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驚訝地問道:「單于,真的要到了用這些笨重武器的時候了嗎?」
「對付漢人,就要用漢人的方法,這些武器雖然看著很笨重,但是威力卻很驚人,趕緊讓工匠把攻城武器組裝起來,我要一開始就拿出實力,讓漢人看看,他們所依賴的城牆,以後對我們鮮卑人不會造成任何威脅。」柯比能自信滿滿地道。
丹右手捶胸,向著柯比施了一禮之後,便道:「請單于耐心等待一會兒,那些工匠組裝這些笨重的武器還需要些時間。」
「嗯,快去吧,組裝完畢之後,便立刻推到陣前」
「是,單于。」
柯比能的命令很快便被傳達下去了,素利、厥機、彌加三個人很快便將部隊撤了下來,三萬來,卻只有兩萬八千人回,短暫的箭矢交鋒,竟然損失了兩千騎兵,讓這些鮮卑人的心裡都充滿了憤怒……
雁門關的城牆上,林南等人見鮮卑人自行退去了,都不明所以,但是在士兵的心裡,卻是很高興,他們都認為是他們打退了鮮卑人,開始低靡的士氣頓時變得高漲了起來。
林南心裡明白,鮮卑人的退卻太不尋常了,按照張遼說的話,鮮卑人是認死理的,不攻克這個地方,卻突然退兵了,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可是轉身看到歡呼的部下,他也不好說什麼,看到士氣高漲了起來,便對士兵道:「鮮卑人不過如此而已,沒什麼好怕的,鮮卑人是無法逾越過這座城牆的,今日所有參戰的人,都有重賞。」
「主公威武燕軍威武」士兵們一起高聲叫道。
林南轉過身子。凝視著遠處的鮮卑人,看著他們沒有退卻的意思,心中想道:「鮮卑人突然退卻,到底是為了什麼?」
兩軍開始僵持著,雁門關內的漢人群情激奮,雁門關外的鮮卑人卻怒火中燒。退卻下來的素利、厥機、彌加來到了柯比能的身邊。三個人一起向著柯比能施禮,並且疑惑不解地問道:「單于,為何突然下令撤兵?」
柯比能道:「漢人的防守很嚴密,這樣強攻下去指揮損失慘重,我已經讓丹去讓那些工匠們組裝攻城武器去了,對付漢人的這種關卡,還得用漢人的武器才行,何況,雁門關是一座重關。必須要以全力進攻才行。你們幾個先下去歇息片刻,等丹來了,再一起行動。」
「是,單于。」素利、厥機、彌加各自招呼著部下退回到了軍中。
扶羅韓一直在柯比能的身邊,聽的很仔細,他湊近柯比能,小聲說道:「一會兒再攻城的話,不妨讓其他部族上陣。一來可以減少單于主力的損失,二來可以削弱其他各部。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啊……」
柯比能扭頭看了一眼扶羅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那一雙深邃的眸子裡射出來的目光,卻像是能把扶羅韓看透一樣。
扶羅韓看著柯比能古井無波的望著自己,心裡也是不由自主的起了一絲懼意,目光偏離了柯比能。強作鎮定地道:「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不妥,只是我覺得你突然說的很在理。」柯比能突然伸手拍了拍扶羅韓的肩膀,笑著說道,「其實,鮮卑大單于應該是你的才對。步度根並沒有什麼能力,等這仗打完了,回到草原上時,我便將你拱上大位,你我二人聯手合作,一定能夠再次統一鮮卑各部族,再現昔日的鮮卑風采。扶羅韓苦笑道:「我哪能跟單于比啊,論武略、論勇力,單于可都是大鮮卑裡首屈一指的人物啊,如果單于想做大單于的話,我一定鼎力支持,但是只求大單于到時候放過步度根一命,讓他繼續去遼東一帶做他的部族首領,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弟弟。」
柯比能聽後,冷笑道:「你放心,我會饒他一命的,不過不會讓他再去擔任部族首領,而是留在我身邊聽候差遣,到時候我讓你去做東部鮮卑的大酋長,替我好好的管理東部鮮卑,你覺得如何?」
「多謝單于……」扶羅韓嘴上是如此的回答道,心裡卻暗暗地想道:「柯比能野心外露,已經昭然若揭了,這個時候,正是激起他和各部族之間矛盾的時候,不然的話,回去之後我和步度根都會陷入危機之中。步度根雖然我也不怎麼喜歡,但好歹也是自家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這個柯比能不過是鮮卑小種,憑什麼要踩在我的頭上?」
柯比能扭過頭,望著遠處的雁門關,同事斜眼看了一下扶羅韓,心中想道:「扶羅韓遠比步度根危險,最好借刀殺人,用漢人的手殺了扶羅韓,這樣的話,其他各部族的酋長們就再也不敢有所違抗我的命令了……步度根無能,但是在我沒有統一鮮卑各部族之前,是不會殺他的,再怎麼說,我還要借助他的名義來討伐其他各部族呢。漢人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兩個人的心中各自盤算著自己的算盤,其餘的部族首領也都是各懷鬼胎,看似強大的十五萬鮮卑人,卻因為內部的勾心鬥角而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如何保存實力,卻又能得到更多的實惠,已經成為了各部族首領最關心的問題了。只是,這一切,在漢人的眼裡卻看不出來,也讓這場戰爭充滿了撲朔迷離的未知可能。
雁門關裡,林南和眾位將士都在積極備戰,關門緊閉,城牆上弓弩齊備,城樓下面的通道上太史慈、張遼二人的部下都是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擊,醫療小隊將傷患抬到了傷兵營進行救治,戰死的士兵則被運到了遠處掩埋,一切都沒有絲毫的懈怠……
半個時辰後,鮮卑人的大軍開始有了浮動,原來連成一體的鮮卑騎兵突然從中間一分為二,讓出了一條寬闊的大路,丹領著千餘人的士兵一邊用馬拉。一邊用人推,將一座座高達十米的井闌給拉了過來,再後面則是一輛輛笨重的投石車,還有十幾輛攻城椎車,用於攀爬城牆的雲梯等等。
丹策馬來到了柯比能的身
邊,拱手道:「單于。都組裝起來了,是否開始攻城?」
柯比能點了點頭,對扶羅韓道:「請酋長讓部下全部下馬,攜帶弓箭登上井闌,以便於攻城……」
扶羅韓心中一驚,急忙問道:「單于,你讓我的部下去攻城?」
「當然,你是檀石魁之子,是驍勇善戰的鮮卑酋長。更是大單于的兄長,有你帶頭攻城,其餘的部族首領才無話可說,這不是你給我出的主意嗎?」柯比能輕描淡寫地道。「可是……」
「大單于不在,單于的話就是命令,誰敢不從?」柯比能身後的越吉「唰」的一聲將腰中懸著的彎刀拔了出來,瞪著兩隻猶如銅鈴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扶羅韓……
扶羅韓心中害怕。畢竟這越吉也是鮮卑一等一的勇士,武力僅比柯比能低那麼一點點。他自認為不如越吉,自然不敢公然挑釁,而且他身邊所環繞的素利、厥機、彌加、丹等人都是柯比能的親信,真要是反抗起來,他相信以柯比能的性格,一定會將他當場問斬。
他前後思慮了一番。後悔自己給柯比能出了這個餿主意,弄得現在騎虎難下。他硬著頭皮答道:「既然是單于的命令,那我自然要聽從,只是,論起箭術。我的部下並不出色,倒不如東部鮮卑的三部族出色,我想請三部首領和我一起進行攻城。」
柯比能點了點頭,道:「可以……」
扶羅韓當即拜謝策馬而走,立刻回去招呼部下下馬,開始登上井闌。
鮮卑這次的行動一共出動了三十四個部族,最大的一個部族當屬柯比能,兵力九萬人,扶羅韓、步度根兵力各兩萬,剩餘的五萬人則是其餘部族的總數,其中大部族數千,小部族數百,但是小部族一般臣服於大部族,算來算去,其實只是九個部族的勢力而已,其中九萬是東部鮮卑的,中部鮮卑的尚未全部臣服,只有柯比能的部下而已。
柯比能讓人去吩咐那東部的另外三部,三部的酋長雖然是老大不願意,可是迫於無奈,也只要答應,共同派出兩萬人協助扶羅韓攻城……
這邊鮮卑人還在整裝待發,那邊雁門關上的林南早已經將鮮卑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
「師夷長技以制夷,沒想到鮮卑人竟然也會使用攻城武器了。」林南看後,連發感慨。
一扭頭,便立刻對城中做出部署,一方面讓張遼、太史慈隨時做好出戰的準備,一方面讓士兵備齊城牆上所需要的一切武器,準備進行防守和反擊。
鮮卑人一共有十輛井闌,三十輛投石車,以及五輛攻城椎車,雲梯則有數百架,鮮卑的勇士們紛紛下馬,正在攀爬著井闌,準備著戰鬥,而尚有數千騎從兩邊的山上攜帶來許多石頭,給那操縱三十輛投石車的人用……
又過了一會兒,鮮卑人一切準備就緒,扶羅韓和東部鮮卑的三大部族首領站在一起,小聲嘀咕道:「柯比能以勢壓人,仗著兵多,用我們當替死鬼,雁門關的防守力量你們也都看到了,可謂十分的堅固,我們這樣去拚殺,等於是去送死,等於削弱了我們的力量,以柯比能的貪婪,若是真的攻克了雁門關,他會真的給我們好處嗎?」
三部族的首領面面相覷,齊聲問道:「那該怎麼辦?」
「很好辦,只要攻城的時候不使出全力就可以了,雖然漢人的財物多,可是真的進了關,我們能搶得過柯比能嗎?大大小小的這麼多部族,還沒有柯比能的人多,如果這一戰損失太厲害的話,我們回到草原上以後,就會常年受到柯比能的壓制,到時候你想抬起頭都難,搞不好,還會被滅族,中部鮮卑的那十幾個部族就是前車之鑒。」
三部族的首領都一起道:「我們聽你的,好處不能讓柯比能一個人佔了。」
扶羅韓笑道:「很好,你們即刻去傳令,告訴自己的部下,讓他們攻城時不要用全力,象徵性的攻打一會兒就好了。只要保存了實力,我們再全部聯合起來,到時候推脫說是漢人防守力量太強,他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嗯,你說的很對。」三個部族的首領聽完之後,立刻去吩咐屬下去傳令。
不一會兒。柯比能讓人吹響了戰鬥的號角,三萬鮮卑人便前後相擁的推動著攻城武器向前進攻。十輛巨型井闌在最前面,中間的鮮卑人用力的推動著,開始向雁門關的城牆而去。
井闌前面,一些鮮卑人則負責清理前面的戰場,將那些在第一次攻城時戰死的鮮卑人的屍體以及馬匹的屍體全部拋到了兩邊,給井闌緩慢的前進帶來了暢通的道路。
林南緊握著腰中的劍柄,皺著眉頭,看到那十輛矗立著的巨型井闌。以及井闌周圍密密麻麻的鮮卑人,便朗聲道:「全軍戒備,準備迎戰」
井闌是古代專門攻擊城池的巨型戰車,上下一共三層,底部有一個進出口,內部有樓梯,最頂端是一個平台,士兵可以站在平台上手持弓箭進行射擊。相當於一個移動著的箭塔。但是,不同於箭塔的是。在中間一層上有一個跳板,進攻士兵先將車靠近城牆,然後在較封閉的功城塔內逐級登上雲梯,在箭樓士兵射箭等攻擊掩護下通過接入城牆的跳板攻入城內。為了防止敵人的破壞,在井闌周圍一般都會跟隨著大量的步兵,以防止敵軍的突然襲擊毀壞了井闌。
如今,鮮卑人正推動著這種笨重而又頗具攻城威力的戰爭武器向雁門關步步逼近。使得守在雁門關上的將士都是心中一驚,他們無法想像鮮卑人是如何掌握這種武器的,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種井闌要遠比他們平時見到的還要大……
漢軍的正規攻城武器配備中,井闌一般是長兩米,寬一米八。高十米的武器。可是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井闌只能用巨型來形容,長五米,寬四米,高度卻並沒有什麼差別,所
所容納的士兵也要多出一般的井闌許多。
井闌的巨型箭塔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鮮卑人手持弓箭,都滿弓待射,只要被推倒了接近城池的地方,就會進行射擊。
林南站在城牆上,看到這種行動緩慢,承載人數眾多的巨型井闌,不得不說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本以為鮮卑人是很好對付的遊牧民族,可是今天所見到的卻超乎了他的想像,不禁掌握了漢人攻城時的武器技術,而且還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改造,使得其功能變得更加強大……
十輛巨型井闌每兩座為一列,依次排列開來,像一座座**的小碉堡一樣,矗立在萬人的簇擁之中,正緩慢的靠近。「火矢準備」林南抽出了腰中所佩戴的長劍,朗聲叫道。
城牆上的一千名弓箭手,紛紛將手中準備好的火矢點燃,拉滿弓,朝著天空,只等待林南的命令。
林南從鮮卑人出動攻城武器時,便已經想好了對策,不管是什麼,都有其弱點,井闌看似強大,卻仍舊脫離不了用木頭製作,而對付木頭,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火燒……所以,他讓人從雁門關的武庫中取出了猛火油,用撕碎的破布纏在箭矢上,沾上猛火油,用火矢來對付即將到來的危險。
「放箭」
一聲令下,一千名弓箭手手持射程遠的步弓,開始紛紛朝著天空射出了火矢,這邊剛射出一撥,那邊立刻重新點燃了新的火矢,以最快的速度開始射擊。
天空中星光點點,一簇簇帶著火星的箭矢立刻射向了密集的人群中,一些鮮卑人當場便被貫穿了身體,有的身上著了火,大喊大叫的。
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二波的火矢又到了,覆蓋面的打擊,帶著火的箭矢有不少直接射在了井闌上……
鮮卑人的反應也夠迅速的,見漢人射來的是火箭,便立刻去撲救井闌上的火矢,一手舉著圓形的小盾牌,一邊救火,火矢很快便被敵軍撲滅,收效甚微。第三波火矢射了出去,林南看著鮮卑人的反應很迅速,不禁叫道:「此一時彼一時。在遼東和鮮卑人打了一仗,時隔幾年,不想鮮卑人竟然遠遠超出了當時的戰力。」
扭過頭,林南對陳到、魏延道:「開始射擊」
陳到、魏延收到命令,指揮著連弩車、轉射機,開始進行射擊。只是卻沒有進行火矢射擊,因為那樣會很麻煩,反而降低了連弩車、轉射機的攻擊性能……
與此同時,井闌已經逼近了雁門關的城牆,站在井闌上的鮮卑人和雁門關的城牆等高,鮮卑人手持著弓箭開始進行射擊。
林南見到井闌已經逼近了,便讓士兵對準井闌上的鮮卑人進行射擊,同樣用火矢進行射擊。
「轟」
雁門關裡的投石車開始進行拋射,將一塊塊巨石遠遠的拋射出去。有幾塊巨石直接砸中了後面的井闌,木製的井闌頓時被巨石砸斷,從中露出了一個缺口,一些在內部的士兵也被巨石砸的吐血。
「轟」
同樣的聲音在雁門關的城牆上響起,一塊巨石狠狠地砸中了雁門關的牆體,石塊頓時被撞擊的粉碎,弄得石屑亂飛,鮮卑人的投石車也開始發揮了作用。正不斷的用巨石猛砸城牆……
林南目視著遠處,看到那二十輛投石車遠遠地矗立在隊列的後面。一字排開,每一輛投石車都如同一尊神獸,有至少十二個人在操縱著投石車,兩人裝填大石頭,十個人則站在投石車中間的滾軸上賣力的奔跑。「那是……」林南從未見過這樣的投石車,看上去要比雁門關內的投石車更加優良。而且射程更遠,「鮮卑人到底從哪裡弄來的這樣的投石車?竟然利用腳踏輪進行起重的拋射?」
鮮卑人所操縱的是巨型投射型兵器,屬配重式重型投石機……通過配重箱翹起拋臂拖引拋彈兜拋射石塊和火球等物攻擊敵群和堅固城堡。
投石機種類繁多,其中以腳踏起重輪型投石機結構最複雜,體積最大、威力最大。發射時。需多人在腳踏輪裡面踩踏起重輪迴收超長拋臂。為追求最大限度威力,投石機大多體積龐大,多以可拆卸的塔架結構組裝固定在原地後使用。
柯比能騎在馬背上,看著進展順利的攻城部隊,臉上浮現出來的一絲笑容。
丹看後,也是一臉的興奮,因為他看到雁門關的城牆上石屑亂飛,煙塵繚繞的,早已經看不見城牆上的兵力如何了。
「單于,這投石機可真厲害,那些漢人工匠看來單于沒有白養……」丹興奮的說道。
柯比能笑道:「漢人很聰明,我們鮮卑人也不笨,以前那種只憑藉著馬刀、弓箭在草原上馳騁的生活早已經離我們遠去了,我們要攻佔漢人的領地,就得用漢人的武器。憑什麼我們只能生活在草原上?漢人那麼多的城池、那麼多肥沃的土地。憑我們不能去佔領?我曾經在西涼跟隨董卓的部隊到過洛陽,那裡是天下的中心,繁華似錦,任何人要是去了那裡,根本就不想再回來。等我打完了這一仗,回到草原上把其他部族都統一了,必定會率領大軍南下,一直打到洛陽,從此以後,咱們就在洛陽生活,讓漢人都成為我們的奴隸,為我們製造出更多更好的東西來……」
丹聽後,才知道柯比能志向不小,稱讚道:「單于雄心壯志,蓋天下無出其右著,必然能夠一舉成為鮮卑新一代的大單于,統帥所有鮮卑南下,也必然會攻進洛陽城,殺了漢人的皇帝,丹以後願意以死效力,世代不判。」
柯比能聽後,哈哈笑道:「好,不過,現在我的目標不是大單于,而是中原的皇帝。皇帝雖然和大單于差不多,但是要想統治漢人,就必須稱皇帝。等我做了皇帝,我就讓你做丞相。」
「多謝單于。」
戰鬥還在繼續,雁門關上,林南和那一千名弓箭手紛紛躲在了城垛下面,就連陳到、魏延也不得不去躲閃那隨時飛來的石頭,而且井闌上的鮮卑人給予的壓力也變得十分的大,箭矢射擊的密度和強度都壓制的城牆上的士兵抬不起頭來……
「快去傳令,讓太史慈、張遼率部出擊,徹底摧毀敵軍的攻城武器」林南大聲喊道。
「砰」
一聲巨響從林南的身邊傳來,他側臉看到一個木製的跳板架在了城牆上。他心中一驚,扭身看見是井闌上的跳板,鮮卑人正揮舞著彎刀從跳板上走來。
「遭了。鮮卑人臨近城牆了,反擊」林南手握長劍,揮劍便砍殺了一個企圖想登上城牆的鮮卑人。
此時,鮮卑人的投石車也停止了攻擊,因為他們看到兩座井闌已經接近了城牆,正在進行攀爬。
頭頂上箭矢飛舞。城牆上又不得不面對鮮卑人的登城,林南和那一千名士兵紛紛丟棄了手中的弓箭,抄起盾牌,抽出利劍和鮮卑人混戰在了一起。
陳到、魏延則繼續操縱著連弩車和轉射機,只是目標卻瞄準在了兩座井闌上,將那些手挽弓箭的鮮卑人射翻一片,減輕了林南等人的壓力。
雁門關的城門洞然打開,張遼、太史慈一馬當先,一刀、一戟沖在了最前面。身後跟著的騎兵都手持利刃衝了出來,瞬間便和井闌周圍的鮮卑人混戰在了一起。
李鐵還指揮著投石車進行射擊,他可不在乎什麼因為城門打開的瞬間,他看見鮮卑人兵臨到了城門口,而且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鮮卑人,便無所顧忌的進行石頭的拋射,能砸死多少鮮卑人就砸死多少。
鮮卑人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進攻雁門關的通道,前面浴血奮戰。後面的兵力不斷增加,如同洪水一般。
雁門關開始進行了最激烈的戰鬥。無論是城牆上,還是城門口,鮮卑人源源不斷的殺過來,不一會兒,雁門關自上到下,就如同被鮮血染過了一樣。通體成了紅色。
太史慈、張遼率領騎兵對城門邊的鮮卑人發動了突擊,裝備精良,士氣高昂,訓練有素的騎兵一出雁門關的城門,便立刻展現出來了他們的武勇。揮動著馬刀,挺著長槍,很快在城門邊殺出了一條血路。城牆上,林南、陳到、魏延等人還在浴血奮戰,刀砍箭射,很快便阻止了鮮卑人井闌的攻勢,而在後面的幾輛井闌,也都被從城裡的投石車砸的坍塌了下來。
「轟隆隆」
幾輛井闌抵擋不住巨石的攻勢,瞬間坍塌了下來,高達十米的井闌立刻傾倒在地,砸向了周圍密密麻麻的鮮卑人。
「啊……」
一聲聲慘叫,數百鮮卑人直接被坍塌的井闌給拍成了肉醬,腦漿、鮮血混合在一起,將雁門關外的土地染成了紅白相間的色彩……
最後面的四輛井闌見狀,都停止了前進,看著前面四道橫在路中間的井闌,既無法通行,也不敢貿然進攻。
「差不多了,撤」一個鮮卑的小部族首領,遵循著扶羅韓的意思,立刻呼喊著自己的部下撤退。
一方騷動,八方驚動,後面的鮮卑人剛剛湧上來,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見前面的鮮卑人退了下來,每個人都呼喊著。其餘的鮮卑部族小首領都立刻明白了過來,「嘩啦」一下子便紛紛撤退。
在城門邊打仗的兩千多人,面臨著漢人的猛攻,又受到自己人撤退的影響,立刻沒了戰心,畢竟他們習慣騎在馬背上作戰,徒步戰鬥就像是失去了兩條腿一樣,走路都不穩當。「撤」
可是,這兩千多鮮卑人被坍塌下來的井闌阻斷了歸路,將他們分割成了好幾個部分,既不能前進,又後退不了,真的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恐萬分。
林南好不容易殺退了攀爬城牆的鮮卑人,卻遙見關外鮮卑人又莫名其妙的退了,他立刻叫道:「鮮卑人敗了,鮮卑人敗了,殺出去,斬殺胡虜斬殺胡虜」
部下的將士們再一次受到了鼓舞,士氣也再次提升了不少,每個人的心裡都是一陣火熱,誓要將鮮卑人斬盡殺絕……
城門邊,張遼舞刀猛衝,任意收割著鮮卑人的頭顱,太史慈也不甘示弱,風火鉤天戟所過之處鮮血四濺,兩個人身後的騎兵也都個個精神抖擻,跟隨著自己的將軍殺的鮮卑人昏天暗地的。
林南見中間有被隔成幾段的鮮卑人,立刻對魏延道:「長,給你立功的機會,一千弓箭手將那些鮮卑人全部幹掉。」
魏延歡喜地道:「諾」
戰鬥基本接近尾聲,剛才氣勢雄渾的鮮卑人的攻勢。在莫名其妙的狀態下便撤兵了,讓林南有點吃不透。但是他也絕對不會錯過一個提升士氣打擊敵人的機會,命令下達之後,張遼、太史慈很快清掃完了城門邊的鮮卑人,之後配合魏延用箭矢將那些被困在井闌與井闌之間的鮮卑殺的一乾二淨……
戰鬥持續到了午時,正午時分。鮮血染透了整個雁門關外的大地,到處都瀰漫著血的味道,充斥著人的鼻孔,非但沒有讓雁門關內的人感到作嘔,反而增加了他們的作戰信心。戰後,每個人的心裡都在說著一句話:「鮮卑人,也不過如此……」
柯比能一直站在遠處觀望,看到進展順利的攻勢突然起了變化,不知道因何原因。前方的鮮卑勇士全部退了下來,退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還沒有讓他反應過來,那些徒步的鮮卑各部族的勇士便已經和他擦身而過了。
「混蛋」柯比能的心裡產生了極大的落差,大罵了一聲,抽刀而出,直接砍
翻了從他身邊經過的鮮卑勇士,一顆人頭飄向了空中。鮮血四濺,染得他一臉都是粘稠的紅色液體……
可是。兵敗如山倒,退後的鮮卑勇士根本沒有受到一點影響,見到柯比能斬殺了一個人後,紛紛繞著柯比能走,從兩翼退到了後面。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就撤退了?」柯比能舉著血淋淋的彎刀。想砍人都找不到人,自己瞪著那兩隻大眼睛,遠遠地望著雁門關,憤恨不已。
丹策馬走到了柯比能的身邊,小聲道:「單于。我覺得是扶羅韓在暗中搞鬼,這次出兵的全部是東部鮮卑的人,論戰鬥力的話,雖然不及單于的九部族,可是也不會太差,開始攻勢很猛烈,可是後來卻突然撤退,實在讓人不能不懷疑啊……」
「扶羅韓?」柯比能一扭臉,看著遠處的扶羅韓一眼,見扶羅韓正和東部鮮卑的三個部族首領站在一起,心中也起了一絲疑惑,「該死的,沒想道這小子居然敢耍我……丹,傳令下去,今日大軍就地駐紮,暫時先養精蓄銳,等明日一早再行攻城,我要用主力踏平雁門關。丹「諾」了一聲,立刻去傳令了。
雁門關上,林南手扶著城牆,眺望遠處的鮮卑人,見鮮卑人有了動靜,似乎準備安營紮寨,便鬆了一口氣。
「主公,胡虜似乎在安營紮寨」陳到看後,提醒道……
林南點了點頭,說道:「鮮卑人連輸兩陣,士氣低靡,如果再行攻擊的話,只怕會有更多的傷亡,看來指揮作戰的柯比能還略曉兵法。不過,這鮮卑人連續兩次都是很奇怪的撤退,第一次撤退或許是因為第二次投入的攻城武器,可是這第二次的撤退又是為了什麼?」
這時,張遼從城樓下面走了上來,手裡還揪著一個鮮卑人,剛到林南身邊,便道:「主公,屬下抓了一個鮮卑人,是鮮卑的一個小酋長。」
林南看了一眼被張遼仍在地上的鮮卑人,當即問道:「我有話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自然會放你歸去。如果你拒絕回答的話……」
「哼,我才不怕死呢,要殺便殺」鮮卑小酋長一扭臉,便將他骨子裡的那種傲氣給展現了出來……
「呵呵,我知道你們鮮卑人不怕死,我也不會讓你死,我只會慢慢的折磨你。你知道什麼叫凌遲嗎?」林南笑著問道。
「你們漢人的東西,我們不稀罕知道。」
「說的好,說的非常好。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們鮮卑人為什麼還要肆意侵略我們漢人的領土?為什麼還要掠奪我們漢人的財物、糧食?你不是不稀罕嗎?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什麼叫凌遲,所謂的凌遲就是我拿著一把小刀,把你捆起來,然後全部扒光,用小刀在你身上一刀一刀的將你的肉給割下來,直到割掉你全身的肉為止……」
林南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那鮮卑小酋長,見小酋長的面容有些抽搐,便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喜歡慢慢的折磨人,不會讓你那麼快死……我把你綁起來,每天割掉你身上的一塊肉,然後等上個把月,你的傷口好了,我再割別的地方,之後弄點愛吸血的蟲子放在你身上,把你流出來的血都吸乾,我要是高興了,還可以把你的皮給扒下來,然後做成一個燈籠,裡面弄點油,當著你的面讓你看看用你的皮做成的燈籠有多明亮。你要知道,我們漢人有許多折磨人的酷刑,一共三百九十五種,一年有三百九十五天,我可以每天在你身上施展一個花樣……」
「哇……」
不等林南的話說完,那鮮卑小酋長便感到肚中翻湧,一側頭,便直接吐了出來……
林南笑道:「你們鮮卑人是剛猛,可是我們漢人會以柔克剛,我直接問你,你要老實回答,不然的話,我就活活的折磨死你。」
那鮮卑p;*#¥%……」
他實在想不到罵人的話該怎麼說,便隨意的一通鮮卑話,看他那憤怒的樣子,也知道他是在罵人。
「我問你,剛才為什麼你們會突然退兵?」林南收起了笑容,厲聲問道。
那鮮卑小酋長倒是很配合,直接道:「是我們大酋長的命令,說不能盡全力攻打,要保留實力。」
「你們大酋長是誰?」
「大單于的哥哥扶羅韓。」
張遼聽後,便道:「主公,鮮卑大單于是步度根,扶羅韓為其副手,是東部鮮卑的大酋長之一,不過跟柯比能似乎並不太合得來。」
林南又問那個小酋長:「柯比能一部,到底有多少兵馬?」
「不是一部,是九部,柯比能是單于,從西部來的鮮卑小種,卻在中部建立了自己的牙帳,經過這兩年的征戰,幾乎統一了半個中部,他將自己得來的兵馬都分別分給了自己的五個得力助手,所以是九部兵馬,一部一萬,共計九萬。」鮮卑小酋長回答的很乾脆利落,也很清晰。
林南聽後,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疑點,當即對張遼道:「好了,這個人沒用了,凌遲處死。」
那鮮卑小酋長聽後,急忙道:「你……你不是說要放過我嗎?我什麼都說了,你……」
「我是說過,但是我說的是放你去阿鼻地獄,拉下去。」
「你……&*##%……」
林南笑道:「你能當時小酋長,就說明你殺了不少漢人,殺了你一個,就等於救了更多的人,你應該感到自豪才對,拉下去凌遲處死」
夕陽西下,雁門關內外進入了短暫的和平,雖然只有半天,卻讓疲憊的人得到了緩解。燕軍將雁門關的屍體連同井闌都一把火給燒了,省的屍體腐爛發出
的惡臭熏到了燕軍。
入夜後,鮮卑人的大營燈火通明,雁門關上有著很少的燈火。關內的士兵也都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對鮮卑人的大營發動夜襲。
夜襲是一個很不錯的辦法,對於士氣高漲的燕軍來說,趁熱打鐵是最有成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