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林南便將自己曾經訓練第一批飛羽軍的模式搬了過來,首先讓漢人協助烏桓人進行體能訓練,之後培養所有人之間的默契。不僅如此,他還將這種方法命人將此方法給趙雲、張郃、太史慈以及在遼西的丘力居、烏力登等人送了過去,讓他們在這段時間內加強對烏桓人訓練。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一轉眼便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在這個一個月裡,幽州的局勢逐漸的穩定了下來,所有的烏桓人也都完成了遷徙,都駐紮在了新設置的昌黎郡,由荀攸統一做出合理的管轄。
在薊城,幽州牧劉虞的到任確實緩解了幽州的局勢,在劉虞的用心的治理之下,原本流散的幽州百姓逐漸回歸到了幽州境內,而且北方的鮮卑人得知劉虞出鎮幽州之後,各部族也紛紛派遣使者前來表示一下友好。
林南坐在校場的點將台上,身邊放著一壺茶水,年少的樓班脫去了漢軍的服裝,穿著他那具有民族特色的服裝,終日侍立在林南的身邊,不時給林南倒滿空了的茶杯。
點將台下的校場上是揮汗如雨的士兵們,烏桓人也好,漢人也罷,經過一個月的一起訓練,都逐漸成了很要好的戰友,不辭辛勞的繼續著每天看似枯燥,卻又有趣的訓練。
寬闊的校場已經變的了形狀,乍一看之下,或許不會有人相信,在古代這樣的一個落後的環境裡,偌大的一個場地上為什麼會出現跳鞍馬、走平衡木、鐵絲網下的匍匐前進、翻越高牆等這一系列的現代化訓練模式。
可是在這裡,沒有人會覺得好奇,那些仍在訓練的士兵也只覺得新鮮。這種種訓練的設施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玩的項目,他們寧願將汗水揮灑在這裡。也要去體驗一把快樂的訓練方式。
林南整個人都目不暇接,他剛看了一眼摔跤,便又將視線挪到了那邊的射擊,緊接著又看挪向了跳鞍馬。他的臉上掛著一絲的笑容。這些訓練的東西都是他一個人想出來的。只為了讓士兵們訓練起來不枯燥,從最開始枯燥的蛙跳、跑步。到現在各項運動設施的健全,他在這個校場上灑下了不少的心血。同時,他也不忘記將這些訓練的經驗進行推廣,推廣到他所有的部下那裡。
端起一杯茶水。林南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光,以緩解他身上的熱氣。抬起頭,他看了看掛在天空中的驕陽,隨口罵道:「這天氣,這才五月而已,居然就這麼熱了。」
身邊的樓班急忙給林南添茶倒水,隨聲附和道:「是啊主公。我還是頭一次見過這麼熱的天氣呢,今年有點反常。」
林南大大咧咧地道:「老天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下雨了。樓班,你也坐下吧。別光頂著大太陽站在那裡。」
樓班「諾」了一聲,便坐在了林南的身後,靜靜地看著訓練場上**著上身進行訓練的士兵,他也想去和那些人一樣去訓練,可是他的身體實在太瘦弱了,跑幾圈路就已經喘的不行了,就連騎馬射箭他也不是很在行,在整個烏桓人的眼裡,他似乎就是一個另類。若他不是丘力居的兒子,恐怕沒人會待見他,小帥也根本不會讓他來做。他雙眼裡流露出來了些許崇敬的情誼,看著自己的哥哥蹋頓在帶頭進行訓練,他的也好想像蹋頓一樣,能夠到處彰顯自己的勇力。
林南斜眼看了看樓班,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沮喪,他只笑了笑,輕聲道:「樓班,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在軍隊裡有兩種人,一種是衝鋒陷陣型的,另外一種是運籌帷幄型的,你還記得吧?」
樓班點了點頭,道:「主公的話我時刻謹記在心,一點也不敢有所遺忘。」
林南道:「很好,蹋頓屬於衝鋒陷陣型的人物,而你由於先天性身體有缺陷,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你就應該朝著後者運籌帷幄型的人去努力。經過這一月的接觸,我發現你還是很聰明的,如果你肯努力,你以後或許會成為烏桓人當中第一個有才學的軍師型人才。烏桓人好勇鬥狠,缺少的不是那些勇士,真正缺少的是一個懂得權衡自己本族利益的首領。你的父親丘力居雖然有一些勇略,可是他並不是真正意義的首領,依靠武力去迫使別人屈服,無法做到讓人真正的心服口服。你的父親希望振興烏桓,可是振興烏桓必須要有一個真正意義上領導全族的首領,我希望你以後能夠成為整個烏桓族的首領,這是我對你的期望。」
樓班聽到林南的話後,整個人都很感動,當即道:「主公,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主公對我的期望,我一定會成為整個烏桓的首領。」
他的身體先天有缺陷,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先天性心臟病。他的這種缺陷來自於他的母親,所以他從生下來就不是一個運動型的人,而這在崇尚武力的烏桓人眼裡,就自然成了另類。如果他不是丘力居的兒子,他根本不會當上小帥。
林南聽後很滿意,一個月下來,他和樓班接觸的最多,將烏桓人的事情瞭解的十分透徹。也正因為如此,他需要培養一個一心一意跟隨他的烏桓人,並且想法設法將這個烏桓人拱上部族首領的大位。烏桓人崇尚武力,難樓、丘力居、烏力登也都是因此才登上各部首領的位置,這些人目前對林南可謂是忠心耿耿,可是很難保證以後他們不會出現異心。長久以來,他都養成了想問題比較深遠的習慣,所以,他必須在那種事情到來之前,培養出一個對他一生效忠的首領,而樓班的到來,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始就讓樓班跟隨自己身邊的緣故。
訓練還在繼續,汗水還在流淌,而時間也沒有就此停歇。
點將台上少許的安靜片刻之後。樓班便看到一個身著戎裝的漢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他認識那個人,是劉虞的心腹鮮於銀。他便輕聲地對前面的林南道:「主公,鮮於銀來了。」
林南聽到聲音後。便扭過了頭。看見一個瘦長的身影走了過來,臉也是瘦長
的。眉心之間有一顆如同黃豆般大小的瘊子。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走下了點將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拱了拱手。笑呵呵地道:「鮮於將軍,你不是在負責招兵嗎?怎麼有空來校場啊?」
鮮於銀是鮮於輔的弟弟,同樣是劉虞的心腹,鮮於輔出任漁陽太守時,鮮於銀剛好從京師趕了過來,帶著劉虞兒子劉和的信件。來了以後,劉虞正是用人之際。便讓鮮於銀留在了薊城,負責招兵買馬和招賢納士的事情。他客氣地道:「林將軍,我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來請請將軍過府一敘的,打擾了林將軍練兵。還請多多包涵。」
林南道:「鮮於將軍不必客氣,何況我在不在這裡也已經無所謂了,他們都會向往常一樣訓練的,正好我也要走了,所以,算不上打擾。不知道大人喚我何事?」
鮮於銀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主公只說請林將軍過府一敘,其他的並未談及。」
林南扭頭對身後的樓班道:「你去告訴蹋頓,讓他帶領士兵休息休息,然後你就回去寫字,將我這些天教會你的字都好好的寫上一遍,我回來後會檢查的。」
樓班「諾」了一聲,收拾起地上的茶杯和茶壺,同時將一把遮陽傘收了起來,便走下了點將台。
林南朝鮮於銀拱手道:「鮮於將軍,我們走吧。」
鮮於銀「哦」了一聲,便和林南並肩走了,不時回頭看了一眼樓班,問道:「林將軍,我總見你帶著這個烏桓人在身邊,還教他讀書寫字,你怎麼對一個烏桓人如此的好?他到底是什麼人?」
林南呵呵笑道:「哦,是丘力居的小兒子,叫樓班。我見他身體瘦弱,無法承受那麼大的訓練強度,而且人也比較聰明好學,我便教他讀書寫字,希望能夠接受一下我們漢人的熏陶,讓他逐漸融合到我們漢人裡面去,以後也可以同化他的族人,這樣一來烏桓以後就不會再反叛了。」
鮮於銀道:「沒想到林將軍在百忙之中還能想到如此好的主意,真是我輩的楷模啊。」
林南聽到鮮於銀的讚賞,只是輕輕一笑而已。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州牧府,此時的州牧府已經和一個月前無法比擬了,州牧府裡整天人來人往,多是一些人和當地富紳子弟,也有豪門世家,總之比起一個月前的那種只有驛卒出沒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劉虞對幽州的治理確實令林南值得欣賞,不僅和當地富紳、豪族、世家、人打成一片,而且常借酒宴之名來募集錢糧。因為,劉虞上疏朝廷的奏折到現在還沒有回復,恐怕被別有用心的人無限期給拖後了。
大廳裡賓客滿堂,劉虞坐在上首位置,兩邊的胡椅上都坐著非富即貴的重要人士。
林南和鮮於銀還未走到大廳,便聽見了從大廳裡傳來了一陣歡聲笑語,看來大廳內的氣氛十分的融洽。
當林南和鮮於銀一起進了大廳之後,在座的賓客都收攏了笑容,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南的身上,默默地打量著他。
鮮於銀一進入大廳,便徑直走到了劉虞的身邊,拱手道:「主公,屬下已經將林將軍帶來了。」
劉虞只擺了擺手,鮮於銀便主動的站在了他的身後。劉虞則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歡喜地道:「子羽啊,來來來,走進一些!」
林南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劉虞的身前,拜道:「下官參見大人!」
「不必多禮,子羽啊,這次叫你來,是要給你介紹一下在座的各位,他們都是老夫多年的好友,有的是我們幽州的才俊,這一個多月來,多虧有了你和他們的幫助,老夫才得以將幽州重新治理的安定下來。」劉虞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南的身邊,一把拉住林南的手。顯得很是親切,歡喜地道。
林南環視了一圈,見在座的老、中、青三代皆有,可是他卻一個人都不認識。但是出於禮貌。還是朝在座的人都拱拱手道:「安北將軍、遼東太守、襄平侯林南,見過諸位。」
在座的十幾個人一起拱手道:「參見林將軍!」
劉虞呵呵地笑道:「既然大家都認識了。那以後你們就多親近親近。我和子羽是忘年之交,希望你們也能將子羽作為朋友對待。」
眾人齊聲道:「謹遵使君大人的吩咐。」
劉虞拉著林南逐一介紹起來了那些富紳、豪族,林南也一一賠笑,這種場合他經歷的多了。就彷彿是劉虞再給他介紹客戶一般。當劉虞走到右邊的最後三個座椅時,便語重心長地對林南道:「子羽啊,這三位都可謂是本州的青年才俊,雖然年歲不大,但是老夫相信他們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成為國家的棟樑。來,我給你隆重的介紹一下子棄。」
當劉虞來到了那個叫子棄的白淨少年面前時,那少年便站了起來。朝著林南拱手道:「晚生劉放,見過林將軍。」
林南似乎看到過劉放這個名字,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心中當即釋懷。這劉放是漢廣陽順王的兒子西鄉侯劉宏的後代。和劉備一樣,都是家道中落的漢室宗親,但是他沒有劉備那樣的野心,曹操平定冀州以後,他便一直在曹家的手底下為官,後來在魏國還做到了高官。他回想起劉放的歷史記載之後,便朝劉放拱手道:「子棄賢弟不必客氣,我也只不過癡長你幾歲而已。像子棄賢弟這樣的年輕俊才,當真是我幽州的一個福氣,只願子棄賢弟以後要多多努力,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才。」
劉放見林南很是隨和,而且一上來就和他稱兄道弟,他的身上雖然也有漢室的血統,但是老劉家的子子孫孫那麼多,他也就顯露不出來了,也不會到處張揚自己是漢室後裔。他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對林南也是一見如故,當即拱手道:「多謝林兄的此番勉勵,小弟一定會努力而為,爭
取做到劉使君這樣的棟樑。」
劉虞聽後,哈哈大笑道:「子羽啊,看來你們年輕人還是容易溝通,居然一見如故。來,我給介紹另外兩位,這兩位分別是涿郡的孫禮,和本城的徐邈,也都是今年我準備舉的孝廉。」
劉虞話音一落,孫禮便站了起來,拱手道:「在下孫禮,字德達,涿郡容城人見過林將軍。」
徐邈隨後拱手道:「在下徐邈,字景山,薊城人士,見過林將軍。」
林南都過孫禮、徐邈的名字,歷史上都是魏國的臣子,也算頗為知名了。他當即拱手道:「二位賢弟不必多禮。」
劉虞插話道:「子羽啊,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忙於政務,也沒有機會去找你敘舊,我聽說你一直在訓練士兵,所以我也沒敢去打擾你。今天早上朝廷的聖旨下來了,上次你平叛有功,朝廷嘉封你為鎮北將軍,並擢升為遼東侯,還讓你兼任護烏桓校尉一職,這一次你肩膀上的擔子可就重了。你的手下多是武人出身,處理事情恐怕會有些偏激。為此,我專門請來了子棄、德達、景山三人,讓他們三人作為你的幕僚,跟在你的身邊,替你分憂解難,還請你不要推辭。」
林南聽了心中一陣竊喜,沒想到劉虞人不僅厚道,而且還會雪中送炭,他正缺少人才,居然這個時候送給了他三個人才。他當然不會拒絕,抱拳拱手道:「大人的一番好意,下官又怎麼會拒絕呢,下官還要多謝大人才對。」
劉虞哈哈笑道:「你也不用謝我,這也是你應該擁有的幕僚,作為朝廷的四鎮將軍之一,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再說,劉放、孫禮、徐邈三個人都還年輕,還需要一番歷練,你就姑且當作是在收徒弟吧。不過,老夫可不是白白給你這三個青年才俊的,我有一個條件。」
林南臉上一怔,心中咯登了一下,暗想道:「我就知道,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敢問大人,不知道是什麼條件?」林南緊接著問道。
劉虞道:「這一個月來,我讓鮮於銀招募了兩萬新兵,可是我對於練兵的事情不太精通,我見你在校場訓練部下的那一套方式很新鮮。是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情。我也讓鮮於銀去偷偷的看了,鮮於銀對你的這種練兵方式也很讚賞,所以。我想請你為我訓練這兩萬新兵。」
林南長出了一口氣。還以為劉虞會說出什麼大不了的條件呢,原來就是讓他為劉虞訓練新兵。這對於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劉放、孫禮、徐邈這三個少年,當即對劉虞道:「大人儘管放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的完成新兵的訓練。」
劉虞道:「哈哈。我就知道,子羽一定不會拒絕的。子羽啊,從今以後,劉放、孫禮、徐邈便給你做幕僚了,他們的俸祿由州牧府來出。剩下的時間,你就幫我把新兵訓練好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由我做主。」
「諾!」林南答道。
劉放、孫禮、徐邈三個人則一起拱手拜道:「屬下參見主公!」
林南急忙回禮道:「三位賢弟不必多禮。」
大廳裡,其餘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一起拱手道:「恭賀林將軍喜得三位俊才,願林將軍以後步步高陞。」
劉虞是大廳裡最開心的一個。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將林南作為自己的心腹愛將對待了。
隨後,劉虞宴請了所有在座的人,在宴會上也暢談以後對幽州的治理計劃,並且將大肆發展漁陽的鹽鐵產業作為重中之重,還向在座的富紳、豪族、世家募集錢糧,共同建造一座鹽場和鐵廠。同時,劉虞提出將上谷、代郡作為互通之市,允許鹽、鐵、布帛、馬匹的販賣。那些富紳、豪族、世家大多經營的都有商隊,一聽到這話,便都捐出了眾多的錢糧,非但沒有感到心痛,反而感到很開心。
林南整個人就如同一個新來的媳婦一樣,坐在酒宴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偶爾去應付一下別人的敬酒。他看著劉虞在整個宴會上的活躍氣氛,不禁對劉虞產生了十分敬佩的情懷。同為治理地方,他覺得他和劉虞還是有一定的差距,至少他沒有將懷柔政策做的如同劉虞那樣的好。
他回想起自己剛到遼東上任的事情來,他毫不猶豫的殺了當地的惡霸,吞併了惡霸的所有家財,以至於使得遼東其他富紳和豪族都感到了懼怕,從而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他這招叫做殺雞儆猴。
可是如今看到劉虞只動動嘴皮子便將建造鐵廠、鹽場的錢都籌集到了,而且還得到了足可以養三萬軍隊一年的糧食,他確實很佩服劉虞。但是他和劉虞還是有著不同之處,或許是因為所受到的時代教育不同,而產生了看事情的角度不同。
劉虞出身貴族,結交的也是非富即貴的人物,雖然對百姓也保持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但是真正要讓他剷除各地的富紳、豪族,或許他做不到,因為正是那些富紳、豪族、世家支撐起了他在幽州高昂的名氣,對於劉虞而言,這些富紳、豪族,都是既要利用,又要依靠的勢力,這或許就是東漢末年諸侯爭霸戰中一個真實的寫照吧。
酒宴進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到最後的時候,大家差不多都喝醉了,都被衙役扶進了驛館休息,只有林南一直保持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酒宴一結束,他便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官邸,將今天在酒宴上所見到的富紳、豪族、世家的名字和所在地都寫了下來。對於他來說,這很重要,可以讓他瞭解到整個幽州的財力和支撐本州的一股暗中的政治力量。因為他要奪取幽州,這些人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絕對的威脅。他不是劉虞,他不需要向這些人妥協,在不久的以後,或許他會拿這些人來開刀。
天色漸漸的晚了,夜幕逐漸拉了下來,林南獨自一人坐在床邊,望著忽明忽暗的燈火,他的腦海中在
想著如何快速奪取幽州的方法。信息閉塞的年代裡,遠離整個大漢政治中心的他,在思慮著天下群雄此時在幹什麼。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林南自言自語地道,「現在的呂布應該還在并州吧,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這個東漢末年武力天下第一的奇男子?」
夜逐漸的深了。林南脫去了衣服,吹滅了蠟燭,躺在床上,輕聲地對自己說了一聲「晚安」。並且自言自語地道:「睡吧。明天還要給劉虞老兒訓練新兵呢。」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著,轉眼的功夫便又過了一個月。幽州的局勢已經全部穩定了下來。
一個月的時間內,林南和荀攸、田豐、賈詡書信來往不斷,從信中瞭解到了自己的根據地那裡一片太平。
這天,林南還在訓練劉虞新招募的兩萬新兵。一個月下來,他教會了鮮於銀訓練士兵的方法,只是偶爾來校場加以指導,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訓練自己的部下更要緊的了。所以,他只把訓練劉虞的新兵當作了一種敷衍,只讓他們訓練了體能和隊列而已。其餘的全部塞給了鮮於銀。
看著校場上的士兵訓練的汗如雨下,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因為一個月前,這幫地地道道的農民只是抱著一腔熱血而參軍的。主要是因為在劉虞手底下當兵,福利好。而現在的他們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兵了,這都歸功於林南。
林南坐在校場旁邊的樹蔭下,手中拿著一把竹子變成的扇子,緩緩地扇著風。隨後拎起茶壺喝了一口白開水,便沖身後的樓班道:「劉放、孫禮、徐邈他們三個回來了沒有?」
樓班道:「估計快回來了,按照路程算,他們應該今天早上就到的。」
林南自從有了劉放、孫禮、徐邈他們三個當幕僚之後,一向清閒的他也沒有特別指派什麼任務給劉放、孫禮、徐邈三人,只是讓他們充當了驛卒的角色,替他送信到各處,充當一個聯絡下屬的媒介。這次,林南將他們三個人派往了昌黎郡,去將他對烏桓人的提議分別傳達給丘力居、難樓、烏力登這三個部族的烏桓大人,並且協助三個烏桓大人完成他所交託的事情。所以,對於這件事,他還是很上心的。
樓班的話音落下沒多久,便見一個親兵快速地跑了過來,來到了林南的身邊,拜道:「參見主公,劉放、孫禮、徐邈都已經回來了,正在主公官邸等候。」
林南站起了身子,對身後的樓班道:「收拾一下,跟我回官邸。」
樓班「諾」了一聲,當即將散佈在地上的茶具收拾了一番,跟在林南的身後便離開了校場。
回到官邸,劉放、孫禮、徐邈三個人都一同參拜道:「參見主公!」
林南道了一聲「免禮了」,便徑直坐在了大廳裡的上首位置,沖劉放、孫禮、徐邈三人道:「丘力居、難樓、烏力登他們怎麼說,你們是否完成了我這次交給你們的重要任務?」
劉放回答道:「啟稟主公,我等三人不負主公的交託,已經成功的完成了任務。丘力居等人已經全部同意了主公提出的將三部合併的事情,並且他們三部首領經過一番商榷之後,決定由丘力居出任整個部族的首領。」
林南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並不關注,他只關注丘力居等人是否同意招兵的事情。於是,他急忙問道:「那另外一件事呢,丘力居、難樓、烏力登是否同意招兵的事情?」
孫禮笑道:「這個自然,丘力居、難樓、烏力登三人一致希望主公能夠帶領他們復興烏桓,他們說就算主公想讓他們全族三十多萬人一起參軍,他們都沒有意見。」
林南當即高興道:「我只要五萬精壯的突騎兵足矣,其餘的烏桓人都居住在昌黎郡繁衍生息就是了。這次辛苦你們三人了,這回你們好好的休息一陣子,我想暫時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便見蹋頓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叫嚷道:「主公……主公,屬下可總算找到你了,劉使君讓主公趕緊到州牧府一趟,說有大事商量。」
「大事?什麼大事?」林南急忙問道。
蹋頓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劉使君沒說,屬下正帶著士兵巡城,路過州牧府時,劉使君正好從漁陽回來,便讓屬下趕緊來找主公,看劉使君的那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林南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劉放、孫禮、徐邈,你們三個在官邸好好的休息,蹋頓。你繼續帶兵巡城。現在劉虞的新兵還在訓練,就只能麻煩咱們了。樓班。你留在這裡繼續讀書寫字。」
「諾!」眾人聽完林南的吩咐之後,便齊聲答道。
林南飛也似的便出了官邸,騎上一匹快馬,大喝一聲便朝州牧府而去。
劉虞這一個月來一直在進行招商引資。時刻在漁陽忙碌著建造鹽場和鐵廠,吃住基本上都在漁陽,已經大半個月沒回薊城了,而薊城裡的一切則由林南和鮮於銀共同負責,政務方面則交給了他的屬官處理。所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劉虞是不會回來的。
已經兩個月不曾下過一滴雨了。乳白色的輕霧瀰漫在空氣裡,籠罩著遠處的林木,從那裡,散發著燃燒似的氣息。許多灰暗的、輪廓朦朧的雲片。悠閒地浮在蒼藍的天上,緩緩地爬了過去,強勁的枯風不斷吹拂著,但不能驅走暑熱。
六月的天氣確實很熱,林南馳馬在城中的街道上,能夠感受到迎面撲來的熱浪,這種讓人焦躁的天氣,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好不容易趕到了州牧府,林南立刻便跳下了馬背,逕直朝州牧府裡跑了過去。
來到了大廳,他見劉虞一個人
焦急的在那裡踱著步子,便直接問道:「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虞一見林南到來,便急忙上前拉住了林南的手,一臉急躁的道:「子羽啊,你可來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麼大事了?」
劉虞痛心疾首的道:「天變了!大漢的江山要完了……」
「大人,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林南見劉虞的表情十分的憂心還帶著一絲的不安,當即問道。
劉虞急忙道:「就在半月前,大將軍何進殺害了董太后和皇子協,遠在涼州的董卓挾持司空皇甫嵩,招攬羌胡,共起涼州兵馬二十萬直奔三輔,打著清君側的口號,要誅殺何進。在京的袁紹也以清君側的口號反撲何進,將何進殺了之後下令董卓退兵,哪知董卓狼子野心,反誣袁紹是何進同謀,不但不退兵,反而快速進軍。北軍數萬將士哪裡是涼州兵的對手,一經交手,便兵敗如山倒。袁紹見勢不妙,帶著舊部和殘餘萬餘的北軍兵力退守河內。董卓佔領洛陽之後便居功自傲,自封為太師,並且將陛下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林南聽完這件事後,便道:「沒想到董卓還是進京了,短短的半月功夫,消息傳遞的怎麼會如此之快,何進一殺死董太后和皇子協,董卓那邊便舉兵了,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這是曹孟德和袁本初聯合發佈的討董檄,號召天下群雄會盟陳留,一起討伐董卓。」劉虞當即拿出來了一份檄,交給了林南。
林南匆匆瀏覽了一遍之後,見上面大多是聲討董卓的不是,他心中暗暗地想道:「***董卓,老子誅殺十常侍,順帶著將漢靈帝也殺了,本以為會扭轉歷史的進程,沒想到董卓還是進京了。唯一不同的是,進京的方式不同而已。」
劉虞見林南看完之後,便問道:「子羽啊,我這次叫你來,就是準備帶著所有幽州兵馬一起去討伐董卓,我已經派人通知了公孫瓚,你現在就調集你部下的所有兵馬,半個月內抵達薊城。」
林南臉上怔了一下,他雖然對討伐董卓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讓他將全部的兵力用在討伐董卓身上,他絕對不會同意。當即對劉虞道:「大人,請冷靜的思考一下,如果我們將幽州的兵馬全部用來討董,那麼將幽州成千上萬的百姓放在何處?幽州是大漢的邊疆,一旦駐守幽州的軍隊不在了,那外族人還不趁勢南下,禍害幽州百姓嗎?」
劉虞聽完之後,也對自己的一時衝動感到後悔,他是漢室宗親,心繫漢室比什麼都重要,如今見到天子蒙塵,被豺狼一般的人物控制在手中,他能不焦急嗎。他定了定神,對林南道:「是我太衝動了,子羽,以你的意見,我該如何做?」
林南道:「天子蒙塵,董卓將大漢權柄掌控手中,視天下豪傑如無物,作為大漢的臣子,理應響應聲討董卓的檄,起兵討董。但是幽州的情況特殊,屬於北部邊疆,就算大人執意要去討董,那也必須在保證幽州安全的基礎上出兵。下官以為,大人只需帶領一萬人去陳留會盟即可,其餘的全部留守在幽州,駐守長城一帶。」
劉虞聽了不住的點頭,當即道:「只帶一萬,是不是太少了,董卓可是有二十萬涼州兵啊?」
林南笑道:「一萬足矣。天下群雄勢必會全部攜帶義兵會盟陳留,一人帶一萬,一旦匯聚起來,那就可能是幾十萬的兵馬。大人也不想因為討董而丟了幽州吧?」
劉虞道:「好,那我就帶領一萬人馬去陳留會盟,至於幽州這裡,就交給你來留守。」
林南急忙道:「大人,下官和大人一起去,幽州這裡下官自會在半月內調集兵馬分別駐守長城要塞的,以防止幽州的安全。」
劉虞道:「好吧,有你在身邊,早晚我也有個商量的人。你這就去下達命令吧!」
「諾!」林南抱拳道。
從州牧府裡出來之後,林南一直在對一件事而感到不解,那就是董卓起兵為何如此迅速,而且糾集起二十萬兵馬,不費上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成功。
雖然說左豐在朝廷裡給董卓當眼線,可是在這個沒有網絡和任何現代化通訊設施的時代,就算左豐提前一兩天得到了什麼風吹草動的消息,絕對不可能給董卓打電話或者彈個視頻之類的。這也就意味著,董卓是提前知道了何進要殺董太后和劉協的消息,所以提前準備好了二十萬兵馬,在涼州邊境枕戈待旦,一旦到了那個時間,這邊便會立刻舉兵。
從後來袁紹殺何進,下令董卓退兵的消息來看,潛伏在暗處秘密操控著整個事件的人應該就是袁紹。林南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袁紹和董卓串通在一起,密謀除去何進。他認為這是最合理的解釋,袁紹是何進的心腹,甚至能夠左右何進的思想,這樣的一個人物一旦和董卓暗中串通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何進除去。
情況也正如林南所猜想的那樣:袁紹利用董卓,可是低估了董卓這個人,以為董卓是自己手裡的一枚棋子,卻沒想到董卓同樣將袁紹當作一枚棋子,為了掌控大漢的權柄,董卓不惜和袁紹翻臉,反咬袁紹和何進同謀,繼續以清君側的口號進軍洛陽。