典獄長多撈錢,這樣他才有可能從中魚利。
典獄長接過紅茶喝了一口,滿足地歎了一聲:「這倒也是,但願我這回選摩根沒選錯!」
想起維克多給他許諾的那張支票,他就肉痛啊!
典獄長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樣,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幾年前,德克薩斯州監獄裡也曾經呆過意大利黑手黨的繼承人——白狼霍斯,他當時就押寶押在這個霍斯身上,而沒有押寶在他的死對頭fbi上,結果霍斯沒兩年就橫掃意大利的黑手黨家族,殺了他的表姐和家族裡面擋路的人,一舉在黑手黨代表大會上當上了總教父,fbi也不敢再對這位新教父怎麼樣,讓他私下也沾了不少光!
還有東方人也不小覲,典獄長想起女醫生那副溫婉的東方美人臉,臉上就一抽、
他的監獄裡也曾經關過好幾個東方人,其中還有一個越獄後成了世界最大掮客組織的頭目,據說還是黑手黨教父霍斯的男寵。
現在這個女醫生明顯就是摩根的情婦,應該能從摩根哪裡賺不少。
至少女醫生可不會像那個男寵一樣需要越獄,讓他給這種該死的會扣退休金的行為頭疼!
聽著典獄長在那嘮嘮叨叨,小舅子不由暗自嘟噥,行了,就是說你自己投資眼光精準唄。
……
相比典獄長大人對自己錢袋的忐忑不安,迷路倒是很清楚,這位典獄長大人是一隻餵不飽的豺狗,但現在還是暫時不會來找他們麻煩。
大老遠,她就看見摩根少爺正懶洋洋的蹲在出口的樓梯上,旁邊圍了一圈他的手下,伺候他煙酒,一看就是準備等她的。
自從三年前外號白狼的北派老大霍斯出去以後,德克薩斯州立監獄的北派犯人們間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像樣的領導者,導致南派的黑人們
迷路看著太陽,面無表情地瞇了瞇眼,轉身換了一個出口。
在監獄這種地方,以她的身份還是保持獨立比較好,如果被明顯打上某人的烙印,麻煩也會很多,畢竟她可不是蹲監獄的一份子,如果作為摩根少爺的男寵或親信手下和他住一個牢房,就會得到全方位的照拂。
但她現在大部分時間可都是自己呆著,她可不想被南派那群魯智的黑人們找麻煩,雖然說處理起來比較不怎麼費事,但也討厭……
比如說,現在。
迷路頓住腳步,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幾個犯人。
這一條路,是屬於二級警戒區,按理來說,只有有工作任務在獄警監視下才會有犯人可以到這個地方來工作。
而犯人們確實也在工作,如果裝模作樣拿著抹布在擦沒有一絲灰塵的玻璃和門也算工作的話。
而最巧合的是,她沒有看見任何一個co在旁邊監管(co:美國監獄裡對獄警的簡稱)。
她還真不知道原來德州監獄的獄警那麼信任犯人。
迷路轉身就打算往來路走去,但很快來路的走廊上也多了幾個大塊頭的黑人恰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迷路索性站著不動了。
反正他們總會出手的,何必費這個勁呢。
「醫生,真是巧啊,嘿嘿,居然讓我們那麼幸運的在這裡碰到我們的監獄之花。」打頭說話的猥瑣小個子黑人就是今早湊上來想佔她便宜的強生。
強生貪婪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女醫生高聳的胸部和纖細的腰肢,下腹起了一陣騷動,今早他可是深深地聞到女醫生身上那種好聞的混合著頂級玫瑰香水的體味。
導致他滿腦子都是女醫生光溜溜躺在在他身下嬌喘的樣子。
誰知到,剛好有上面的人送給他這麼好的機會呢。
圍住她的黑人們眼裡都冒出了綠光,還有人異常的**舔弄起了嘴巴。
迷路輕撫了一下自己手腕,看著強生失笑:「是啊,真巧。」
她順便思考一下自己要不要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呢?
「醫生可是上帝的天使,來拯救我們的**的。」另外一個壯實得如同狗熊一樣的大個子黑人約翰摩拳擦掌,淫笑著接近女醫生:「讓我們舔舔你嬌嫩的皮膚,小甜心,我們會很溫柔的。」
說著就率先向彷彿一隻無措的楚楚可憐的小鳥兒一般的迷路抓去。
真是噁心啊。
迷路心中歎了一口氣,身體一側,輕巧地避開黑人的大手,同時把手擱在約翰的手腕上。
約翰一呆,他怎麼沒看清楚女醫生的動作,但在看到迷路纖細冰涼的手擱在自己手腕上的同時,哈哈笑起來:「小甜心,那麼主動,難道是因為你寂寞太久了嗎?」
迷路也笑了,她的笑容極其溫婉和煦,如四月春風般讓人看著就舒服的想一直看。
但下一刻,迷路的身形忽然迅速地靠近約翰,隨即手腕一頂,一個側身,就把約翰整個人從旁邊敞開的窗口摔到了樓下。
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小鳥兒把大狗熊摔飛出去的詭異童話。
只聽見「啊!」一聲慘叫響起,接下來就是骨頭破碎的聲音。
圍著迷路的幾個黑人都怔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強生率先衝到窗口向下去看,這裡可是五樓!
在看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下緩緩淌出大片血跡。
眾人就看見強生直了眼,震驚到有點失魂落魄的看向仍舊一臉溫婉的迷路。
「約翰……約翰死了……你殺了他,你把約翰扔下樓……不,……你見鬼的推他下樓!」
強生的嘴巴有點不利索,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才如同見鬼的情形。
迷路笑了笑:「沒錯,怎麼了?」
那種輕描淡寫的甚至帶著一點不在乎的輕蔑瞬間激怒了強生和在場的黑人,他們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怎麼在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手下討了好處。
只是憤怒主宰了頭腦。
「你這個該死的東方臭婊子,我殺了你!」
「殺了這個臭婊子!」
「干死她!」
幾個黑人憤怒地叫囂著,衝上來對著迷路就要動手。
迷路輕輕搖搖頭,利落地把眼鏡脫了下來,足尖一點,迅速的躍起,腳腕橫掃,以不可思議的高度一下子橫踢上迎面而來的兩個黑人的鼻樑。
「啊!」
「嗚嗚!」
鼻樑骨破碎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迷路沒有一絲猶豫,眸光一閃,直接一轉身用眼鏡腿一下子插進一個從後面偷襲的男人的眼睛裡,扎破對方的眼球直達腦部。
「啊……!」淒厲的不像人的喊叫聲頓時響徹整個樓道。
她一腳踹在那個瞎了的犯人腿間,借力拔出眼鏡腿,同時身子靈敏的一矮,躲過強生拿著拖把敲來的攻勢,一腳直踹,直接踹在強生的肚子上,強生就匡當一下子飛了出去,直接撞在牆壁上,滿口鮮血的緩緩下滑。
迷路收住攻勢的那一刻,她束起來的頭髮甚至沒有一絲凌亂。
軟倒在牆角的強生這才開始害怕,恐懼地瞪大眼看向站在陽光下迷路。
迷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走進那兩個斷了鼻樑昏迷過去的黑人身邊,低下身子,用手握住對方的頭輕巧地錯開頭和頸椎連接。
空氣裡接連響起兩聲清脆的骨頭錯位的「卡嚓」聲,讓人毛骨悚然。
強生恐懼得拚命後退,不顧自己不斷在吐血而試圖逃跑。
這個女人很強,很強,而且她幾乎可以——殺人不眨眼,在她殺了四個強壯如牛的夥伴後,甚至用私人的衣服去擦她那沾了血的眼睛腿還戴上了。
這一刻,他才開始後悔,他真的不該精蟲上腦,想要上這個女惡魔。
「上帝啊!救救我!」
看著強生屁滾尿流的模樣,迷路無語地挑了下眉,怎麼了,腎上腺素和性激素退了以後就變成孬種了麼,男人啊……
她輕嗤,走近強生,擋住他爬走的路。
一股子臊氣忽然冒了出來。
看著強生嚇得瞬間失禁了,迷路再次無語,她不耐地踢了一下強生的腿道:「行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個人知道,你去告訴你維克多,少玩這種沒檔次的東西,他要對付摩根,我管不著,我只是一個弱女子。」
說完,她甚至好心地檢查了一下強生的傷勢,奈何強生一副她要強暴的自己的模樣,鼻涕眼淚混在一起求饒:「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我自己看醫生就好!」
弱女子……
一個眨眼就殺了四個壯漢的弱女子,她怎麼好意思說。
可現在是求饒的時候,強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磕頭的招數,跪在那裡給迷路「咚咚」磕頭。
迷路有些無奈,這人完全沒有聽她在說什麼,難道他忘了自己就是這所監獄的醫生麼?
算了,徹底陷入恐懼的傢伙,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反正她已經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這個地方可不好久待。
免得還得解釋。
迷路聳聳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身就向樓梯下轉身走去。
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忽然響起:「德克薩斯州的監獄真是越來越臥虎藏龍了,醫生的身手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好,只是,不覺得有點太狠了麼?」
迷路瞬間瞇了下眸子,眸光裡閃過一絲銳利,看向站在走廊樓梯邊的人影。
是一個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削瘦年輕犯人,最耐人玩味的是她同樣是東方人,一張白淨得有些蒼白的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鳳眸,極美的眸子,彷彿工筆勾勒一般浸潤著月華般的光澤,纖細的五官讓他看起來有一種雌雄莫辨的氣息。
能讓她完全察覺不到存在感的人,想必也是高手,只是不知道他在那裡看多久了。
「如果我被他們倫暴,你覺得我還有命能現在站在這裡和你說話麼?」迷路輕扶了一下眼鏡,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和煦,她依舊是那個溫和又帶著小俏皮的斯文東方女醫生。
男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略略滯了一下,便也淡淡一笑:「弱肉強食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醫生,很高興你是我的客戶,而不是我的敵人。」
「你是『塔羅』的掮客?」迷路一下子就明白了,隨即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你怎麼進監獄當犯人了,典獄長不是說你明天才會來和我交易麼?」
所謂掮客,就是中介商的專業術語,古老的掮客有他們自己的組織,最強大古老的叫做「塔羅」,他們聯繫買賣這個世界上一切的東西。他們不生產,只做牽線搭橋的事,為買家和賣家搭起交易的橋樑,然後抽取佣金。
低級的掮客做中介賣樓,賣地,賣人情。
高級的掮客敢牽線賣軍火,賣人口,賣一切違禁品,甚至可以為買主和客戶之間買賣一場地區局部戰爭的輸贏。
而面前這一位,恐怕就是塔羅派來的高級掮客了。
年輕男子笑了笑:「我在這裡呆過,回來看看,而且說實話,我不喜歡典獄長那張堆滿討好笑容的像豬頭一樣的臉。」
迷路一怔,不由輕笑起來:「這倒是,怎麼稱呼你呢?」
年輕男子向她伸出手,做了個正式的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白夜。」
迷路握住他的手,不由微微凝眉,居然是塔羅的幾位神秘領導人來親自出馬,她不由一笑,帶著試探:「怎麼,我想買的東西很難弄到麼,居然勞動大名鼎鼎的白夜出馬了。」
白夜淡淡地道:「不,我是來通知你賣家說了,如果你想要共濟會東亞分部高級成員的名單和二十年前失蹤的中國特工下落,不是不可以,但他必須看到摩根能拿回摩根集團的統治權,否則他不想就此得罪維克多來幫助你們。」
「幫助?」迷路好笑地挑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麼能叫幫助呢?
「對,對方就是這麼說的。」白夜聳聳肩,他也覺得有些人挺好笑的,就喜歡自己抬高自己。
「那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打敗維克多,我才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咯?」迷路再次向對方確定。
白夜頷首:「沒錯。」
「好的,我明白了。」迷路淡淡地笑了笑,看來有人想隔山觀虎鬥,好坐收漁利。
但,似乎,她沒得選。
白夜頗為欣賞地看著她片刻,忽然道:「下次見面,希望你已經成功了,醫生,不過,我還是想說,你的眼睛原本就很美很溫柔,只是裡面的血腥太重,會擋住你看向這個世界的光。」
迷路一怔,看向白夜,卻一眼望進對方坦蕩的眼底。
她頓了頓,忽然淡淡笑了:「謝謝,聞名不如見面,白夜,果然是一位很特別的……小姐。」
如果不是她身邊有類似白夜這樣雌雄莫辯的人,她也不會看出大名鼎鼎的掮客白夜,其實是一位極具魅力的小姐。
白夜似乎有點驚訝她的銳利目光,但她本身並沒有想隱藏什麼。白夜看著迷路輕勾了一下唇角,目光有一點悠遠,彷彿看到了曾經遙遠的過去:「我只是覺得我和你曾經有一點像,只是我已經走出來了,而你,還沒有。」
「是麼……。」迷路並不意外白夜那樣特殊的美人會沒有過去麼,但這份多年難得一見的善意,她心領了。
「好了沒有,姐姐,你真的變老了,好囉嗦呢,人家還要去逛操場回憶我們美妙的過去哪!」一道極好聽的聲音插了進來,隨之不耐煩走進來攬住白夜細腰的男子,讓迷路都不由微微屏住呼吸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墮落的天使,那麼就是面前這一個了,即使穿著囚服,都美得驚人的男子,極度美艷極度墮落的地獄之美在他身上完美的揉和。
墮天使很不耐煩地拖著白夜就走:「姐姐真是的,這種小買賣也要親自出來,不如留著和我在床上溫存。」
白夜歉意地朝她笑笑,跟著那個美人一起親密地離開。
看著白夜和那個男人消失在樓梯口,迷路不由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