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化神爐,即使在神界也絕對堪屬一件曠世神兵,其內自成一方世界。這片空間中無邊無際儘是血色,層層血紋瀰漫中,蕩漾著侵徹虛空的強悍空間法則氣息,尋常人倘若進入其中,若沒一脈同源的邪力護體,根本無須交手,哪怕是神師境強者困於其中幾天時間,也將被無處不在的邪氣強行侵蝕身軀,最終被分解為殘渣。
神兵利器,但凡可維持一方空間世界存在,並能與主人所發攻擊完美契合,當然少不了一個強大器靈的存在。而大化神爐的器靈就是曾在神界凶名赫赫,提之便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化邪蟒。此邪物於無數空間亂流層內孕育成千上萬年,集狂暴、陰毒、凶戾等一切負面邪惡氣息而成,雖說它與雪神蓮並稱為神界兩大絕世靈種,甚至還隱隱壓上後者一籌,但其名聲卻因為本身的邪惡屬性以及與邪神狼狽為奸,血腥荼毒神界數萬載而臭名昭著。
當年,邪神被至高神器封印,作為他手中執掌的妖孽神器器靈,大化血蟒的靈智和力量同樣被禁錮封印。自最後一次正邪幻師大戰至今,哪怕邪坤用盡心血,也僅僅使得其身上的封印裂口稍稍鬆動,以致對方能稍稍鑽出一縷靈智控制本體九牛一毛的力量,不過儘管如此,已足以使大話神爐爆發出遠超凡界頂級神兵的力量。
此時此刻,層層血色漣漪於虛空上方湧動,血霧繚繞間,一枚被包裹如大繭的物體隱約呈現。偶爾可見。這大繭內的人渾身被一條條如嬰兒手臂粗細的邪力死死纏住。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顆臃腫的腦袋。
沒過多久,虛空下方那厚重的血霧呈現涇渭分明之狀朝兩側緩緩散開,最終使方圓數十丈的面積空曠起來。從血霧散開的小道中行出,抬眼望著空中那一枚被裹的嚴嚴實實的身影,邪坤頓住腳步,頭也不回的問道:「月族那邊情況怎麼樣?」
「很順利!邪神一直以來唯一的依靠就是我們,自您重凝神魂大門後,之前他揭底斯裡的撕裂禁錮本體的封印。要將您滅殺。就目前而言,運送至外界的邪神之力近乎相當於本體力量的三分之一,同時,他所分裂本源魂力凝成的殘魂,與當初的您不相上下。」
張山沉吟道:「不過,現在那道殘魂已被我們布下百媚鎖心陣困住,不得而出。至於兩千餘年來他源源不斷通過封印裂口引導出的本體邪力同樣全部完善的儲備了起來,只等主上後續親臨,任憑處置。」
「當初本源魂力分裂三分之一,就使本體幻丹所孕本源力勁消散近三分之一。使得他於封印地不得不陷入沉睡。此次,餘下的本源魂力再次被逆天分裂出一半。看來即使被封印,他的爆脾氣還是沒有絲毫改變啊!虎落平陽既然不能再稱為虎,甚至連犬都不如,卻仍選擇將自己迫的沒有任何退路,該死,無論再去努力拯救,也必活不了!」
邪坤冷冷一笑,道:「百媚鎖心**!困住那道殘魂肯定萬無一失,最後一次覆滅dalu之戰中若不是中了此招,我也不會失心瘋的跑去聖幻神樹內,雖說險些身死,卻自此獲得了重生的資格!」
聽到邪坤提起往事,張山臉色訕訕的道:「主上能逆天而生,這本就是一種莫大的機緣。後續踏入神界,我月之一族還望依賴您才能存活下去。」
「放心,既是許給你等一個名額,我便不會如你月族當初那般兩面為刀,既想通過我保個後路,又想背靠大樹,依賴封印地的那位。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邪神既然已再次分裂出殘魂從封印地裂口現世,再加上他千年儲備於月族的本源邪力,料想最多再用幾年時間,他便可擁有通天實力從封印缺口中將本體解放出來。如此緊要關頭,你們怎麼會突然改變了之前近千年模稜兩可的態度,而選擇了我?」
接觸到邪坤明亮的雙眸,張山情知此時再怎麼解釋以往牆頭草的做派,都是一種無用功,當下他索性爽快的道:「主上,其實您比誰都清楚,正源da露天地靈源渙散,這方世界的存在已維持不了多久。我等雖為月族四聖,但身體在歲月侵蝕下,生機一天天衰敗,如老燭殘燈,隨時可熄滅。但若是能在有生之年,有機會踏入嚮往了一生的神界,以身入聖,享受無窮壽命,料想任是誰都會牢牢把握住。」
「您重生之初,雖然以身和神魂獨立在外,但實力卻孱弱的甚至不如我等。這樣的情況下,再加上封印地那位的蠱惑,要換成是您,您該作何選擇?」
被反問一句,邪坤臉色毫無情緒波瀾的道:「我會做出跟你們一樣的選擇!」
聽出這話語中冷漠的意味,張山嘴角輕輕牽動,道:「或許這一切都是一種冥冥中早就注定的應有安排。料想,當初若月族一心輔助主上,即使封印地那位惱羞成怒,選擇破釜沉舟一博,也定然不會分裂出本源魂力,更不會費盡心血的引導本體邪力為以後現世正源dalu做儲備。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那麼您如今極致暗魂大門缺少的龐大先天靈力,又該如何彌補呢?」
「哦?你是在隱晦的威脅我?」
聞言,邪坤的雙眸不禁微微瞇起,眸中一絲陰狠之色一閃而逝。自破開三宮九死陣空間亂流層後,眼看天字幻獸塔就在眼前,自己每天站於山巔之上靜靜遙望外,並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很顯然,已被老成人精的月遷看出了端倪。
「不敢!」
接觸到邪坤如尖刀般掃來的目光,張山臉色狂變的垂首道:「不提以前,只是月族現在鞍前馬後,希望主上能原諒我等之前的過錯。日後踏入神界,我族必然毫無二心的追隨您左右。」
「好,我知道了!」
望著張山畢恭畢敬的模樣,邪坤重新扭頭朝虛空上方看去,轉移話題道:「既然水露兒已經得手,並且將張浩身邊的幾個丫頭迫走,那麼你就先下去準備一下,告訴她盡快將人帶到,時間已經不多了。」
「遵命!」眼看自己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證落下,邪坤
連一句像樣寬慰的話都沒有,張山臉色忐忑的應了一聲,旋即轉身沒入背後的濃濃血霧中。
半晌後,確定張山確實離開,站在旁側一直靜靜聽著兩人對話的盤蟒開口道:「主上,月族這幾個老東西心思陰沉不定,之前對於我們的態度可是強硬的很,暗地裡沒少給咱們使絆子,現如今就真輕易這麼放過他們?」
「不然呢?」
邪坤冷哼一聲,道:「他們與封印地那位長久接觸,溝通之間肯定沒少談起過我,對於重凝神魂大門後的弊端一事,邪神心知肚明。現在天字塔震塔神念無法擒獲,目前能唯一彌補我魂門先天缺陷的辦法,就只有煉化月族所困住的那道本源魂力所凝殘魂。而且月族所儲備的大量本源邪力與蟒祖本身力量一脈相傳,倘若能將之完全灌輸進入大化神爐,助蟒祖破開軀體禁錮,後續踏入神界,我的實力必能一日千里。」
「可這口氣不出,實在憋的難受。」
「我能覺得是你融獸之後,靈智仍未完全開化的緣故麼?」
轉眼看到盤蟒憤憤不平的臉色,邪坤搖頭道:「我是發下了神魂誓言,給月族二十位萬無一失踏入神界的名額!但,我並沒有說過,進入神界後還會保證他們的安全。千餘年來,我笑臉陪盡,嘴皮子磨破,他們卻總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得寸進尺!」
「隨後長久接觸之下,他們發現封印地那位喜怒無常,脾性陰沉不定,一旦將之放出,根本無法控制。他們這才不得不最終選擇了之前被當成備胎的我!天下自是沒有白吃的宴席,剛才一番對話中難道你沒聽出來?月遷心裡跟明鏡一樣,情知讓我帶入神界已是極限,後續他們一族即要自生自滅。所以,剛才他一番話中隱晦的表達讓我顧念舊情罷了。」
話至此,邪坤冷笑道:「只不過月遷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當面提起,他同樣有恃無恐。想必從邪神口中他已經知曉,神界廣袤無邊,星球億萬萬計,一旦踏入其中,他肯定認為我的實力暫時很難奈何得了他們一族,隨後便有充足的時間隱姓埋名。」
說到這裡,邪坤伸了伸脖子,眼睛一眨不眨扭了扭腦袋,盯著虛空上方,臉頰有些扭曲的道:「盤蟒,這胖子身上還隱藏著一個秘密,要不要聽聽?」
「主上,您說!」眼看邪坤每當心思急轉時,都會露出這個標誌性的神態,盤蟒滿臉興趣的道。
「禪乾當年精挑神之血傳承,其一為本命之血,傳承大天法則之首時間力量,造就陽族。其二取生命首樹本源樹心能量,造就星族!第三神之血,則跟這胖子息息相關!」
邪坤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神界靈種但凡認主,是一種機緣,即使主人身死,也不是尋常人能讓之甘心臣服。這胖子身上有著一種在神界都獨一份的靈種。而且此靈種在神界最後一次大戰中,曾兩次被擒,可除去他之外的人,竟無一人可引導出其體內所孕能量!」
「此能量被稱為魅心魔力,如果不留神中招,便是當年全盛時期的邪神,都會心神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