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還是不做,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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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葉很抗拒,他們為什麼要如那個瘋子的意。
可柳卿的狀態很不穩定,她心疼的看見他已經忍耐得一頭大汗。
一個房間裡寂靜無聲,連顏月在一邊歇斯底里的叫囂都在秦和風很不耐煩的揮手下,黑衣人直接拿了毛巾堵住她的嘴。
她不願如那個瘋子的意,也不想柳卿受傷,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他們的孩子,已經有一個月大了,也是她才剛剛檢測出來,還沒來得及告訴柳卿,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否則就有被秦如風他們發現的危險。
若是柳卿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那肚子裡的孩子就會出事!
她該怎麼辦?
柳卿濕熱的吻已經落在她柔軟的脖頸上,陸葉心急如焚,秦如風這個瘋子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到底想要什麼?!
只是看她和柳卿交歡?
不,一定有什麼是他們遺漏的!
「秦和風,你到底想怎麼樣!」陸葉漲紅了臉,緊緊抱住漸漸陷入迷離動作見粗暴的柳卿,到底控制不住朝秦如風怒道。
秦如風有些神經質的大笑:「我想怎麼樣,我想要我的納西回來,可是他回不來了,我想要你們都去死,你們怎麼不去死!我想要你父親手上的名單,你有嗎!
你有名單,說不定我就給他解藥!我他媽的告訴你,姓柳的吃的藥沒有解藥,他能把身下的女人做到死,然後他自己也會脫力而死,怎麼樣,這是個很不錯的風流死法。
我真期待看見他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把自己的愛人強暴到死,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果然!
陸葉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與恐懼,這個變態根本不可能做任何毫無目的的事,他根本就是想借柳卿的手折磨死自己,再折磨柳卿!
「你這個瘋子!」陸葉怒道,緊緊壓住柳卿的動作,柳卿似乎也聽到了秦如風的話,頓時停住在陸葉身上的動作,轉而緊緊地抱住陸葉,壓抑住自己血脈裡的湧動。
壓抑過度的時候,陸葉幾乎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汗如漿出,肌肉緊繃,幾乎一動不能動。
「對,我是瘋子,我是被他逼瘋的,你以為抱著你的那個男人就不是瘋子了麼,他才是瘋子……他為了找我們的人,找我們的工廠,在緬甸的時候居然讓緬甸軍政府的人屠村,你以為他是什麼東西,他比我還讓人噁心,他手上的血比我多得多!」秦和風陰測測地笑著,越說越歇斯底里。
看著近乎癲狂的秦和風,陸葉暗自咬牙,該死,現在根本不是和這個瘋子理論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對了,還有名單!
名單……名單……但她對自己的父親幾乎一無所知,只有五歲之前的模糊記憶,父親總是常年不在家,她跟父親接觸得那麼少,她怎麼可能知道父親的名單?!
而且如果父親給她的東西裡如果真的有什麼名單之類的,恐怕早就被那些人拿走了,在這一點上,她相信秦和風絕對和柳卿一樣,早就把她查了個底兒掉!
她不是不怨柳卿的,可她相信他不僅僅是只想利用她,這可不是什麼狗血的言情小說,她也不是言情小說的女主角,一個男人對自己有沒有感情,她還是能分得清楚,不會因為別人說兩句,就全盤否定那個自己愛過的人!
可與其說父親留給她什麼遺產,倒不如說是爺爺給她留的東西讓她能勉強維持自己和母親的生活。
爺爺留給自己的……陸葉忽然靈光一現。
隨即她又猶豫了,就算是爺爺留給自己的東西裡,也沒有任何可以和父親關聯上的東西,除了……陸葉忽然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胸口,左胸上有一朵玫瑰紋身,據爺爺說那是父親在自己身上紋的,紀念對母親的愛。
可只有自己體溫高於正常的37度的時候才會浮現出來,柳卿也曾經見過,可當時他看了一會,沒發現什麼異常,難道……
「怎麼,陸小姐想起什麼了?」秦和風看似有些狂亂,卻似乎並沒有錯過陸葉的這一絲異常,立刻瞇起眼,陰鬱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胸口。
「我並不確定,但如果我把東西交給你,你怎麼能保證你的藥是有用的?」陸葉冷冷看著秦和風,不論是或不是,她都只能賭一把。
為了柳卿,為了她和他的孩子!
「我不保證,又怎麼樣,你是不是在等饕餮的人?」秦和風看著自己手裡的酒杯,毫不客氣:「我建議你別等了,聽說有人打算對一號首長不利,軍總應該直接下的命令,讓饕餮去護衛一號首長了,你覺得是你一個小小的柳家少夫人命重要,還是一號首長的安全重要?」
陸葉的心,驀地一涼,因為在同一時刻,她也感覺到懷裡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男人的身體也在瞬間一僵。
所謂萬無一失,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秦和風籌劃這件事必定已久,每一個步驟都緊密如蜘蛛網要將他們生生纏繞!
陸葉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是,我不能確定,所以我只能賭!」
反正,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賭了。
爺爺,但願你能庇佑我們。
陸葉忽然道:「我需要手銬和繩子。」
她既然下了決心,總要試試才完是不是,像城堡裡的公主那樣等人來救,那就他媽的不是她陸葉的風格,既然世界沒有佛主,那就自己拯救自己好了!
秦和風瞇起眼,立刻就明白她想做什麼:「你想把柳卿綁起來?你怕他控制不了?」
陸葉頷首,讓秦和風頓了一下,歪著頭似笑非笑:「果然,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判斷自己應該做什麼,果然有你父親的風範,你還真是……特別。」
你才特別,你全家都特別變態!
陸葉冷嗤,根本不搭理他,只是溫柔地拿手安撫著自己懷裡隱忍的男人。
秦和風看著親密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目光凝滯了片刻,卻也不惱,不過他並不介意幫她這個忙。
說著,他一擺手,讓人把柳卿綁了起來。
「別……。」柳卿看著陸葉,一眼就看出她想做什麼,只是大部分的神智都用在和本能抗爭上面,只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看著陸葉的目光裡昏濁中,卻依舊保持著頑強的清醒。
陸葉搖搖頭,隨即開始解開自己小禮服的衣扣。
是的,想要讓玫瑰的形態出現,除了發燒就是交歡才能讓體溫在最短的時間能突破正常溫度。
既然柳卿不一定能控制身體,那麼就交由她來控制。
至於羞澀……秦和風那個變態不久想要看交歡麼,生死之前,害羞值幾個錢?
就當是免費av演出了,有觀眾還刺激呢!
陸葉半解開了衣服,隨即就靠近柳卿,抱住他的臉,額頭貼著頭,鼻尖對鼻尖一字一頓地道:「我們都會好好的。」
說完,她細膩又溫柔的吻就落在他汗濕的額頭上,隨即又落在唇上,像小貓一樣,慢慢的舔。
柳卿沒有再說話,垂下幽深的眼眸,任由她親吻著自己,等到唇落到自己唇上時,他忽然唇一張,略顯粗暴的一口咬住她的唇,深深的吻了起來。
只有他才知道,這個看似毫無破綻堅強又倔強的小母豹子,捧著自己臉孔的手心有多麼的濕熱和顫抖。
她在害怕,她在恐懼。
空氣裡響起親吻的黏膩濕潤的聲音,親密而粘稠,猶如蜜糖。
讓冰冷灰暗的工廠空氣裡也變得似乎有些潮濕起來。
他伸出舌尖,將她的唇勾勒得異常濕潤而水亮,帶著親密過後的紅腫與些微的破皮,卻讓她不安的心得到些許的安慰,而讓她明媚的大眼也帶了潤澤的霧氣。
陸葉忽然笑了笑,伸手解開柳卿的皮帶,又跨坐在他的腿上,單手下滑,釋放出他早已壓抑的重型武器。
她美麗的如雲似霧的晚禮服裙卻擋住了所有屬於兩人的私密風光。
她修長的雙臂緊緊抱住他,想抬眼看向他,沒有人知道此刻她連站都站不住,可……
「唔……。」柳卿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直接再次霸道的吻住她豐潤誘人的唇,引誘她向自己靠近:「噓,什麼都別想。」
陸葉閉上眼,跨開雙腿,她一咬牙,憑借感覺對準目標緩緩坐了下去。汗水從彼此的額頭上緩緩淌下。
有細膩而細微的喘息飄盪開,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這一幕,那對男女在做著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但卻絲毫不讓人感覺猥褻。
只是覺得莫名的臉紅心跳,即使他們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身體連接的地方,即使他們甚至沒有發出呻吟,遠遠看著不過是親密的情侶摟抱在一起。
但就是讓人覺得——呼吸急促,面紅耳赤。
空氣間的溫度都在緩緩上升。
陸葉暗自苦笑,她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呢,對於當著眾人的面,即使是敵人,做這種事情的感覺,還真是——一點都不好。
如果不是因為柳卿,她多年來的禮儀教養讓她覺得還不如一頭碰暈比較痛快。
但是,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體溫在上升,在柳卿喘息著把第一波子彈放在裡面以後,她清晰地看到自己胸口的雪白豐盈上浮現出一朵瑰麗的玫瑰。
當然,所有人都看見了這神奇的一刻,而秦和風的眼底裡瞬間爆出精光,甚至失聲喃喃自語:「美生之玫瑰!」
竟然是美生之玫瑰,這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那是屬於他的失落的美生的玫瑰!
他迅速地向陸葉走去,在陸葉剛整理好自己的那一刻,就被秦和風一把扯了起來,秦和風直勾勾地盯著陸葉胸口的那朵玫瑰,同時下命令:「去,拿我的戒指來!」
不一會,一枚水晶雕刻的精美戒指立刻由一名黑衣人奉上,秦和風看著戒指,近乎欣喜若狂,他掌權東亞部分共濟會那麼久的時間,終於有機會打開權力的戒指,得到屬於分會長的全部權力,而無須完全受總會節制了,尤其是居然派出像顏月那樣只會為男人,還是自己敵人瘋狂的蠢貨!
freeandacceptedmasons,就是共濟會的英文全稱,又有人稱為美生會。
theroseofmason——美生的玫瑰,是每一個共濟會分會會長在繼承前會長職務的時候與會長的戒指放在一起,象徵著分會長全部權力的象徵。
如果沒有從上一任會長那得到全部的權力象徵,戒指和玫瑰紋章缺一不可,那麼就是上一任會長對接班人不能全心信任,新的分會長就要統一受到共濟會總會的節制,在權力自主實施權限上有極大的缺失。
所以秦和風在看到美生的玫瑰這一刻,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他近乎著迷的看著那朵艷麗的玫瑰。
那朵玫瑰與普通的玫瑰不同,仔細看,其實能夠發現玫瑰呈現共濟會特有的六芒星標誌的形狀,中間的花心盤旋成一個倒g。
而這是屬於共濟會高層的秘密,其他人並不知道,只有顏月也跟著臉色大變,想不到美生的玫瑰居然被紋在了陸葉身上,這代表了什麼?
即便是萎靡的柳卿,眸光裡也閃過一絲訝異,隨即
秦和風拿過戒指,不知他按了水晶戒指上什麼部分,那一枚戒指的碩大戒面瞬間迸發出一道光。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一道光落在陸葉胸口的玫瑰上,瞬間彷彿掃瞄儀一般的將玫瑰的每一絲構成都掃瞄進去,泛出絢爛的光芒,叫人幾乎癡迷。
秦和風眼裡閃現出狂喜。
而意外就在這一刻發生。
一道人影忽然猛地躥起,暴起發難,宛如一道鬼影般迅速地一把將秦和風手裡剛掃瞄完的戒指握在手裡。
「原來,這個東西要這麼用。」男人拿著戒指彷彿若有所思般地輕喃。
「姓柳的,你怎麼會……?!」秦和風不可置信地看向柳卿。
站在那裡的柳卿,高挑,冷漠,俊美的面容上帶著勢在必得,哪裡有半分剛剛的萎靡,甚至沒有一絲剛從**中清醒的迷離,更別說有用了『浴鹽』後的痛苦。
他看向秦和風死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劍眉,揚揚手裡的東西:「謝謝了,多虧了你,才能讓我那麼順利拿到美生之戒!」
說話間,不知道他手裡扔出了一個什麼東西,那東西落地瞬間爆開大片濃郁嗆人的煙霧。
「砰!」
頓時所有人都被煙霧嗆得連連咳嗽。
陸葉正處在同樣的震驚間,也沒有防備煙霧突然罩來,但好在她曾經受過的訓練讓她迅速反應過來,立刻趴在地上,雙手摀住鼻間,但還是被嗆得咳嗽連連。
而此時她感覺手腕一緊,隨即就被硬生生拖著走。
是他!
陸葉立刻明白過來,不做聲任由柳卿帶著自己離開。
等到煙霧完全散開,共濟會的人才發現空曠的廠房裡,兩個目標都失去了蹤影。
「該死,這就是你們的搜身麼,難道姓柳的進來之前,你們沒有仔細檢查,居然讓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搶走了美生之戒!」秦和風幾乎稱得上是暴怒,他蒼白的臉孔漲得通紅,額上青筋畢現。
「分會長,我們立刻去追!」一名領頭的黑衣人提了槍立刻上前道。
「滾!」秦和風惡狠狠地一巴掌扇在那名黑衣衛隊長臉上,命所有人立刻去把守好所有的通道。
「他們短時間內逃不了那麼快,饕餮的人也過來不了,我們一定能把l和陸葉抓到,您別擔心!」一名幕僚上前安撫秦和風。
秦和風深呼吸一口氣,在沙發上坐下,閉著眼讓自己冷靜下來:「未必,我和柳卿明的暗的,交手也有幾年了,這個人向來謀定而後動,他既然敢在這個時候搶走美生之戒,必定有他的把握,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他佈局已久的圈套,那也就是說饕餮的人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
他們放出風聲要對一號首長不利,又私下有小動作,迫使軍總直接對饕餮下令,但誰知到這是不是柳卿的將計就計?
「那……。」幕僚有些猶豫,想要問是否準備撤退,畢竟在國內,如果直接對上饕餮的人,他們一定損失慘重,但看著秦和風的臉色,到底沒有敢問出聲。
「不過,我們也不用自亂陣腳,既然外圍哨位還沒有發現任何外敵入侵的跡象,那就是說我們還有至少一個小時。」秦和風再次睜開眼,眸光陰沉,一直手輕輕敲著椅子把:「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柳卿能在這一個小時之內逃到哪裡……呵呵……。」
說著,他拿出一個三寸見方的盒子,叮的一聲打開,竟然是個追蹤器的終端顯示,裡面屏幕上一顆綠色的小點正滴滴的輕跳著。
秦和風灌了一口伏特加,陰沉地冷笑:「想玩是麼,那好,遊戲開始,柳卿,我倒要看誰玩得過誰。」
他開始就在陸葉的身上安裝了定位裝置,看來,還真是先見之明。
——老子是傳說中煩躁的分割線——
碩大的鍋爐佈滿了灰塵,廢棄的雜物堆滿了鍋爐房。
這樣的地方合適藏污納垢,也很合適藏人。
好不容易等著那股子嗆意過了,陸葉揉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身邊的環境,也看清楚身邊一身冷肅殺意的男人。
她沉默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剛才是不是沒有中藥物的毒?」
柳卿淡淡地道:「是。」
陸葉沒有想到他這麼乾脆,竟然一時間問不下去,又記起自己為了救他時的那種舉動,記起自己掀開裙子,當著那麼多人面就這麼坐下去,就這麼……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的行為像個笑話。
她居然以為自己是個救世主……
「你知道秦和風想要一個完整的美生之戒?」
「是。」
「你知道這是秦和風設下的圈套。」
「是。」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
「是。」
「你用我來當餌?」
「是。」
「那份名單對你那麼重要?」
「是。」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父親是那個失蹤的特工,所以才和我簽訂那樣的契約?」
「是。」
陸葉沉默著,忽然很想笑,他的6個「是」如此乾脆利落,神情如此沉穩,沒有一絲猶豫,卻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他們所有人都是在台下看戲的觀眾,只有她被擺上台,跳著自以為精彩的舞蹈。
他的每一個『是』都在摧毀著自己的建立起來的信念。
「你是愛我的是不是?」陸葉這一次開口,用的幾乎是肯定句,其實對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有直觀的感受。
「是。」這一次柳卿轉過頭,看著她靜靜地道。
陸葉慢慢地閉了閉眼,努力地把酸澀的感覺壓制下去。
愛,是的,他愛她,卻依舊擺她上台,用她為餌,釣取大魚,這說明什麼呢?
這無非說明,他沒有那麼——愛她而已。
「抱歉,陸葉,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完美的神。」與其說神,倒不如說他更像一個怪物。
柳卿的臉在灰暗的空氣中有一種遙遠的疏冷淡漠,讓陸葉想起廟供奉著修羅圖,圖上俊美修羅神腰繫生人頭顱串成的裙簾,口頭業火,拿著眾神之劍腳踏地獄惡鬼與普羅眾生,遍地鮮血。
修羅,是惡之神,背負罪惡,毀滅罪惡,便好殺戮。
「我有我要完成的事,我有我的『道』,從加入饕餮的這一天開始,從我第一次手染無辜者的鮮血開始,我的『道』,就是饕餮之道,這是我的『信仰』。」
饕餮者,龍之子,性凶暴殘忍,貪惡,無有其不食者,惡者食之,善者食之,亦乃辟邪鎮鬼之神獸。
陸葉輕笑,是的饕餮,修羅,都是惡之神,為滅惡者,所以也不惜以部分善者做祭品麼?
因為愛卻不夠愛,所以捨得,因為愛卻不夠深,所以取捨之間,他選擇了他的『道』。
他從來都是理智到可怕的那個柳卿。
她可以接受他和她最初開始為利益結合的不純粹,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但為什麼在她把自己的心放在他手上的時候,讓她清楚地看見他愛她,卻不那麼深……
他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為自己掩飾的意思。
是啊,現在想起來,他們認識的過程,她也真想不起,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自己。
只是在一起,上床,交歡,她反抗他,和他爭吵,慢慢地就習慣了,慢慢地兩個人就在一起了,直到他說他愛她,而彼時她早已淪陷。
「對不起,等這一切結束,我會好好補償你,你永遠都會是我的妻子。」柳卿溫淡沉穩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聽起來有一種怪異的虛無感。
陸葉低下頭,聽見淚水落在塵埃裡面的聲音。
上帝用七天造就這個世界,他用七個『是』就讓她看見自己的世界不過是建立在虛空之中的玻璃天堂。
被所愛的人辜負的滋味,原來是這種感覺……
柳卿看著陸葉眼裡的光芒越來越晦暗,他微微瞇了下眼,他並不想傷害她,她是無辜的,但傷害已經造成,他只能許諾未來。
「這裡設置了屏蔽裝置,對外通訊受到了限制,我要去外面為饕餮隊員設置接收訊號台,引到坐標,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去,等我回來。」柳卿溫柔地在陸葉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陸葉只覺得額頭上的吻,那麼冰冷。
但她還是默默地點頭。
愛也好,不愛也罷,既然他選擇了他的道,那麼,她總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孩子,那種歇斯底里問對方為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她做不出,更沒必要。
生活總要繼續前行不是麼?
柳卿望著她,眸光晦暗難明,最後還是一轉頭,輕巧地躍出房間,一路沿著晦暗的小路消失在廠房的盡頭。
陸葉緊緊地蜷縮在鍋爐下面
她總覺得自己有點昏昏沉沉的,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卻能聽見門外偶爾經過有搜尋的人經過,但沒有人發現她,她也漸漸不再害怕。,腦海裡總是不斷浮現從他們一開始認識到如今的點點滴滴。
淚水終於再忍不住慢慢地流淌下來,她哽咽出聲。
「噓,別哭了。」一隻手忽然摀住她的唇,陸葉一驚,猛地抬頭,這才發現面前的突然出現了蘇雲那張圓圓如玉盤的白淨小臉。
陸葉別開臉,不說話。
蘇雲有些尷尬的鬆手,她擠在陸葉身邊悄悄道:「是隊長讓我來的,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陸葉淡淡地笑了笑:「你不過是柳卿手上的棋子,接近我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既然完成了任務,又何必來求一個良心安呢,我並不怪你,我也不怪任何人。」
是她身在局中,茫然不知而已。
蘇雲啞然:「葉子,我……。」
她終究是沒有什麼立場說話的。
但時不我待,她們並沒有求得太久平安,忽然有紛亂的腳步聲響起。
「去,查查這裡。」有人忽然出聲。
「可是,這裡查過了,沒人。」
「不對,我看裡面好像有一處廢棄的鍋爐房還沒有查過,老闆說了,不能漏過任何一個有信號的地方。」
蘇雲和陸葉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