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空下,因為邪師家族的撤離,空中還殘留著濃郁的血暈,目光中泛起強烈的震撼盯著禪乾,張宏宇只覺得心臟在瘋狂的躍動間,幾乎從嗓子內蹦出。
八萬餘年來,眼前這位老人成為正源dalu一個絕對的傳說,無數歲月裡,被所有人修行者世世代代的供奉,他!留下的幻獸塔神跡,成為一代又一代幻師修煉不綽,踏入神界的唯一渴望。
隱世近千年,每每在張家祖祀中面對供祖的畫像,張宏宇不知感慨過多少次。感慨歲月流逝的無痕,感慨生命枷鎖的桎梏,又感慨天地淪喪,此生無緣神界的遺憾。而此時,當心中自小瞻仰的大賢就出現在面前,就這麼活生生站在眼前,任誰看到,會在以為自己做夢的情況下,不激動萬分?
「沒錯!他老人家剛才出手時發出的力量極類似是掌控了時間,況且這方世界中除了時間力量,又有哪種力量能供絕對壓制住邪力內的空間法則?他,就是供祖!」
正源dalu之上,能夠見識禪乾先祖手段的最好辦法便是幻獸塔,那方世界,是一片空間和時間獨立存在,並打破天地法則的神跡。這會兒,張宏宇心頭震撼莫名的同時,第一反應便是懷疑,但隨即稍稍回想一下,他的心臟狠狠抽搐的同時,最終也得出了一個不可能但卻是事實的答案。
「您您怎麼會,怎麼」
望著張宏宇見到自己後的驚詫模樣,禪乾揮手一擺。附於身上的火兒便在身旁緩緩凝出軀體。而後他極為疲憊的伸出手掌揉了揉太陽穴。道:「有些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看你的實力,幻體和幻獸都達到了召喚師世界限制下的頂尖,你是何人?」
這一道蒼勁有力的話音清晰傳入耳中,張宏宇終於稍微回神,當下暗暗吞嚥了幾下喉嚨,然後恭敬的行出一禮,臉色侷促不安的道:「小輩乃是天水四大家族隱世神師之一張宏宇,先祖可喚我小宇。」
見到禪乾開口之下。雖說沒有親口承認,但身份已經不言而喻。即使在這方世界,張宏宇可謂絕對得高望重的老前輩,但此時與眼前老人相比,卻相差了八萬餘年的歲月,因此那話語中也帶上了絕對晚輩的尊敬意思。
「張家?」
聽到這個回答,禪乾揉著太陽穴的舉動一頓,連忙道:「你是張家的人,那可曾見過一位名叫張浩的年輕人?他是否回了家族?」
剛剛,從張浩嘴裡已經得知被困於五煞血陣的老者是其師傅。只是張宏宇並不知曉對方的身份,此時見禪乾提起。他臉上的拘謹之色稍緩:「浩兒已經回到家族,並在大年之後的族選上,以傳奇境實力,修出張家高級魂技巫鵬大魂爪,力挫一位一隻腳踏入神師境的高手!震驚整個dalu。」
說著,張宏宇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現出強烈的欣慰之色,微笑道:「此次,小輩正是護送他前往火炎海域,參加鳳凰族地炎三重獄的涅槃歷練。」
「什麼?小浩也在這裡?」
禪乾臉色一轉,當即掃視一圈四周,道:「人呢?」
望著老者突然有些緊張的臉色,張宏宇眉頭微皺,扭身指向右側腳下一處黑黝黝的深淵巨洞,道:「先祖放心,此次前來我們有兩位護送者,一位是晚輩我,另外一位是金簪商會的高手,論實力與我不相上下。由於沿途發現了一些未知神師高手一直在跟蹤,所以,在我來助先祖時,他們便隱匿在了那處巨洞內的赤雷之內,為的便是掩蓋氣息。」
「未知高手追蹤?」禪乾心頭稍微寬鬆的同時,眸中也是泛起些許冷意。很明顯,不管這些人跟蹤的原因為何,總之肯定是衝著張浩而來。
自顯出身形後,一側的火兒目光滿是強烈的火熱之色,死死盯住張宏宇手中握著的長棍,此時的他早已凝出了血肉之軀,烏黑光亮的鱗片佈滿全身,臉頰兩側的長鬚不時飄逸的舞動著,看起來甚是神俊,半晌後,他再也忍不住,輕盈的點著腳尖,來到張宏宇旁邊,將臉頰湊在對方的長棍之上,輕輕摩擦著,陶醉道:「老頭頭,這根棍子好奇特撒,讓人一旦看到,就忍不住發自內心的產生一種久違的渴望呢!」
「額」
聽到那濃濃的娘娘腔調,張宏宇的眉頭沒來由抽了抽,轉眼望著身側這頭看似麒麟的魔獸,他心頭暗暗一震,很顯然已經看出對方的身份,不過有了見到禪乾的震撼,此時他稍稍吃了一驚後,嘴角擠出些許笑意,道:「此乃盤龍棍,是張家一把木繫上品神兵,威力不弱!」
「能看出來撒!」
眉頭風騷的挑了挑,朝張宏宇拋了個媚眼,瞧著後者一陣哆嗦的模樣,火兒大嘴一咧,道:「特別是變粗後,好威武撒,讓人家看的渾身一陣發軟。」
「發軟?發什麼軟?」那膩歪酥麻的聲音入耳,張宏宇渾身雞皮疙瘩鋪滿一層的同時,情知對方接下來的回答可能有些異於常人,於是硬著頭皮道。
「老頭頭,商量個事撒!你把棍子變粗變大,就像剛剛與那群邪師交手時那樣,然後幫我個忙!」
「額」接觸到火兒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張宏宇沒來由覺得菊花一緊,試探性的問道:「什麼忙?」
「讓人家爽一把撒!」頓時,火兒小眼珠微微轉了轉,一個扭身,直接崛起碩大的屁股,對準張宏宇,一句話出口,立馬讓後者一個踉蹌,差點從空中直接栽下去。
「火兒,莫要再胡鬧,有人來了!」眼看火兒竟將注意打到張宏宇手中的神兵之上。禪乾心臟抽搐間。感應到不遠處深淵巨洞內傳來一股頗有些紊亂的氣息。他擺了擺手,阻止眼前的鬧劇。
「嗖」
果然,禪乾話音落下沒多久,一道略顯浪費的身影便自剛才張宏宇所指的巨洞內跌跌撞撞的竄出。當看清楚來者的容貌後,後者心裡一個咯登,轉身疾飛過去,一把將對方攙住,連忙道:「金老弟。發生什麼事了?」
「小浩」
望著張宏宇焦急的神色,金大鐘沉歎一聲,慚愧道:「小浩被人擄走了,是恆丘帝國的人!原來恆丘那個老東西並沒有死,此次也在其中,他們一行有三人,還有兩個是之前咱們一直未曾發現過,但隱隱懷疑存在的神師強者。」
「在巨洞底部,恆丘帝國一行人早有預謀,他們提前設下了神魂屏蔽大陣。遭遇埋伏後。我本想著將那兩位神師拖住,讓小浩先行逃跑。衝出神魂屏蔽大陣之外通知老哥,但沒料到對方已有安排,在拉開一定距離後,讓埋伏在半道上的恆丘給攔了下來!」
說著,金大鐘滿臉苦澀的道:「而且,圍攻我的那兩位神師高手十分詭異,他們配合之間如同一人,不過數十招便將我重創,不得已下,我只得暫時選擇逃跑!」
「該死!」對於金大鐘,張宏宇極為瞭解,若不是形勢確實惡化到不可控的地步,哪怕有一絲希望,對方都不會放任張浩不顧,此時,感受到其體內波蕩不定的氣息,明顯是內府受到重創,他臉色陰沉的同時,也頗有些吃驚。達到他們這種級別,即使遇見兩位同層次的高手,若是小心應對,絕不至於在這麼短時間內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
「我逃跑前,一開始咱們在枯骨荒漠發現的兩位神師高手的氣息也是出現,並與恆丘交了手,而且恍惚我還感應了程霸石那老東西的氣息。」
「怎麼又牽扯到了程家?難道後面出現的兩位神師會是程家的人?」
「怕應該沒錯。按當時的情況來看,程霸石一方很難是恆豐帝國一方的對手,因為重創我的兩位神師不但實力強悍,而且確實配合默契的太過讓人匪夷所思。」
一番話落下,金大鐘的目光稍稍轉移,望著緊跟在張宏宇身後到來的禪乾,他先是一愣,而後狠狠抽了一口冷氣,心神劇顫下,根本顧不得壓制體內的傷勢,一口鮮血便自口中噴出,當即顫抖的伸出手掌,道:「您您不是那個那個誰嗎?」
「是禪乾先祖!」看到金大鐘瞪大眼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張宏宇此時也沒心情再多說什麼,心亂如麻下,隨口應上一句。
「現在小浩人呢?」將剛才的話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此時,禪乾的臉上也不由掀起一抹焦急。
勉強壓下心底的驚異,愣愣的盯著禪乾,聽出那語氣裡的急意,金大鐘稍稍回神,道:「想必此時應該落在了恆豐帝國一方人的手裡。」
「你們兩人呆在一起,以小浩消失的位置為準,對方圓千里地區仔細搜索,遇見邪師家族的人,盡可能出手全部殺了!」
急聲交代一句,禪乾揮手一甩,掌內便形成兩枚神魂丸,將其中一枚遞給張宏宇,道:「五天之後,若仍沒有消息,先行趕往火炎海域,通知地炎三重獄的掌控者陽聖,讓他延緩開啟三重獄空間,屆時直接將這神魂丸出示即可說服他!」
張宏宇重重點頭,道:「先祖放心!」
「好了,莫要再耽誤時間,老夫這就去尋小浩!」
話音落下,禪乾一個閃身進入金大鐘現身時的深淵巨洞內,疾馳之間,他的心臟也是揪成一團。聽後者剛才的意思,恆丘擒下張浩不久,還與人發生了戰鬥,以張浩的性格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但這也是讓禪乾糾結的一大原因。
要知道,此次赤雷深淵一行,在禪乾破去三煞風陣後,邪師家族便組織人手在四週一直搜尋,由於這些邪師長久呆在深淵之內,消息比較閉塞,因此他們不清楚張浩已經回了張家,而是仍呆在前者身邊。所以換句話說,縱使張浩借助混戰之際僥倖逃走,怕也極有可能在四周遇見邪師家族的人。
「小浩,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無論如何,從擒走張浩的人並未牽扯邪師而言,禪乾隱約明白,對方肯定另有所圖,如果是這樣,還有營救的機會,但邪師家族在赤雷深淵暗處佈置了不少空間傳送陣,可以直達外海荒域,一旦落入他們手裡,那麼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