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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殺手皓死 文 / 森浩大叔

    兩天的時間在靜靜的盤坐下一晃而過。張浩被困於地合三層之境近四年時間,如今一旦突破,常人需要近一個月才能完成勁氣的轉化,卻被他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完成。

    修煉一途,不但講究天賦,更講究心性。張浩自小在寺院青山綠水之間長大,常人需要數天乃至數十天才能徹底將心平靜下來,進入修煉狀態。他幾分鐘便可以做到。在寺院時,禪乾就曾對此稱讚不已,每每提起,十分欣慰。

    之前淡淡的陰陽勁氣已經清晰凝出本態,纏在張浩的周邊,柔順的上下翻滾著。這一黑一白的勁氣,正是由張浩所修煉的地極拳所演變而來。

    眼皮微動,張浩深呼出一口氣,其周邊的黑白勁氣經過一陣翻滾,漸漸的纏繞在右手之上,不大一會兒工夫便形成了一張清晰可見的陰陽魚磨盤。

    望著手裡的陰陽磨盤,張浩臉色更加陰沉,他能感覺到,雖然勁氣已經全部轉化出形態,而且丹田內之前模糊的勁氣如今清晰無比,但這卻並不是真正實實在在的氣,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這些勁氣還是虛幻的,並沒有凝成真正的實質。

    「那位殺手所出手的鞭子與實質相差不遠,看來他已經是半隻腳踏入天玄境界。」張浩苦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一旦與對手碰上,甚至連逃跑都將是個問題,但這些,他並沒有讓胖子知道。

    ……

    「小浩,怎麼不去練拳,卻鑽研起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寧靜的功法閣內,一聲突兀的聲音打破寧靜。聽到這道聲響,張浩腦袋一縮,連忙將手裡的書放回面前的木架上。

    禪乾信步走來,抽出張浩剛才所看的書籍,目光掃了一眼書皮上的『血塚』兩字,臉色即刻拉下:「這血塚乃至邪之法,雖然能夠短暫性激發人體血液的力量,大幅度提升武者的實力,但那種透支後的後果卻是十分嚴重,輕者廢去全身經脈,重者血氣沸騰而死。」

    禪乾眼神凌厲的看向張浩,道:「尋常武者困於某個武學境界三五十年都是稀疏平常的事,地合三層境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豈是那麼好突破的?以你的天賦,最多四五年時間,便會水到渠成的達到這個境界,為什麼研究起這種邪門歪道?」

    聽到禪乾的話,張浩耷拉起腦袋。自十歲成功突破至人開境界,他的修煉進度可謂一日千里,但自十八歲達到地合二層之後,至今已一年有餘,卻是再無進展,因此張浩也的確有些心急,這才來到藏功閣,企圖借鑒一下前輩修煉留下的心得,這本血塚功法也算偶然所見,被書中內容吸引,才來回翻看幾遍。

    看著張浩知錯的模樣,禪乾輕歎一口氣,警告著:「這本書所描述功法萬不可運用,那種後果不是你能想像到的,武者修煉本就是任重道遠之事,容不得一絲拔苗助長,記住了嗎?」

    ……

    腦中閃出一個畫面,張浩點了點頭:「師傅的眼光果然精準,時間接近四年,我就突破至地合三層之境。」

    「血塚之法的確太過霸道,運用時得爆破全身經脈,以渾身鮮血重新勾畫經脈根基,借此大幅度透支人體潛力,從而在短時間內獲得巨大的力量,不過那後果實在是不敢想像……」

    血塚其實頗為簡單,張浩曾暗地裡修煉過一段時間,不過每每都因為氣血差點失控不得不停下來,這讓他嘖嘖稱奇的同時,卻也將這邪惡功法漸漸遺忘。但這功法卻是他一直以來的一張底牌。

    回憶過去,張浩沉吟半晌,右手微微一震,陰陽勁氣散去,拿起旁邊的手機,熟練的播出一個號碼。

    「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再次聽到這句話,張浩眉頭緊緊皺起,自昨天開始,他幾乎每隔兩個小時都會給胖子打上一次電話,但每次都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趙嵐的手機則是一樣。

    「難道是胖哥已經到了m市,帶著母親去哪個景點轉悠所以才沒有信號?」

    張浩知道,有些景點沒有手機信號。壓下心中的不安,張浩輕出一口氣。在他看來,達到地合境界的武者,哪怕你是殺手,但每一個武者都有自己的尊嚴,這是如今整個世界衍生數百年的風氣,他們絕不會輕易向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殺手,即便有,那麼這所殺之人大多也都是窮凶極惡之徒。

    「當初吳雲尋找殺手組織,應該還沒有不清楚我的底細。所以,他也肯定不清楚我還有個母親,而胖哥不過只是鍛體五層而已,對於吳雲來說,只要除掉我,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辦。殺手的名單上估計沒有他們兩人。」

    心中暗暗琢磨著,張浩逐漸平靜下來,紫狼幫在一年時間內,四位人開高手全部離開,而且據胖子調查的信息來看,這幾人相繼都離開縣城,即便那吳雲想要尋找幫手,也絕不會在一夜時間內搞定。

    回想起那位假扮自己的人開高手,張浩心底更加兀定,當時胖子親自出面,花費大量金錢,尋了三天兩夜的時間,才好不容易從市區請來一位自修者,畢竟稍微有些實力的人,要麼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要麼待在一些宗派內效力,若不是主動投靠或有些關係,這些人不是花錢那麼簡單就能請到的。

    望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張浩目光轉向牆壁上的時鐘,腦海裡時不時閃出以前在寺院修煉時的片段,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十二歲,野外生死訓練三個月,斷食三天,被一群餓狼幾乎迫到絕境。十五歲參加寺院生死拉練,在大海中險些喪命鯊口……十九歲出山,闖下山大陣,全身十餘處骨頭粉碎性碎裂,若不是有師傅幫忙醫治,可能早已癱瘓。」

    「武者,登上巔峰的人,無不在追求武道之魂,超越本心。雖然胖哥和母親已經離開,但今天若選擇退縮,就這麼逃去,無疑會留下心魔,以後修煉至更高境界,這心魔絕對會成為我一生巨大的絆腳石。」

    思索一番,張浩心智堅如磐石,隨後他不由搖了搖頭,為自己剛才腦海那一瞬間閃出的懦弱而慚愧:「那名地合五層境界的殺手肯定隨時在暗地裡監視著自己,即便選擇逃跑,也過不了他這一關。」

    追求武學巔峰一直是張浩的夢想。如果他只是孤身一人,那麼這場戰鬥他絕對不會有絲毫顧忌之心,可現在他卻放不下自己的兄弟,放不下自己的母親。

    ……

    城南河提,夜色落下。

    盤坐於河提下方的河灘上,聽著那轟隆隆的水流奔騰聲,張浩的心神一片空靈。在月亮高高掛起之時,一個黑影如鬼魅般飄落到河提的上面。

    看到河提下等待的張浩,皓眼中閃出一抹驚訝:「尋常人修煉,力爭於極靜環境,如此才能快速的將心平靜下來進入修煉。這小子竟可以隨時隨地進入狀態,能在二十歲年紀達到如此武學修為,倒當真有一些能耐。」

    「天極功法如今近乎失傳,這個世界上也只餘幾個頂級高手修煉這等絕學,也不知道這小子師承何人?」

    心中暗暗念道,皓不禁泛起嘀咕,在他腦海裡,這個世界上修煉天極功法的人最低也是天玄境。

    「想必他師傅定是不在身側,不然的話,這麼一個優秀的人才也不必墮落至混混。」

    思緒過後,感應到下方有兩道凌厲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皓嘴角撤出一絲弧度,飄落而下,大聲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小兄弟年紀輕輕便到達地合三層境界,實在是讓人敬佩。不過可惜的是,天才永遠都是短命的!」

    殺手皓從天而降,今天這位殺手露出廬山真面目,頭髮修長,用緞帶綁在額頭上,加上手中一根棒子,張浩沒由來感覺,這位竟越看越像大師兄。這不,今晚連緊箍都帶上了,於是他下意識的接過話頭:「悟空,你又頑皮了,待一會兒念上緊箍咒,可別跪地求饒。」

    這一句話剛說完,身在空中的皓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下來,當下他眉頭一抽:被調戲了?

    沒想到剛才刻意營造的瀟灑氣氛竟被這般破去,皓臉上閃出一絲狠辣,手中鐵棒斜指張浩,道:「廢話少說,速來受死!」

    話罷,皓身上騰出大量的紫色勁氣,快速朝手中的鐵棍翻湧而去,待整根棍子全部被勁氣包裹,他腰身猛然一扭,棍子高高舉起,一個前撲,朝著下方的張浩狠狠砸下,沿途帶出清晰可聞的破空聲響。

    一把趁手的武器對於武者來說,有著不少的增幅,但如今這世界上,一把上好的武器卻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皓的這把精鐵棍便是他做殺手五年來的積蓄換來,在他手裡,無疑可以大幅度提高實力。

    眨眼間,棍子已經臨近,那攜裹而來的風勁將張浩的頭髮吹起。突然,盤坐於地面上的張浩彈身而起,手掌上黑白相間的勁氣劇烈翻滾著,一個巴掌大的陰陽魚磨盤快速成型。

    「嗡」

    這一掌看似緩慢,但實際上卻是極快。當掌棍接觸一起,張浩的手掌以奇異的頻率左右快速的搖擺著,舉重若輕的直接抓住棍子,整根棍子由於被抓住,棍身極速顫抖起來,發出陣陣嗡鳴之音。

    「不好!」

    在碰撞剎那,皓便感覺自己的棍子如打在層層疊疊的波浪上一般,此刻眼看對方手掌上那奇異的陰陽魚極速旋轉著,直接將自己棍子上的勁氣全部磨去,他心中暗叫一聲,身子連忙在空中一旋,宛如旋風般翻滾數圈,棍子同樣如螺旋般旋轉起來,企圖掙脫張浩手掌的束縛。

    張浩嘴角淡淡一笑,如今勁氣已經幻出形態,他的實力飛漲。借功法聚力力化力的技巧,現在皓的這點力量在他眼裡沒有多大威脅。當下他右手一震,陰陽勁氣如跗骨之蛆,直接順著棍子朝皓的手臂瀰漫而去,任其如何掙脫,也無濟於事。

    手上傳來一股股巨力,如翻滾的洪水,當第三波力量疊加過來時,皓手骨碎裂,被隨之而來的一層勁氣直接打在心口位置,當下他的身影比來時的速度慢不了多少,倒飛而出。

    「蹭蹭蹭……」

    身子連續翻轉三轉,落地後,滑著地面倒退十數步,當站定身子,皓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手握鐵棍,輕描淡寫落於地上的張浩,顧不上右手上傳來的錐心刺痛,心底現出震驚。

    「你這套拳法叫什麼名字?」

    遠遠望著張浩,皓疑問出口,他沒想到雙方僅僅只是交手一招,便落個武器被奪,右手險些被廢的局面。回想起剛才接觸那一瞬間,對方手掌中心一點猛然爆發出的數層強悍力量,他不禁打個冷顫。這力量一層連著一層,一層比一層強,不但破去棍上勁氣,而且還洶湧而上,直接將他的手強行彈開,餘力打在心口位置,直接讓他受了傷。

    「他竟這麼弱?」聽到對方的疑問,張浩也無應答,只是感受到對方那不似作假的震驚時,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儘管實力大進,不過此刻他卻發現面前殺手今晚所謂的約戰有些蹊蹺,如果對方僅僅這點實力的話,張浩有信心在兩天前就能將其留下。

    張浩沒有心思去跟一位暗殺自己的殺手多做什麼解釋,當下他腳步一錯,手中鐵棍撐在地面上,隨著飛起的塵沙,身子如箭般竄出,勁氣附於棍子上,只是一抖便出現六個棍影,朝著對面的殺手狂奔而去。

    皓的瞳孔一縮,絲毫不敢猶豫,腳尖連點地面,身子往後掠去,同時丹田內的紫色勁氣順著經脈滾滾流出,附於左拳之上。

    「速度好快!」

    一退一進之間,棍影竟已經臨近面門,皓清楚自己躲閃不過,若再退下去,最終連還手的資本都將失去,他只得右腳狠狠踏在地面上,臉色猙獰的舉起左拳,迎著面前的棍影狠狠砸去。

    「啊!」

    拳棍接觸之際,微微一頓,皓的左臂衣袖便即刻被震成粉末,小半條左臂直接被震斷,飛入空中。

    「彭彭彭彭彭」

    連續五聲悶響在皓的全身響起,不過當那真實鐵棍所幻的棍影即將落到皓的面門上時,張浩臉色不禁一變,因為正在此刻,他的身側猛然傳來一道強力的破空之聲。

    「到底還是現身了!」

    眼角餘光瞥見那如游蛇般的鐵鱗長鞭,張浩心底一驚,直戳的棍子驟然一甩,改變方向,朝身側輪去,同時他左手並掌如刀,在腰身扭轉的同時,左手斜劈甩出,狠狠斬在皓的脖頸之上。

    「卡」「彭」

    兩道身影同時彈出,一道是皓,另外一道是張浩。不同的是,後者的身子在空中翻了數圈便穩穩站在地面上,而前者落於地面之後,雙手摀住脖子,臉色憋的通紅,眼睛瞪如死魚,只是嗚咽幾聲便歪下頭顱,眼看是死絕了。

    伴隨著這一幕的發生,夜空之上漸漸浮現出一道消瘦的身影。這道影子現身後,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倒於地上,已經死絕的皓,臉上浮出一絲慍怒。他之所以出手,就是不想看到對方被殺,沒想到這次任務目標不但年紀輕輕實力強悍,而且心性也如此狠辣。

    「轟」

    眼中閃出強烈殺意,這名殺手身子輕微一震,如利劍一般疾速落於地面上,隨著一聲沉悶巨響,其所落之處,揚起一片塵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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