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在養傷中眨眼而過。
「浩哥哥,怎麼樣了?」
手中拿著拆換下來的繃帶,夢雨柔小臉滿是奇異,望著張浩那已經掉落血疤的右臂,輕聲問道。
掃了一眼旁邊同樣有些擔憂的趙嵐,張浩咧嘴一笑,道:「沒什麼大礙,左臂骨折再休養幾天,其他的都是皮外傷,五天時間已無恢復的差不多了。」
「你這孩子,就不讓人省心。」趙嵐如釋負重的點了點頭,這五天時間她的額頭從來沒有舒展過,特別是剛開始的兩天,她晝夜沒睡,一直守在張浩床邊。
張浩歉意一笑,感受著體內那仍然有些刺痛的經脈,他心底苦笑,如今他的幻體乃七重大成,強行用出奇經內存留下來的本源之力,導致經脈十有五六都受到了創傷,這些內傷卻不那麼容易修復,只能日常用力勁慢慢溫養。
站起身子,稍微活動兩下,張浩望向窗外,問道:「夢海叔他們已經去青狼山兩天,怎麼還沒回來?」
夢雨柔眉頭輕輕一皺,道:「應該沒事的,昨天馬老二傳回來消息,說青狼已經孤身一人跑了,而且有冰遙姐姐跟去,那群馬賊應該一個都跑不掉。」
張浩暗暗點頭,雖說夢海和馬老二解掉身上所中之毒,但在馬賊襲擊霧雲村一戰中,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若不是馬老二所說的情況緊急,要趕去救人,而且還有冰遙跟著前去,他當真還放不下心。
……
青狼山。
深夜的青狼寨如今到處一片寧謐,靜得嚇人。青狼離開之後,除了寨上極個別幾位小頭目發現了不尋常提前逃走之外,餘下近三百位窮凶極惡的馬賊在睡夢之中逐一被夢海幾人悄悄擒殺。
「呸!」
一刀劃過身下兀自顫抖不已的女人脖頸上,胖子滿意的舒了一口氣,起身提上衣服,瞥了一眼那已經死絕的邱寡婦,他吐出一口唾沫,道:「老子說要玩你就得玩上一把,賤貨!竟敢聯合這群馬賊差點傷害雨柔妹妹,死一千次都不夠!」
馬老二自甦醒之後,大家從其嘴中瞭解出大概情況,胖子對這邱寡婦恨的咬牙切齒,沒想到今天行動正好在這間偏房遇上,不過這女人倒是配合的很,沒怎麼動手,自己便撲了上來。
伸手在那赤著的柔軟上狠狠捏上一把,胖子眨巴眨巴小眼睛,搖頭道:「穴是好穴,水也夠多,哎……就是人品太差,這樣的女人若留下來,指不定就得禍害自己。」
喃喃自語罷,胖子一把抄起旁邊滿是鮮血的大刀,抬步走出房門,迎面而來的冷風讓剛爽過一把的他忍不住打個冷顫。放眼掃視一圈,認準方向,他抬步朝著寨門走去……
「臭小子,你幹什麼去了?都等你半天了。」老遠看到胖子走來,夢海一身血腥氣的沉著臉呵斥著,心底的一縷擔憂倒是隱隱散去。
「夢海叔,我這不是怕有漏網之魚嘛,嘿嘿……剛才我一刀宰了那邱寡婦,還別說,痛快!」胖子臉上閃出一抹猥瑣的笑意,應聲道。
一旁,馬老二自醒來將事情大致說明後,幾天時間倒也與胖子混的熟稔,加上他做馬賊這些年,本就見過不少齷齪的勾當,為人倒算十分合胖子的口味。
這會兒,看到胖子那一臉明顯是做了什麼的臉色,馬老二嘴角一咧,道:「兄弟十四五歲的年紀,身手真是不錯,不過這一刀殺個婦人,倒是花了不少時間啊……」
與馬老二對視一眼,胖子臉上帶出一抹得瑟,不過看到夢海那沉下去的臉色,他訕訕的笑了笑。
「這些馬賊哪一個不是身背幾條人命?哪一個不是窮凶極惡之徒?殺了他們等於是為民除害,不容一絲手軟,但那邱寡婦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你怎麼能下殺手?」夢海輕搖了搖頭,不忍道。
「得了吧。」胖子撇了撇嘴,不屑道:「這騷娘們差點就將雨柔妹妹拐跑,現在一刀屠了,還真便宜了她。」
眉頭微微皺起,夢海也無多說些什麼,問向旁邊的馬老二,道:「那些孩子都沒事吧?」
聞聲,馬老二臉色一黯,道:「也許逃回來的那些畜生以為我被殺害,所以……」
馬老二仰天歎出一口氣,語氣有些哽咽的道:「被糟蹋死三個,有兩個躲在床底下倖免於難,餘下的姑娘沒有一個逃掉毒手,都被糟蹋了。」
原本這趟上山,幾人本沒有打算趕盡殺絕,可在寨前山坳內看到那一具具赤身慘死的少女和婦人以及一天時間的觀察,夢海心中才泛起殺意,要知道,早在五天前馬賊襲村,若不是有張浩在,他根本不敢想像那種後果。
「嗖」
一道雪白的身影一閃,出現在寨門不遠處,小臉上滿是冷意,與夢海對視一眼,冰遙開口道:「沒有漏網之魚,除了那些被強行擄上山的人。」
「好。」
夢海如釋負重的出了一口氣,看向馬老二道:「都交代好了吧?」
馬老二點頭應聲道:「剛才出來時我已經交代了管理後勤的大安叔。現在正是深夜,大家都在沉睡,想必明天一早他就會將消息公佈出去,這些人都是方圓百里的鄉親,得知消息後,自會散去。」
話罷,馬老二補充道:「大安叔心底善良,這消息他定然不會傳出去,放心吧,沒人知道是咱們幹的。」
「那就好!」
夢海輕聲應了一句。畢竟這窩馬賊是翕合城城主所留,如今被自己一干人這般端掉,萬一消息走漏,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召喚宗師級別的強大高手,絕不是目前所能得罪的。
「走吧,葛老哥前天已經趕去翕合城,想必房屋已經開始置辦,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過幾天咱們就可以搬到翕合城居住。」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夢海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招呼著眾人離開。
……
霧雲山山頂。
五天時間過去,霧雲山上潛藏深處的魔獸似乎察覺到危險已過,因此紛紛現身出來,倒是使得山上多出一些生氣。
深夜,山頂湖面上的虛空上,突兀站著一位雙眸慘白的黑袍老者,這人一動不動,靜靜的盯著湖面,這樣的舉動已維持三個時辰。
時間又過去半刻鐘。似是覺得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黑袍老者雙拳緊緊握起,詭異的銀眸中閃爍出不甘的色彩,語氣陰冷道:「血嬰果應該還有七天上下才能夠成熟,但看這局面似是被人強行催熟而取走。大長老斷言,血嬰果一出,那潛藏於霧雲山,沉睡無數歲月的洪荒獸子,恐怕會忍受不了其誘惑出來吞食,如今這般看來,難不成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黑袍老者搖了搖頭,語氣裡充滿迷惑:「不可能啊,知道這天獸存在的怕只有兩人,其中一個早已去了神界,剩下的就是自家家主,按理說這都已經過去數萬歲月,算下來那洪荒獸子身上的封印已經該自行解除了!難道它仍然沒有甦醒,在封印地隱藏著?」
目光掃視周邊一圈,黑袍老者的眼睛落在湖邊那顆巨大的鐵甲鱷頭顱上,如今這屍體上的獸皮早已被人取走,空留下一顆碩大的腦袋,臉色幾次變換後,他徒然伸出右手,揮出一道滿是血腥之氣的力勁。
「嘩」
力勁化為一道流光,帶著尖嘯的破空聲狠狠砸在湖面之上,力道爆發的剎那,只見偌大一座湖面內的水流沖天而起,血色瀰漫之間,整座湖泊內的水快速消失不見,騰起一大蓬霧氣。
這一響動即刻驚起幾頭重新回到霧雲山山頂的七星魔獸,這幾頭魔獸此起彼伏的嚎叫數聲,竄出居住的洞穴,朝著湖面位置衝來。
見狀,黑袍老者冷聲一笑,伸出手掌對準前面兩頭疾奔而來的魔獸,徒手虛空一握,遠方便連續響起了兩道爆炸的沉悶聲響,隨之散出一大股血霧。這等場景出現,仍有幾頭還未衝近的魔獸立馬止住身形,嘶吼聲中帶著強烈的恐慌,掉頭便逃。
「嗖」
甩起衣袍輕輕一揮,強烈的勁風將湖面上的水霧吹散,目光落在下方此刻完全失去湖水,下陷近丈高度一方巨大的坑池之內,黑袍老不由沉吟起來:「按道理說,封印之地就在這湖面下,它沒有吞食到血嬰果,應該還不能破殼而出。」
腦域內的神魂力洶湧祭出,將整個湖面重重覆蓋住,仔細的感應數圈後,發現之前那湖底縈繞的淡淡能量波動徹底消失不見,黑袍老者臉色狂變:「被封印的空間能量波動徹底消失不見,這獸子當真已經現世了!」
眉頭緊緊皺起,黑袍老者根本預料不到,自己家族派遣高手幾乎一年一度前來這處湖面查探,那明顯還有近十年才能破開的空間封印如今為什麼竟會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
腦海裡回想起家主那冷淡到沒有任何情緒的臉龐,黑袍老者沒由來覺得渾身一陣哆嗦,旋即他絲毫不敢猶豫,腳掌一磨,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之中,霧雲山山頂重新恢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